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昭奚舊草》
最後我終於看完了《昭奚舊草》，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才發現最開始對這本小說有著眾多誤解。
01.
「我與夢中的小小姑娘說，等她長大了，
便帶她去看懸崖上的紅花、海底的白珠，
歡喜她歡喜到打仗吃酒讀書撫琴
都忍不住帶在身邊，山高水長過一輩子。」
02.
「我也曾備下三十三城嫁妝
預備嫁我價值連城的掌珠」
03.
「有怪踩月而來，美如秋水，
清如山河，生呆若木雞，
愛而不能忍，甚傾之」
04.
「植，三百年，嫁喬荷」
對於這些話，我很是喜歡。喜歡到每每拿出摘抄本，總是看那麼幾遍。雖還未看過小說，總覺得約莫是篇很美的小說。最後，猜對了一半。很美，很凄美。
01.
「然後呢？」
「然後，她死在了長大嫁人的那一日。」
02.
「只可憐我這孩兒，
送嫁的兄長徒然死在馬背上。」
03.
「我拿著對前世心上人的歡喜對陌生人，
不曾動搖半分道心，又如何能輸?
陛下多慮了。」
「這面鏡是靈寶天尊賜下，
若我方局勢危急，便會顯現紅光。
著四十九日，可一直是紅光啊，
山君，故而我這樣擔心。
莫非，誤打誤撞，
奉旨入了幻境的是山君前世的心上人？」
04.
可阿植死啦。
.引
「你的父母沒有哭泣，你的兄長沒有哭泣，那個為你哽咽的人也在三十日後漸漸平息。」
「你的墳墓暴屍荒野三十年，寒風吹大三十年，雨雪融骨三十年，路旁一個年邁的乞婆不忍，為你奉上一碗飯。」
「前世哭我三十日的人我來事與她做三年的夫妻。」
「前世偶然祭拜我的乞婆，我來世給他三年的愛和一輩子的繁榮。」
那個為他哽咽，三十日後漸漸平息的人，不是忘了他，而是選擇了自殺，死在了長大嫁人的那一日。
如果許諾的不是僅僅這麼三年，或許三年到頭的那一日扶蘇也不會說出「我與阿植相決絕，長此以往，醒如白布，不復相思」。奚山君可能也不會死。
.前傳
此篇講的奚山怎麼個窮法，以及奚山君和猴兒們的日常。我怎麼也無法將「引」中的「我」與奚山君聯繫起來。
開篇的布局真真是大，又是道祖，又是前世，還有妖怪，再是人間。沒去搜索一些資料還真是不能順利地讀下來。
.楔子
說到大昭，太子，貴妃，鄭祁。年紀輕輕的太子就這麼死了。「難道那個鄭祁才是主角？」我不止一次地想過。
01.雀妾
「你是我的妻子，自然強過這世間千千萬萬。」
「你夜夜尋來，似冤鬼纏身，讓人煩惱。既然這樣自信，可有信物?」
"有你太太太太爺爺的婚書為鑒。"
"喬公女，三百歲，太平日，嫁扶蘇。"
文風我是很喜歡的，塑造的奚山君的這個形象，雖是一臉病癆相，皮也是蠻皮。再者，我當時真真好奇奚山君到底是男是女。
那時不知妾是扶蘇，也不知奚山君就是所說的喬植。只覺得大概又是奚山君這個調皮鬼在誆騙人家了。再者，我對扶蘇和奚山君的性別更是好奇。
「原來，你們怕的不是人，而是鬼。」
「從今日起，孤喚扶蘇。如有一日扶蘇來娶卿等性命，那才是鬼。」
看到扶蘇終於將鄭祁殺了，真真是大快人心。你看，這本小說品味多了，就用上了「真真」這樣的副詞。
02.翠申
翠元和三娘，扶蘇和奚山君，還有一些猴兒的生活以及小故事。
在懸棺篇里，翠申對三娘說道。
「瞧，我的妻子，一點都不在意呢。你活了這麼久，生了這麼多孩兒，大概連他們的名字樣子都記不住。你生下他們只是為了讓奚山君奴役它們，只是把他們當成了最卑賤的僕人，是不是？」
「因為窮困，這些孩子從未吃過一頓飽飯，可是他們從來沒有因此責怪為人父母的我們。他們每天都在笑，連最小的二六亦是如此。你今日突然撤去法術，只為救奚山君，他們死了你可以再利用我生下別的僕人，可奚山君只有一個，是不是？」
於三娘而言，是孩兒重要，還是喬荷更重要呢？我看不出，也讀不出。很多都是選擇或者一念之差的問題吧，也並不一定就更重要。陪伴奚山君，保護奚山君，算不算是一種使命。因她是喬荷送給喬植的玉佩的化身。
