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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載|《綠色記憶》之:場長、護林員|作者:劉月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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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業派出所的檔案里,清楚地記載著一個林場發生兩宗命案,事情雖過去多年,至今想起仍發人深省。

鏊背頂實驗林場在全市五個國營林場中,規格最高,「文革」前,直屬林業部。在其它林場只有一套馬車時,鏊背頂就有三輛「解放」牌了。鏊背頂離市區70公里,是濟源西部最偏僻的深山區。六十年代初,李東山是支部書記兼場長,他三十多歲,年富力強,個人檔案記載他1947年參加革命,曾任村農會主席,副區長,區長,解放初縣糧食局長,62年調這個場任職。林場每年都有採伐任務,工人們勞動強度大,伐樹、背木頭,深山老林里串來串去,穿衣服特別費,林場配置一台縫紉機,專門給職工做工作衣,縫縫補補,200多人的場,活真不少,機子黑夜白天「噠噠噠」響個不停。還是忙不過來,操作這台縫紉機的是女工牛桂芬,20來歲,長相說不到上乘,細看臉上還有幾顆雀斑,但她很能幹又樂於助人,為趕製工作服常加班加點到深夜,職工衣服破了,她熱情幫忙。在「和尚」集中的「廟」里有個活潑奔放的異性,生活氣息不那麼單調了。

李東山家在平原,離城十多里。他責任心很強,除了進縣開會順便轉個彎,平時很少回家。久居深山,「遠水不解近渴,」後來就「近水樓台先得月」……先是牛桂芬處於對領導的關心,洗洗衣服,整理一下房間,李東山處於領導對下級的愛護,常到縫紉機的房間走一走、看一看、坐一坐,問些體貼入微的話,兩人逐步由熱情發展到動情,後來竟突飛猛進,如火如荼……,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白天是場長與下屬,正人君子,夜晚偷情苟合,陰陽交錯。工人們白天伐一天樹,背一天木頭,晚上吃過飯,只想睡個好覺,沒人去「操」領導的心。日久天長,兩人感情日深,天下之大,男女眾多,唯我獨樂,唯我獨親,但「雞鳴狗盜」並非長遠之計,要作名正言順夫妻,還得費一番苦心,李東山幾次向妻子提出離婚,患難夫妻十多年,怎能說離就離?況且還有十二歲金童和十歲玉女牽掛父母的心,妻子開始以為丈夫開玩笑,不大留意,後來提多了,妻子才知他真變了心,但她斷言拒絕,離婚得雙方自願,他無可奈何……。據知情的老同志講,元配要比牛長得好,又能幹又賢惠,很會過日子,可人對脾氣,狗對毛尾,李東山鬼迷心竅,移情她人,誰也說不轉他的心,本家長輩把他叫去狠狠痛斥一番,原來在一起工作的老同志也語重心長,並聲言:如迷途不返,堅決和他斷絕關係。組織上也找他談過話,希望他增強黨性,別誤入岐途……,也許是迫於各方面的壓力,有段時間他確實沒有再提離婚的事,突然對老婆好起來,輕易不回家的他也常回家看看,並干這干那,對老婆體貼入微,老婆患有多年胃疼,他到處尋醫問葯,端吃端喝。大家都說他回心轉意了,……卻不知其中另有陰謀。

老婆是在解放前沒吃沒喝時落下的病根,胃疼起來床上打滾,她常年離不開藥。六六年春天,李東山在家住了幾天剛回場不久,噩耗傳來,老婆去世,他立刻坐場里「解放」回到家,摟著老婆遺體痛哭失聲,邊哭邊說:「你走了,撇下兩個孩子讓我咋辦呀?你好狠的心呀!」據說當地有個規矩:老婆死了,男人是不能哭的,不然別人會說你沒出息,不是男子漢大丈夫,你有淚只能背後抹。李東山悲痛之極,衝破陳年陋習,向舊勢力挑戰了……他這一哭,感動得許多人跟著垂淚。「中年喪妻」,是人生一大不幸,對於二個孩子,「少年喪母」更是人生大悲。「男尊女卑」農村盛行,若丈夫死了,「夫」死等於沒「頭」了,女人要哭「天」,你若哭得不痛,會被懷疑對夫不忠,並且還得給丈夫守夠三年孝才准改嫁,而對死了老婆的男人且沒這些限制。

