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亨利：美國現代短篇小說之父

歐?亨利（1862-1910），原名威廉?西德尼?波特，是美國著名的短篇小說家之一，曾被評論界譽為「美國現代短篇小說之父」。歐?亨利善於描寫美國社會尤其是紐約百姓的生活，代表作有小說集《白菜與國王》《四百萬》《命運之路》等，其中包括一些名篇，如《愛的犧牲》《警察與讚美詩》《帶傢具出租的房間》《麥琪的禮物》《最後一片藤葉》等。

為了表彰歐?亨利的成就，美國於1918年設立了「歐?亨利紀念獎」，一年頒發一次，獎勵每年最優秀的短篇小說，一直延續至今。

思想解讀

歐?亨利曾當過牧民、藥房學徒、記者、會計、銀行出納。豐富的生活經歷，讓歐?亨利對當時社會各個階層有了充分了解，這使得他非常善於描寫美國社會普通百姓的生活。他作品中的人物性格多種多樣，故事背景各不相同，被譽為「美國生活的幽默百科全書」。

歐?亨利常常描寫落魄小人物在艱苦環境中展現的美德。如《麥琪的禮物》中，妻子為了給丈夫買一條錶鏈作為聖誕禮物，賣掉了自己的長頭髮；丈夫出於同樣的目的，賣掉了自己的懷錶給妻子買了一套發梳。當他們都拿出各自的禮物時，卻發現這些禮物都失去了各自的用場，雖然他們都犧牲了自己最寶貴的東西，但純真美好的愛情卻得以升華。除此之外，歐?亨利小說中常常會有對拜金主義的諷刺。如《身價》中，年輕姑娘明明在飯館當服務員，卻偏偏裝腔作勢，假冒名門望族。《剪狼毛》中，不僅揭露了詐騙犯的手段，同時也表現出很多受騙者本身就居心不良，為了錢放棄原則才會受騙。

藝術解讀

首先，歐?亨利用「笑中帶淚」的幽默啟發讀者思考這種苦笑的深層含義，從而達到心靈上的震撼。如在《兩位感恩節的紳士》里，流浪漢皮特在感恩節那天照例坐在長凳上，等待一位老紳士延續了九年的習慣——每年感恩節請他吃大餐。皮特已經吃得很飽了，但他仍然等著老紳士的到來。如期而至的老紳士和皮特一起來到餐館，完成了他們每年做的事，但事後兩人雙雙昏倒在街上：皮特差點撐死，而老紳士卻是差點餓死。讀者在看過結尾之後從幽默的情節中跳出來，感嘆皮特與老紳士兩個下層人士對信念的堅守，這也正是歐?亨利獨具匠心的幽默的結果。

其次，歐?亨利短篇小說往往到最後一刻才會給出事實的真相，而且通常是出人意料的結局，顯示出其布局謀篇有「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創作傾向。以《忙碌經紀人的浪漫史》為例，證券經紀人哈維?麥克斯維爾從走進事務所開始，就一刻不停地忙碌起來。他工作起來就像繃緊到最大限度、運轉至最快速度的機器。助手皮徹領來一位年輕姑娘應聘速記員，麥克斯維爾卻反問「應什麼聘」並斥責了皮徹。皮徹感到「老闆近來越來越心不在焉」，他剛吩咐沒多久的事就忘掉了。小說接近尾聲，麥克斯維爾向給他工作一年的速記員萊絲麗求婚，眼淚從萊絲麗驚訝的眼睛裡流下來，她笑著說：「難道你不記得，昨天晚上8點，我們已經在街上拐角處的小教堂結過婚了？」萊絲麗的話讓讀者恍然大悟，原來證券經紀人麥克斯維爾忙碌到連昨天晚上已經結婚都忘了，可見其忙到了什麼程度！歐?亨利把人物最精彩的對話放在結尾，使故事陡然產生180度大轉折，瞬間把它推向高潮，帶給讀者強烈的藝術衝擊力。

人文印象

1902年，為了離雜誌社和出版商更近一些，他移居紐約，成了一名職業作家。此時的歐?亨利已年屆不惑，雖然往日溫馨家庭的歡樂時光仍歷歷在目，但是看多了生活的陰暗面後，歐?亨利已經成為一個悲觀主義者和相信宿命的人。

對於歐?亨利來說，寫作已經不像他第一次提起筆時那麼令他激動，此時的寫作更像是一種情感的宣洩和家庭的義務。歐?亨利日夜不停地寫，而且速度非常快，也極少修改。歐?亨利曾說過：「一篇小說一旦開了頭，我就非得一口氣寫到底不可，要不然就再也寫不下去了。」

1908年，他出版了短篇小說集《城市之聲》，並且創作了一部名篇《最後一片常春藤葉》。小說中，窮畫家瓊珊得了重病，在病房裡看著窗外對面牆上的常春藤葉子不斷被風吹落，她認為最後一片葉子的凋謝代表了自己的死亡，她已失去求生存的意志。一個老畫家得知後，在夜裡冒著暴雨，用心靈的畫筆畫出了一片「永不凋落」的常春藤葉，讓瓊珊重拾生存的勇氣，對生命充滿希望，但老畫家自己卻因此患上肺炎，不幸去世了。

這個故事感動了無數人。此時，長年寫作的勞累與無節制的生活也使歐?亨利的身體受到嚴重損傷，他在寫作中倒下了。1910年6月5日，他永遠離開了人世。（節選自周斌《曼哈頓的桂冠詩人》）

選自：《作文周刊》高二版第26期（總第711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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