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岡山精神之延伸-偉大崇高的長征精神

炊斷糧

■孫永庫

在講到長征中最不能忍受的飢餓時，黃鴻瑞說：「我記得那是1936年的6月，紅軍從西康爐霍一帶進入了草地，那時的草地，一眼望不到邊，好多地方都是稀泥地，一不小心，掉下去就沒命了。有一天，一名首長騎的棗紅馬，讓給了傷員。過草地時，牽馬的警衛員一不小心，陷到稀泥里了，眼瞅著半個身子沉沒了，那匹棗紅馬通人氣啊，平時警衛員對馬好，馬就對他好，所以馬一看主人遭難了，上前一步用嘴一叼，把那小警衛員硬叼上來了，可是那匹馬自己卻越陷越深，馬越掙扎，下沉的越快，沒一會兒工夫，馬就要沉沒了。隊伍中不知誰說的，說這馬要沒了，肉又沒吃到嘴，太可惜了。聽到這話，好幾個飢餓難耐的戰士，也不顧沉下去丟命的危險了，拿著刀具啥的，發瘋似的跑上來砍剜馬的肉，有的直接喝馬血充饑……牽馬的警衛員不幹了，一邊發瘋似的擊打阻攔，一邊哭喊：『你們別傷害它了，讓它這樣死吧，它剛救了我的命，也馱過你們好多人啊！要吃肉，你們就吃我吧……』幾個飢餓難耐的戰士停住了舉起的刀，眼瞅著他們的無言戰友——這匹棗紅馬漸漸的沉下去犧牲了。小警衛員嚎啕大哭，趴在泥地上一病不起。」

黃老哽咽著繼續說道：「其實，長征途中，我們最大的敵人之一，就是飢餓，好多戰士都是生生餓死的。長征路上，荒無人煙，又不知要走多長時間的路，一路上大家幾乎是見到啥吃啥，就連牛糞中沒有消化的玉米粒子，撿起來也吃掉了。沒辦法，要活命，要走出草地，只能這樣。就是暫時有了糧，大家也都捨不得吃，不到關鍵時刻，是不能隨便吃掉的。記得有個姓李的小戰士，連隊出發時，給他發了半小碗的青稞麥，他走了好幾天都沒捨得吃，只靠野菜充饑。一天，他看一個叫王才生的戰士病了，實際就是餓得不行了。小李就示意王才生煮了吃吧，王才生說，你的份給我吃了，你能挺過來了嗎！就阻止他煮。小李就往出倒那半小碗的青稞麥，可是怎麼倒也倒不出來。原來，那青稞麥在背帶上天天出汗，汗水已經把青稞麥『滋潤』得長了芽。雖然長芽了，但大家還是煮了鍋粥，想救活已經淹淹一息的王才生。可是，粥煮好後，小李端著盛在碗里的粥去喊人時，怎麼喊，也沒人回應，小李一掀開被單，發現王才生眼睜著，但渾身已僵硬了。」

「像這樣的事，多了去了。長征中，好多紅軍戰士就是這麼餓死的。紅四方面軍在懋功和中央紅軍會師後，北上到達毛兒蓋，在包坐與敵人打了一仗。敵人逃跑時，為了不給紅軍留下糧食，放火燒了救濟寺的糧倉。紅軍忍著飢餓同敵人廝殺，攻佔救濟寺後，戰士一邊撲火，一邊抓起焦糊發燙的糧食，大口大口地吞咽充饑，有好多戰士就是這樣落下了病根。」

「1936年初秋，經過多日行軍，紅軍到了黃河上游的葛曲草原，部隊在泥沼地休整後，繼續向陝北方向進發。這時，朱總司令讓一個叫楊以山的幹部留下統管紅三十軍一個營，負責在葛曲設立兵站，任務是把紅四方面軍留給即將到來的紅二方面軍先頭部隊的牛、羊、氂牛看住，好送給陸續到達且飢餓了幾天的部隊官兵。可是，敵人為了困住困死紅軍，竟然在一天夜裡，用騎兵偷襲了兵站，搶走了不少氂牛。沒有完成朱總司令交給的任務，300多名紅軍愁的不行。氂牛被搶後的第5天，賀龍總指揮帶領的紅二方面軍就趕到了葛曲。賀龍一到，楊以山就檢討。就這樣，原本準備6天走出草地，每個人一天供應一斤牛羊肉，現在被敵人搶了，怎麼分？賀龍拍板說：『那一人一天就分幾兩吧！什麼困難也別想難倒我們！』就這樣，最後按人數分發，每人6兩，當然也有賀龍的一份。賀龍見了：『拿回去！』楊以山說：『每人一份，首長不吃要挨餓的。』賀龍看楊以山不動作，就親自把肉送回了原處，說：『現在東西少，把我的那份給後面來的同志留著吧！你們不用管我，你看我有這個解決飢餓問題。』說話間，賀龍手拿魚桿，到河邊釣魚去了。身在兵中，兵在心中。長征路上的首長，都是這樣，愛護下屬，同甘共苦，長征之所以能最後勝利，和領導的這種表率作用是分不開的。官兵關係好，部隊戰鬥力才強。」

「最後一批部隊過草地時，大約走了3天，帶路的嚮導也迷失了方向。就在這時，大家發現前面紅六軍團一個連的人因沒糧吃，困在這裡走不動了，有的戰士已餓昏了。大家跑上去，將餓昏了的同志扶起來。一個指導員上氣不接下氣說：『你們走吧，路還很遠，不能拖累同志們在這兒和我們一塊犧牲。不過，在犧牲前，能見同志們一面，對我們也是很大的安慰了。你們趕上部隊後，請替我們的全體同志向黨彙報，我們已經完成了黨交給我們在途中的警戒任務。』話沒說完，這個指導員又昏過去了。都是紅軍，怎能丟下階級兄弟不管呢！但當時，後續趕到的部隊只有一頭氂牛，而且是用它來馱槍支的。但不殺掉牛，這個紅軍連隊的人就得餓死。沒辦法，領導研究決定，把氂牛殺了，送給這個連隊吃。走出草地不久，大家和這個連的官兵又見面了，戰友們相擁而泣，久久不願分開。」

聽老紅軍黃鴻瑞講長征，他不只是在拾零長征路上一個個故事，而是在傳承偉大的黨和偉大的人民軍隊的精神火炬的照耀。黃老在交給我們草鞋的那一刻，也特別交待：「19年來，我在長春大中小學學校講長征，看草鞋，從來不在乎形式，而主要在於讓大家心動，讓他們接受。我講的東西，都是我親歷的，所以講講我就先流淚了，學生們就陪著我哭。好多學生說，黃爺爺，你的報告太感人了。越是這樣，我越感覺傳承，首先在傳，像跑接力賽，你交好棒，下一個人才能接住。作紅軍精神報告也是同理，傳好了，下一代人才能承接和承擔。」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