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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故宮都是他捐獻的,可我們卻忘記了他

如果你只知道故宮,卻不了解張伯駒的一生,那將是一個莫大的遺憾。

如果你只知道故宮,卻不了解張伯駒的一生,那將是一個莫大的遺憾。

文/書單君

來源/書單(ID: BookSele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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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民初的河南項城,曾有兩家大戶,一袁一張。1898年,張伯駒出生在書香門第張家,7歲那年,他被過繼給伯父張鎮芳。這一去,人生就發生了巨變。

張鎮芳是光緒進士,袁世凱哥哥的內弟,當過河南總督。因擅長理財,在天津創辦了鹽業銀行,位高權重,財運亨通。張伯駒到天津後,自然是錦衣玉食。他也沒讓張鎮芳失望,聰穎好學, 7歲入私塾,9歲能寫詩,一本《古文觀止》倒背如流。

家裡人想讓他做軍官。然而,看到軍閥內鬥,發覺政治風雲竟如兒戲,張伯駒認為做軍人簡直是自辱,毅然脫下軍裝,從此在家讀書,寫詩作畫,看戲唱曲。

30歲這年,張伯駒迎來了一個轉折點。

一天,他外出辦事,在出售古玩字畫的地攤邊溜達。突然,一幅寫有「叢碧山房」四個大字的書法闖入眼帘。憑著舊學根底,張伯駒斷定此作不俗,馬上掏了一千大洋買下。待回家細細研究,居然是康熙御筆。

這一年,父親安排他打理銀行。他卻每日閑散讀書,而只要看中的字畫,再貴也要買。為了收藏名品,一擲千金,氣得母親整日在家哀嘆:「讓你做官不去,讓你開銀行不好好開,就知道花錢買字畫!」

相比之下,生活上,他卻極為素淡。不抽煙、不喝酒、不賭博,常年一襲長衫,出門從不講派頭。與遺老相交,卻不酸腐,與闊公子為友,卻不沾染紈絝習氣,來往不乏名伶,身上卻沒有絲毫浮薄的味道。

他的志向只有一個,那就是做名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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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講張伯駒一生的跌宕,必須先講講他的夫人潘素。

說起潘素,也是個奇女子。她生於姑蘇,先祖為清代狀元宰相。可惜父親是個紈絝子弟,將祖產揮霍一空。幼年時,生母為潘素聘名師,音律、繪畫、無一不通。潘素13歲時,母親病逝,繼母便將她送到青樓。因彈得一手好琵琶,出落秀氣,談吐不俗,很快就紅透了上海灘,一時間博得了「潘妃」的美譽。

每年,張伯駒會到上海查賬。為了應酬,常去風月場所走動。看到潘素的第一眼,張伯駒就淪陷了。

一見傾心後,張伯駒發誓要娶潘素。當時,潘素早被一位有權有勢的國民黨中將看中。一聽說張伯駒有意於潘素,對方趕緊派人將潘素軟禁。上海畢竟不是自己的地盤,張伯駒便托好友買通了中將的兵衛,連夜將潘素帶走。幾日後,攜潘素回到北京,迅速成婚。

回到北京,張伯駒將巨款分給其他太太,結束了複雜的婚姻關係,從此專寵潘素一人。張伯駒見潘素聰慧,就請人教她山水畫、通鑒古文。潘素果然沒有辜負張伯駒的栽培,悉心鑽研工筆畫法,日後成了頗有造詣的青綠山水畫家,連張大千都讚嘆不已。

從此,潘素撫琴潑墨,張伯駒填詞作詩,琴瑟和鳴。但對張伯駒而言,潘素的意義遠不止於此:後來的歲月里,人世間無數悲歡榮辱,如暴風驟雨向張伯駒襲來,潘素始終陪伴在他身邊,一步也沒有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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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張伯駒豪擲千金買字畫,是滿足個人情致。當他知曉大批珍貴文物流失民間,又被倒賣到國外後,內心的憂憤便越來越重。

那一年,聽說溥儒要將《平復帖》轉賣,張伯駒坐不住了。溥儒是恭親王之孫,手上有大量字畫珍品。此前,他曾將國寶級的《照夜白圖》倒賣給英國人,氣得張伯駒直跺腳。而這次的《平復帖》,是西晉文人陸機的真跡,有1700年歷史,也是中國最早的文字手跡,素有「中華第一帖」之譽,上面蓋滿歷朝歷代名家印章。滿紙生輝,其文物價值,自不用多言。

如果流失到海外,必成千古之恨。

溥儒說自己不缺錢,可張伯駒一問,他就要20萬大洋。三番兩次請人說和,一毛錢也不便宜。張伯駒只能作罷。時至1937年,張伯駒得知溥儒母親病危,正是缺錢的時候,二話不說,借出一萬大洋。最後,在旁人的撮合下,張伯駒以四萬大洋購得《平復帖》,成功將這件重量級國寶留在了中國國土上。