可我覺得，三娘也甚是愛翠申。翠元戀上人間小姑娘的時候，她變成了一塊石頭，不聽不看，陪在翠元身邊，等他回心轉意。
讀到翠申對三娘說的話的時候，便覺得更加惋惜喬荷的死。無論是送給喬植的玉佩，還是當年喬荷手上的一枚棋子，其間的故事又多的是感人。
03.畫賊
此篇有一處奚山君的咆哮。
「哥哥，出來！」
「哥哥，你快出來啊！」
「我擦過三百萬顆星辰，還有三千萬顆沒有擦。」
「我等了三百年，還有三千年還沒來得及等待。」
「天垣這樣大，藏得住小小的你。」
真的有很多讓人淚目的地方。阿植還不知扶蘇便是他哥哥轉世，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呢？
好像是尋了三百年的哥哥。她還是喬植的時候，敏言行冠禮那天，諸侯都說公子敏 是前三百年後三百年都再也尋不到的好看的公子，而她說，他們誇好看，是因為還沒有見過他弱冠之年的哥哥。
「可惜，喬二郎未到弱冠，便不在了。」
喬植年幼過著的是怎樣的生活，若是沒有喬荷，大概在很小的時候就會死去。哥哥就是生命的全部。沒有看到她嫁給世上最好的二郎，沒有看到海底的白珠，懸崖上的紅花，更別說什麼撫琴待在身旁，年紀輕輕的，就這樣死了。死在了帝王的謀算里。
再者，扶蘇若是沒有附身到敏言身上，看到喬植的前生，也不會認為自己便是敏言的轉世。在後來的篇章里，亦不會同奚山斷袍絕義，再然後，奚山可能也不會死了。
還有一個人，敏言，成覺的前世。說到底他們的糾葛就是一幅畫，一副喬荷親手所繪的三寸丁長大後的模樣的畫。若是沒有愛而不得，那麼在今世也不會放火燒奚山，奚山君也不會因為救奚山而死。
這世上愛而不得的事情多了去了，自己沒有得到的姻緣，還去毀了人家的姻緣。我的喬荷和阿植，還有我的扶蘇和病癆鬼。
04.酆都
奚山君為救三娘的孩子，引瘟神上身，便去酆都一具棺材裡七七四十九日。
扶蘇便不好了。這茬真是一個令人心疼的男主。當麵館當夥計的時候碰上了老爹和兄弟，看到他將黑炭放在嘴裡掩蓋嗓音之時，便覺得心疼不已。
想著所有人都希望他死去，千方百計。今生好歹還有一個奚山君護著他，亦如前世喬荷護著喬植。
看了後面的篇章才知道原來皇帝老兒早已認出了他，本想著這可不是一個善茬，不想扶蘇帶著天子之志回來的時候，他竟是含著淚笑了。
「天子有個愛到心坎里的愛子，愛到把所有的一切都要毫無保留地遺傳給他的孩子，慾望，決斷，謀略，愛民之心，藐視天下的氣概，清除諸侯之患的勇氣，他有的，沒有的，統統都要給他的愛子。」
05.嫁狐
主體是一隻小狐狸秋梨和一個紅髮小孩季裔年少的一段緣分以及長大以後嫁娶的故事。
在主體之外，還是覺得扶蘇是我見過最慘的男主，沒有之一。被火燒，尊嚴被踐踏......意外和明天，誰知道哪個先到來呢。好擔心他就這樣死了，阿植的哥哥可問誰要呢。
「阿荇，我把害你的人全殺死啦。以後，你要好好當世子，當王。娘教我好好守護你，我為人粗魯愚笨，只能做到如此。日後，便全靠你自己了。」
「請不要忘了娘。你我生而紅髮，本不是娘的錯。要做妖孽，我自己一人做。阿荇是王，天生的王。」
看的時候，我就在想，季裔怎麼這麼傻。兄弟這般費盡心機害他，他卻還這麼傻傻地為他肅清帝王路的障礙。直到看到奚山君的出現我才安心。
他瞧著扶蘇，許久，才緩緩笑了，「夫君，病癒之後，一貫可好？」
扶蘇握緊了韁繩，看著她，心中有些不斷奔涌的脆弱，他伸出手，似乎是想摸一摸遙遠的她的凌亂的髮髻，最後卻只是收回修長白皙的手，面上點點頭，淡道：「好。」
她也點頭，笑道：「那很好。如此，便隨為妻回家吧。」
看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真的是超級窩心了。
06.青城
可以說很喜歡青城篇了。除了幻境中的雲琅和青城，還有贏了賭局的奚山和扶蘇。片段見最上面03.看得很感動。也很喜歡裡面的話。很像，那種暗戀的心情。
