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桂平:獒王歸鄉記
3月15日,商洛兒童文學作家馮桂平的《獒王歸鄉記》摘得2017「大白鯨」原創幻想兒童文學「銀鯨」獎。
1
孤獨前行
一個好漢三個幫,雙拳難敵四手。現在我面對六頭野狼,可以說毫無勝算。
如果只是我一個,且戰且逃,還是有活命的機會。可我不能逃,反過來說,如果我想逃,那我就不會出現在六頭狼的面前。
「真是冤家路窄啊!我一直遺憾找不到咬死我兄弟的那兩條獒報仇,剛剛找到一條,我已經興奮得不得了,想不到你也自己送死來了。」
那頭狼顯然是這六頭狼的頭頭,他站在中間位置。
我說:「冤家路窄是不錯,但報不報得了仇就未必了。」
頭狼大笑起來,格外猙獰:「今晚我們六頭狼,你們能動的就剩你了,我們六打一,看看是誰先躺下。」
我說:「誰說就我一個,我只是先一步趕到而已。」
六頭狼笑了起來,另一頭與我戰鬥過的狼說:「我們早偵查過了,這裡原本只有一條獒,現在等於已經死了。」
「要不然,我們也不會貿然對羊群下手。」另一頭狼說。
「是嗎?那我為什麼會出現在你們面前?」
頭狼說:「你只是恰好路過,給了我為兄弟報仇的機會。」
我說:「錯了,我們是從扎瑪龍村趕過來的,扎瑪龍王及其屬下馬上就到了。」
狼群有點吃驚和疑慮,相互看了看。頭狼說:「兄弟們,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我們六打一,幾分鐘內先幹掉他再說。」
他們沖了過來,我也撲過去。一打六自然占不了便宜。通常,一條好獒干過一頭狼是沒有問題的,能與兩頭狼打成平手就不容易,一條獒是怎麼也打不過三頭狼的。
現在我面對的是六頭狼,求勝是不可能的,只能拖延時間,讓牧人趕來支援。所以我採取避實就虛的戰略,不斷跑動,避免與某一頭狼死咬。儘管如此,我的屁股、後腿、腰部已被咬了好幾口。
聰明的加古知道我的意圖,使盡全力吼叫著,以指引牧羊人。
一頭狼沖向加古,咬住了加古的脖子,我跳過去,咬向那頭狼的屁股。他閃開了,我與加古組成相互依靠之勢。加古護住我的屁股,我則圍繞著他和黑母獒轉圈。
場地變小,我受到更密集的圍攻,幸好有加古護著我的背面,否則我早被狼群壓在地上了。可憐的加古無法跑動,被咬時只能拚命,這是不折不扣的用生命戰鬥啊。
就在我也渾身受傷快要趴下的時候,一聲人類的吶喊傳來。一個壯實的小夥子跑了過來,他手提鋼叉,腰掛短劍,邊跑邊呼叫。
兩頭狼轉向牧羊人,當他們靠近他時,他站住了,稍微調整呼吸,舉起了鋼叉。
一頭狼撲向牧羊人的正面,另一頭狼從他側面進攻。他高舉鋼叉,向前猛跑幾步。那頭狼跳起來直撲牧羊人的咽喉,但鋼叉從他張開的嘴裡刺了進去,從喉嚨里扎出。
另一頭狼撲向牧羊人的肩膀,他揚起手臂擋了一下。當狼第二次撲上來時,他已拔出腰間短劍,斜里一刺,從狼臉到前肢割出一道傷口。狼在地上翻滾了幾圈,嗚咽著逃回去。
圍著我的四頭狼看到如此情況,立即轉身撤退。我看到被短劍刺傷的狼顛簸著奔向我,立即撲過去,截住了他的去路。他轉身向東面逃跑,牧羊人追過去,擲出鋼叉,正好扎在狼的後胯上。
那頭狼在地上翻滾慘叫著,我撲過去,毫不費力地咬住了他的喉嚨,讓他嗚咽不得。
牧羊人跑到加古和黑母獒的身邊,撕碎他的衣服,給他們止血。
我咬斷了狼的喉嚨。四頭狼還在遠處觀察形勢,看到如此結果,只能悄悄逃走了。