他老婆長年有病,眾所周知,雖死得突然,沒人敢胡猜亂想,街坊都可憐這兩個孩子。李東山料理完老婆後事,在家住了一段時間,沒聽到啥風聲就回場了,不久借口孩子急需照顧,老婆沒過百日,他就和牛桂芬迫不及待地領了結婚證,這才引起別人猜測……他自以為聰明,把別人看得太愚蠢,……自已本家,特別是媳婦的娘家人,對死因產生懷疑,雖說她患多年胃病,但不會走得那樣快,即是癌症,也有一定生存期。娘家人報了案,……在一個月光清淡的夜晚,在許多人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公安局掘開了墓,法醫取走亡者內臟,……檢驗結果很快出來——中毒死亡。

李東山被公安局「請」了去,他當多年共產黨幹部,心裡很清楚「殺人要償命」。起初,他咬緊牙關就是不認帳,可事實明擺著,抵賴是抵賴不過去的,十幾個回合,他堤防難守,終於道出實話:自他鬧離婚遭家族和同事斥責組織上警告後,他考慮硬來要把自己搞得身敗名裂,加上老婆堅決不離,還是好夢難圓,他和牛桂芬多次密謀,意欲除掉這個不識時務的糟妻,兩人結百年秦晉,終身鴛鴦,他只好「無毒不丈夫」了。他思襯好久,一個「暗渡陳倉」,掩人耳目的辦法產生了。

那時,劇毒農藥「1059」剛剛面世,市面上還真不好買。他找到供銷社一個熟人說是給菜地治蟲,熟人給他倒了一點……老婆床頭放著幾種胃疼的葯,是搭配著吃的,有一種紅色膠囊,一天一丸效果不錯,這是李東山在縣醫院買的。

畢竟殺害的是與自己患難多年,並為他生兒育女的妻子,他猶豫好久,手直哆嗦,思來想去下不去那手,可牛桂芬催他幾次,並以分手相要挾,人家可是黃花閨女跟了他的……,最後心一狠,一不做,二不休……他從瓶子里取出一粒膠囊,打開外殼,用火柴棒在裝「1059」的盒子里蘸了蘸抹上去,外殼照原樣蓋好,重新放進瓶子里,然後拿著瓶晃了晃,就是他自己也區分不出那丸藥和其它有什麼不同,……他回場第三天,那丸藥就冒出來……老所長韓寶清參與了此案的偵破,當追問裝「1059」盒子的下落時,頗費一些牛手,李東山說丟到東戲院的廁所里了。這是個大公廁,演戲演電影,去方便的人成千上萬,而且廁所多年沒有清過底,公安局動員周圍生產隊五十多個勞力整整擔了三天,十幾個偵查員頂著惡臭,用小刀一點一點清理著屎便雜物,越到最後,更是點點過細,偌大的糞池,找一個小小的「萬金油」盒子,談何容易?也算沒白忙活,裝藥盒子終於找到了。化驗裡邊殘液,與罪犯口供一致。擔糞的,驗糞的齊罵李東山昏了頭,小盒子哪裡不能扔,偏扔到公廁里,害得那麼多人在臭氣中辛苦幾天。

血債要用血來還。刑場上,失去母親又將要失去父親的一雙兒女,用平車拉著一付棺材靜靜地等在刑場外面……

多可憐的兩個孩子呀!

2

娘娘腰是鏊背頂林場的護林點,傳說王母娘娘下凡曾在此歇過,因此而得名。護林點住兩個護林員,田山旺和翟平均,兩人都20浪蕩歲,風華正茂。娘娘腰距場部20多公里,一條與「蜀道」差不多難於上青天的山路,成了他倆與場部連結的一條繩索,由於路遠道險,護林點除了他倆,很少有人光顧。中原大地唯一的一片原始森林,就座落在這裡。