此後,張伯駒陸續收得李白真跡、杜牧手卷、黃庭堅書法等十多卷珍品。他將京津兩地的幾處房產出售,只為買下這些珍貴的古字畫。

1941年,上海一場轟動一時的綁架案,差點令張伯駒丟掉了性命。

那天,張伯駒出門辦事,迎面出現三個大漢,拔槍示威,將張伯駒綁走。不久後,潘素接到電話,綁匪要求交出200萬,否則就撕票。潘素急得到處求人:「一時哪裡拿得出那麼多錢,別說200萬,100萬也湊不出來,看來只能賣字畫了!」

經多方斡旋後,潘素終於跟張伯駒見上一面。當時,張伯駒已瘦得沒了人形,卻對潘素說:「寧死魔窟,也不得變賣!你救不救我,都不要緊,我珍藏的那批字畫,就是我死了,你也要替我保護好!」

為了救張伯駒,潘素托他的好友多方打聽,這才得知是仇家所為。原來,張伯駒到上海任職,對方恨其擋了自己的仕途,勾結「76號」特務機構綁架。不久後,綁匪害怕事情鬧大,將張伯駒移交給上海一個偽軍頭目。潘素去要人時,對方竟然獅子大開口,要20根金條。潘素無可奈何,只好到處借債,這才贖回張伯駒。

離開上海後,潘素將女兒託人照顧,往來於北平與西安之間長達數年。女兒長大後才得知,當時北平淪陷,為了不讓《平復帖》等國寶出任何意外,母親將它們偷偷地縫在被子里,一路擔驚受怕,帶出了北京。

張伯駒說:「我死了沒什麼,它們才是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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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6年,北平古玩界傳出消息,古董商馬霽川正在出售一件非同尋常的「東北貨」,那就是《游春圖》。

《游春圖》運筆精到,意趣無限,是中國現存最早的一幅畫作,素有「天下第一畫卷」的美稱。當時,故宮正在收購民間珍品,張伯駒聽到消息,希望故宮出面購買,如果經費不足,願代周轉。可是馬霽川開出天價,開口就是800兩黃金,故宮只能望畫興嘆。

聽說馬霽川準備將畫給洋人,張伯駒多方奔走呼籲:「此卷有關中華民族的歷史,萬萬不能出境。如果有誰為了多賺金子,把它轉手洋人,誰就是民族敗類,千古罪人,我張某決不會輕饒了他!」馬霽川有點怕了,便說:「220兩黃金,有錢來拿!」

為湊錢,張伯駒只好賣了弓弦衚衕的宅子。要知道,這宅子可不一般,原為大太監李蓮英的宅院,模仿頤和園排雲殿規模建造,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名宅。

馬未都曾說:「這宅子擱在今天,光拆遷,就得一個多億。」

誰知,拿到黃金時,馬霽川又借口成色不好,「還要再追加20兩,否則我就賣給別人了。」張伯駒只好回家央求潘素變賣金銀首飾,終於將《游春圖》收入囊中。

後來,南京總統府派人來京,打聽《游春圖》下落,願以500兩黃金入藏《游春圖》。張伯駒復函稱:「伯駒旨在收藏,貴賤不賣,恕君海涵。」

為了一件件國寶,張伯駒傾家蕩產,寧死不賣。誰能想到,1956年,他決定將平生所藏,盡數捐獻國家。其中包括《平復帖》、《游春圖》、杜牧手卷、范仲淹手卷等8幅一級珍品。這8幅字畫,都是上上極品。即使在當時,每一幅都是價值連城,文化價值更是不可估量。

因此學界有稱:「張伯駒一個人的捐贈,就撐起了故宮頂級書畫半壁江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時至今日,這些捐贈依然是故宮博物院的鎮館之寶。

為此,政府本欲獎勵張伯駒20萬元,他卻分文不取,只答應收下文化部發的一張獎狀。

很多人問張伯駒,為什麼要無償捐獻?他說:「不知情者,謂我搜羅唐宋精品,不惜一擲千金,魄力過人。其實,我是歷盡辛苦,也不能盡如人意。黃金易得,國寶無二。我買它們不是為了錢,是怕它們流入外國。」

在張伯駒眼中,書畫皆古人性靈之所託,吾族文化居世界之先位,真可睥睨外國。這些文物,首先屬於一個國家,一個民族,花多少代價留下來,都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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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年後,張伯駒被打成了「右派」。