加古和黑母獒獲救了。牧羊人把他們抬回氈房,請來貢嘎村的獸醫給他們包紮上藥。
我一直待在距離氈房不遠的地方,當那個年輕的牧羊人召喚我時,我沒有理睬他。人類已經透支了我對他們的信任,就算是獵狼英雄,我也不能隨便相信他。
牧羊人似乎很欣賞我,他給我放下吃的,我也沒有當著他的面去吃。當他們都去山上放羊時,我才走近氈房,察看加古的傷情。
加古和黑母獒都傷得很重,意識模糊了,近似於昏迷。我憂心如焚,一連幾天都沒敢遠離。
加古和黑母獒都熬過了危險期,相繼蘇醒了,並能吃點食物。這幾天一直都是年輕的牧羊人照顧加古,他很悉心周道。
一天,當我去看加古時,加古跟我說:「巴勒哥哥,兄弟不能陪你繼續前行了。」
我知道,就算加古不說我也知道。他這次受傷太重,且不說養好傷需要幾個月,就算傷愈了,兩條後腿恐怕也不能利索地走路了。
唉,可憐的巴勒,為什麼受傷的總是你。從我見你第一面到現在,短短几天時間,你就受了四次傷,還要落下殘疾。
加古又說:「我也不能流浪了。流浪需要一副好身子骨,需要能奔善跑,能隨時打鬥。我以後跑不快,難以捕獵,流浪要麼被狼和獒咬死,要麼餓死啊。」
我說:「你也不需要流浪了,你現在有了貼心的主人,有了優秀的伴侶,就在這裡安度一生吧,流浪終歸不是長久的辦法。」
加古聽了我的話,發獃了一陣,然後說:「巴勒哥哥,其實我還有件事沒告訴你。這頂氈房我曾經住過啊,它曾經就是我的家。那時候我還沒有長大,流浪到這裡,這頂氈房收留了我。貢嘎村所有的羊都集中在這裡,由各家各戶輪流派人來管理。所以我沒有固定的主人,但我有家,就是這頂氈房啊。只是後來,我又從這裡開始流浪……」
我說:「唉,加古,你還有哪些事沒告訴我的?」
加古急忙說:「與你有關的,你都知道了,至於其他的,我流浪的故事可多了。但我向你保證,巴勒哥哥,我並沒有虧心的故事瞞著你。」
我說:「好吧,加古,我不知道你之前為何離開了這頂氈房,但我知道你今後不會離開了,因為你已經遇到了愛你和你愛的母獒了。愛情就是一條牢固的繩索,會永遠拴著你的。」
加古羞澀地低下了頭,幸福而小聲地說:「是啊,為了她我也不會流浪了。」
加古想讓我多留幾天,但我著急啟程,他便給我詳細講述了從貢嘎村到章達鄉沿途的情況,也就兩日的路程。過了章達鄉,加古也沒有再往東走過。根據老益西的描述,羊湖東面像條雙股叉,章達鄉位於北面的叉端,而我走的河流位於南面的叉端。
告別加古是艱難的,因為我又要獨自前行了,但我走得很堅決。這一路的故事真是豐富啊,如果不是這趟旅行,恐怕我一輩子都會局限在當巴村,最北走不出措美縣城,最南也只能到拉康鎮。
走在路上,我想,也許我還要感謝那三個尋獒的外鄉人,如果沒有他們,我這會兒肯定還躺在當巴村的油菜花叢里,舒舒服服的,既沒有流浪的辛苦,也沒有旅行的妙趣。
說到底啊,獒也需要開開眼界,就像人類一樣。多少人一輩子都希望去一趟拉薩,可是不能實現。我一條獒都去過拉薩了,也算是沒有遺憾了。
不管前途還有多少困難,我都會從容面對的。
經過兩天的跋涉,我來到章達鄉。為了防止走錯路,我沿著湖畔走,夏天的羊湖之畔多牛羊群,卻很少獒犬。
在一群氂牛中間,我發現了一頭藏野驢,他看上去又高又大,慵懶地站在氂牛群中間,竟然比公氂牛都大一些。
我小心翼翼走到他面前,友好地說:「您好,我想您是位遊歷甚廣、見識不凡的老者,所以想向您打聽點路。」
野驢瞥了我一眼,很不高興地說:「我老嗎?你從哪裡看出來我老了?」
