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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採訪了忻鈺坤,問他中國電影還有希望嗎?

我們都以為他是塊百鍊鋼,

但其實他是一段繞指柔。

作者:檢票小哥

音樂:梵高先生伴奏-李志

配圖:來自豆瓣

寫在前面

我不太擅長採訪,更不算太會寫採訪稿。

一直覺得自己太淺薄,在專業性的電影交流上容易露怯,特別是我在FIRST搞砸某位青年導演的專訪後,我便對採訪這事產生了一種怎麼也克服不了的尷尬感。

但這次採訪忻鈺坤導演的機會,卻是我怎麼也不捨得放掉的。

也沒什麼別的原因,只是因為他是忻鈺坤

他讓我很好奇。

三年前,忻鈺坤因為一部《心迷宮》一鳴驚人,擁簇,榮譽,神壇在前。

在那麼多榮譽之下,他卻開始潛心準備新作,磨劇本,磨選角,磨取景,為《暴裂無聲》整整蟄伏三年。

三年後,同樣是一個灼灼的夏天,青海,西寧,他又帶著自己的新作《暴裂無聲》重回FIRST。

電影很好。

上映已經兩天了,也僅僅是這兩天一夜,豆瓣的評分已經從7.8竄上了8.1。

票房先不論它高下,口碑早已顯山漏水,板上釘釘。

而縱觀《暴裂無聲》,忻鈺坤打造的依舊是一場刮骨療毒的現實主義,不同的是這一次更加鋒利,像是一把刀,狠狠地插入了社會的主要癥結。

忻鈺坤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老實說,因為電影風格的先入為主,我本以為忻鈺坤也會是一個鋒芒畢露的草原人,和他的這兩部片子一樣,壓頂式的猛烈。

甚至原定這篇採訪稿的提綱我早早的就在採訪之前給列好了,標題也取的噱頭十足:

「死在子宮口的中國第七代導演」

對,我想和這個中國青年導演里拔尖的人物,聊聊第七代導演的難產,以及目前中國電影環境對於新一代的罪與罰。

甚至我想從一個青年導演之口,去看看中國電影的希望和絕望。

但沒想到我這份「不良居心」,在採訪開始二十分鐘後,就破滅了。

因為忻鈺坤對我說了這麼一句話:

「現在的導演不再按代劃分,不是電影環境的惡化,而是必然結果,因為太多人無法被定義。」

而當我想要再爭辯些什麼的時候,他又給我講了件現在細想還挺有趣的事兒:

他說,前不久他老家內蒙有家媒體,把他和張大磊,德格娜,周子陽給找到了一起,做了一場集中訪問,目的也和我今天的訪問很像,想要歸類,挖掘出這幾位「內蒙新浪潮」(笑稱)青年導演的共性,好尋獲一些第七代導演的線索。

但硬生生的采了幾個小時,聊天聊地聊電影聊成長環境,楞是發現三個人沒有一絲一毫的共性,不論是拍攝電影的動機,還是從小的生活環境,各方各面都是天壤地別。

最後不得不放棄了去下這個集體定義,轉而歸咎在了個性特徵上。

而我也在這個問題上幾番「取鬧」之後,敗下了陣子,徹底拋棄那個鋒芒畢露的提綱。

確實,你好像真的很難去對目前沖在前線的青年導演提煉出一個統一的意識形態,他們不像是第五代那樣充滿寓意和象徵,也沒有第六代那麼樂於反思,忠於叛逆,這一代正在從集體中剝離,每一個個體都具備著獨特的個性特徵。

「年輕導演,往往都是對時代變化和周邊的刺激,自然而然生長出來的。」

再去糾結第七代這個名詞的存在與否,好像突然也沒了意義。

很顯然,我們出現了第一次分歧,但採訪也差不多是從這開始有趣起來的。

其實在採訪開始之前,我問了很多已經看過《暴裂無聲》的朋友。

「你們覺得忻鈺坤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大概是因為忻鈺坤兩部作品在結局的處理上都透露著悲觀的姿態。

答案竟然非常一致的,大家都覺得他應該是一個悲觀的灰色性格,

但在採訪中我卻發現,恰恰相反,他非常樂觀,特別是當我們將採訪問題延伸到「這個獨立電影的新時代,總體上是更好了還是更壞了的」時候,他如是說:

「不管怎麼認定,必須承認有越來越多的年輕導演參與電影,即使他們不願進入院線。我的心態是很積極樂觀的,因為有更多人在創作。」

當然,這不意味著他是個樂天派,他的樂觀總是帶著一種自恰的條理。

他會非常耐心的和我分析目前中國電影環境中的青年導演的雙面遭遇:

何為幸運?

「在許多年前,很多導演在創作之初,沒有那麼大的自由,必須要通過自己敏銳的表達來"曲線救國",但是現在你在出發點就能知道自己要幹什麼,要拍什麼,所以說電影是更自由了。」

何為不幸?

「因為現在缺少電影工作者,所以目標都投向新導演,但同樣因為需求的增加,我們對新導演的容錯率也在不斷降低。導致第一步作品沒有立住,那第二部又變成了處女作。」

而這種樂觀也直接投射到了他對待事物的寬容和溫柔上:

有一件事讓我印象很深:

快聊到最後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了一個一直讓我耿耿於懷的現象,關於目前很多電影資方的短視行為。

便嚮導演提了出來,為什麼目前的電影資源,還在向第五代傾斜,為什麼陳凱歌可以花三個億去搭一座影視城來拍《妖貓傳》,而很多優秀的青年導演卻苦於沒有投資,拍片無望。

這是個提綱之外的問題,現在我回頭去看問的也有些透著片面的傻氣。

但忻鈺坤卻依舊很認真,他很真誠的對我說:

「《妖貓傳》不僅僅是一部電影,它對行業來講沒有那麼簡單,它在夯實我們電影工業的基礎,背負著更多責任,中國現在需要電影工業升級。」

但你要說他是一個溫吞的人,那還真的不是。

我們都以為他是塊百鍊鋼,但其實他是一段繞指柔。

他也有他的堅持。

比如當我們聊到如何平衡觀眾,市場還有媒體人的審美時,他說:

「其實我也曾經考慮過要不要為了滿足喜歡心迷宮那一部分觀眾的預期,把故事再弄的複雜點,但想通後,《暴》不具備《心》的條件,它就是一個安靜簡單的故事,所以我還是堅持了原有的劇本,沒有刻意滿足觀眾。」

而當我進一步追問「你未來有可能會對市場或者觀眾投誠嗎?」

他笑了笑,然後特別堅定的和我說「我不會讓自己走到懸崖邊,在那之前我就會做出選擇。」

寫在最後

也許我這短短的一個半小時,實在無法去給完整的忻鈺坤下一個定義。

我相信他也不喜外界給他貼上太多的標籤。

說到底啊,他只是一個想認真做電影的中國電影人。

一個該被善待和鼓勵的中國青年導演。

至於我最後到底有沒有從他身上看到中國電影的希望。

去電影院看看《暴裂無聲》吧,我保證,你們一定會感覺到那個答案的。

那個和我現在心裡涌動著的,一樣的答案。

三號廳檢票小哥

沒啥好介紹的,就一普通男孩

也許你想看看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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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號廳檢票員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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