都說「生意好做,夥計難擱」,兩個護林員在一起過日子,你剛我強,互不相讓,誰也不擔待誰,一槽拴不住兩叫驢。護林各有各的責任區,吃過飯你東我西,各司其責,井水不犯河水。工作好辦,生活可不一樣,一天三頓飯,一個鍋里攪稀稠,咸了淡了,兩個人兩種口味,不能合二為一,肚大肚小,吃多吃少,更不能統一,燒火做飯,你干我干,區區小事,斤斤計較,口角磨擦,在所難免,「鍋碗瓢勺」交響曲經常奏鳴。時間久了,終不是辦法,夥計擱好就擱,擱不好就散,生活上分道揚鑣,添置一套炊具,各干各的活,各做各的飯,想稀就稀,想稠就稠,互不干涉內政。夥計擱不好,兩怨一個巴掌拍不響,掂開鍋誰也不笑話誰,誰也不埋怨誰。「兩個人都吃不到一鍋」,場長聽說後,也試圖調合,可兩人各說各的理……,終未能圓滿解決,大吵三六九,小吵天天有。

他倆都是農口內招進的場,田山旺父親是林場老職工,曾干過司務長。很實在的一個人,翟平均雖不是職工子女,但父親是省級老模,放羊時在山上發現一股泉,利用放羊機會開掘渠道,將水引到山半腰,能澆幾畝山地,經媒體一炒作,他就紅遍中原大地,事迹上過省級黨報,稱他為「愚公山下新愚公」,他一字不識,兒子也沒上過學,領導為照顧老模,讓他兒子進場當了工人。

雖是同代人,性格各異,沒有共同語言,田山旺初中畢業,有文化,閑了喜歡看書,特別是晚上亮著燈(油燈)看到半夜,翟平均不識字,買個小收音機,象寶貝一樣,常「嗚哩哇啦」聽到深更。同在一屋住,各有各愛好,互不體諒,並且性格都要強,誰也不尿誰。翟說田點燈看書影響他休息,他有光睡不著,田說翟聽收音機影響他睡覺,一山不容二虎,為區區小事,他倆可沒少干架。娘娘腰就他兩個人,連個勸架評理的都沒有,不過都是「君子動口不動手」。

田山旺腦子靈心眼活,翟平均腦瓜笨反應遲鈍,榆木疙瘩加悶嘴葫蘆,自古都是「智者治人,愚者被治於人」。最初田總是支使翟干這干那,拾柴燒火,臟活累活全是他干。而田光動嘴不動手,有時也干點輕活巧活,時間一長,不公平待遇引起翟平均強烈不滿,都是林場護林員,一樣的工人,你憑啥讓我多干,你憑啥要壓迫我?你不就是比我多認幾個字嗎?翟平均常想起不平等事心裡憤憤不平。

