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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雷翻譯的轉向:從浪漫的羅蘭到現實的巴爾扎克

文|詹茜卉

2018年4月7日,是傅雷誕辰110周年。在現代中國出版史上,翻譯家傅雷的書信集《傅雷家書》創造了一個傳奇,金庸曾評價,《傅雷家書》是一本「中國君子教他的孩子如何做一個真正的中國君子」的書。傅雷自己曾說,「我本是在矛盾中討生活的人」。而在他家中保姆周菊娣的眼中,這個足不出戶一天工作11個小時的學者是很簡單的,是個「正正派派的好人」。除了《傅雷家書》,關於他的身份,大家更為熟知的便是翻譯家。

傅雷重譯四卷本、100多萬字的《約翰·克利斯朵夫》是翻譯史上的一段佳話,往往被用來證明傅譯的力求完美。而傅雷在1953年給友人的信中卻說:「試問,即以十九世紀而論,有那幾部大作讓人讀的下去的?……至於羅曼羅蘭那一套新浪漫氣息,我早已頭疼。此次重譯,大半是為了吃飯,不是為了愛好。流弊當然很大,一般青年動輒以大而無當的辭藻宣說人生觀等等,便是受這種影響。我自己的文字風格,也曾大大的中毒,直到辦《新語》才給廓清。」

傅雷翻譯的轉向:從浪漫的羅蘭到現實的巴爾扎克

傅雷與傅聰

傅雷自稱讓青年中毒的浪漫辭藻包括:「真正的光明絕不是永遠沒有黑暗的時間,只是永不被黑暗所遮蔽罷了。」「唯有真實的苦難才能驅除浪漫的幻想的苦難。」「不經過戰鬥的捨棄是虛偽的,不經劫難磨練的超脫是輕佻的」……這些「彷彿是沒有領略過黑暗的智者寫下的箴言警句」(傅雷語),在抗戰中鼓舞了很多人。

青年傅雷就深受這種風格的影響,1934年,26歲的傅雷在給羅曼·羅蘭的信中說:「頗受浪漫主義文學感染,神經亦復衰弱,不知如何遣此人生……偶讀尊作《貝多芬傳》,讀罷不禁嚎啕大哭,如受神光燭照,頓獲新生之力。」通過羅曼·羅蘭,傅雷向托爾斯泰學到了忍耐和「不抵抗」:「我們既不能鼓勵每個人都成為革命家,也不能壓抑每個人求生和求幸福的本能」;向貝多芬學到了「莊嚴之面目,不可搖撼之意志,無窮無竭之勇氣」,並矢志將其介紹給國人。

傅雷翻譯的轉向:從浪漫的羅蘭到現實的巴爾扎克

傅雷從翻譯羅曼·羅蘭到巴爾扎克,作品風格的跨度非常之大,而他對國外作家的取捨不是與世推移的選擇,而是自身發展的結果。傅雷在1935年就翻譯過安德烈·莫洛亞寫的《巴爾扎克先生的過失》,巴爾扎克初次進入傅雷的視野。傅雷開始翻譯巴爾扎克始於1944年,並在隨後的時間裡逐步達到巔峰,他的譯筆「繁而不雜,脈理清晰、層次分明」,被稱為「傅譯」。傅雷在談起自己為什麼選擇巴爾扎克時說,總感覺莫泊桑「不對勁」,是「布爾喬亞那套談情說愛的玩意」,而對羅曼·羅蘭的浪漫氣息「早已頭疼」,隨著閱歷的增長,傅雷選擇了情節繁雜、色彩豐富的巴爾扎克小說。巴爾扎克的辛辣諷刺和對世情入木三分的刻畫,也符合傅雷懷疑主義的個性。傅雷對巴爾扎克小說里的一些句子非常贊同,經常引用,比如在家信中說:「人生做錯了一件事,良心就永不安寧!真的,巴爾扎克說的好,有些罪過只能補贖,不能洗刷。」後期的傅雷,文學品味上有些許的變化,改變了早期的文風,這個時期的傅雷喜歡看老舍、趙樹理的作品,認為自己的文字書齋氣太濃。傅雷的轉向對讀者是幸運的,從此巴爾扎克有了質量極高的中譯本,而如前人所說,「有了傅雷,巴爾扎克也算是有福氣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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