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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產生病記(一)

一不小心又拉起了肚子,跟前幾次的情形幾乎一樣,水樣便,肚子疼起來一陣一陣,我很有經驗地拿出以前開的葯來按份量吃了幾種,然後去完成一些洗刷。

想起來,應該是生產過後的那次拉肚子留下了病根,在那之後,日常里我一不小心就會拉肚子,不敢再隨便亂吃東西,比起嘴饞而剋制,體會那種肚子痛得死去活來的事情好像更糟糕。

說起生產,在那之前,辰辰小朋友與我一同掙扎奮戰了十幾個小時,見面那一刻,淚與汗匯入我的臉頰與身體,濕透了頭髮與衣裳,我以為,苦痛就此結束,起碼最苦痛的過程已經結束。然而,隨後的傷口縫合讓我的天真幻想迅速就破滅,醫生一針一針縫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刺在肉里,錐心地疼,到後面我已控制不住自己的雙腿顫抖起來,只聽見醫生一句怒吼「不要抖!」,我便又嚇得鎮定了起來。

給我接生的女醫生很利落卻也很兇,從接手我這個產婦並親自測得宮口已經開了四指的時候,對我可是信心滿滿,「這個條件不錯,應該很快能生了」。要知道,待產室里那些個產婦,打催產針疼了兩天兩夜的都還是只開了一指多,我這個一到醫院檢查就已經開了兩指的豈不是很被看好?

於是我就被頻繁地督促起來走動,按摩乳房「不要坐著,肚子不痛的時候起來走動,開得快一點」「你怎麼又坐下來了,這樣可不行」,那女醫生乾脆給我又拿了個乳房按摩儀,讓我按起來。接著再次內檢,已開了四指,女醫生時不時地過來問我隔幾分鐘疼一次並囑咐我運動,我含糊地應著。拜託,那會宮縮的強度越來越大,間隔時間越來越短,疼痛感越來越強,在頻繁的宮縮疼痛間隙中只想停下來休息下好嗎,這又要起運動又要給你記時間,你還當我是陣痛中產婦嗎?

後面我就卡在了四指那裡,又幾次來查我都還是四指,女醫生開始急了,就把我帶到一個大球邊上,讓我雙手拉住鐵杆,坐在球上面雙腳打開來回滾動。醫生護士和產婦來來往往,病床推來推去,哪裡都是人和床,外面擠著焦急等待的家屬,讓人感覺實在凌亂不堪。我反覆在宮縮周期里數著,疼著,忍著,疼痛越來越難以承受,時光好像一刻都要挨不過去了,卻又每一次都這樣挨了過來。

後面女醫生再問我幾分鐘疼一次,我隨感覺說一句三四分鐘,於是我就從待產室被帶進了產房(注意,是帶,意思就是你自己走進去的,被推進去估計是電視劇里演的,那時候我就覺得電視劇原來假的這麼坑娘)。當再次內檢的時候,女醫生幾乎吼著問了我一句,「你到底幾分鐘疼一次?!」

原來,我還是只開了四指,嗚嗚。。。。絕望啊,這是何等的絕望,看不到盡頭看不到希望了,我就只能這樣在彷彿沒有盡頭的等待中一遍又一遍地感受那一陣陣襲來的疼痛,喘息的時間彷彿是不夠的,於是就只管哭和喊,那好像是唯一可以增加一些承受力的方式。而接下來的兩個多小時,醫生幾乎已不再理我,幾個護士坐在窗口在那聊天,對於這種要死要活的呻吟呼喊他們早已習慣,見怪不怪。

大概十二點左右,另一女醫生帶著個實習生來到我旁邊,她大概看我實在是疼的受不了了,便跟我說「你這樣叫是沒有用的,生孩子都這樣,忍一忍就好。這樣,我給你再做下內檢,看開了幾指了。」我慌忙說好。 「嗯,開了八指多了,差不多了,挺不錯,加油!」說著她便招呼那個給我接生的女醫生過來了,這彷彿就是即將要冰凍的死水塘里終於接來了一道溫泉啊,這比什麼親近的人坐在你身旁握著你的手喊加油說不怕有我在都來得好一點,然而那個時刻也就真的只有那麼一點點鼓勵。家屬隔絕在外,連送個早餐都是偷偷溜進來給的,什麼電視劇里演的肚子一疼就送進醫院來了,然後醫護人員緊張有序地接生起來,晃一下小孩就出來了的,又是坑娘了。真到了這個時候,才發現生產就是一個人的戰場,拼盡全力一切只能靠自己。

如果說開宮口是一個艱難的準備過程,那麼用力生產就是漫長地衝刺階段,一個女人,如果沒有這個過程你大概永遠不會知道自己有多大力氣,並且能多少次以這個氣力去重複持續使用,每一次你以為用盡了力氣,自己已枯竭,然而陣痛再次來的時候你還是能使出同樣的力氣來把這個小生命再往外擠出一點點來。總之,我以前是從來不知道我有如此強大的力量的,在早餐只啃了一塊巧克力的情況下,還可以一次一次歇斯底里地用力,直到辰辰小朋友被女醫生拉出來,剪斷臍帶,迅速地清潔處理包好。

女醫生似乎就一直在嫌棄我,又是用力不對,又是出血過多,又是撕裂嚴重,又是炎症不好處理等等,沒有多餘的話,她叫我怎樣我就怎樣不敢違抗。

辰辰小朋友時不時地帶著嘹亮的哭聲宣告著他的到來,然後被抱給我,趴在我的身體里很費勁地一下一下地吮吸著我的乳頭,每吸一下就如感受到一次針扎般的疼痛(開奶前和堵奶都是這個滋味),而後我就漸漸陷入了麻木。

在處理好傷口後的幾個小時里,除了偶爾有護士來給我按壓肚子排惡露以外,還有個好心的護士在過了很久以後問我冷不冷,就順便給我蓋了床毯子。我也才在那個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已經冷了下來,並且,好像是在拉肚子,勁用完了,一身的汗水早已帶走了身體的熱量,糞便與惡露時不時地會流出來,護士給我抽換床墊的時候又是一嘴的嫌棄。

就這樣一直耗到四五點,我感覺自己好像脫水脫得快死了,我哀求著路過的護士,能不能叫我的家人送點水進來,然後她說有床位了,我馬上就可以出去了。(我又怎會想到,十二點多就生完一直耗在產房裡竟然是因為沒有床位!)

於是我拉著那個裝著小生命的搖籃,護士推著我的床,就如勝仗過後浩浩蕩蕩的軍隊出去了,迎接我的將是人民群眾的慰問和犒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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