輸了賭局的人，便會被困在夢境里一輩子。帶著記憶入局的扶蘇設了一個雙贏的局。
我這也才知道「愛而不能忍，甚傾之」原來是此番。還沒有看著本小說之前，我一直以為是男女主角大婚時候的場景。也從未細想這句話到底是哪般。
07.三公
有一處十分令人動容。扶蘇在救章甘之時，跌入了另一個世界。那時那個小孩兒還不叫喬植。那時喬植也還未成為喬荷的掌珠。那時，扶蘇成了一隻小蟋蟀。
「蟋蟀扶蘇死之時，看到了三百年前的雪。他僵硬，痛苦，受盡折磨，不能親口同她的小女孩兒告別，卻為他的小女孩兒取了個極好聽、極端莊的名字，刻到了竹片上。
他喚她「喬植」。
若問栽樹為何故，喬木成植可參天。」
現在理理思緒，倒是真的討厭章咸之。因為一場夢與換夢人做了交易。偏偏夢中要殺她的扶蘇乃成葛所化。
偏偏一雙眼倒是有些像扶蘇小蟋蟀見過的喬植的雙眼。「引」里所說的三年的愛大概就是從這而來。章咸之便是前世的乞婆。
在番外中。
「你哥哥來世，想報答一個乞婆。」
「那乞婆是天生的乞命，你可將你日後所有的榮華富貴及美貌贈予他。」
這大概便可以解釋章咸之的美貌，家境，以及夢見的仙女。我真真是不喜歡她啊。
08.判相
「賣了，我賣與換夢人了，我用陰兵靈符換了我同爹爹兩條命，和......和......和太子扶蘇的孤獨終老，妻兒不得善終！」
想再次感嘆扶蘇對章咸之三年的錯愛。
我有一個很感動的地方，便是晏二對扶蘇的情誼。再者便是扮成黃四的奚山君對扶蘇的磨礪。
「你日日去蓋奴坑，尋的是誰？我或許見過。」
「日後再也不去啦，不勞煩樹兄掛懷。」
「我知世人，饒是你拼盡全力，也斷不為些微情誼去與你付出同等情誼。雖不知你此行為誰，你我世間微塵，何必苦求於此？」
「世事無常，我若不盡本心，還有誰肯為他？」
章甘因為一場夢，一心希望扶蘇死。黃四因為成覺的一飯之恩，用淬了毒的長劍一劍擊破扶蘇的胸膛，害怕他死了還要哭，便挖出了他的雙眼。
我就想著扶蘇眼睛都被挖了，奚山君跑哪裡去了。扶蘇都死了，奚山君還是沒有出現。只有晏二。
城門前那段太過感人。
"我哥哥不在，我得為他守住家"
「我哥哥用他的命換了我一條命，我得幫我哥哥守住大昭，守住他的邊疆子民，不然，若是這樣便到了黃泉路上，可怎麼有臉相見。」
在章甘設的局裡，但凡又一人不死，便是公子扶蘇還活著。到時成覺怕是又搞什麼幺蛾子。這個男人著實和章咸之一樣討厭。扶蘇也冒著生命危險所救的人里，好歹還有一個晏二肯處處為他。
再者，當我知道黃四是奚山君假扮的，我真的是驚呆了。又想到了番外里的一個片段。
「你哥哥來世，還想要一樣東西。」
「天下。」
道祖不知是否是在瞎扯，他怎知他哥哥相要天下。理解見第11章。
再者，始料未及的一點便是黃四是奚山君化身而成。
「大哥，我殺你，你可恨？」
扶蘇幾乎捏碎他的骨頭。
這就好。若無愛的女人、恨的男人，活在人世還有什麼生趣呢？」
他伸出手，輕輕一招，成覺囊中的木盒就到了手中。黃衣少年從中掏出兩粒眼珠，雙手冰涼，緩緩放入了扶蘇空蕩蕩的眼眶中。
「莫要再做睜眼瞎了，相公。」
看著簡介上說道扶蘇在奚山君的磨礪下終生天子之志。大概這也是阿植想幫哥哥奪得天下的鋪墊——集三公。
09.冠昏
奚山君和扶蘇終於成婚啦。在此之前，這傢伙險些被雷劈死了。我一直在納悶碰到厲害的對手還沒遭雷劈之前為什麼不開溜呢，扶蘇未及時趕到，你可就死翹翹了。
最大快人心的一段。成覺活該沒有姻緣。
「殿下有所不知。臨真子師父二百八十歲時便開了天眼，凡人姻緣皆由天定，覺兒腳踝生來系的亦有紅線。我曾央師父看過覺兒的姻緣系在了哪家的姑娘腳上，可殿下道結果如何？」
「如何了？」
「紅線那一頭的姑娘生生把同覺兒的紅線解開了。」
還有一段真真叫人感傷的話。
「我可能不曾告訴過你，我有一個哥哥，我那個哥哥死了。對，每個人都會死，他與別的人都一樣，他也死了。他說他二十歲的時候，會送我嫁給這世上最好看的男子，可我等了三百年，卻再也盼不到他二十歲了。但我想，我一定得達成他的願望，我得嫁給這世上最好看的男子，我要我的夫君萬世其昌，我要你好好的，好好的子孫滿堂。」
