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您在遠方還好嗎？
FATHER IS MY HERO
三年前，父親突然遠行
每年的清明細雨
都是親人們心頭的暴風驟雨
在
我
5
歲
那
時
桔黃的油燈下
您捧著一本西遊記
給娘慢慢念
她不識字
您就做了她的眼睛
您總喜歡讓我給您撓痒痒
因為我總是數錯數
老爹
那是我故意數錯的
在
我
「
8
歲
那
時
」
我記得
有一天晚上
肚子疼得山呼海嘯
您帶著我穿過鄉村黑夜
去醫生那裡尋葯
柴門多犬
每一聲突然而至的狗叫聲
都嚇得我驚惶好久
老爹說不要害怕
只要狗靠近你的時候
你只需要馬上蹲下
狗就害怕了
在
我
「
15
歲
那
時
」
我自己離家上學
您囑託我說
再困難
都記得吃飽飯
正在長身體的時候
別耽誤了長個
中考的時候
你說
爹媽不能跟你們一輩子
自己拿主意就行
在
我
「
25
歲
那
時
」
我漂泊到一個陌生城市
您打電話問我單位在哪裡辦公？
身處泉城路的我想了想
說不是很清楚，但是這個地方很偏僻
您說一個人在外
千萬不要喝醉
回去沒人照顧你
要不然真的可能會出大事
我說知道了
但是，你以後每次打電話都會說起
我突然感到
我的爹
開始
老
了
在
我
「
30
歲
那
時
」
我那年結婚
在給您和娘鞠躬時
眼淚突然就掉了下來
後來孩子出生
您就像按下了幸福的開關
自此以後
您每天都樂得合不攏嘴
買菜，帶孩子，趕集……
娘說你就像變了一個人
有次大姐回家
歸期臨近
你給大姐準備了路上要吃的東西
末了說
帶幾個西紅柿吧
你在水管那邊洗西紅柿
洗著洗著
眼淚落下來
我嚇了一跳
問你出了什麼事兒？
你說大姐馬上就要走了
心裡難受
我的爹
你真的老了
心裡柔軟到
一次尋常的別離都承受不起
在
我
「
35
歲
那
時
」
我在路上開著車
突然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
那是一個晴天霹靂
您體檢的結果出來了
我們姐弟四人開始和死神賽跑
我們發誓，決不放棄
大姐在北京西山的半山處
尋得一個休養的的青舍
滿目青翠
父子二人 孤獨相對
末了
您輕嘆一聲
老二，我們都是兩頭瞞
人都會有一死
我不怕
你們都長大成人了
我就是捨不得這幾個孫子孫女
親不夠……
我的病我知道，好不了啦
我走後，把你娘照顧好
我們夫妻幾十年，她沒過幾天好日子
話未說完
您蒙頭大哭
像一個無助的孩子
我握住您的手
說爹別擔心，這個家還有我
在
我
38
歲
那
時
三年來
傷痛無時不在
山河星轉
我終於明白生命的脆弱和堅韌
老爹，你的孩子要繼續趕路了
我們終歸還會在世界的某一處團聚
所以，不再傷悲
我們還需要勇敢一些
我給您寫了一首詩歌，算是告別：
我曾經睡在淚滴里
輾轉都是傷痛
我曾經不敢讀書
怕碰到有關父親的字詞
我曾經輕舟萬里
想把憂愁傾倒進大江大海
我曾經做夢滄海桑田
一夜醒來
世界回到最初的樣子
我曾經在命運面前
活得像一個笑話
……
我曾經小心翼翼的選擇性遺忘
彷彿您不曾走也不曾來
只有在無邊無際的黑夜中
親人們各自睡去
才敢低聲一哭
父親
我們都是此世的過客
形骸終歸要化滅在草露原野中
您曾給予親人們的溫暖
如同地火
撫慰著大地上的冰河
自您遠行
我揮汗如雨在工地上忙碌
搬運著您教我認識的每一塊方塊字
我為您砌起的這座柔軟城堡
裡面全是我們親人
此生的溫暖記憶
每一個字
都是兵戈鐵馬
它們永遠都不會老去
如山威嚴
似海柔情
您是溫暖的大河
帶著我們漂流到這個世界
除了溫暖
就是無盡的懷念
父
i
love
you
我們永遠在一起
高山流水
古箏
於秋旋
00:00/05:32
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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