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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讀印:朱文·毛褱

自金陵返回金城後不幸感冒,其間並發咽喉痛,把跟前所有能吃的葯吃得幾乎一粒不剩。今日稍有初愈跡象。然回想丁酉冬月流感甚是嚴重時並無不適,如今頑疾久治方愈,頓覺諷刺。有道是:久不患病則必大病一場。

今天我們所要分析的是一方來自清代的文人印《毛褱》。來人吶,上圖:

毛懷(古時【褱】與【懐】同字),字士清,號意香,吳縣長洲(今江蘇蘇州吳中區)人,清代書法家。然鵝,歷史上有關毛氏的記載並不多。《吳門耆舊記》中稱此人工書、善談,彭秋士、吳時中輩皆善之,其書不下時中,尤工題跋。《吳門耆舊記》是一部專門收錄清代地方人文的傳記,【耆】除了可與【嗜】相通外,亦可用來指代社會中有名望的老年人,凡能進入此部傳記的人應該都有一定的社會背景(嗯,掌聲送給社會人)。傳記稱毛氏的書法不亞於吳時中且工於題跋,遂可知毛氏當時在吳地文化圈享有一定的地位。

過去,寫書者求印是種很普遍的現象,這種現象主要分為兩種情況:其一,書家請印人代筆代工,同時印人享有絕對的藝術創作權;其二,寫書者提供篆稿,爾後交付印人篆刻。第二種情況在元代和明代較為普遍,據祝竹先生所言,趙孟頫與文徵明都有過此類經歷,說明元明兩代的商品經濟很是繁榮。鑒於毛懷篆刻作品在當世極為罕見,可以推斷:毛懷的這方自用印很有可能是第二種情況(提供篆稿並交付他人篆刻)的產物,毛懷親自動刀的可能性不大。

篆法方面,《毛褱》有很濃厚的元朱文氣息。第一表現在筆勢上,毛、褱二字有很多取弧形、傾斜之勢的筆畫,具有小篆風采(【毛】尤為明顯,讀者可自行對照陳巨來的元朱文印《游手於斯》);第二表現在結體上,結體尚圓(若畫出兩字輪廓,可分別得到鵝卵石x1,葫蘆x1),因二字排布的關係,【毛】【懷】兩字顯得長方化,但這依舊不能掩蓋自身的橢圓結體;第三表現在接點部位,印文與邊框有六處接點,這些接點(或稱為焊點)呈對角之勢分布在四周外框上,這是絕大多數元朱文印所具有的共性特徵。

章法方面,該印作者將兩字一左一右排布,看似中正老實(卻也有皮的時候)。觀察印面二字,皆採用左右幾乎對稱的結構,我們不難找出各自的中分線(我習慣稱其為主心骨)。

跳出單個文字,我們轉向觀察整體,就會發現一些很有意思的東西。

首先還是中分線。對於整個印章而言,其中分線大約在其正中位置,這條線上錯落分布著六個端點(巧了,之前有六個接點來著)。這六個端點的作用近似於元朱文的勾連之筆,作者有意地強化了兩字的聯繫,使其不至於分離散漫,從而產生出一種團結之感。幾處彷彿極力接近彼此的端點所帶來的刺點效果(讀者可自行參考米開朗琪羅的天頂畫《創世紀》來理解)也加強了印文的凝聚力(或稱為向心力)。

再者是起伏錯落。【毛】的兩條弧線整體下彎,與此同時【褱】的四道短弧可看做上揚姿態,如此一來在水平空間內呈現出抑揚頓挫(讓我們聯想起陰陽八卦圖),與某些大開大合的鄧派印相比含蓄溫婉許多,故而章法顯得很巧妙,乍一看去似乎是波濤不驚的,實則是動中有靜、靜中有動,兩種運動正在相互醞釀著。

刀法方面,儘管篆稿有一些出彩的地方,線條卻不是發揮得很到位,彷彿漫不經心的表演耽誤了一個好劇本。個人認為,治印者在施刀時不是很果斷,雖然做到了整體與細節上的方圓融合,卻使得一些線條神韻不足:【毛】的線條處理(尤其是上面的轉折處)稍顯拖沓,有種猶豫的感覺;【褱】字上方處理得較為生硬,線條可取弧狀來鞏固結體。

總而言之,第一眼看《毛褱》這方印,覺得平淡無奇,這種平淡主要表現在刀法韻味的不足,其中缺乏一種果斷的力量感;反覆觀察這方印,漸漸又覺得有一些可圈可點之處值得學習借鑒。

不論這方印到底出自何人之手、是如何誕生的,它的研討價值是確切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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