這天夜裡,兩人又因聽收音機、點燈看書相互干擾發生口角,由吵到罵,鬧得十分激烈,翟嘴笨,田佔上風,後來,罵著就傷及老人、祖宗幾代,首先是田惱羞成怒,將翟的收音機摔在地上,「哇哇」響著立刻成了啞巴。翟怒不可遏,吵嘴罵架自感不是對手,想起新仇舊恨,熊熊烈火直衝腦門,你小子恁膽大,敢摔老子的收音機?我要給你點顏色看看,讓你知道姓翟的也不是好惹的!翟趁田轉身出門之機,拿起靠在門後的8磅大鎚(本是修路砸石頭用的),冷不防砸了下去,田象一棵被風颳倒的樹一聲沒吭倒下了……不知是鐵鎚威力大,還是田不經打,倒在地上半天沒起來,翟心裡象輕鬆許多,可出這口憋了好久的惡氣了,看你田山旺以後還敢不敢再欺侮老子。我也不是好惹的,停好大時間,田仍不見起來,翟踢了他一腳,「別給我來這一套,」田沒任何反應,象是睡著了,翟覺有點不對勁,他端著煤油燈往地上一照,頓時嚇一大跳,田頭部下面一灘血,喊他幾聲,也沒回應,他開始害怕起來,難道說人命就這麼簡單?只那麼一下,就……本想教訓一下他,卻鬧出人命大事?他顧不得許多,將田抱上了床,每隔一會,他喊上幾聲,希望田能答應他,哪怕哼一聲也好,直到後半夜,田仍無聲無息……翟平均眼巴巴企盼著,……他哭著說,你要能活過來,護林點活我全包了,我再不和你吵架計較了,一切我都聽你的……希望歸希望,人怕是不行了,翟越想越怕,殺人是要抵命的!槍斃人的場面他沒見過,聽說挺怕人的……五花大綁,脖子後插著亡命旗,槍聲一響,血淋淋的……榆木疙瘩也有盤絲紋,他腦子開始轉圈,一會摸摸田的頭,身子,那越來越發涼的身子,怕是復活無望,他越想越怕,被槍斃倒不如自己死了痛快,當個殺人犯,槍一響,腦漿都出來了,倒不如落個囫圇屍首,他解下晾晒衣服的鐵絲,挽在門鼻上,把頭伸進套好鐵圈,身子使勁往下墜……難受,太難受,上不來氣,胸憋得利害,頭象要爆炸,這樣死太受罪,還不如挨槍子,不行,得重新想辦法!他把頭從鐵絲套中取出,好久好久上不來氣,象鐵絲還在脖子上套著,喉部憋個大疙瘩,他使勁呼吸,停個把鐘頭才緩過一絲氣,這時,他覺肚子好象有點餓,對!先吃頓飽飯再說,到閻王爺那兒,寧當撐死鬼,不當餓死鬼!他將盆中剩餘的小米全倒進鍋里,剩下也用不著了,他做一鍋比乾飯軟,比稀飯硬的二尾飯,也不管熟不熟,他等不及了,盛一碗,正要吃,猛想起屋裡還有治跳蚤用的「六六六」粉,現在尋死也先進了,不用繩,都喝葯了,上吊是很早用的土辦法,服毒來得快還好受。他找半天,才在床下找到那個紙包,藥粉不多了,他一古腦倒進飯內,又用勺子攪了攪,一股強烈的藥粉味刺得他鼻子直發酸,嗓子直發癢,他強憋氣息吃一碗,又吃了一碗……他邊吃心裡邊默念「田山旺,咱在陽間擱不好夥計,願在陰間作個朋友!你等著我,我隨你去了……」

翟平均穿好平時最喜歡的衣服,躺在床上,一切準備停當,靜等閻王爺派人來接他……

胃陣陣騷動,濃烈的藥粉味直往上翻,實在忍不住了,他趕忙下床跑到平房頂上,象翻江倒海,他吐了一堆又一堆,肚裡的東西全掏空了,最後吐的是黃水,酸水,苦水,連腸都要吐出來,他感覺頭昏昏沉沉,飄飄欲仙……停了好一會,當他意識到自己還在陽間時,他心裡罵道,「真他娘的!閻王爺也這麼不公平,田山旺為何死得那麼容易,我去陰間卻這麼難?是不想收我還是咋的?」想來想去,既然陰間不要我,那我就留在陽間,人常說,好死不如賴活著,那我就不死了……

人說「大智若愚」,能不能反過來說「大愚若智」呢?瞿平均轉動腦子想「瞞天過海」,反正他要編一個故事,不管別人信不信,……

瞿將故事埋在肚裡,他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場部,裝著慌張而又悲戚的樣子,向場長報告:「田山旺滾坡了!」『滾坡』是人,掉到深山溝里去,「滾坡」幾乎是死多活少。

「在哪滾的坡?摔得啥樣?人在哪裡?」場長劉武戰急問,他在山旮旯里工作多年,有豐富經驗。

「在小鬼溝滾的坡,昨天夜裡我費好大勁才把他背回去……」,翟說得卡卡巴巴,吞吞吐吐。他沒長几個心眼,沒那麼高的騙術。

「人咋樣?」場長又慌忙問。

「去早了或許能救過來。」翟說時臉不改色,他極力想掩飾自己,但他辦不到。人早不行了,他撒彌天大謊。

人常說:砍的沒有旋的圓,劉武戰早聽出話中破綻,細看翟還有些緊張。「滾坡」,往往摔得遍體鱗傷,血肉模糊,一般情況下,一個人很難把一個人從深溝中背上來,深更半夜,他是如何發現田的?為何不早來場報告,非要等到這半晌?……不管怎樣說,不管有多少疑慮,救人要緊。劉場長急忙找幾個身強力壯的年輕人,帶上擔架、繩子,親自領人去娘娘腰。年輕人山上伐過樹,背過木料,爬山都是好手,又迫於救人,速度更快,一個小時就趕到了,劉場長用手一摸田山旺,渾身冰涼,早沒氣了,幾個年輕人看後都各抒己見,議論紛紛,翟慌忙介紹情況,想讓大家相信他的話,劉場長腦子轉得快,啥事都瞞不住他,有人背後稱他「老狐狸」。他看後沉默著始終沒發表意見,他在屋裡屋外看了一圈,問翟有關細節,他分明看到翟脖子上有一道紫痕,他心中有數了。不管死人,活人,先抬到場里再說。

