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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乖乖的小孩

清明,倘若拋開自古以來冠以它的節日,摘掉根深蒂固的禮俗,難免會給人清風明月的錯覺。但每一個清明,總少不了細雨紛紛,斷魂行人。

那三叩首,三跪拜的儀式里,除了悼念,更多的是不是還有懷念?

原來,眨眼之間,陪伴我度過了那純白小時光,追在我身後,喊我回家吃飯,叫我不要亂跑的人,步子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蹣跚,到最後,終於累了,終於連站也站不住了。

所以,悄悄地躺在了那裡,大地做席,黃土為被。再也不理會這世間的紛紛擾擾,再也不用為我的調皮搗亂而煩憂。

那幽幽山間清泉,朗朗林中明月,總歸比大哭小叫,滿地撒潑打滾的我更適合陪伴他吧!

生命倉促須臾,我明知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是萬物新陳代謝的更替,是因果輪迴的宿命里逃不開的劫。

但是我依然作繭自縛,為自己的心房建了密閉的高牆,自己走不出去,關心我愛我的人踏不進來。

任由思緒拉動時間的膠捲,讓過往的點點滴滴變成一幀幀鮮活的畫面,慢鏡頭般在腦海里回放,最後,被悔恨的風沙毫不留情地吞沒。

農村的葬禮,總歸是簡單而寒酸的,他的墓前,也不能稱之為墓,只是一個比周圍的黃土地略高的小土坡,若不是前面豎著一塊小小的石碑,怕是輕易還不能讓人發現。

和他生前一樣,從來不肯為自己多花一分錢,一雙襪子磨得只剩了腳腕以上的部分,依然堅持不懈地套上去。總是默默隱在人群里幹活,低調寡言,一直到臨走前,都是如此,沒有救護車,沒有進醫院,平靜安詳地走了。

連父母都瞞著我,打算悄無聲息地葬了他,似乎這樣,就可以讓我當成這世上從來沒有過他。

所以,當接到同村一起長大的小夥伴的電話時,我正在和室友嬉鬧,當他問我在哪兒時,我還莫名其妙地告訴他在學校,當他問我在幹嘛時,我還樂呵呵地告訴他,準備睡午覺了,下午要上課。

然後,在小夥伴的不可思議中聽到了他走的消息。

柏樹的枝丫斜斜伸到墳頭,上面掛著很多小燈籠,很多已經褪色變形了,辨不出最初的模樣。

記憶里的童年是沒有芭比娃娃,漂亮連衣裙的。有的田壟里有流水嘩啦啦,枝頭的鳥兒總是嘰嘰喳喳,池塘里的小蝌蚪不厭其煩地找著媽媽。

只是這些,是屬於所有小夥伴的。但床頭那隻紅彤彤可以提在手裡的小燈籠,卻是只屬於我的,因著我的喜歡,也被他當成了寶貝。很多個父母不在的春節,陪著我的,除了他,就是它,那般小的年紀,竟然也是會覺得孤獨的。

後來,父母回來了,帶著我到了縣城,繁重的學業也隨之而來,每年回去也不過那麼幾次,跟他也說不上幾句話。我把床頭擺滿了毛茸茸的流氓兔,大棕熊,搬了一次家後,那隻「面目醜陋」的燈籠就不見了。

在枝丫上掛好了新燈籠,我悄悄地坐了很久,想來他那般寡言的人定是不喜歡吵鬧的。而我化身那隻孤飛的蝶,懦弱地殘存在故人餘音未消的天邊,祈求著,能抓住哪怕不多的一點。

我是乖乖的小孩,今天不會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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