青年時代,張伯駒已是發燒級票友。30歲時,他與京劇大師余叔岩學戲。余叔岩不肯教給孟小冬的戲,卻願意教給張伯駒。40歲時,為給河南賑災,他在北平唱了一天堂會,請的全是戲劇界最頂尖的角兒。為推動京劇發展,還創立「國劇會社」,不遺餘力推廣國粹。

建國後,為響應「百花齊放」的口號,張伯駒拉了一幫老藝人,排練戲曲《馬思遠》。沒想到卻遭人攻擊,被視為封建餘孽。隨即被打成了右派。

別人被扣帽子,大多唉聲嘆息。張伯駒卻閑居在家,並不當做負擔。解放時期,他與「儒帥」陳毅有過私交,算是棋友。陳毅聽說此事,覺得荒唐:「張伯駒一個讀書人,為國家捐了那麼多東西,怎麼可能是右派?」

有人問張伯駒作何感想,張伯駒說:「戴什麼帽子,我倒無所謂,一個渺小的凡人,生死得失,無關大局。但要說我反動,實在是有些冤枉。」

明知自己冤枉,1961年,陳毅安排他和潘素去吉林博物館,臨行前,陳毅問:「關於右派的事,你有些想不通吧?」張伯駒卻說:「這件事的確出我意料,但受些教育,未嘗不可。國家大,人多,個人受點委屈不僅難免,也算不了什麼,自己看古畫也有過差錯,為什麼不許別人錯送我一頂帽子呢?」

等到了吉林博物館,參與鑒定工作。張伯駒將畢生所學,全部傳授給博物館人員。此外,他又決定將30餘件文物字畫,一併捐獻給吉林博物館。其中包括南宋的一幅《百花圖》。此畫不但為我國繪畫史上保存下來的第一位女畫家作品,被大收藏家視為絕代珍品。對張伯駒的個人意義,亦不同於其他。

張伯駒曾說:「我終生以書畫為伴,到了晚年,身邊就只有這麼一件珍品,每天看看它,精神也會好些。」

就是如此,他還是毫無保留地捐了出去。

- 6 -

被打成右派時,單位要求女兒與張伯駒劃清界限。女兒很不服氣。張伯駒卻說:「只要我們沒有虧欠國家,沒說過一句壞話,就可以坦然行事。」

他還不知道,更大的厄運正等著他。

1966年,浩劫襲來,張伯駒被定性為「現行反革命」。隔離審查8個月後,被吉林博物館辭退,送到舒蘭縣插隊。當時張伯駒已近70歲,縣上一看,「這麼老的一個老頭子,難道要我們養他不成!」無奈之下,張伯駒和潘素只能冒著大雪,回到北京。

回京後才發現,自己的宅子已經變成了大雜院,住著十幾戶人家。夫婦兩人,只好蝸居在10平米的小房子里。他們沒有戶口,分不到糧票。這個曾坐擁億萬家產的民國公子,只好靠著親戚朋友的接濟,艱難度日。

雖清貧寒苦,張伯駒和潘素,依然在家畫畫作詩,陶冶性情,內心好似未曾遭受任何震蕩。當時,多少被侮辱、被誣陷的人,要麼憤憤不平,要麼自嘆自哀。唯獨張伯駒,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

對此,紅學大家周汝昌感佩道:「我深深覺得,他為人超拔,是因為時間坐標系特異,一般人時間坐標系三年五年,頂多十年八年,而張伯駒的坐標系大約有千年,所以他能坐觀雲起,笑看落花,視勛名如糟粕、看勢力如塵埃。」

要知道,當初張家生活好時,曾有10位管家,負責中西餐的4位大廚。他在叢碧山房會客,席間有一道菜,叫做「清炒口蘑丁。」聽起來平平淡淡,其實大有來頭:野生口蘑產自張家口外草原,產量極少,異常珍貴,味道鮮美,遠非其他菌類所能及,美食家多用它調羹、打鹵,捨得清炒的,大概只有張伯駒一人。

而多年後,畫家黃永玉在飯館偶遇張伯駒,只見他孤坐於小偏桌旁。餐至,紅菜湯一盆,麵包果醬,小碟黃油二小塊,先生緩慢從容,品味紅菜湯畢,小心自口袋取出小毛巾一方,將抹上果醬及黃油的四片麵包細心裹就,提小包自人叢緩慢隱去。黃永玉不禁感嘆道:「能喝此蹩腳紅菜湯,先生真乃大忍人也!」

生活的落差,並沒有讓張伯駒感到不平。在文革中最困難的3年里,有人幾次去看望他,除了年齡增長,心情神態和20年前住在李蓮英舊宅時並無差異。不怨天,不尤人,坦然自若,依然故我。

