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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提前知道自己的死亡時間,你會怎樣過好餘生?

夏夕空

 THE BEST OF KOUSUKE ATARI

中孝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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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的意義是什麼?如果,生命只剩下三個月,你會做什麼?

清單在揉碎的紙上暈開:親眼目睹神跡,吻世間最美的女孩,你真的快樂嗎……重症病患愛德華和卡特惺惺相惜的遺願之旅……最後一刻,兩位老人雙眼閉門二上圈闔,心靈安睡,珠穆朗瑪峰的雪潔凈純白...

——《遺願清單》

01

當你得知,你最愛的親人,或是你自己,可能只剩下幾個月,甚至幾個禮拜的生命,你會是什麼感覺?你想怎麼度過接下來的歲月?

從小我就是個對死亡特別敏感的小孩。從幼兒園起,我就時常一個人鑽牛角尖:如果愛我的父母,外公外婆有一天走了,我怎麼辦?就因為這個就能鬱悶一下午,還苦苦哀求母親活的時間長一點,引得母親哭笑不得。日子沒有在我的牛角尖中徘徊不停,卻白駒過隙。

畢業前的那個暑假,外公病了。後來去醫院看望外公,在樓梯上碰見我爸,他很頹廢的坐在樓梯上,手裡拿著我外公的檢查報告。看見我來了,強裝正常,安慰我外公沒什麼事,住幾天就行了。可是我搶了報告來看,「已擴散」這幾個大字,在我腦海中始終揮散不去。

大家圍著外公,強顏歡笑,想瞞著外公不想讓他知道;但其實他也早知道了自己的病情,也強顏歡笑,瞞著我們,希望我們不要太難過。但是轉身,我們都眼裡含著淚,情緒有些難以把控了。淚水裡既是有對外公的不舍,也有悔恨。恨自己平時因為和外公沒什麼話好說,就很少去看看他,恨自己即使去看他也只是埋頭玩手機;讀大學的時候幾乎沒有怎麼聯繫過他;在國外交換大半年,更是沉醉於湖光山色,想不到一個天天盼著我卻不聯繫他的外公。

02

那是一個過的最艱難的春夏。我一邊在公司里實習忙著翻天覆地,一邊準備畢業論文和答辯。但是依舊每個周末大老遠趕到醫院去看望外公。每當看見外公躺在床上因為化療身子越來越軟最後動彈不得,我都會想:外公一輩子,拼死拼活賺了一些錢,可確是現在這個後果,那麼要錢有什麼用呢?每天一吃飯就嘔吐,晚上還抽搐,實在讓人太心疼。有錢也好,沒錢也好,眾叛親離也好,子孫滿堂也好,芸芸眾生也好,獨一無二也好,死亡面前,人人平等。

自那以後,我做任何事情,都會想,我現在熬夜以自己的健康為代價,為了完成這個項目是不是值得的?如果有一天我躺在病床上,我會因為這樣的事情而感到驕傲嗎?答案通常是不會。除此以外,我不會再想打著「獨立自主」的旗號,遠離父母。以前年少的時候總想飛,對於「父母在,不遠遊」這種事情總是嗤之以鼻。而現在看過世界之後,每每回到自己曾經熟悉卻又遭我嫌棄的小家時,那種溫馨的感覺,外面再好的世界,也不會給你。有父母可以依賴,是一種幸福。

年少的時候,朋友圈都充斥著各種看世界的狂想,異域風情和美食;而我也不例外。而到了現在時常依賴家的我本以為自己是個異類,卻沒想到朋友們也早已漸漸沒有了當年的想出去野的躁動的心。

03

後來當我在學校準備答辯的時候,接到我媽的電話。然後趕忙訂票回老家,沒有趕上見外公的最後一面。只記得我離開他去學校的那一天,外公已經說不了話,頭腦也不清醒了。「外公我回學校了,你好好的,我完事就回來看你」。外公點點頭,喊了喊我的名字。沒想到這就是最後一面。我再也見不到最親的外公了。

以前我爸在醫院照顧外公的時候,常常和外公會聊過去的往事。我爸告訴我,外公常常自己一個人偷偷抹眼淚。可能他還有很多心愿不能完成了吧,看不到自己心愛的外孫女,外孫結婚,有穩定的生活,亦或是,還有自己很多的小心愿沒有完成。我又何嘗不是,但是卻永遠不能實現了。

奇葩說有個人開了死亡體驗館,有個場景令我落淚。有一對夫妻在玩這個遊戲的時候,丈夫提前淘汰要先去經歷重生。而妻子無論如何都要和丈夫一起淘汰,主持人一開始沒有同意,說死亡一定是孤獨的。後來妻子道出了真相,令人動容:妻子已經檢查出癌症晚期,她不希望自己死的那麼難看的時候,說不出告別;她想借用這個館,借用這個方式,在她還漂亮的時候,跟丈夫好好說聲告別。

04

人世間的生離死別,雖是稀鬆平常,卻最叫人難以放下。如果你被告知還剩半年時間,你會怎樣過完接下來的人生?

在電影《遺願清單》中,兩位老人都被告知還有6個月的生命。拒絕在床上插著各種顏色的管子,他倆列出了自己遺願清單,比如說去跳傘,開賽車,去埃及看金字塔,看非洲雄獅,爬上喜馬拉雅山聆聽天堂的聲音,和自己的家人和解。隨著一個個小心愿慢慢完成,兩個老人的生命也漸漸終結,但是,卻走的更為寧靜,安詳。

前些日子還做了個噩夢,夢見自己躺在病床上難以動彈,父母躲在角落旁偷偷掉淚。早晨起來慶幸這是一個夢,但是心情卻低落了很久。愛我們的人正在老去,生活就是一個活生生的死亡體驗館,何不在生著的時候,就儘力過好自己的人生?多陪陪父母,少去計較些令自己不快樂的瑣事,脫下面具,停止討好別人的人生。沒有什麼過不去,當覺得過不去的時候,只是最好的時間還沒到。

最後,用大冰書里的一句話結束這篇自己都不知道寫 啥的文章:

遇到事情的時候,就問自己,會不會死?

不會。那去他媽的。

會。我靠那不能搞。

沙拉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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