我急忙說:「並非您真的老,只是我想請教於您,所以奉承您為老者。」
老野驢立即反擊道:「『老者』可不是奉承,恰恰相反,它是諷刺。」
我心想,老野驢都這麼倔,要不人類怎麼形容他們是「倔驢」呢。於是又說:「好吧,那我收回剛才的稱呼。大哥,我聽聞野驢家族四處遷徙,逐水草而居,所以您應該對周圍各處的情況都很熟悉。」
老野驢開始往西面走,只說了一句:「我並不喜歡逐水草而居,所以我也不熟悉周圍的情況。」
這老傢伙,真有點敬酒不吃吃罰酒,我突然加速,跑到他前面,擋住了他的去路。
「大哥,能不能好好說話,兄弟只是問個路罷了,嘴邊的事,應該不至於這麼讓你難開尊口。」
老野驢刨著前蹄,呼呼響鼻,威脅道:「怎麼,想打架!真以為我老成一把骨頭,亂七八糟的鳥兒都可以騎在我頭頂上拉屎嗎?」
我急忙跳開了,這個大塊頭至少有四百公斤重,跟他打一架屁事兒不為,那太不划算了。
「有話好好說,兄弟,沒你這樣處事的。」
「我就不想與你說話,啰嗦!」
老倔驢說罷,突然揚蹄奔跑起來。他就像一匹馬,四蹄打得泥土啪啪一片響,眨眼間就不見了。
老倔驢!
2
飛舞大賽
我繼續往西走,迎面又遇到一群氂牛,鑒於氂牛的脾氣可能比老倔驢要好些,我又向一頭母氂牛問路。
「氂牛大嬸,您知道拉崗休曲的位置嗎?應該就在東南面。」
氂牛大嬸說:「對不起,外鄉來的獒,我只知道這片半島夾在兩片狹長的湖泊之間,兩片湖畔的頂頭都有河流注入,至於你說的拉崗休曲,我不太確定。」
我又問:「從這裡出發,往南走會遇到狹長的湖泊是吧?」
氂牛大嬸說:「是的,這片島的南面是羊湖最東端的湖泊。你想找到注入湖泊的河流,往西走繞小島一圈,往東走會遇到車路,有一條河流就是沿著車路注入湖泊的。不管你怎麼走,都會看到你想找的拉崗休曲。」
氂牛大嬸的態度蠻好,而且也幫我確定了離開羊卓雍措後的起點位置,但是關於拉崗休曲,她卻並不知道。
我謝過氂牛大嬸,正打算離開,另一頭走過來的母氂牛對我說:「外鄉獒,你可以去西面的島上看看,明天將是一年一度的『鳥類飛舞大賽』,許多動物將從遠方趕來欣賞,你可以問問他們,他們都是長途跋涉、見多識廣的動物。」
我便問:「什麼是『鳥類飛舞大賽』呢?」
「就是鳥兒聚集在一起,比賽飛。」
我這才想起來,此地的鳥兒特別的多,到處都是,我還曾經納悶,難道這裡的食物比別處多,原來是鳥類有活動的緣故啊。
我便往西走,想去湊湊熱鬧,順便打聽拉崗休曲沿途的情況。走了不遠遇到一頭野氂牛,他看上去格外魁梧,比家養的氂牛威武、彪悍多了。這傢伙可不好惹,我沒敢太靠近,他們總是喜怒無常,發怒起來比老倔驢更倔強。
但那頭雄氂牛卻主動與我說話了:「家養的狗,我在氂牛群里混了許多日子,怎麼從未見過你?」
他的語氣裡帶著點嘲弄,還有點自豪,但我沒有生氣。我猜他這幾天混在母氂牛群里,趁機播種育苗呢,但牧人往往縱容身高體壯的野氂牛這麼干,以改良氂牛的血統。
我說:「我可不是家養的狗。我與你一樣,是流浪中的英雄。」
「這麼說,你也是來觀看鳥類飛舞大賽的。」
「那是自然!」
我還想和他多攀談幾句,但他又折回東面去了,估計是看見了剛才與我講話的那兩頭母氂牛,趕過去調情的。
繼續走,我發現島上潛伏著岩羊、狐狸、黃羊等動物。還有一隻挺友好的白唇鹿,他來自遙遠的北方,年年到這裡來觀察飛舞大賽。
白唇鹿告訴我,羊卓雍措的鳥類飛舞大賽已經舉辦多少年了。羊卓雍措由於水草豐茂,港叉較多,鳥的種類和數量特別多。起先,這些鳥兒爭奪棲息地,為了避免發生流血衝突,就用飛翔比賽的辦法決勝負。這叫「君子之爭」。
