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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月娘的管家之道

聽眾朋友大家好,歡迎您繼續收聽安娜說金瓶梅系列節目,我是安娜。今天我們來說說西門慶的正房老婆吳月娘。

西門慶的生意越做越大,結識的官員也越來越高級,每天銀錢出入頻繁,酒席茶飯應接不暇,迫切需要一個賢內助幫助他管理好家務。在西門慶的六房妻妾中,吳月娘的出身最好,家世最清白,性格上也屬於那種不善言辭、有一定包容力的人,本來是個很合適的管家人選。

大家還記得嗎?孟玉樓在楊家的時候可是收入開支、日常管理一把抓的大管家,屬於真正有實權、能力強的正房太太。看金瓶梅的後半部分,春梅在周守備家也是說一不二的。可見,無論官商家庭,正房太太掌家,本來是一種常態。

可是西門慶家的情況就比較特殊,實行的是兩級負責制,總收入和大股的支出歸吳月娘管,而日常管理費用開支,卻要由除孫雪娥之外的幾個妾輪流值班。

按說,西門慶家可是人才濟濟,連地位最低的孫雪娥,也是有專業的。為什麼不缺人的西門慶家,非要實行一個這麼奇怪的管理制度呢?安娜認為,這和吳月娘的管家之道有直接關係。

第一條,收入多多益善,開支卻很摳門。

吳月娘的娘家是「窮衛家官兒」,由於家境不太好,一個品貌不差的姑娘,一直熬到二十幾歲才嫁給一個商人做填房。這樣的家庭環境,養成了吳月娘愛錢和摳門的習性。

吳月娘的愛錢,是不論錢財怎麼來的,盡量能控制在自己手裡才是正經。這個特點,體現在很多細節上。

孟玉樓嫁給西門慶的時候,帶著現銀子一千多兩,還有很多值錢的傢具、衣服、布匹、首飾,對這一大注錢財,吳月娘不可能不眼紅。但是從書中後來的內容看,孟玉樓應該是保住了她的大部分財產。當時西門慶新娶孟玉樓,正對她寵愛有加,孟玉樓又是個能力強、善處事的女人,所以吳月娘沒有機會侵吞孟玉樓這筆錢。

緊接著大姐出嫁,陪送的卻是孟玉樓帶來的兩張「南京拔步床」之一。按說,再怎麼時間緊,有錢人家買一張高級床還是來得及的。我估計當時西門慶跟吳月娘商量過置買的事,但是吳月娘對前房女兒的婚事並不積極,捨不得出錢,西門慶只得轉而求助孟玉樓。孟玉樓為了搞好關係,舍小頭保大頭,讓出一張床,才解決了這件事。

相比孟玉樓,李瓶兒的錢到手就比較容易。當初李瓶兒主動勾搭西門慶,背著老公往西門慶家寄放錢物,這種等同偷盜的缺德事,西門慶一跟吳月娘商議,吳月娘馬上拿出妥當的執行方案,而且親自動手執行,落袋為安。

月娘說:「銀子便用食盒叫小廝抬來。那箱籠東西,若從大門裡來,教兩邊街坊看著不惹眼?必須夜晚打牆上過來。」西門慶聽言大喜,即令玳安、來旺、來興、平安四個小廝,兩架食盒,把三千兩銀子先抬來家。然後到晚夕月上時分,李瓶兒那邊同迎春、綉春放桌凳,把箱櫃挨到牆上。西門慶這邊,止是月娘、金蓮、春梅,用梯子接著。牆頭上鋪襯氈條,一個個打發過來,都送到月娘房中去了。

別看吳月娘收錢時這麼痛快,等李瓶兒提出要嫁時,吳月娘卻堂而皇之地投了反對票,你看這番言語,簡直就是一個老賴嘛:

「你不好娶他的。他頭一件,孝服不滿;第二件,你當初和他男子漢相交;第三件,你又和他老婆有連手,買了他房子,收著他寄放的許多東西。常言:機兒不快梭兒快。我聞得人說,他家房族中花大是個刁徒潑皮。倘一時有些聲口,倒沒的惹虱子頭上搔。奴說的是好話。趙錢孫李,你依不依,隨你!」

李瓶兒過於信任西門慶和吳月娘的人品,導致前面這一大股錢財算是打了水漂。李瓶兒吸取教訓,從此低調做人,除了平日零敲碎打拿小錢打點各路人等,還留下一部分財產控制在自己手裡。

對這部分錢財,吳月娘一直是掛心的。李瓶兒死後,西門慶又不肯分散這一房,明著是因為如意兒,實際上,西門慶也想留著這一處沒有主子的房頭,自己用錢好方便些。吳月娘雖然沒有當時搬走剩下的財產,但也爭取到了鎖上裡間床房,自己拿著鑰匙的權利。

後來潘金蓮跟西門慶討了李瓶兒的皮襖,西門慶又順手給如意兒拿了兩件衣裳,這可把吳月娘心疼壞了。七十五回吳月娘和潘金蓮撕破臉大鬧一場,李瓶兒的皮襖就是其中一個話頭。後來西門慶死了,吳月娘馬上把這份錢收歸上房,趁了心愿。

按理說,西門慶有一個愛錢摳門的老婆從大局上看是有利的,但是吳月娘的管家之道又有一個不能不提的缺點:

