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自己「在中國地位很高」的歐洲詩人:蘋果樹下望東籬
《陶潛》
如果有一天
陶潛來訪,我
會把我種植的櫻桃樹和蘋果樹給他看,
我更喜歡他在春天來訪
那時果樹開滿了花。然後,我們會坐在樹蔭下
暢飲蘋果酒,如果我能找到他喜歡的詩
也許我就會拿給他看。
在他那個時代,拖曳毒煙在天上閃耀飛過的龍
更加平靜地翱翔,有更多的鳥兒歌唱。
在這裡,沒有他不明白的事情。
他比任何時候都想隱退到
這樣一個小花園。
然而,我不知他是否會懷著良知隱退。
——豪格
奧拉夫·H·豪格是挪威最重要的現代詩人之一,家位於挪威西部海峽,最後一紀冰川開掘出這一帶的高山深谷,景緻壯麗優美。他一生沒離開家鄉。 豪格在那裡以種果樹和為鄰人們做園藝活為生。正如豪格自己所言,平常的日子,「幹完活可以煎腌肉,讀中國古詩」他一生都鍾情於中國道家哲學和古典詩歌。
早在1931年,21歲的豪格就在一本《除草手冊》的書頁上抄錄了三段《道德經》。豪格在詩中說,「好詩/應該有茶葉的味道,/或者生土與新柴的味道。」(《我有三首詩》)詩里對中國的提及並不偶然,他對中國古典詩歌的簡潔興趣頗深。
豪格生前的健康狀況並不好,一再發作的精神病始終困擾著他,甚至幾度入住精神病院。當豪格住進精神病院,他無法寫作,不過,在他意識恢復之後,他會寫出自己瘋癲狀態下的詩篇,其中深層的含義曖昧不明,他自己也從未向任何人透露過。最值得一提的是《在中國門前》:「你問我認不認識中國?/你想問就問吧。/我在中國的/門外等了許久。/那扇門黃顏色,/麵包片就來自那裡。」
豪格曾經在詩里幻想,「我在中國的地位很高」,當時頗似痴語,如今不再癲狂。
而他的心也確實跟陶淵明聯繫在了一起,如果有機會,陶淵明一定會接受他的邀請,大醉酩酊的:
停雲
晉陶淵明
停雲,思親友也。
罇湛新醪,園列初榮。
願言不從,嘆息彌襟。
靄靄停雲,蒙蒙時雨。
八表同昏,平路伊阻。
靜寄東軒,春醪獨撫。
良朋悠邈,搔首延佇。
停雲靄靄,時雨蒙蒙。
八表同昏,平陸成江。
有酒有酒,閑飲東窗。
願言懷人,舟車靡從。
東園之樹,枝條載榮。
競用新好,以怡余情。
人亦有言,日月於徵。
安得促席,說彼平生。
翩翩飛鳥,息我庭柯。
斂翮閑止,好聲相和。
豈無他人?念子實多。
願言不獲,抱恨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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