起初,飛翔比賽隨時隨地都會發生。漸漸地,飛翔比賽演化為羊卓雍措的節日,每到這個日子,悠閑的鳥兒都會聚攏在一起,展示各自的飛翔本領。
再後來,鳥類的飛舞大賽演變得極其盛大。大賽舉辦地點在羊卓雍措的湖面範圍內,賽場通常選擇在兩片小島之間的狹窄的湖面上。這個區域很有講究,既要寬度合適,便於兩邊岸上的動物觀看錶演,又要安全。
最佳的賽場是這樣的,湖面兩畔的小島一個是孤島,另一個是連接陸地的半島。有孤島,趕來觀看的鳥類全都聚集在孤島上,陸地上的食鳥類動物就沒辦法對鳥類下手,安全有保障。有半島,一些動物可以到湖畔觀看錶演。畢竟飛舞大賽不單是給鳥類看的,其他動物也可以觀賞,這是鳥類的驕傲。
合適的水上賽場有好幾個,都在羊卓雍措的東面和南面,然而最佳賽場毫無疑問要推我們現在所要去的賽場了。它位於羊卓雍措東北兩面狹長的湖水之間,西面是一片很大的孤島,可容納數萬鳥兒。東面是一片半島,最重要的是,這片半島中間還有一片低矮的水窪。每到夏季,湖面水平上升,低洼處形成了一道水面,幾乎攔腰斬斷半島,走到半島西端的路就變得狹窄了,只有一些藝高膽大的動物才敢冒險去半島上。
白唇鹿和我通過了被湖水扼住咽喉的半島,只有一條路可以通過,路旁就是泥沼,的確是存在危險的,尤其是對食草動物來說。
白唇鹿說:「鳥類真是虛榮的動物,想讓我們看到他們的飛舞表演,卻又不想讓過多的動物親眼來瞧。這樣做啊,就把他們的飛舞表演弄得神秘兮兮的,給他們的活動增添神秘和傳說的成分。虛榮,這絕對是一種虛榮。」
我附和著白唇鹿的觀點,心中暗喜,這些長著翅膀的虛榮的傢伙還是我的下酒菜呢,今晚就暫且用他們來填飽我的胃。
在島上又遇到了那頭老倔驢,我不計前嫌,希望能與他正式交談,但他還是那副不可一世的樣子,還諷刺我個鄉巴佬竟然也會欣賞飛舞大賽。白唇鹿悄悄告訴我,那頭老倔驢曾經是一群驢的頭領,現在被打敗了,驅逐出群,所以才會妄自尊大。他那是純粹的虛榮與傲慢,是破落戶才有的可笑心態。
我在島上逢見動物就打聽拉崗休曲沿途情況,但動物們都不是從東面過來的,我也只能作罷。夜晚在島上悄無聲息地搜索,捉到了兩隻鳥兒,把肚子吃得飽飽的。
第二天的清晨,天色朦朧亮,空中呱呱咕咕響成一片。四面八方的鳥兒都聚攏在這裡了,在湖面上飛來飛去,體驗賽場的感覺。但他們都不是飛舞隊的成員,各個飛舞大隊都還沒有正式登場呢。
參加飛舞大賽的鳥兒除過來自羊卓雍措的,還有普莫雍錯、哲古錯和各條河流上的。每年的參賽隊伍限制在一百支,各水域的鳥兒自行組隊,要在規定期限報名。
羊卓雍措有著飛舞大賽管理組織,他們專門負責挑選比賽場地,接受飛舞隊的報名等等。
在比賽開始之前,狹窄的湖面上空聚集了數萬鳥兒,密集得就像星星。他們玩得熱火朝天,我卻看著眼暈,就暫且睡一覺。
不知何時,一聲鷹鳴驚醒了我。睜眼看天空,三隻草原鷹組成了三角形梯隊,正在賽場上筆直飛翔,並持續發出激鳴。我突然一陣興奮,似乎有好戲看了。
但我很快就明白了,草原鷹可不是來捕食的,他們是來維持賽場秩序的。他們正在清理賽場呢,飛舞大隊即將登場。
後來我才知道,鳥類飛舞大賽有個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這一天所有食肉猛禽都不得捕捉鳥類,他們也可以來參加和欣賞飛舞大賽,一些鷹和金雕還是維持大賽秩序的「安保警察」。
