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很快衰老
人們很快衰老
Delicate
Taylor Swift Karaoke: reputation
Taylor Swift
00:00/03:52
「你想讀書，但雨水飄到書頁里，儘管沒有淋濕每個詞，但你也很難再弄懂字母的意義，你默默聽雨。你想彈鋼琴，但是雨水落到你的身邊，與你合奏。再後來，發生大旱，蒸汽一樣的光焰。人們很快衰老。」
-馬洛伊
1.
長島小火車搖搖晃晃地駛過傍晚的霧氣，讓人想起之前那些慢悠悠的火車，從家到同一個省份的小鎮，從巴黎到諾曼底，從布魯塞爾到阿姆斯特丹。高鐵和飛機消弭了距離，也消弭了那些霧氣里嶄新的時刻。忘記什麼時候開始對一切不再陌生。雨水重又變回雨水。一年、兩年、五年、八年。你重新回到軌跡里，看見大家頷首微笑。
人們很快衰老，馬洛伊說。你知道。各個階段在人交錯在你的軌跡里。獨自坐在局促房間里緬懷過往的老人，成日消磨在餐桌孩子之間的中年人，逐漸結婚生子像是成熟果實的同齡人，還有新鮮的柔韌青松一樣的少年。你匆忙穿梭在一陣又一陣雨水之間，直到所有雨水都匯聚到了同一條溪流。
記憶中最溫暖的都是大雪時刻。窗外雪花飛揚，暖氣或者爐火把房間烘的乾燥熱騰，桌子上攤開的書，沙發上鋪了毛毯，倚在床頭工作，廚房裡傳來鍋碗瓢盆的節奏。記憶里的雪漫長而明亮，瀰漫了一整個冬季。
2.
波士頓的港口有種藍綠色，被雜亂的建築沖淡了，卻仍舊能隱隱看見諾曼底海灘的深藍。雨水打在天窗上，閣樓里充足的暖氣。你捧著牛奶大笑。
他們在台上侃侃而談。你記起艾略特的詩句，談論米開朗琪羅的女人來了又走。
我逐漸意識到這個世界最為缺乏的職業：一個好的詩人。
詩人泛指那些具有創造力的人。他們用貧乏的材料拓展人類的想像力。荷馬、莎士比亞、達芬奇、米開朗琪羅、愛因斯坦、霍金，諸如此類，都存在於這個傳統里。最偉大的詩人用最樸素的材料，語言、圖像、數字、音樂。
我們總是缺少創造力。創造者最大的天分是勇氣。你無法要求生長在一個人情社會的人繼承這樣的勇氣，進入一條孤獨的路徑。我們的創造力是集體的創造力，或許有這樣的東西。每個人互相牽絆，互相作用，直到歷史將群體拋向一個混亂的邊界。沒有英雄，沒有反派，沒有故事，沒有結局。混亂從一個時刻滑向另一個時刻。
3.
試圖在人群當中保持清醒，或者試圖在清醒時尋求感情的慰藉，都錯位，指向可怕的孤獨。讀了那麼久的莎士比亞，你知道不能成為哈姆雷特。徒勞無功的責問。生存還是毀滅。現實告訴你，要麼生存，要麼毀滅。
你慢慢學會控制憤怒。憤怒是一直有的火種，你怕被早早灼傷，於是用灰燼覆蓋。然而灰燼底下仍舊沉默燃燒著火種。人們應該尊重生活。這是你最深的憤怒，為什麼有些人活著卻不尊重這個事實。
做了一個夢。夢見一群粉色的蝴蝶飛進黑洞，從另一端飛出來。宇宙里的小小奇蹟。
4.
咖啡館裡的人群。密閉的教室。街頭的汽車駛過。夜晚像是墨水一樣暈染開來。
你失去了一些精力。得到了嶄新的東西。感情是刻意營造的觸覺。
你想要什麼？告訴我，你到底想要什麼？我能給你。人們總是問我相同的問題。但我不知道答案。更多時候，我害怕答案。我為什麼需要另一個人。話語漸漸消沉。人們來了又離開。自我安慰這沒有錯。人們會離開。雨水的聲音漸漸沉寂。
雨天的辦公室陰沉沉的，水流在玻璃上匯聚成一道道反光。突然接到電話。抬頭。一個聲音說。你抬頭，慢慢露出笑容。
4.
水流迅疾。工作、戀愛、結婚、生子。人們很快衰老。
他們問，這是你想要的嗎？
是的，不是，不知道。那又有什麼區別。
那又有什麼區別。
Boston
4/7/2018
P.S.配樂其實是德彪西。但不知怎麼的最近被Taytay的Reputation洗腦了覺得蜜汁好聽。
P.P.S.頭圖是凱拉奈特莉
※英醫學研究：終生定期運動有助減緩衰老
※既然衰老無法避免，那就勇敢地與它作戰
TAG:衰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