何來的子孫滿堂，就運算元孫滿堂了，也沒有你了。又忍不住地悲傷起來。
10.謝侯
這篇的主角真真叫人無語極了。沒想到兩個人竟可以將心思藏的這般深。郡主成泠死後的鬼魂在謝侯府迷路了......剛開始覺得這樣的說法我真的要笑死了。
後來覺得成泠郡主真的太太太悲慘了。這倆人要是稍稍表露一些自己的想法，何至到這般扎心的地步。
他的父親問丞相：「百國之中，可有一二配得上吾兒？」
丞相笑了，「魏郡主淅，美貌無雙；韓王孫瀠，權勢逼人。」
他卻說：「齊王夫婦為人豁達，王女謹慎溫和，可為賢妻。」
我的眾多感慨也只能化成一句"哎......"倒是也不足為奇，成泠因為自身的境遇而自卑，覺得自己是痴人說夢，謝侯是多麼耀眼的存在呢。經歷了太多的變故，所以大概也就想過著平凡普通的生活，一個齊國的農人最後成了他的歸宿。至於謝良辰，從未表態過心態，又怎麼能讓成泠放下滿身的瘡痍突破眾多險阻與他相守呢。
這倆要是現實生活中的人，我一定不為他們惋惜。這就是他們活該。而當這種故事真真正正成了小說里所寫，我又覺得萬分痛心。
最後一句話，氣死我了。
11.喬郡君
「我兒死的時候，她坐在樹下，流了三天三夜的眼淚，後來眼淚便變成了血，全滴在了我兒送給她的那塊玉佩上。玉佩是他出生時，父皇賜予他的暖玉，為天石所鑿，秉持神器之意，是他身份的象徵。他送給了他的小妹妹，或許心內早有打算，待他那小妹妹嫁入敏言府中時，他便放棄江山，臣服於敏言。」
看到這裡的時候。喬荷要的怎麼會是天下呢，只不過是她的小妹妹幸福快樂便好。看來道祖確實是在胡扯。
12.懸棺
我要說什麼呢，奚山君都死了。不是說此生扶蘇和奚山君相守的嗎。悲痛萬分。她為什麼不告訴扶蘇他的前世就是喬荷呢?可憐的扶蘇還一直以為自己是敏言轉世。敏言那個壞傢伙。
奚山死了好一陣子了。
「植，三百年，嫁喬荷。」
扶蘇啊扶蘇，你才知道自己是喬荷啊。可是你的阿植都死了。她為你奪來的江山，你可還歡喜？可是我思來想去，我就是覺得道祖實乃胡說八道。無論是奚山，還是阿植，我覺得在你心中抵得上千千萬萬個江山。可是沒有千萬個江山，也沒有千萬個奚山。
你前世的小妹妹找到你了，然而，她死了。
奚山君的番外
「二哥就這樣回來了。
我得寵溺他一生一世，
做個他，像他待我那一輩子。
唯願他，此生，便是那個前世懵懂的我。
被鍾愛，被安排。
雖則天常有不測風雲。
我也曾想，我若為天，
該有多好，定善待他終生。
我若為天，他的磨難中總存一線希望，
痛苦中還有轉圜。這世上神話故事頗多，
每一樁，都是我來演。
我來做山，做海，做泥荷，做螻蟻，
蒼天有束光可偷，我也偷來，予他做個冠帶。
你何必驚訝他竟不能處處識得我，也不必知道，這樣的強制安排不是為了滿足我的愛，
而是為了想要他還能笑出來。
天下甚美。我還肯愛這山河，
只是因為他還熱切地愛著河山。」
就覺得這本小說真的是凄美，我單是還沒有看小說的內容，只一些在微博上看見的片段，便被深深吸引。當看完了所有，又好像自己成了話本子的主人公一般。這世間，怎麼就這麼多愛而不得呢？
一本書，可以帶給人一些情緒。昨夜我久久不能入睡，一直在想著喬荷和阿植，又在想著扶蘇和奚山，想著這般結局到底是悲慘呢還是不幸中的萬幸。
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便是完美的結局，那麼這種死的死，傷的傷的算是哪般。如果奚山真的活著，那麼那樣的結局便會讓我覺得內心不會那麼不平靜嗎？
無論怎麼想都無法釋懷奚山的死。便不想了。
扶蘇還沒有出現時，奚山找了幾百年的哥哥。
奚山死後，扶蘇一個人度過餘下的漫長時光。
身為喬荷，身為扶蘇，
對喬植，又對奚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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