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生命不再為你等候
不同尋常的改嫁
八歲那年，因為生父的突然離世，我和弟弟不得不跟著跟著母親改嫁，母親改嫁的時候不但拖著兩個孩子，還有一個留有偏癱後遺症的公公，母親給迎娶她的繼父說：公公身體不好，我不能撇下他不管，如果我撇下她，他可能活不過一年。繼父是一個老實巴交的庄稼人，因為家裡弟兄多和貧窮，年紀很大了還沒有成家，當別人把母親介紹給繼父的時候，母親提出的條件就是：我不但帶有兩個孩子還有一個留有偏癱後遺症的公公，你要娶我就得把他們都帶上。繼父有過猶豫，但最後還是接受了。
繼父雖然是一個老實巴交的人，脾氣卻很倔，可能是家裡一下子湧進來四張嘴吃飯，以前是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飢，現在卻不得不為吃飽肚子而發愁，生活的窘迫和壓力再加上結婚之前沒有很好地交流，婚後的相處就難免出現這樣或那樣的矛盾和摩擦，吵架和生氣就成了司空見慣的事情，很多次我見到母親在我面前流淚，我知道是這個「二百五」脾氣的繼父造成的，於是我心裡就恨死了這個繼父，以致於當別人問我為啥不叫繼父為爸的時候，我不但不叫而且對他憤恨無比，直至有一次當我看到繼父和母親吵架，而繼父也因為喝了酒發酒瘋找事，說一些難聽話並且出現在屋裡摔打東西時，我終於忍不住了，咆哮著衝上去和繼父理論起來並且差點動手打了起來，母親當時很害怕，她馬上呵退了我，拉著我離開家在打麥場上呆了整整一下午。
母親對於我的行為給予了堅決否定，她告訴我說：「我和你養父生氣是我們大人的事，家過得好不好也是我和他的事，你們小孩子不要摻和」。我說：「我就見不得他欺負你和惹你生氣，尤其是喝了酒的時候更不像話」。母親嘆了一口氣說：「我也受不了他，但我能怎麼辦？你和你爺爺老的老，小的小，我不忍著他，他怎麼會心甘情願地養活你們。你記住：孩子，生身沒有養身大，你的養父畢竟把你們養大了，這就是他給予你和你弟弟你們倆的恩情，你可以不叫他爸爸，但我絕對不允許你頂撞他，你是一個讀書有文化的孩子，這點道理我想你應該會明白的」。
「生身沒有養身恩情大」，因為母親這句話，我學會了從小在這個組合家庭里漸漸地成長，因為不是養父的親生孩子，幾乎沒有文化的養父更不會像影視劇里出現的故事那樣把我和弟弟視為己出，給予我們小時候正常的父愛，從他那裡獲取的只有養育和吃飽肚子。因為缺乏父愛，所以我從小和母親走的更近，有什麼事情只願意和她交流，再通過她和養父溝通協調。但卻因為母親這句「生身沒有養身大」也讓我並沒有從小就對這個原生態家庭產生冷漠、拒絕、憤恨、甚至是逃離，而且在母親又相繼生了三弟和四弟後，我這個當大哥的反而和這兩個同母異父的兩個弟弟相處很好。
現在想一想，也許是母親當時的這句話起了很大的作用，當我們成年後身上出現一些不正常的性格時，很多人喜歡去探討追溯原生態家庭的影響，而我長大至今而且已經進入中年，我的性格並沒有出現偏激和不正常，因為：我們不能決定上蒼賦予給我們小時候什麼樣的家庭和什麼樣的父母，這些都是被動給予我們的，但我們可以學會試著去接受，並且在接受的過程中，在我們成長的過程中學會形成一種正確的人生觀：那就是愛和感恩，因為當你學會愛和感恩，學會愛身邊的人和感恩身邊的人，你會包容並理解你所經歷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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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脾氣和「孬孩」