張伯駒的散逸超達,是常人所達不到的。對他而言,再大的風雲變幻,也動搖不了心性,再大的浪潮襲來,也不會為其所困——榮辱得失,過眼煙雲。

1972年,陳毅去世。張伯駒本想弔唁,因政治身份未能如願。只好送上一幅輓聯。追悼會上,毛澤東看到輓聯,問:「書法好,詞也好,這是誰寫的?」陳毅夫人張茜一聽,忙說:「這是張伯駒送來的!」毛問:「他現在還好嗎?」聽完張茜介紹張伯駒一家人的處境,毛澤東對周恩來囑咐道:「你去安排一下吧。」

就這樣,張伯駒進了文史館,潘素進了中國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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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泰然豁達的人生態度,在「做人」二字上,張伯駒一生亦是萬中無一之高標。

作家章詒和第一次見他,覺得他不容易接近。聊了一下午,都是潘素說話,他在一旁,半天也不理人。後來章詒和才知道,張伯駒個性散淡,待人就是如此。

紅學家周汝昌跟他熟了,到他家裡去,也不用打招呼,自己翻看藏書、欣賞字畫,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在後輩面前,張伯駒沒有半點傲氣的派頭。

當初,一代收藏大家王世襄想研究《平復帖》上的印章,又不敢輕易開口。醞釀了好幾日,才向張伯駒張提出請求。出乎意料的是,張伯駒說:「你一次次到我家來看,實在是太麻煩了,不如拿回家去仔細地看。」王世襄聽了,下巴差點掉到地上,小心翼翼地把《平復帖》捧回家,不敢有半點閃失。

章詒和的回憶錄中,寫過張伯駒兩件事:

其一,抗戰後,袁世凱的兒子袁克定被蔣介石沒收家產,從此以典當為生。日本方面一心想要將其籠絡至麾下,借他的背景做些事情。袁克定寧可餓死,也不做漢奸。張伯駒得知,見他生活難以為繼,就把他接到自己家住。袁克定拿到文史館工資,張伯駒分文不取,對他一養就是10年,直到1955年去世。

其二,父親章伯鈞被打成右派,最後凄苦而死,自己只得搬家。礙於其右派身份,沒有一個親戚朋友敢上門弔慰。直到有一天,聽見有人敲門,開門一看,居然是張伯駒夫婦。兩人得知章伯鈞的死訊後,多方打聽,拄著拐棍找了整整一天,才尋訪到她的住處。

對此,章詒和寫道:「在我父母的人情交往中,張氏夫婦不過是君子之交,看看畫,吃吃飯而已。怎能和父親的至親相比?怎能與父親的戰友相比?怎能同那些曾受父親提拔、關照與接濟的人相比?人心鄙夷,世情益乖。相親相關相近相厚的人,似流星墜逝,如浮雲飄散。而一個非親非故之人,卻悄悄叩響你的家門,向遠去的亡靈,送上一片哀思……」

難怪有人說,張伯駒這一生最寶貴的,並不在於他曾有萬貫家財、逍遙富貴,也不在於他無償捐獻了《平復帖》《游春圖》這樣的重量級國寶。最寶貴的,是他的「富不驕、貧能安、臨危不懼、見辱不驚」。

他的生命氣息與光澤,才是永恆之物。

- 8 -

1982年2月,因為感冒,張伯駒住進北大醫院。

他被安排在一個八人間的病房內。潘素提出要換個單人間或雙人間,有利於病人休息,但醫院方面拒絕了,理由是:張伯駒不夠級別。

病房內無比嘈雜,已經84歲的張伯駒目睹身旁的病人死亡,情緒極壞。潘素再次與醫院交涉,依舊被拒絕。張大千的孫子前去探望張伯駒時,張伯駒有氣無力地握了握他的手,只能默默地流淚。

兩天後,病房又死一人,張伯駒轉成肺炎。

就在上級領導批文下來的前一天,1982年2月26日,張伯駒早已停止了呼吸……當時,張伯駒的學生跑到北大醫院門口叫罵:「你們醫院知道張伯駒是誰嗎?他是國寶!他一個人捐獻給國家的東西,足夠買下幾座你們這樣的醫院!」

在追悼會上,經濟學家千家駒感慨道:「我參加八寶山追悼會不知道多少次了。很多人悼辭上無一例外地寫著『永垂不朽』。依我看,並非都能永垂不朽,真正不朽者,張伯駒是一個。」

多年後,一向以嬉皮笑臉示人的主持人竇文濤,在節目中講起張伯駒的死,不禁眼淚婆娑,長嘆唏噓。

他說:「張伯駒他沒有死,你滅不了他!當年他說過,『我的東西不怕丟,永遠在故宮』。我跟你們說,咱們都死光了,千秋後世都有張伯駒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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