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文化 > 一對杌凳先後看了20次,漲了20倍

一對杌凳先後看了20次,漲了20倍

王世襄(1914-2009),號暢安,1914年生於北京,本籍福建福州。小學、中學就讀北京美國學校,燕京大學文學學士、碩士。曾任我國營建學社助理研討員,收拾戰時文物丟掉委員會平津區助理代表,故宮博物院古物館科長、陳設部主任,我國音樂研討所副研討員,國家文物局我國文物研討所研討員,第六、七屆全國政協委員。曾任國家文物鑒定委員會委員,中心文史研討館研討員。

收藏之物:「由我得之,由我遣之」

採訪者:您收藏的傢具現在都在上海博物館,有沒有「捨不得」的心境?

王世襄:沒有。只需我對它進行過研討,獲得了知識,歸宿穩當,能起作用,我不但捨得,而且會很快樂。當時,香港朋友庄先生和我商議,想要買我的傢具之後捐贈給上博。所以,我提出了條件:你買我的家具有必要全部給上博,自己一件也不能留。如附和,連收在《明式傢具珍賞》的傢具我一件也不留,全部出讓。而且不講價錢,你給多少是多少,只需夠我買房遷出新居。其實當時所得只需國際行情的非常之一,但我心安理得,認為給傢具找到了一個安心的好去處。就這樣,搜集了40年的79件傢具全部進了上博。這79件中有明代的牡丹紋紫檀大椅,是全國際出名的精品。在《明式傢具珍賞》中只用了一件,出現過兩次。依照我和庄先生的協議,我只需交出一把,可以自留三把,但我四把全交了。原因是四把明代精品放在一同,太難得了,我不願離散它們。四把椅子在我家中多年,從未按運用的格局擺出來過,到了上博可以舒舒服服地一同擺出來,它們總算得到了自已的安身之所,那多好啊!我對任何身外之物都抱「由我得之,由我遣之」的心情,只需從它那裡獲得過知識和欣賞的興趣,就很滿足了。物歸其所,心安理得,就是滿足的結局。想永久保存,連皇帝都辦不到,妄想者豈非是大傻瓜!

採訪者:《明式傢具珍賞》成為我國改革開放以來在海內外具影響力的文物圖集,先後有中、英、法、德等九個版別問世,備受海內外學者推重,您是甚麼時分開端研討傢具的?

王世襄:40時代初,在四川宜賓李庄,也就是在我國營建學社作業的時分,我常常閱讀有關建築的古籍,對《營建法度》和清代則例的裝修及傢具產生了喜歡。後來,又讀到德國人艾克著的《我國花梨傢具圖考》。我認為我國傢具我國人自己不能不研討,就暗暗立下趕超的自願。之後四十餘年,搜集與研討同步並進,除文革期間外,即便在極端困難的情況下也沒有中止過,直到1985年出版第一部作品——《明式傢具珍賞》。

收藏逸聞:一對杌凳先後看了20次,終究漲了20倍

採訪者:您現在還寫有關傢具的文章嗎?

王世襄:我現在現已很少寫這樣的文章了,供認自己落後了,不懂了,假設想寫有必要從頭查詢、學習。一是近年來有許多從東南亞進口的木材,有的品種根柢沒有見過,連木材的形狀色澤都不了解,做成傢具就更說不清了。二是由於古舊傢具的增值,複製修配,不惜工本,發清楚不少新方法,甚至連新科技都用上了。製作者們諱莫如深,嚴峻保密,不下功夫搞好關係,無從得知。三是當年編寫傢具書,除自有者外,他人所藏的也都通過仔細過目。近年中外各地,藏者大增,天然有不少品種、造型為我以前所未見。如想增補,首要須查看什物,看有無修配改造。傢具散在各地,很難如願。如想運用相片,又觸及版權問題,困難更多。怎樣才能使自己跟上時代的展開,我知道應當怎樣去做,只是九十衰翁,愛莫能助了。還有當年《珍賞》、《研討》兩書,線圖有數百幅之多,皆出老伴荃猷之手。她已先我而去,往後還有誰能為我製圖呢?最近寫了一篇關於超長的鐵梨大供桌文章。該物件非常稀有,曾求一位熟行朋友去廣州為我仔細查詢了兩次,查明沒有修配改造過,是「原來頭」(家具行術語,即未修補過),才敢動筆。可見我現在要寫篇傢具文章多麼不容易。

採訪者:能說說傢具收藏進程中的逸聞嗎?

王世襄:20世紀50時代初,我在通州一個回民老太太家看到一對杌凳,非常喜歡。惋惜藤編軟屜已決裂,但沒有傷筋動骨。我要買,老太太說:「我兒子要賣20元,打鼓的只給15元,所以沒賣成。」我掏出20元錢,老太太說:「價錢夠也得我兒子回來辦,否則他會訴苦我。」我比及天亮還不見他兒子進門,只好騎車回北京,準備過兩三天再來。不料兩天之後在東四牌樓掛貨鋪門口看見打鼓的王四。王四坐在那對杌凳上。我問他要多少錢,他說「40元」。我說:「我要了。」剛好那天遺忘帶錢包。待我取錢立刻回來,杌凳已被紅橋運營硬木材料的梁家兄弟買走了。自此以後,我常去梁家。兄弟二人,每人一具,就是不賣。我問是否等修好再賣。回答說:「不,不修了,就這樣拿它當面盆架用了。」我眼看著搪瓷盆放在略具馬鞍形的彎棖上,袖手無策,心中著急。後來一年多的日子裡,我先後去了20次,最終花了400元才買到手,剛好是通州老太太要價的20倍。

採訪者:為什麼您愛說自己不是收藏家?

王世襄:收藏不單靠眼力、靠自己喜歡,金錢對收藏也非常重要,我的家庭背景和個人經歷,闡明我根柢不具備收藏家的條件。長物可能很名貴,也可能只是一把破笤帚,我的長物多挨近後者。這些長物,有的或許有研討價值,有的或許有欣賞價值,但未必有經濟價值。所以我從來不供認自己是收藏家。

收藏感悟:不在據有事物,而在查詢賞析

採訪者:您是怎樣揣摩一件東西的?

王世襄:有四個進程:一、憑直覺;二,見什物,把真實的東西拿在手裡面把玩、領會,獲得理性領會;三、搞清楚什物是怎樣製作出來的,看清楚其機理和內部結構;四、研讀相關文獻。

採訪者:您的收藏之道是什麼?

王世襄:我沒有收藏書畫,沒有收藏瓷器,沒有收藏玉器,更沒有收藏青銅器,因經濟所限,對這些都不敢問津。只是用幾元或一二十元的價格,掇拾於攤肆,訪尋於舊家,人舍我取,微乎其微。我以前只買些人舍我取的長物,通過它們來了解傳統製作工藝;辨正文物之稱謂;或是坐對琴案,順手撫弄以賞其妙音;或是偶然把玩,藉以獲得剎那清娛。在浩劫中目睹輦載而去,當時我能安定處之,未嘗有動於衷。由此頓悟人生價值,不在據有事物,而在查詢賞析,有所發現,有所會意,使之上升成為知識,有助文明研討與展開。這是我多年來據守自珍,孜孜以求的。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古董圈 的精彩文章:

哥窯為何在市場 輸在價格戰上

TAG:古董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