母親脾氣很壞，她大字不識一個，是一個典型的文盲，從小她家裡姊妹多，而壞脾氣和容易生氣的性格卻不知道她是怎麼形成的，壞脾氣加上容易生氣，再加上孩子多，生活壓力大，當她不順心的時候，尤其是當我們這幾個兄弟小時候惹她生氣的時候，挨打便成了我們幾個兄弟的家常菜，但我和其他三個兄弟不同：一是經常惹她生氣，二是經常挨打，三是每次母親打我的時候，我從來不反抗也不躲閃，一直任她打，直到她打累了，棍棒打折了，最後打完了卻是母親淚流滿面；我小時候從上學起就成績非常好，年年得第一，小時候學校班級里發的「三好學生」、「優秀班幹部」、「優秀團員」獎章和證書，每個學期末都是全部帶回家裡，獎狀貼滿了家裡的土坯牆，母親每次收到我帶回的這些獎狀和獎章都很高興，每次都小心地收藏起來。可這並沒有影響她一生起氣來就打人，直到最後一次在我考上縣重點初中報到前，因為我的一句頂撞她的話，她在灶台邊隨手抓起一隻碗朝我砸了過來，而我已經習慣了從小被她打不躲避，這隻碗猛然砸切在我的右腳踝處，硬生生把腳踝處切掉一塊肉露出白生生的骨頭而且血流不止，當時把母親嚇壞了，她愣在那裡，獃獃地看著我竟然沒有想到馬上幫我處理傷口，我也嚇傻了，幸好懂一點中醫的繼父衝過來馬上幫我包紮了傷口。這是母親最後一次打我，我的右腳踝處也留下了一塊永久的疤，而且初一開學後整整崴了兩個月。不過也好，從這次打我事件傷到我的腳踝處後，母親就是再生氣也沒有再打過她的孩子，這是我初中住校回來後聽幾個弟弟給我說的。
暑假養傷期間，有一天晚上母親問我：「我打你，你為啥不躲？你的其他幾個弟弟都是我一要打他們，他們就跑，你為啥不跑？」我看著母親說：「因為我怕你哭，你每次打過我們你都哭，我不想躲，你打了只要你心裡舒服就行」。母親的淚當時就止不住地流了下來：「孬孩呀！你都不會不氣我，我有你那個養父一個氣我都受不了，你們幾個還要氣我，你們幾個這是要氣死我呀！」母親在那裡泣不成聲，我也淚流滿面。母親哭了半天最後止住淚問我：「我打你，你恨不恨我？」我說：「媽，我不恨你，是我惹你生氣的，不恨你！」母親說：「你就是一個孬孩呀，從小就是」。我說：你為啥叫我「孬孩」？母親說：「你小時候特彆氣人。我挑著一擔水往家走，你走得慢，你卻非要走在我的前面，我挑著水，扁擔壓得我肩膀疼，超過你把你扔到後面你就哭，你說你氣人不氣人，從那個時候起你就經常挨打，我也就給你起了一個小名叫『孬孩』，你真是我這輩子的冤家！」
母親接著說：「我給你說，你這個氣人的毛病你得改改，以後你長大了，氣的不是我了，可能是你身邊的人，但切記：氣誰都不能氣女人，愛氣女人的男人都成不了大事，因為女人愛生氣，女人都心眼小」。我問母親：你也心眼小嗎？母親幽幽地說：「小！非常小！你以後別再氣我了！」
確實，我從母親最後打我那一次開始就再也沒有氣過她！因為後來等我學醫了，等母親後來得病了，我才知道：母親的病是多年被氣出來的！
復讀再復讀