幾個身強力強壯的小伙,費九牛二虎之力,把田山旺屍體抬到場部,劉場長當機立斷派人監視住翟平均,他給縣公安局報了案。平時田翟鬧矛盾分灶吃飯,他很清楚,田山旺死得太突然,太奇怪了。護幾年林,走山路是輕車熟道,「滾坡」是不可能的。

當天下午,公安局長柴永華、檢察院的陳副檢察長帶著幾個刑偵人員趕來,林業派出所早已提前到達。

劉場長介紹完情況,並提出自己的觀點,刑偵人員認真聽著記著,還不時地提出些問題,劉不愧「老狐狸」,後來的調查證明,他的分析是正確的。

法醫對田山旺屍體進行檢驗,鑒定出田山旺頭部被鈍器擊打致死。在推斷使用的兇器時,大家頗費一番周折,是石頭,是木棍還是其它東西?突擊審訊,翟平均鐵嘴鋼牙,死不改口。刑偵人員沒與他多費口舌,不管山有多高,路有多險,必須到現場看一看,現場勘查,是刑案中最重要的偵查手段,要在現場提取物證、痕迹。局長、檢察長都年過五旬,堅持要到現場,爬山沒他倆搞刑偵內行,……刑偵人員有條不紊地進行勘查,有拍照的,有繪製現場圖的,有提取痕迹的……屋內地上有一灘已變成黑紫色的血,門上、牆上有不少顆粒狀噴濺血點,田山旺的床上被頭有擦拭血跡,圍繞中心現場向外搜索,房頂平台,有幾灘極濃的「六六六」粉味的幾堆嘔吐物,鍋里還有吃剩的小米飯同是藥味撲鼻,技偵人員分別提取了樣品。現場一看,案情大白!刑偵人員把沾有血跡的鐵鎚……

翟平均,這個榆木疙瘩不是輕易好破的。他咬緊牙關就是不承認殺人,問急了,他以沉默對抗,偵查員把證據全擺在他面前,看抵賴不過,他……

人命關天,法律部門都很慎重,新鄉檢察分院來人複查現場,我陪著分院的老孫、老耿到娘娘腰,他倆沒上過山,感到林區景緻特好,根據安排,決定在娘娘腰住一晚上,林場派人送上鋪蓋和乾糧,夜裡,分院的兩個同志有些害怕,畢竟這是殺人不久的現場,為了壯膽,老孫掏出槍朝床下打了兩槍,口中念念有詞:「田山旺,知道你死得冤,夜裡可別打擾我倆,俺來是給你申冤報仇啦!」

他兩人很健談,在與劉副場長閑談時,老孫提到娘娘腰的風颳得真兇,一夜都沒停,劉場長說:「那裡一年只刮一場風。」老耿說:「真巧,一場風還叫我倆碰上了。」劉場長說:「這風颳得時間長,從大年初一一直刮到年三十。」玩笑是玩笑,法律是法律,翟平均後來被執行死刑。但願這樣的事今後不再發生!

◆◆◆◆◆

·未· 完· 待· 續·

作者簡介

劉月凱,河南省濟源市作家協會會員,林業局退休幹部。生於1947年9月,原籍河南省浚縣白寺鄉西郭村,後隨父母遷往焦作市,1963年12月7日「上山下鄉」來到河南省濟源縣大溝河林場。1980年12月調濟源縣(市)林業公安派出所,曾擔任所長、科長等職,榮立個人三等功一次,1989年在重慶西南政法學院進修一年。

2002年退休後開始寫作,已出版文集《綠色記憶》上、中、下三部,100餘萬字。參與電影《愛在綠洲》(曾在央視電影頻道播出)的創作與拍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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