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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齋里的女子死了二十多年後,如何復活重生?

聊齋里的女子死了二十多年後,如何復活重生?

文丨張溥傑

長生不老,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事情。如若無法實現,退而求其次則是寄希望於死後重生。但現實中的涅槃,談何容易,很多無非是靈魂的再次升華而已。就譬如說某人身陷囹圄,多年後在此中見天日,外面的世界早已是天翻地覆,與死後重生,無何不同。

《聊齋》之中,看似談狐說怪,也不過是人世間的映射,所謂的涅槃,大多是感慨於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如同死後重生一樣夢幻不已。

話說泗水之畔,荒草萋萋。古墓之側,白楊蕭蕭。書生楊於畏選擇在此荒涼處所寒窗苦讀,以求靜謐。這天傍晚,他把書卷合上,邊打哈欠邊伸了個懶腰,正準備上床睡覺,但聽得屋外白楊嗚咽如同滾滾波濤。

屋裡已經分不清筆墨紙硯,凄厲的風聲讓人倍感觳觫,他顫顫巍巍地點上了油燈,希冀微弱的火焰驅散心中的恐懼。然而就在此時,牆外似是有人在輕聲低吟:「玄夜凄風卻倒吹,流螢惹草復沾帷。」

聲音如泣如慕、如怨如訴,摻雜著風聲,哀怨不已。他沒敢出去探個究竟,直到天明才帶著滿臉好奇來到牆外,這裡根本不像是有人來過,但卻又有一條紫帶遺留在荊棘叢中。

他四處張望了一下,撿了起來,滿懷深情地摩挲了好久。來者究竟是誰呢?還會不會再來,瞳孔里滿含希望。

到了夜裡二更天,吟哦聲音如約而至。等待多時的楊於畏偷偷掇了條凳子站上面觀望,不料剛探出頭,聲音便戛然而止。飽讀詩書的他心裡清楚,這八成是個鬼吧。可是那又如何呢,只要好看就行嘛。

此夜無緣得見真容,那就再等一晚。這一次,他老早就在牆頭趴著,等啊等盼啊盼,終於在一更向盡時,發現一個白衣飄飄的女子出現在荒草萋萋之中,手扶小樹,低首哀吟。

為了引起女子的注意,楊於畏輕咳了一聲,然而女子卻沒入了草中,不復蹤影。他不敢再輕舉妄動,安靜地聽完女子吟哦。興許剛剛是太過孟浪了,那就來個文雅點兒的,他給女子續上了兩句:「幽情苦情何人見,翠袖單寒月上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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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撩妹的技巧所在了,上來就靠小動作吸引妹子的眼球,如果顏值不夠很容易失敗。還是另闢蹊徑,投其所好更為上策。楊於畏正是用這一點,希望讓妹子覺得他不是膚淺之人。

可惜的是女子當即沒有做出反應,楊於畏等待了好久,未見迴音,無奈之下他只好回屋反思,為什麼沒被妹子看上。就在其百思不得其解時,女郎翩然而至,嬌羞地說:「君子固風雅士,妾乃多所畏避」。原來不是投其所好的方法不奏效,只是葯勁比較慢而已。

楊於畏拉著她的手坐下來開始拉家常,得知女子名叫連瑣本是隴西人士,隨父漂泊至此,十七歲時暴疾而死,如今二十餘年。無聊之時喜歡吟詩作賦,一直想出滿意的下句,直至遇到了楊於畏對上,才略感欣喜。

坐在一旁的楊於畏哪有心思聽絮叨,待她剛把最後一個字吐露完畢,就拉著求歡。連瑣到底飽讀詩書,自知人鬼異類,不予答應:「夜台朽骨,不比生人,如有幽歡,促人壽數,妾不忍禍君子也。」

聽到這話,楊於畏想想還是保命要緊,但這不等於手腳老實。美人在前,他忍不住毛手毛腳,上下調戲。假若只是如此,未免膚淺了些。他們還有著共同的愛好,那便是詩詞歌賦。楊於畏案頭擺放的《連昌宮詞》是連瑣生前最愛,談論起來,眉目流慧,讓人心生憐愛。

兩人郎情妾意,她時而低眉為他揮毫潑墨,時而娥眉顰蹙與他對弈,時而滿臉認真教他彈奏琵琶。歡欣之餘,她也時常告誡,勿要叫別人知道,自己生性膽怯。

儘管每到天明連瑣都會離去,但屋內的琵琶、棋局、乃至帶有落款的娟娟小字,怎能掩人耳目。一日楊於畏的朋友薛生到訪,見此種種,心生疑竇:「楊於畏這個書獃子,怎麼會有閑情雅緻玩這些」。