第一支飛舞大隊登場了,他們是一支赤麻鴨隊伍。赤麻鴨可是數量龐大的家族,我的胃裡還暖著一隻呢。他們不以姿態優美著稱,卻以數量龐大為傲。這支隊伍有上百隻赤麻鴨,從西北方向飛出,一隻,兩隻,三隻,四隻。他們首先用的是三角形戰隊,然後開始變化。先變成了月亮形,然後又變成太陽形,再變成魚形,再變成菱形。
他們從賽場的西端飛到東端,隊形變幻無常。我看明白了,這支飛舞隊主要是變幻隊形,模仿各種事物的形狀。真是佩服這群美味,平時只見他們在空中亂飛一氣,亂叫一片,誰知道他們竟還能變幻出如此惟妙惟肖的形象啊。他們有的飛得快,有的飛得慢,太有協調感了,這得花多少時間練習呢。
赤麻鴨從東面落下,斑頭雁從西面接著飛了起來。他們的隊伍有四五十隻成員,還是變幻隊形,模仿各種形象。與赤麻鴨不同的是,赤麻鴨飛得很高,幾乎都在一個平面上飛行,所以他們展示出的形象都是平面的。斑頭雁展示的形象是立體的。他們首先展現出一隻長腿鶴飛行時的姿態,頭、頸、身體、尾巴、腿都是不動的,兩張翅膀卻一個勁兒扇動。然後變幻成了氂牛走路時的樣子,然後是魚遊動時的姿態。
我激動得在草地上跳了起來,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美妙的飛行姿態啊,忍不住叫了一聲,結果引來好幾隻草原鷹和金雕。他們在我頭頂盤旋了老一會兒,發現我是在加油吶喊呢,才放心離開。
接下來是綠尾虹雉,然後是黑鸛,沙鷗,鷺鷥,天鵝等等,凡是附近幾百公里內有的大鳥,都趕來參賽了。他們各有各的創意,千奇百態,曼妙無限。
當鳥兒們正飛得熱火朝天的時候,湖面突然出現了大群的魚,他們也趕來表演了。兩岸發出鳴叫聲,這是為魚兒叫好呢。
看了老半天,我都膩煩了,剛開始的新奇勁兒也消退了。正準備再迷糊一覺,卻聽到湖畔發出呱呱一片的尖叫聲。我朝叫聲走過去,卻看到了震驚的一幕。
原來是高原上的神鳥黑頸鶴登場了,但她們不是飛翔表演,而是在一片平坦的沙灘上跳舞。這種被譽為「高原仙子」的鳥兒啊,身高體長,姿態優雅,看上去就跟仙女一樣美麗溫柔。
他們輕輕舒展著翅膀,優雅地擺動著細腿,各種曼妙的舞姿簡直美到極致了。我該怎麼形容呢,在當巴村,有一位美麗的少女,她最愛當眾跳舞了,人們稱她「跳舞的黑頸鶴」。人們都說她在模仿黑頸鶴跳舞。在我沒有見過黑頸鶴跳舞以前,我以為她跳的舞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了。但我今天見了黑頸鶴之舞啊,我才知道有一句叫「一直被模仿但從來沒有被超越」。
世界上再優秀的舞蹈者,也超越不了黑頸鶴的舞姿啊。
我興奮得仰天吠叫起來,其他動物,白唇鹿、野驢、狐狸都跟著叫起來。鳥兒們鳴叫起來,草原鷹、金雕飛在湖面上空,也跟著鳴叫起來。
作者簡介
馮桂平,陝西鎮安人,1988年生,畢業於西安科技大學,漢語言文學專業。曾獲第一二屆「包商銀行杯」全國高校文學徵文小說獎等徵文獎。2017年轉向兒童小說創作,《獒王歸鄉記》獲第五屆「大白鯨」原創幻想兒童小說「銀鯨獎」。


※一個蹩腳演員的雞毛蒜皮VS一個普通人的洶湧內心
※文人筆下的清明節,或清或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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