《文化苦旅》掩護下的一次槍手經歷
????????
???????? (?????????????????? "????????????")
?????? ??????
00:00/03:11
上初中的時候，最喜歡考試。考前有假放，還不用上課，考完就可以回家，真是幸福的時光。
考試要打亂班級，且一個考場只能坐半個班的人。我們一級四個班，每個考場里每一列是同一個班的，按上一次考試排名，從第一考場排到第八。譬如我這樣的偽學霸，永遠都在第一考場里。旁邊一列是隔壁班的學霸們。
我的發小兔老師，在隔壁班。有時候跟我一個考場，有時候在第二個考場。兔老師的語文特別好，但不愛英語，所以成績波動強。
某次考前放假，下午我正在家中閑坐翻小說，突然接到了兔老師的電話，問我是否在家。問有何事，兔老師神秘兮兮地只說來了再說。很快，兔老師上門來了，帶著新鮮出爐的熱狗。我現在回憶起來，那大概是我人生中吃過的第一隻熱狗，也是唯一一隻，這讓我很感動。在兔老師殷切的目光注視下，我吃掉了那隻熱狗，雖然午飯剛過去不到一個小時。
兔老師一向很大方，是隔壁班的生活委員，手裡管理著她們班的班費，經常會請我喝個飲料啥的。但是熱狗這麼大宗的消費，還是驚到我了。我摸著微微凸起的飽腹，忐忑地問兔老師，這是有什麼大事情要發生的節奏么？
兔老師說，「小事小事，這不又要期末考試了么，英語不太放心，咱倆發小多年，你給支援支援？」。
哦，原來在這等著我呢。
吃人嘴短，拿人手軟。熱狗已經下肚了，摳出來太傷感情，於是只好答應幫忙。都是老司機，小動作總是懂的。把ABCD寫在草稿紙上，用修正帶——也就是透明膠帶貼下來，卷好，隔條走廊偷偷丟過去就成。
問題在於，怎麼躲過監考老師的眼睛？
兔老師說，我都打聽好了，監考老師是「瑪利亞」。監考老師往往不是任課老師，也是為了防止徇私舞弊的設置吧。而兔老師是怎麼打聽出來的，不得而知，我只覺驚為天人。「瑪利亞」是政教處的老師，這個外號絕不是聖母的意思，大家都知道政教處的老師往往很難搞。只見兔老師拍著胸脯說，你放心，山人自有妙計，都安排好了。
我後來回憶，答應做兔老師的槍手的最大原因，不是熱狗，應該是好奇心驅使。兔老師利用了我好奇寶寶的特質，引誘我探尋如何搞定監考老師的秘密，降低了我的道德防線，使我不至於產生內疚感。畢竟我不是因為嘴饞去幫發小做槍手，而是為了跟發小共同完成了一次惡作劇罷了。
考試當天，監考老師「瑪利亞」走進考場，按規定要求考生將與考試無關的隨身物品都交上講台。兔老師磨磨蹭蹭走在最後面，除了她的書袋子，她把一本書扔在了那一撂物品的最上方。
英語考試總是聽力先行，「瑪利亞」嚴厲的目光梭巡著考場，我看沒戲。作為一個偽學霸，我可不敢背著處分的風險，跟政教處的老師對抗。
考完聽力，收了聽力部分的答卷，就開始筆試部分答題。我一邊做題，一邊觀察「瑪利亞」。也許是因為第一考場都是學霸的原因，考場紀律很好，瑪老師的警惕性慢慢降低了。突然，講台上那撂物品最上方的那本書，進入了瑪老師的視線。只見瑪老師搬了個凳子在考場門口坐了下來，不再穿梭巡視，手上拿著那本書，翻閱了起來。
竟然還有這種操作——如果我二十多年前知道這句話的話，心裡一定是這樣想的。
考試的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我每抬一次頭，都只見瑪老師沉迷於書中，彷彿已經超然物外。於是當我完成了所有客觀題後，開始遞「小抄」——一卷帶著答案的透明膠帶，悄悄地滾到了兔老師的腳邊。我的任務就這樣輕而易舉的完成了，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刺激。
考試結束後，大家去講台上拿各自的東西，收拾回家。瑪老師依然不捨得放下手裡的書，直到兔老師走到瑪老師跟前，「老師，這本書是我的，我可以拿回去了嗎？」瑪老師才如夢初醒似的，將書交還，並且感慨，「這書真好看。」
這到底什麼書啊？等兔老師春風得意地拿著手中的書，向我招手，我才看清楚——《文化苦旅》啊。
我一直都沒搞清楚兔老師是怎麼打聽到監考的是「瑪利亞」，又是怎麼知道《文化苦旅》會如此吸引「瑪利亞」的，但是余秋雨和《文化苦旅》我認識了，雖然是在當槍手的過程中認識的。
後來長大了，兔老師在蘇大讀完了本碩，又在南開讀完了博，成了葉嘉瑩先生的入室弟子。並且在加拿大做過訪問學者，又成為了大學裡的兔老師。兔老師成為了真正傳說中的學霸，英語要比我好好較好不知道多少。當然兔老師沒忘初心，教授的是古典中文，不是英語。
鹹魚時間
怎麼會突然想到《文化苦旅》的呢？
笑笑馬讀慣了小說的人，一些散文讀起來總是受苦，我就尋思著給推一本既有趣味性，又有信息量，還能滿足文筆好的中文散文。
就想起來這段往事和這本書。
那是一段好時光。
TAG:雅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