薛生從楊於畏牙縫裡摳出了實情,強烈要求一見。無奈之下,楊於畏只好答應晚上先徵詢下連瑣的意思,探探口風。結果可想而知,她大怒離去,任憑楊於畏百口莫辯。再甜的蜜語,此時都味如嚼蠟。

次日楊於畏對薛生說明了情況後,薛非但沒覺得慚愧,反而以為是託詞,更為誇張的是到了傍晚竟然帶了同學過來。有這種朋友,也算是倒了八輩子霉,無論楊於畏怎麼說,他們就是不走。一連數夜,皆是如此。

薛生和他的朋友們有些懊惱,看來楊於畏誠不我欺。算了,要是這夜還見不到,那我們就走吧。正在一干人等無精打采之時,忽然聽得吟哦之聲,凄婉欲絕。眾人豎起耳朵,準備全神貫注細聽之。忽然哐當一聲狠狠地敲打了大家的耳膜,隨之而來的是糙漢子的叫罵聲:「作態不見客,甚得好句。嗚嗚咽咽,讓人聽了壓抑的不行。」

原來是其中的一個莽夫等的不耐煩了,拿石頭砸了過去。這一砸,也便沒了聲音,其他人等紛紛指責這熊貨,楊於畏勃然大怒。結果是這群人不好意思再來了,但連瑣也不見了蹤影。

過了好幾天,連瑣才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哭著過來了:「妾固謂緣分盡也,從此別矣。」說完就頭也不回的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楊於畏追悔莫及,日漸消瘦。這天晚上,他照舊無心讀書、悵然若失,自己喝悶酒,嘴裡嘟囔著什麼。醉眼迷離中,忽然發現一道熟悉的身影從面前閃過。他揉了揉眼睛,確保沒有看錯,啊哈,這不是朝思暮想的連瑣么,她終於回來了!不,她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啊。

連瑣果然有求於他,哭得花枝亂顫,說自己被一個齷齪鬼隸死纏爛磨,逼當小妾。想她名門之後,怎可委身於這等腌臢貨。

楊於畏聽得青筋暴怒,恨不得馬上撞為厲鬼將其擒拿。但轉念一想,死了也沒啥用。連瑣倒是出了個主意,邀請他明夜夢裡共同對付那妖孽。兩人邊說邊喝,好不暢快。

夢中擊退妖孽後數月,楊於畏發現連鎖面色紅潤,漸漸有了人樣。細問之下,得知因為他們經常在一起膩歪,於是便感染了人氣。倘若能夠得人精血,便可復活。

楊於畏聽了連鎖的解釋哈哈大笑:「你自己不願意,還怪我嘍」。面對他的嬉笑,連鎖正色補充說,合歡之後他會大病一場,不過這一切都是可以治癒的。

聊齋里的女子死了二十多年後,如何復活重生?

多少女鬼,為了一己之私千方百計引誘男人上鉤,吸其精血,攝其魂魄,不精盡人亡誓不罷休。反觀連瑣,真可謂是有情有義之女子。陳明利害,談其補救措施。

楊於畏早就迫不及待來場生命的大融合了,等了好久終於等到今天,夢了好久終於把夢實現。事後連瑣說尚需生血一點時,他也毫不有餘的取出利刃在胳膊上刺出血來,滴在她的肚臍上。

精給以生命的種子,血給予生命的水分。

一切完成後,連瑣臨走前囑咐說自己不再過來,要楊於畏百日時如若看到墳前有青鳥鳴於樹梢,立即挖墳。慎記勿忘,遲速不可。語畢便不見了蹤影。

楊於畏果然大病一場,治療後痊癒。由此,他更加堅信連瑣所言不虛。百天時,他帶著家人荷鋤以待,剛有青鳥鳴叫,便下令開挖。一陣揮汗如雨,只見棺木已朽,但女貌如生。手撫摸處,溫暖有氣。給她穿好衣服放到暖和的地方,灌以熱湯,到了半夜終於蘇醒。

每每想起此事,連瑣無不感慨地說:「像我這樣優秀的人,本該燦爛過一生,怎麼二十多年到頭來,反而像是一場夢。」楊於畏也不甘示弱:「像我這樣聰明的人,早就告別了單純,怎麼還是用了一場病,去換一個女人」。互懟完,兩人相視一笑。

世事一場大夢,但願夢裡終有你的良人。生死契闊,與子成說。(張溥傑)

作者張溥傑,著有《民國情事:此情可待成追憶》(新華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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