初中學習很順利，我的學習成績也很好，順利從初中進入了縣重點高中。高中的生活壓力很大，我卻在高中三年表現的不如小學和初中讓母親滿意，家庭中的瑣碎事務因為我一直住校也看不到，其他三個弟弟也在母親的撫育下慢慢在成長，上學讀書成了我唯一的生活內容，可我卻在89年首次高考中落榜了，母親得知情況後很詫異，她覺得我應該一直學習很好，考上大學應該是順理成章的事。而我給她的解釋只是說：沒考好。我不敢給她說我高三那年學會了抽煙和喝酒，而且經常往學校旁邊的鎮上錄像廳跑。母親很失望，但也沒有太怪罪我，聽說第一年考不上可以接著復讀，於是她又湊齊了錢接著讓我進行復讀一年，而復讀這一年最後的結果是：我又落榜了，還是沒考上。母親這一次是徹底發火了，很多年沒有對我發過火的母親邊發火邊流淚，她說：「我不知道你為啥復讀一年又考不上了？你咋回事？你知不知道為了讓你復讀我和你養父生過多少場氣？你知不知道為了你在學校的伙食費家裡人都省吃儉用，你知不知道，你這次又考不上大學讓我多丟人，鄰里街坊都勸我別讓你上了，家裡花不起，連你養父也說讓你別上了，你到底咋回事？你不是學習一直很好嗎？你不是一直都很愛看書嗎？你很愛看書你咋會考不上？」母親說個不停，眼淚也是流個不停。我看著一直流淚的母親當時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母親接著說：「你知不知道咱家很窮？」我說知道。「那你知不知道我為啥一直堅持供你讀書上學？」我說知道一點。母親說：「我一輩子受苦受窮慣了，我可能就是這個受苦的命，但你不是，你有文化，你愛看書，你應該考上大學，考上大學你就會不受窮，咱家說不定還會被你考上大學以後掙錢帶好的。你繼父沒有文化，我也是睜眼瞎，大字不識一個，所以咱家才過的是這樣的日子，我還指望你以後考上大學跟著你享福呢！所以儘管你養父因為你上學花錢，反對讓你上學，我卻一直堅持著，我和他吵架生氣好多次都是因為你上學，你卻考了一次又一次，連續兩次都沒有考上，你咋回事啊？不知道家裡的情況啊？你準備就這樣，上了這麼多年學最後在家種地嗎？你給我說說，你到底為啥考不上？」
母親的話一句接著一句，每一句都像重鎚砸在我的心上，我不敢給她說這一年復讀我還是沒有認真學習上學，而且還和幾個同學經常看錄像，抽煙、喝酒、打撞球等等，基本上是荒廢了一年的復讀時光。
我心裡非常懊悔，感到丟人難受，一直不敢抬起頭看母親，我知道她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直在流淚，在傷心。
最後，母親說了一句讓我至今忘不了的話：「不行，我還得讓你復讀，你那麼愛看書，我從小就覺得你以後應該是一個有文化的靠腦子掙錢的人，你不應該在家種地幹活。不管你繼父怎麼想，我就是砸鍋賣鐵也要供你考上大學！」
母親的堅定讓我復讀，使我重新認清和清醒了我自己，我確認母親還要讓我復讀這件事後，我向母親坦承了第一年復讀沒有考上大學的原因，當我說幾個關係不錯的同學和我一起荒廢學業時，母親說：「怪不得呢！你第一年考不上，復讀一年又考不上，你不覺得丟人，我都覺得丟人，你拿著家裡給你的錢和同學在那吃喝玩樂，我們在家節衣縮食，你覺得心裡過意的去嗎？你不覺得丟人嗎？你有資格那樣做嗎？再一個，你不要說你同學怎麼拉你一起吃喝玩樂，腿長在你身上，你不去他們還能拉你去嗎？自己犯的錯出的問題你得自己改正，學壞是你自己的事，跟別人無關！」
在母親的堅持下，第二年復讀我痛改前非，再考不上，我自己也覺得對不起母親，也更覺得對不起自己。還好，醒悟過來痛改前非的我，在第三遍把高中知識又重複咀嚼了一遍後，終於在91年考上了大學。錄取通知書拿到家的那天，我把大學錄取通知書遞給母親，母親非常高興，她說：「孩子你知道不？你是咱們這個村這麼多年來第一個考上大學的，我這個大字不識一個的女人能供養出來一個大學生我太高興了，這些年我的辛苦沒有白費」。因為我是第一個考上大學的村裡孩子，村支書還特意安排了一天晚上在我們家門口扯起電影布放了一場露天電影，放電影前，鄰里街坊都來向母親祝賀，母親的嘴笑的合不攏了，她左右感謝著大家的祝賀，一臉的容光煥發，按她的話說：興奮了一晚上沒睡覺！
