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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雙版納的古樹茶,我寫了一年

(2017年老曼峨的古樹新芽)

茶,是有性情的。

人們會與陌生人同在一桌敬酒,卻難和性情不合人喝一壺茶。

2017年春天,因為桑榆,胡曉兩位茶朋友,我去到西雙版納的茶山。我們一起轉山,串寨,訪茶王古樹,偶遇採茶的婦女小孩,和緬寺里大佛爺喝茶聊天,在千年老寨子里蹭飯嘮閑,我從深圳鬧市,忽然站在原始森林深處,常常會有不知有漢,無論魏晉的恍惚,得見桃花源的可愛,心裡悄悄種下一顆西雙版納的種子。

(千年老寨,祖輩與古茶樹相生相伴)

當地人最懂的如何與自然相處,敬畏給他們生活的每一寸土地,緘默不爭,祖祖輩輩,刀耕火種,然後在一杯茶里,將時光歲月,融入湯水,給你醇厚回甘。通過他們,我明白了,普洱茶,必須活在足夠長的時間裡。

(簡陋民房,因「茶約」二字神氣可愛)

茶約,約的都是人情

我和桑榆是在深圳茶博會上認識,當時在他的展位,巧遇盛蘭亭的作者歐陽老師,歐陽對瓷器有特別的熱情,交談中,她拿出自己的元青花古瓷片和新燒出來的器物做比對,給我講蘇麻離青釉水的美,聊器型的講究。出於對盛蘭亭的喜愛,我加了桑榆的微信,後來,桑榆告訴我,當時和歐陽都以為我是同行,我聽了小有得意(一個糙上班的,被誤以為事雅器,心裡還是美的)。

桑榆在古玩城有間茶室,我閑暇時會去蹭茶,在那第一次對西雙版納心生嚮往,有時遇上他別的茶友,聽他們聊天,從茶開始,在瓷、玉、世道人情里隨意切換,應了那句茶里內容在茶外。

古樹茶,賦有茶能,每每喝完,我都感覺自己又被善待,在生活工作里折騰的口感舌燥時,去桑榆處約茶,是個好主意。

(雨林深處的幽秀)

胡曉是西雙版納當地茶人,初見面,他與桑榆到機場接我,上山進勐海前,桑榆下車加油,我們有些冷場,忽然他說「我們的茶定製了自己的性格,與他人不同」,我乍聽有點懵,這樣硬的話,我完全接不住,只好禮貌乾笑。後來才知道,他說話一句是一句,直接砸人心上,有份真摯的趣味。

吃飯時,他會舉杯說「趁酒沒醉,把酒喝醉」,進山了,他說「自然最大」,喝茶時他又說「認識一個人,然後一輩子喝他的茶」告訴我「等茶陳化的過程,是和茶在一起成長」。

胡曉有內秀的清高,他對不認同的事和茶,沒有話,有一聲「哼」。有次進山,路過大益宣傳的千畝有機茶園,我感嘆壯觀,后座又傳來一聲「哼」,我回頭等他下文,他飄一句,見過他們下尿素,破壞土地,騙人的有機。

原始雨林植被豐富,腐葉充分滋養茶樹不生蟲病,就像人營養充足少生病一個原理,從大地來,回到大地去,他認為生態平衡,不該人為干預。他對自然,極為敬畏、認真,我常被他感染。

(採茶婦人,從容淡定)

(緬寺僧人天性比漢族僧人更活潑)

那幾天,我們每天喝茶,聊天,轉山,他們領著我見識西雙版納的風土人情,每天都飽滿新鮮。

有天從老班章村下來,胡曉泡了新出的老班章春茶,我受不住老班章的生猛,沒多久就暈茶。胡曉又泡了勐海老茶廠二十年的熟茶,叫我試,我連說不敢喝了。胡曉笑說,喝了就不暈,我當他是玩笑,盛情下喝了一杯,滋味溫和醇厚,口感非常滑,不自覺又跟著他喝起來,神奇的是真的不暈了,我問他為什麼,他得意的笑,說茶能很多樣,對應不同體質,喝對了,身體就舒服。

大概是身體舒暢了,對這個老熟茶心生好感,喝到最後,煮了一壺尾水,特別的甘甜,讓我連連驚嘆。胡曉說,「很多人說茶不好喝,其實是他沒有時間喝,喝不到最後,怎麼知道茶的好?」。原來,茶質陳化要時光,喝茶要時間,慢慢歷經一道道苦澀最後迴轉甘甜。

見我喜歡,回深圳後他把剩餘的熟茶寄給我,勐海老茶廠的工藝,存了二十年,收到茶我分外珍惜,出國時也帶到匈牙利,每次喝都很感恩。

岡倉天心的《茶之書》認為,茶,是在我們明白不可能完美的生命中,為成就某種可能的完美,進行的溫柔試探。

我更願意把這個試探當做治癒。

從西雙版納回來,回歸辦公室,那時換新總經理,公司暗涌層層,我因會上和老闆意見衝突,被停了所有廣告費,負責的項目停滯。那陣子工作很難,每天上班前,先泡茶,總覺得茶氣生猛的普洱茶可以壓驚。在茶湯里,把難題過了一遍又一遍。

當時為了換取老闆的支持,承諾了一個自己也不知道能否達成的銷售目標,小夥伴也被高壓逼的緊張忐忑,常有人輪番進我辦公室吐槽或求支援,我一邊聽,一邊給他們倒茶,借著茶強裝鎮定。起初他們常說茶苦,我也學胡曉,告訴他們慢慢喝。一團混亂的形式下,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拎起一顆心,慢慢熬過去。

新品上線有反應,數據開始好轉,夥伴們看到希望,開始拚死相救,6.18大促奮戰48小時後,我們贏了。老闆開慶功宴那天,我感謝團隊,也謝謝茶,在茶湯里我無數次試探,企圖找到成全自己的方法。《茶之書》能看到作者滔天的才華,我覺得茶里的禪機,也包含與不完美和解。

所以,我常認為,每個人,都應該有被茶溫柔試探的時候,最好還能有幾個茶朋友,治癒世俗的煩與惱。

這文一年前就答應桑榆寫的,那會兒工作氣悶,一耽誤就寫了一年,又到一年春茶時 ,情感陳化一年,我依然還能摸到西雙版納的春天。

桑榆和胡曉都是執著的茶人,他們常說他們的茶只需得到一小部分的人的認可足矣,時光或許喚不回,那就與一小部分性情相合的人,在陳化的老茶湯里回味那年雨林的天光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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