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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渺流香 第三十五部五,靠山山倒,靠水水干

叔孫婼坐著馬車,神情恍惚。意如佩帶著象徵國君權力的寶玉,態度決絕。他說破了嘴唇,也是無濟於事,心裡徹底地涼了。

他拖著沉重的步子,踏進大門,夢遊一樣走進正寢。司馬鬷戾發現不對頭,追進正寢。叔孫婼坐到榻上,面無表情,命令召祝宗。

司馬鬷戾只好出去喊來祝宗,祝宗小跑進正寢,等待命令。叔孫婼眼神空洞,簡單吩咐為他求死。

十月初四,叔孫婼宣布從此齋戒絕食。

十月十一日,那個男人安詳地躺在榻上,魂歸琉璃海。

——蘭天,蘭花處處香。叔孫婼與子鮮跟賽里努蒂烏斯和梅洛斯學打高爾夫球。季札倒背著手看熱鬧,微生高躍躍欲試,卻不敢。

——孔丘風塵僕僕走進齊國高張的府邸。高氏與國氏是周天子親自任命的齊國二守,世代都是齊國的上卿。

在高張的家裡,孔丘看到了大國貴族的奢靡生活。《韶》的樂曲餘音繞梁,優娼舞姿翩翩。

孔丘聽得入迷,不禁讚歎:「不圖為樂之至於斯也。」

躺在塌上,孔丘望著黑暗,計劃自己的未來。

齊國是一個大國,如果在齊國進入仕宦,那是最理想的。齊侯對他的印象不壞,跟齊國國君聯繫上,就有希望。憑他現在的落魄身份,直接去找是不可能。

天子二守,與國君關係密切,國君必然有登門拜訪的時候。這就是見君主的機會。

齊國的家族勢力,國氏高氏不可取代,田氏也不行。晏嬰是最弱的,取代他倒是有可能。晏嬰勢力弱,晏嬰年紀大,取代他完全可以。

趁著沒有聯繫到齊侯的這段時間,孔丘找太師學習《韶》,一連三月,沉醉在音樂里,忘了肉的滋味。

左師展看著叔孫婼走了,他開始憂慮。叔孫婼是好人,他有幫君主的心。可是,季孫意如能聽他的嗎?君主出逃,權力落在季氏手裡,他就是實質的國君。他會把權力交出來嗎?他會低下頭老老實實聽君主的令嗎?

左師展從季氏的強勢想到國君的弱勢,忽然升起一個可怕的念頭:不如投向季氏吧。

這念頭嚇得他渾身冒冷汗。

他極力排除念頭,忘記它。可是轉移注意力一段時間之後,他還是忍不住權衡利弊。季氏是魯國桓公的後裔,他有沒有當國君的可能?晉國曲沃桓叔一脈不是已經曲沃代翼了嗎?

晉昭侯姬伯繼承君位,將曲沃封給叔叔成叔,將晉國分成翼和曲沃。而曲沃卻比翼要大,給後人遺患,給自己帶來災難。在位六年,被叛臣殺害,打算迎接曲沃桓叔。雖然是翼地軍民奮起反抗,打敗了曲沃。但繼任晉侯總是在危險之中。一代一代,血緣越來越遠,爭奪也越來越殘酷。僅僅用了六十七年的時間,曲沃代翼。

——甲胄鮮明,戰旗獵獵,士卒成片地在慘叫中死去。中間包圍圈中,只剩晉侯姬光和欒共叔。

年輕的面孔坐到君主的位子上。

他的名字叫小子,是姬光的兒子。

小子侯來到曲沃,曲沃武公姬稱冷笑著看著他。

士卒們包圍了小子侯。

小子侯發覺被騙,又驚又怕又悔。

可是,他跑不了了。

姬光的弟弟姬緡登上君位。

甲胄鮮明,戰旗獵獵,曲沃伐翼最後一戰,晉侯緡喪生。

晉國的小宗滅了大宗,成為晉國正統,周天子接受了曲沃的賄賂,承認他的地位,便成了事實。

如今魯國君主和晉國大宗一樣弱,三桓瓜分了魯國的軍隊,君主沒有軍權。三桓作為小宗,已經成為實質的控制人。

左師展向姬稠施禮。

臧孫賜正在屋子裡看書簡,親兵跑進來報告:國君和左師展坐車離開。

臧孫賜一驚,馬上命令,抓左師展。

季孫意如封臧會為臧氏宗主。

臧會大搖大擺回到臧氏,登上西北角高台俯瞰臧氏,得意洋洋。「僂句不余欺也。」

僂句是一隻龜。

臧孫賜養了多年的寵物——寶龜。

臧孫賜去了晉國,長年不在家。臧會借拜望臧老夫人的機會,悄悄溜進臧孫賜的房裡。他要看寶龜僂句,沒有人干涉他。趁人不備,把僂句偷回家。

他殺了僂句,將龜甲放在火上烤。臧會屏住氣息,那龜甲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音,這是神在傳達旨意。龜甲因烤灼而產生裂紋,他舉起來仔細查看。

他要占卜的是誠實與不誠實哪個吉利。

占卜的結果是:不誠實,吉利。

如何不誠實呢?