上大學後，每次當我返回家中，母親總是問我在大學裡的情況，我給她說的時候她總是在認真的聽，隨著每一次回家見到母親，我發現母親的身體越來越瘦弱，家裡沒有什麼改善，欠賬卻越來越多，我不是像其他同學那樣家裡經濟條件好，我於是在暑假裡選擇了打工做家教，而打工做家教掙的錢也只能維持開學一個月，還得靠家裡供錢。
患病
母親小時候得過明顯的咽炎，結婚後連續生了幾個孩子，再加上家裡居住和飲食生活條件不好，咽炎一直沒好，93年她患上了風濕和類風濕關節炎，因為我已經開始學醫，從醫院裡給她買了葯，但她沒有堅持吃藥，時斷時續，再加上身體體質時好時壞，96年母親就患上了嚴重的風濕性心臟病，我帶她來省城大醫院看了病，醫生說這個病是年輕時候體質不好，有咽炎病史再加上長年生活條件不好和生氣造成的，住院治療好轉後帶著葯母親返回了老家。可沒過一年，97年母親又犯病了，這次更嚴重，是風濕性心臟病合併心衰。在我上班的醫院住院治療好轉後母親回家了，我交代幾個弟弟和養父不要讓母親幹活了，讓她好好養病，更不能氣她。
不久，我也從醫院辭職做起了業務，因為業務的原因，我更多的了解到母親的病情，需要做手術換心臟瓣膜。我和母親商議此事，母親卻拒絕了我，她知道我在外面跑業務不容易，掙錢也不是很多，再加上我也成了家有了孩子，需要養家糊口，換一次心臟瓣膜需要好幾萬，她不願意，怎麼勸她都不行。我只能讓她經常服藥，在家養病；平時聯繫著家裡不停地詢問著她的身體病情，問她葯堅持吃了沒有，也經常回家時攜帶著聽診器檢查她的身體。
母親的病情後來慢慢穩定了下來，卻需要靠一種「地高辛」這種強心藥和補鉀葯維持防止心衰加重，我熟悉的醫生曾警告我說：你母親這個葯不能斷，另外你母親心臟里有血栓，你要告訴你母親注意防範血栓脫落出現意外。我告訴了母親和幾個弟弟，讓他們注意此事，但看著母親身體暫時還好，時間一久，再加上自己業務比較忙，我自己也漸漸地麻痹大意了。
清明節那天是你的忌日
2004年清明節早上，我正在去辦事處開會的路上，突然接到養父的電話，電話里告訴我母親在清明節早上突然去世了。這是一個猝不及防晴天霹靂的電話，我不相信，在電話里一再問繼父：你說的是真的嗎？前天我還和母親通電話呢？當時我問她身體怎麼樣？母親還說可以，還說讓我這幾天再買一瓶「地高辛」給她送回去，說葯快吃完了，還說讓我抽空到四弟打工的地方去看看四弟，怎麼回事？我不相信繼父的電話，匆忙中我打電話分別通知了其他幾個弟弟，帶著他們趕回了家，臨回家前在一家醫院門口壽衣店給母親買了一套最貴的壽衣，抱著壽衣在匆忙趕往回家的路上還在祈禱：希望用不上，這不會是真的！
而到家後殘酷的現實是我一進院門口就看到院里圍滿了人，所有的親戚和家族的人及鄰居都在院里，看到我一進院里，繼父就趕緊迎著我告訴我母親確實去世了，是昨天晚上的事，我顧不上和他說話，幾步衝進堂屋，母親就直挺挺地躺在堂屋的床上，我不相信，我一把抓住母親的手，母親的手握成拳緊緊篡著，臉上是經歷痛苦掙扎的僵硬表情，我把著母親的脈，希望這個脈還在跳動，哪怕再細弱再無力的脈象也行。可我把了半天，一點脈象也沒有，我徹底崩潰了，人世間最生死離別的事情竟然瞬間發生在我身上，兩天前還在電話那頭通話的好好的母親現在竟然躺在我的面前已經去世了，去世之前竟然沒有一點徵兆，沒有一句話；去世之前我竟然和母親好幾個月沒有見過面，只是在電話里聽過聲音，沒有一點交代，就這麼說走就走了。
