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的《清水裡的刀子》
▊ 一位老人對生命的凝視 ▊
解讀可以成就電影，一如周星馳被捧上後現代解構主義大師寶座；解讀可能是自作多情，星星同學僅承認自己是個演員。
人是表象之上的意象動物，不免解讀，更何況文藝電影。真正的解讀需要反覆體悟領會，乃至深愛或惱恨。
對於《清水裡的刀子》，沒閱讀過原著，電影只看了一遍。姑且談一談我這俗世常人的粗略感受，盲人摸象，算不得解讀。
▊ 電影講述了什麼？ ▊
寧夏山區，缺水，環境惡劣，人信教。老人妻子離世，兒子決定宰老牛「搭救」母親。
40天里，老人埋葬妻子，拿著妻子的新鞋，看著兒孫打鬧，給自己找墳地，耕種莊稼，餵養老牛，清洗自己。
幫助兄弟口糧，耕地喂牛，為新生兒禱告，洗臉凈手，給牛圈鋪泥，迎接傾盆大雨，看到水盆里牛和自己的倒影，知道牛「看見」刀子，找阿hong看牛，清洗自己。
擔心兒子，看兒子磨刀，回想妻子，看牛在地里自由小跑，孤燈讀經書，滅燈陪老牛，在意宴席，看婦女廚房切菜，給兒子白毛巾蓋住牛眼睛，一個人在墳院邊站著。
▊ 電影主題是什麼？ ▊
一位老人的生命凝視。
風風雨雨走過一生的老人，不斷回憶老牛和過往，感受親友和環境，在清水裡看到自己和老牛，明白了牛也是性靈，人有時候還不如它。
奔跑著的不是牛，而是高貴的生命，宰殺時要用白巾蒙面。站在墳院邊，老人凝視「眼前的生命」「心中的生命」。
通過凝視，間接頌揚了生命。
▊ 電影的藝術表現 ▊
電影有宗教、環境、社交、親人、老牛、老人等幾種主要構成物，前五種按序搭配，很好地鋪墊到老人凝視生命上，過程中，觀眾潛移默化體會生命感。
畫面採用4:3畫幅，異於當下主流，更能表現大山環境。雖不是黑白電影，但全片大量的雲雪雨霧天氣、黑夜鏡頭，總有一種灰濛濛的感覺，偏向提醒觀眾審視。那山上凹凸起伏的雨水痕迹，如同老人一生風風雨雨。
場面調度方面，開篇請阿hong場景，人自左入畫，到右邊進屋，再左出畫；孫子、孫女和兒媳搶燒火棍場景，左進右出，右進左出，再進再出；兄弟扛走米袋子，拖拉機反方向開近房屋等等，營造出來來回回的意境。個人觀點，影片後半部分多加幾個此類鏡頭，再描繪一下小孩，表現力將更強。
幾次燈光用得恰到好處。兒媳開燈，畫面突然變亮，看到老人拿著鞋子；老人夜裡喂完牛，走進有燈光的屋裡；油燈下讀經書，再熄滅油燈看牛，以及老人3次清洗場景。燈光是突入者，是明心，是方向，幫助我們「洗禮」。
全片沒有音樂，始終有呼呼的風聲。一開始以為是影院音響所致，後來聲音漸漸變大，在一些雨雪天尤為突出，才明白是跟隨情緒起伏。有一場戲的蜜蜂嗡嗡聲，聽起來好像就在旁邊。
非職業演員演戲總讓人覺察是在「演」，該問題對本片而言，不很突出。《清水》台詞不多，兒子、兒媳、親友等角色基本演出了普通人的樸實、真摯，當然這肯定與本色出演有關。主角（老人）那種木然、不時暗含眼花、少有表情，很貼合角色。
▊ 電影評價 ▊
影片完成度較高，部分細節處理略有缺陷，敘事、表現老練，不像新導演作品。在「娛樂至死」，甚至某些人喪心病狂的世界裡，讓人們深情凝視自己或其他生命，叩響心扉。那些癲狂的、麻木的人若看完電影，想必會有些惶然吧。
至於是否貼合當地人以前、現在生活，包括宗教話題不在此文討論範圍。
總體來講，使人凝視生命的作用達到，算是中等偏上好片。距離普通人看完心中油然而生「生命高貴」，激動者高喊「生命萬歲」存有小段距離。
可能跟後半部分表現力減弱有關，當然最主要還是文藝片本身沉悶，引人思考。
▊文藝電影反思 ▊
電影到底是「奶頭」，還是「教科書」，向來存在爭論，商業未必掙錢，文藝不一定高bi ge，沒有孰優孰劣，盡在參與者心境。但如今文藝電影慘到要製片人下跪求關注，未免不太正常。
試探原因，逃不出觀眾「娛樂化」，可是片子本身沉悶，有時候題材也不討喜。如《清水》開場即送葬，夾雜「an拉至大，保佑免遭惡魔……」經文，一開始我是拒絕的，甚至寫此段時心裡仍嘀咕別給自己招惹麻煩。
順便聲明，並不對某宗教帶有偏見，不對回族同胞異看，只是作為非教徒老百姓，常年接受中東哪兒又幹了啥，歐洲死了多少人之類信息，印象不好。
慢慢回憶，是在老人拿著亡妻鞋子、看著孫兒孫女、幫助苦兄弟、田裡耕種、關心兒子、陪著老牛等地方漸漸喜歡上這部電影，這些事情傳遞出的情感顯示我們沒有區別。
熱愛生活、珍視生命高於一切！我們應該宣揚共通的「人道主義」。
▊ 展望未來 ▊
了解到《清水》是導演長片處女作，暗暗感概江山代有才人出，我自甘願成浮萍。稍微查閱資料，發現導演已經在業內積攢經驗多年，背後還有數位名導站台。
想想，一大波藝術片導演正趕來，業界大腕樂意提攜，文藝青年頻頻打call，以後或許不會那麼慘。
另一方面，期待有更多「站著把錢掙了」的導演出現，商業與藝術並非不共戴天，爽完並有收穫，誰不樂意看呢！
當前世道下，未必沒有各種「刀子」，拍攝貼近生活，貼近時代的片子，必定更受歡迎，實在不行，還可以架空時代背景。
▊ 寫在最後 ▊
希望導演在帶給我們生命凝視之後，再接再厲，為大家譜寫一首生命的讚歌。
不喜歡，請無視。若覺合理，請點贊轉發轉呈！感謝各位老鐵捧場！
誠摯歡迎一起聊輿論、談電影、話感受，給大鬍子買糖
TAG:木有張大鬍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