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亭亭 無憂亦無懼
「在中學我們伏案學習,在大學裡我們應該站起來四處眺望。」
——許知遠《那些憂傷的年輕人》
竟然就真的來到我眼前了。
報考的時候,過來人告訴了我一個既定的魔咒:想留的留不下,想走的走不了。
我偏不。除了一個無論如何都能進到最好專業的本地學校做兜底,我毅然決然地在報考表中填寫了四個不同的城市的大學。
謝天謝地。又如願以償。
這個國家的最北省,這個國家的首都。直線距離1056千米。
箱子沉甸甸,願望也沉甸甸。
遲來了一年的大學生活,我來了。
何其榮幸,遇到了她。
北京的秋冬異常乾燥,生活在北方十九年的我臉上默默起了皮。大概是要用眼淚與不安才能澆灌濕潤吧。一方面站在緊張與迷茫的冰冷參照系之上,一方面落腳在希望和慾望的浮冰之上,慵懶和危機並存,果不其然,那種久違的焦慮感還是來了。
她出現了。
說是「她出現了」其實真的不夠準確,因為大學的第一天,我就已經認識她了。但是那個時候,大禮堂里舉著話筒俯瞰台下的「藍朋友」的她還不知道我。
她說話很溫柔,但是又帶著與生俱來的氣場。
她又話不多,我不說她不問,如果我想說,她就默默聽,把那種焦躁的我無論如何也分泌出來的平靜傳遞給我。
有時候我們說很多話,並不是想得到熱切的回應,而是只要有人願意聽,願意幫我們記住,就夠了。
是的呀,就夠了。
也許真的,有些事情只有自己細細體會才能找到答案,自己繫上的心結真的只能自己去解。痛苦減少的最好辦法,就是發現你的痛苦並不孤獨,有無數的人和你感同身受。
當我漸漸發現我的小夥伴們也都面對著複雜的大學生活,有著如我一樣對生活的不解和痛苦時,我才漸漸明白不是我們腳下的山可以決定我們看的多遠,而是我們成長的過程與心智的成熟讓我們看的更遠更美。
以前很難看開的事情現在都慢慢釋懷,時間和空間終究可以讓一切都擱淺。
於是我,仍然認為善良難以量化,很多時候微不足道,但卻是最好的事情。
於是我,還沒有成為我想成為的人,有時會任性不想遷就那些不想遷就的人,偶爾悲觀的面對生活。
於是我,早就學會了報喜不報憂,難過的事情自己偷偷消化,偶爾的小竊喜卻忍不住和父親分享。
於是我,漸漸明白了那句君子之交淡如水,總是沉默,因為覺得多說多問無益,所謂的安慰無理又蒼白;
於是我,大多事情不願多想,想多了徒增煩惱,做個傻子有時也挺好。
於是我,習慣獨處,懂得人生中很多時刻需要自己單槍匹馬的去面對。
於是我,懶得把人分成三六九等,只有能在一起和不能一路同行的。
於是我。
於是我,不再小心翼翼的維護一些所謂的關係,活得更自我了些,少了些耿耿於懷。
於是我,拚命地想讓自己變得強大,不是指能力,而是內心。
於是我,看了《被人嫌棄的松子的一生》,松子說:「生而為人,我很抱歉」覺得其實抱歉的是我們,是太過聰明精明的我們,是生活分叉路上客觀理性權衡利弊的我們,是不敢愛不敢恨不敢放棄不敢擁有的我們。我們和松子,到底誰更悲哀?
於是我,明白快樂比什麼都重要。
於是我,相信愛情,但並不急迫,在努力變成更好的自己。
於是我,也不知道自己這是亂亂糟糟的寫的什麼人生感悟。
於是我,看見這首小詩,激動不已——
多希望
你能看見現在的我
風霜還不曾來侵襲
秋雨也未曾低落
青澀的季節又已離我遠去
我已亭亭
不憂亦不懼
所以寫到這裡,我不禁發笑:
大概她是誰,我知道,她自然也知道,
也許,看到這篇文章的你們,也知道了。
但這還是個藏在我們兩個心底的小秘密。
所以寫到這裡,突然問自己:
會焦慮嗎?當然,人生還有那麼長,我還沒真正長大。
會瘋狂嗎?當然,我喜歡自己的勇氣,更願意一輩子熱淚盈眶。
哇,光是想到這裡,就覺得自己好酷好酷了。
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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