第二條,任人唯親,跑冒滴漏。

吳月娘的用人原則,在大節上是西門慶喜歡誰,她就對誰多加籠絡,睜一眼閉一眼,討西門慶的喜歡。西門慶對女人是多多益善,來者不拒,一個姿色不太出眾的繼室,本來也沒太多本錢贏得西門慶的歡心,所以吳月娘選擇以西門慶的喜好為標杆,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問題出在吳月娘太不善於處理人際關係,在滿足大前提之下,平時對人對事又只憑主觀印象,有點任性,經常搞不好平衡,導致手下結怨。

潘金蓮剛進門的時候,吳月娘籠絡潘金蓮,「衣服首飾撿心愛的與他」,導致李嬌兒、孫雪娥不滿。潘金蓮與琴童偷情,被李嬌兒、孫雪娥告發。吳月娘先是百般不信,試圖壓下矛盾,二人表示不服之後,吳月娘又撒手不管,結果潘金蓮挨了一頓揍,孟玉樓的小廝被攆出門。

最後,還是孟玉樓借著吳月娘的名號,平息了西門慶的疑慮。作為大老婆,有事裝聾作啞,偏聽偏信,危急時刻只會躲起來等別人擺平。這種做法,不單被壓制的一方有怨言,受照顧的一方也未見得感激你,連旁觀者也看輕你。琴童事件中吳月娘的表現,已經可以證明吳月娘的管理能力低下。

輪到宋蕙蓮受寵,吳月娘又是故技重施,對宋蕙蓮的無禮裝聾作啞。潘金蓮在孟玉樓的暗中鼓勵和協助下,果斷出擊,乾脆利索地除掉了宋蕙蓮。

孫雪娥和宋蕙蓮拌嘴,直接導致宋蕙蓮上吊,吳月娘防範無能,面對孫雪娥的跪求又心軟答應替她掩飾,可見吳月娘對家庭矛盾的處理全無頭緒,憑的只是主觀判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樣的管理者怎麼能說是合格呢?

吳月娘身邊的大丫頭玉簫,因為跟書童偷情,被潘金蓮要挾做了卧底,自己人反而成了別人的眼線,這還可以解釋為能力不行。那麼手下人責任不清,互相扯皮就不可原諒了。

小玉是五兩銀子買來的二等丫頭,卻受到月娘的信任,結果小玉和玉簫兩個互相不服氣,有人沒人就打鬧做一團,月娘全然不能約束。元宵節吳月娘領著一幫小妾出去玩,家裡的高等丫頭們都到賁四嫂家吃酒,沒受到邀請的小玉跟拿鑰匙的的玉簫置氣,取一件皮襖這麼小的事情,也鬧了個烏煙瘴氣:

那琴童抱氈包放下,走到賁四家叫玉簫。玉簫罵道:「賊囚根子,又來做甚麼?」遞與鑰匙,教小玉開門。

那小玉開了裡間房門,取了一把鑰匙,通了半日,白通不開。琴童兒又往賁四家問去。那玉簫道:「不是那個鑰匙。娘櫥里鑰匙在床褥子座下哩。」

小玉又罵道:「那淫婦丁子釘在人家不來,兩頭來回,只教使我。」及開了,櫥里又沒皮襖。

琴童兒來回走的抱怨道:「就死也死三日三夜,又撞著恁瘟死鬼小奶奶兒們,把人魂也走出了。」向玳安道:「你說此回去,又惹的娘罵。不說屋裡,只怪俺們。」

走去又對玉簫說:「裡間娘櫥里尋,沒有皮襖。」玉簫想了想,笑道:「我也忘記,在外間大櫥里。」

到後邊,又被小玉罵道:「淫婦吃那野漢子搗昏了,皮襖在這裡,卻到處尋。」一面取出來,將皮襖包了,連大姐皮襖都交付與玳安、琴童。

吳月娘對手下人的管理如此鬆懈,責任不清,日常的跑冒滴漏也就在所難免:

(黃四)走到門首,問玳安要盛銀子的褡褳。玳安進入後邊,月娘房裡正與玉簫、小玉裁衣裳,見玳安站著等褡褳,玉簫道:「使著手,不得閑謄。教他明日來與他就是了。」

玳安道:「黃四等緊著明日早起身東昌府去,不得來了,你謄謄與他罷。」

月娘便說:「你拿與他就是了,只教人家等著。」

玉簫道:「銀子還在床地平上掠著不是?」走到裡間,把銀子往床上只一倒,掠出褡褳來,說:「拿了去!怪囚根子,那個吃了他這條褡褳,只顧立叮螞蝗的要!」

玳安道:「人家不要,那個好來取的!」於是拿了出去,走到儀門首,還抖出三兩一塊麻姑頭銀子來。原來紙包破了,怎禁玉簫使性子那一倒,漏下一塊在褡褳底內。玳安道:「且喜得我拾個白財。」於是褪入袖中。

黃四還來的一千兩銀子,就隨隨便便放在床地平上撂著,丫頭隨便一抖褡褳,就丟了三兩銀子,可見平時這種跑冒滴漏也不在少數。

吳月娘雖有賢德之名,卻無管理之才,為人糊塗而又任性,只想做好好先生,遇到事情又解決不了,推給別人,難怪把家事管理得七顛八倒,到處起火。所以,西門慶不得已才搞了一個分級管理制,讓吳月娘只負責總庫房,下邊再設一個輪值的賬房,從這一點看,西門慶的還是挺有遠見的。

吳月娘在家務管理中犯過的錯誤,當然不止以上兩條。因為時間所限,今天我們就說這麼多。剩下的話題,安娜會在以後的節目中繼續為您解說。

安娜說520

(喜馬拉雅FM主播

原創專輯《金瓶梅人物品評》文字稿獨家發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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