臧孫賜問妻子和弟弟,他一言不發。這就是按照佔卜的指示做出的行動。

如今看,果然是不誠實吉利。

看門人報告:國君來了。

高張率領眾門客快步出門迎接君主。呂杵臼走下馬車,高張率領眾人施禮迎接。孔丘在門客之中心情興奮至極。呂杵臼跟高張說笑著走進門去,喝酒聽《韶》。

宋國國君子佐決定為姬稠復國去晉國奔走。當晚,他來到宗廟,看到他的兒子太子欒即位。他自己和父親宋平公子成身穿朝服輔佐欒。

一覺醒來,他強烈地不安。

這個夢,預示著自己將要死亡。他必須留下一個交代給群臣。

早朝,召見六卿,說:「寡人不佞,不能事父兄,以為二三子憂,寡人之罪也。若以群子之靈,獲保首領以沒,唯是匾柎所以藉干者,請無及先君。」

寡人沒有才能,不能效仿父兄,成為各位的憂慮,這是寡人的罪過。如果托諸位的福氣,能夠保全而善終,那些裝載骸骨的棺木,請不要超過先君的體制。

子佐動身上路,十三日走到曲棘,發病而死。

呂杵臼走出高張的廳堂,看到了站在門客中的孔丘,笑一笑,孔丘趕緊施禮。

呂杵臼提了一個施政的問題。

孔丘恭恭敬敬施禮回答,「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君要像君,臣就會像臣。父要像父,子就會像子。

呂杵臼點頭稱是,「善哉,信如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雖有粟,吾得而食諸?」

對呀!果真如國君不像國君,大臣也跟著不像大臣。父親不像父親,兒子也跟著不像兒子。即使有糧食,我能吃得上嗎?

呂杵臼笑眯眯地走出大門,高張率領眾人送出門外,看著國君的車隊回宮去了。

十二月十四日,呂杵臼率領軍隊包圍了鄆地。正月初五,齊國軍隊佔領了鄆地。

三月,姬稠從齊國動身來到鄆地安下身。

夏季,呂杵臼準備送姬稠回國都,命令下屬不要接受魯國的賄賂。

兩個不速之客來到齊軍營帳,梁丘據的家臣高齮(意)邁著方步走出來。兩個人自稱,一個叫女賈,一個叫申豐。

申豐亮出一塊東西,大小好像瑱(tian)圭。

高齮看到東西,不禁兩眼一亮。這是魯國的錦緞,很貴重的東西。

申豐說:「能貸子猶,為高氏後,粟五千庾。」

如果你能收買梁丘據,我們讓你當高氏繼承人,給你五千庾糧食。

一庾,等於十六斗。五千庾,數學好的自己算。

在梁丘據的大帳里,高齮神秘地拿出錦緞。

梁丘據打開瑱圭大小的東西,抖開一看,眼睛頓時直了,魯國的錦緞名不虛傳。形容錦緞的成語:雲錦天章、餘霞成綺。

高齮看著梁丘據的眼神,趕緊小聲說:「魯人買之,百兩一布,以道之不通,先入幣財。」

魯國人買了很多,因為道路不通,只好先送兩匹。

梁丘據對呂杵臼侃侃而談,「群臣不儘力於魯君者,非不能事君也。然據有異焉。宋元公為魯君如晉,卒於曲棘。叔孫昭子求納其君,無疾而死。不知天之棄魯耶,抑魯君有罪於鬼神,故及此也?君若待於曲棘,使群臣從魯君以卜焉。若可,師有濟也。君而繼之,茲無敵矣。若其無成,君無辱焉。」

臣下對魯國國君不肯儘力,還是不能奉行君命?然而,我卻感到奇怪。宋元公為了魯國國君去晉國,死在曲棘。叔孫婼請求讓國君複位,無病而死。不知道是上天拋棄魯國呢,還是魯國國君得罪了鬼神,所以才落到這個地步?君主如果在曲棘等待,派臣下跟隨魯國國君看與魯作戰是否可行。如果行,軍隊有所收穫,君主繼續前進,那就是沒有阻礙了。如果不行,君主就不要去了。

宋元公幫助魯君,死在曲棘;叔孫婼幫助魯君,無疾而終。確實是太邪門了!呂杵臼打個冷戰,臉上變色。

封面圖、插圖由華雷提供布貼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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