我和三個弟弟抱著母親冰冷的身體已經開始嚎啕痛哭，但很快我就被三叔和大伯拉了起來，他們說：你母親確實死了，我們不敢動，也不敢做任何決定，就等你了，你是老大，你回來了我們才能處理此事，你不能很哭，現在需要你馬上安排你媽的後事。
我知道我不能一直哭，母親確實已經去世了，我需要趕快安排她的後事，我把帶回的壽衣交給三叔，讓他安排家族裡幾個女長輩給母親先穿上壽衣，然後喊過其他三個兄弟讓他們不要再哭了，先止住哭，馬上給他們安排善後事情。
正在安排事情，三嬸跑了過來說母親的壽衣穿不上，母親全身僵硬，胳膊和腿僵直的很，手也攥得很緊，打不開。
三叔告訴我說這得你過去，你媽這是有話或者是有未了事留給你，我懵了！可隨即我就明白了，母親臨死前除了痛苦地掙扎和死神抗爭，她是有未了心愿要告訴她最放心的大兒子。
我的眼淚又一次嘩的流了下來，我已經支撐不住自己了，跌跌撞撞來到母親身邊，我緊緊握住母親的手，泣不成聲：「媽！我對不起你！我沒有經常回來看你，都怨我了。我知道你不放心我，也知道你更不放心我下面的三個弟弟，你還沒有看到他們成家，你也不放心養父，你放心吧，媽！我一定照顧好三個弟弟，一直照顧到他們成家，養父你也放心吧，你說過生身沒有養身大，我會好好照顧他，孝敬他的；爺爺那裡我也會經常去看他的，給他上墳燒紙。你放心吧，我一定會照顧好他們所有人，你放心去吧，我現在要給您穿衣服，您一輩子沒有穿過好衣服，沒有享過福，我一定把這次您的身後事辦好，讓您風風光的地走。好不好？媽————」
那一片芬芳飄香的油菜花
母親下葬前給母親選墓穴那天，三叔過來和我商量：「你媽她一輩子要強，咱們給她選一塊好的墓地好不好？」我說好。三叔接著說：「你媽她平時最喜歡油菜花，說油菜花花開飄香，芬芳連天；油菜籽油好吃，有一股芬香的味道；再加上你母親的名字里有『芬香』這兩個字，我想給你母親選墓穴到你們家那塊自留地裡面，那個地方風水好，離你爺爺的墳墓也近，再加上那塊地每年都種油菜，你媽的忌日又是清明節這天，清明時節油菜花開的正旺，讓你媽的墓地周圍年年都是油菜花開，你看怎麼樣？」
我當然同意了，只是這麼多年，我竟然不知道母親對油菜花有這麼偏愛，在農村，最常見，最樸實無怨，花開流芳人間，收穫菜籽最後壓榨成油留下芬香的就是油菜花。
母親去世很多年了，每年的清明節即她的忌日，我都會來祭拜母親，祭拜的時候每次都告訴她很多家裡的事：我的，幾個兄弟的，養父的，都是活著的親人的事；每次祭拜，我都帶著孩子，告訴孩子他奶奶的故事，他奶奶和我之間的故事，告訴孩子要珍惜生命，要學會珍惜身體健康，告訴孩子要想享受美好生活前提是一定要有一個健康的身體，因為如果母親活到現在，憑我和三個兄弟的經濟實力一定可以讓母親過上幸福開心的生活；告訴孩子也敬告自己：
子欲養而親還在，應該是人世間最大的幸福了；
子欲養而親不在，莫過於這種最大的悲痛了！
對於我們最愛的人，一定要珍惜，在一起時，一定要好好相守；
不要找各種理由說你忙，沒有時間，因為生命來來往往，沒有來日方長；
怕就怕不懂珍惜，更怕的是懂得珍惜了，也失去了，因為有一天要分開很久。
因為生命的進展從不會為你的懈怠而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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