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我在春天懷念父親

文/張德富

【作者簡介】張德富，江蘇省盱眙縣官灘中學。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布】

在這春色如茵的夜晚，更適合安靜的祭奠，適合看一彎月色棲在小小的窗前。而我關閉所有的喧囂之後，更好安心在文字里翻閱，所有關於您在人間春天訊息。遙遠的貴州是詩和值得懷戀的地方，暫且讓它停在某個可以歇腳的驛站。等待明日的早晨，當春風的和煦徐徐吹來，即可開啟思親的航程。

也總有那麼一刻，喜歡讓自己靜若止水，回歸最本真的我。也愈來愈相信，安靜的相伴，勝過千言萬語。我想您時，您就在身邊，您想我的時候，我卻不在眼前。而且，無論走出多遠，人在心在愛在，多麼溫暖與妥帖。所慶幸的是，我能成為您的兒子，與您相遇，相知，相懂，相惜。

雖然相隔萬水千山，怎麼捨得辜負。只要來過，便是擁有了很多！成為您的兒子，我已是擁有了很多。曾憶昔您牽我的手，走過細水長流，迎來草長鶯飛，走進春暖花開的季節。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人有瞬息禍福。

去年淺春的正月二十六，依舊草色如煙，涼風習習。窗外刮著風，下著雪。您走到了時光的盡頭，成為青苔點點，以後只好回憶搖曳著舊年風光。那一刻離別的痕，無法承受，永遠成為斑駁泛黃的流年。轉眼，又錯過了人生的一年，落在房前屋後祭奠，已成為一場經年的漂泊記憶。

曾記得那一年，您說待春來我成家以後，您就停下來歇一歇，便許我四海為家，您也會遊離一遍。也記得那一年，桃花開好，您說來看一看我，可否？這種奢侈的話猶在耳邊，年華轉眼滄桑，不知是誰染了花涼，亦還是誰覆了蹉跎，誰把諾言刻在了一生一世上。從冬到春，守候的方向，是心的方向，是您的溫暖，成就了我的事業；是琉璃的剔透，照耀我心間。縱使繁華三千，又怎及此刻，冬去春來的暖意。迎風是融融的和煦。我在那個叫做初春的十字渡口，就失去了為您養老的歲月，只好鋪開素箋。研一池淡墨，將馨香做筆，讓春色為鑒，將如畫的歲月，描繪好地記載心間。

我安靜的寫，亦安靜地畫。也曾在最深的紅塵中，為您許下一場草長鶯飛。也曾在落葉滿地時，為您種下過萬千相思。桃花滿坡時，您是否會踏一路桃花，乘著高鐵而來。而我一直在春風深處等您，等您也等桃花灼灼的心愿！

我也知道，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季的此刻，您都會，提一籃菜花香，從蒹葭里匆匆趕來，只為圓滿那一場父子之情的前世今生，未了的情緣。所以，您一直在等，等您那風雨兼程，跋山涉水而來魂魄。

我在等您中，冰雪慢慢消融，柳色漸漸返青。褪去冬日的霜寒，好給時光，給自己一個溫暖的回眸。迎著春風和煦，無需刻意，便可以觸摸到春天含了清香的氣息。在那枝頭，漸漸泛青的顏色，那田野間一棵剛剛發芽的小草，欣欣然便暖了眸，這溫暖的思念，便暖了所有山高水長的守候歲月。

難道要等待滿坡的桃花，濃烈開成一片，我想用所有的時光，陪您細數落花，可好？您不見輕輕花白的頭髮，早已稀疏。曾許下的人生相守，已經一場空？但是我卻在空氣里，到處瀰漫著您春風的和煦與桃香。彷彿是您伸手就可以觸摸到的融融暖意。

您安靜地走在春天裡，等您在歸家的路上。一直等到草長鶯飛處，可否有您一路簫音，順一剪春水，旖旎而來。

歲月是每個年輪，都無以複製的。就像有些風景，四時不同，各有丹青。我總把您思念，放在春天的十里花信里。等您經過我的春天，便會讀到那些早已長出綠色的詩句。若您讀懂，請不要哭泣。那有未甘的心，也有不了的情緣，只要您喜歡、開心，亦便是我的承諾。

回憶是一條條長長的路，我願陪您慢慢走。溫暖的話，我願陪您慢慢說。喜歡您的音容笑貌，是不動聲色的美麗面孔，溫暖著我如水的心扉。惟願長愛一直在，情一直長，兩兩相看，不生厭。謝謝您的安靜吧！請把我收藏在心間，許我暖您一世的謊言。就像那一枚熏香的月，隱匿了清輝。也請相信，那琉璃的光芒，仍舊足夠為您照亮前行的路途。

啊！貴州那遠方，卻始終如詩如畫。我邀風在春天，一起等您，等桃花灼灼，等您放下一身疲憊，緩緩歸來。到那個時候，我與您踏十里花香，去聽一路鳥語花香。再不問未來有多長，也不管春夏輪迴有幾度，您可願？

這終究還是沉睡在淡淡煙火中，最尋常的孝道都難以盡綿。在風華正茂的年華。就離您而去，這不是人生的悲哀嗎？隨了心愿卻成了遺願，您多麼希望我馬蹄噠噠回到您身邊。我卻安居在樸素的歲月里，為柴米油鹽四處奔波，把五味雜陳融進心間，把每一個酷暑嚴寒都過成春暖花開。您在春天的那邊，多想與您舉案齊眉，但卻成為我對時光最美的印記。

（圖片來自於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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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問：朱鷹、鄒開歧

主編：姚小紅

編輯：洪與、鄒舟、楊玲、大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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