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韓愈一句詩，明朝小官把首輔比作雞，首輔心裡美滋滋

在明朝首輔中，嚴嵩的名氣極大。明世宗嘉靖年間，嚴嵩憑藉獻媚逢迎的本事，把世宗哄得舒舒服服，而他本人也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當國者。嚴嵩兩次擔任首輔，執掌內閣二十年，竊政擅權，帝國大權幾近獨攬。

一個人一旦成了腕，特別是像嚴嵩這樣的政壇大腕，少不了大批依附者、攀親者、效忠者、獻媚者圍在身邊。這些人，為了榮華富貴，讓他們喊爹、喊爺，哪怕是喊祖宗都不在話下，一切看嚴嵩臉色，一切為嚴嵩馬首是瞻。這種利益上的趨附性，也讓嚴嵩這位成功人士在心理上活得了極大的滿足感。

當然，有趨附者，也必有唱反調的。嚴嵩的敵人很多，但最大的政敵是徐階，二人一為首輔，一為次輔，各有手段，相互傾軋，內閣的氣氛很不融洽。在這種情形下，一個名叫高拱的小官走進了嚴嵩、徐階二人的視線。

高拱祖籍山西，先祖為避元末亂遷徙新鄭。嘉靖二十年（1541年），高拱中進士，任職翰林編修，後任職翰林侍讀。因為博學多才，高拱於嘉靖三十一年（1552年）出任皇子裕王朱載垕講讀。講讀的身份地位雖低，但高拱服務的對象裕王朱載垕前景光明，是朝野公認的皇位繼承人。有裕王這棵大樹，沒人敢小瞧高拱，高拱本就以才略自許，負氣凌人，在首輔嚴嵩面前也敢隨意說笑。

《萬曆野獲編·謔語》記載了一個很搞笑的故事。一次，高拱去嚴嵩家造訪，當時嚴嵩沒在家，但府內早就聚集了一大批人，這些人多半是嚴嵩的江西老鄉，有來求官的，有來求財的，還有一些是嚴嵩的下屬。這些人聚在一起，有說有笑，「及分宜（嚴嵩號）延客入，皆鞠躬屏氣」，高拱見狀哈哈大笑。

高拱一笑，眾人皆驚，是誰敢在首輔面前放肆？嚴嵩一看是高拱，問其為何發笑，高拱回答，「適見君出，而諸君肅謁」，說你不在的時候亂鬨哄，你一露面，眾人都嚇得老實了，故而發笑。嚴嵩不解，高拱解釋道，「憶得韓昌黎《鬥雞行》二句云：大雞昂然來，小雞悚而待」，此情此景，不就是這麼回事嗎？

大雞昂然來，小雞悚而待。顯然，高拱把嚴嵩比作大雞，把眾人比作小雞。嚴嵩身材修長，為人機敏，雖然年過花甲，猶赫然獨立，咄咄逼人，無論在形態上，還是氣場上，恰似一隻老當益壯的好鬥的大公雞。高拱此比，堪稱應景絕喻。聽高拱這麼一解釋，嚴嵩「聞之，亦為破顏」，心裡美滋滋。

當然，身為首輔，被一個小官比作雞，心裡應該不會很痛快。要是換了別人，估計很快就被嚴嵩穿小鞋、弄死，但高拱不一樣。高拱是裕王眼前的大紅人，是未來皇帝的老師，是政壇上的一支潛力股，誰不讓他三分？

事實上，嚴嵩對高拱很看好，徐階亦然。在嚴嵩、徐階極力推薦下，嘉靖三十七年（1558年），高拱遷為翰林侍講學士。後來，高拱入閣，成為一代首輔。當然，高拱為了獨掌內閣，也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政治風浪。（劉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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