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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代,哲學還有用么?

存在的勇氣

今天,磊叔想來試著解答一個常被問及的經典問題。

那就是:聽說磊叔你也學了很多年的哲學,但人們都說哲學是「無用之學」,這是真的么?學哲學到底有什麼用?哲學莫不是你們這些文藝小青年吃飽喝足後窮極無聊的傷風悲秋么?

嗯,先不要停下閱讀——不要一看「哲學」二字就丟了興趣,磊叔我既然不是什麼迂腐之人,這篇小文就必須要寫的生機盎然,饒有興緻。

首先,正本清源的講,說哲學是「無用之學」的,真的是大大的誤解了這門學問。

記得羅振宇在最近一期羅輯思維節目中曾說到一個現象,就是當某一項社會分工——比如廣告,在它剛剛出現的時候,它就是為廣告主服務的,這沒有任何的問題;但經年累月之後,廣告慢慢形成了它自己的行業,開始有了它自己的行業利益。慢慢的,「廣告業」開始偏離了自己「為客戶創造價值」的初衷,轉而去追求自己的行業標準——比如美感、設計感、創新性爆點等等,以至於即便一個廣告所產生的實際收益一般,但只要它足夠符合廣告行業自己的標準,也會被稱為優秀的廣告。

雖然以上只是在轉述羅振宇的說法,但這個邏輯在哲學領域尤其適用——當哲學開始成為大學裡的一門課程、一個系別的時候;當哲學老師們開始就某個哲學家進行分門別類的研究、要求學生們就一些他們本身都沒興趣的哲學理論去撰寫論文的時候,便早就背離了哲學的初衷——

在最開始的時候,哲學就是愛智慧,就是一門讓一個人安身立命、如血脈般的和個人生活牢牢交織在一起的學問。

是的,真正的哲學家,都是在用他的整個人——讓我的表述更哲學化一些——用他的整個存在,在踐行著自己的哲學理念。

所以,哲學非但不是「無用」的學問,反而應該是最活生生的、每日踐行的東西。

因此,如果你把哲學當成某種知識體系,某種像數學物理一樣、需要不斷的思辨學習、但是卻和自己的整個生命狀態脫節的東西,那麼你就要知道,自己很可能跑偏了。

還記得尼采第一次看到叔本華的那本「作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時,是什麼反應么?

「欣喜若狂,每天凌晨兩點睡六點起,沉浸在這本書中,心中充滿了神經質的激動。」

沒錯,我也大致如此。

這才是哲學應有的樣子。

那麼下面,就讓我來小試牛刀,來看看我一直信奉的「存在主義哲學」能給我們帶來些什麼。

放心,依舊沒有過於艱深晦澀的東西,就讓我們從最粗淺的地方說起——

當你在各大公眾號里讀到很多自由人放飛自我的生活時(比如水星),你有沒有也看到,有很多人在留言區里說「啊我好羨慕她,但我在體制內工作,我也好想辭職啊但我做不到,羈絆太多了。」

當你面對一段早該割捨、卻就是不忍結束的感情時,你徘徊在對往昔的不斷追憶中,覺得實在是太難下決斷了。

又或者,當你覺得自己蹉跎了歲月,被某些不得已的力量控制著,做了很多心不甘情不願的事兒,就這樣過了很多年時;當你回頭看,不知是該徹底否定過去還是重新開始時。

你需要的,便是一種叫「存在的勇氣」的東西。

所以,到底什麼是「存在的勇氣」呢?

前面的三個例子先放這裡,我先用我最近的一個個人經驗,來告訴你答案。

是的,還是我上月末去參觀大屠殺紀念館的事兒——當時我曾寫下文章,說不該讓孩子來參觀如此殘忍的地方。與此同時,我也反思了自己的黑暗,覺得沉浸在黑暗中很不對,我要更加的陽光積極正能量一些。

結果,令我意外的是,這種反思所帶來的,並不是我從此就告別過去,滿臉陽光了——結果正好相反,當我覺得自己要「陽光積極正能量」之後,帶來的卻是持續幾天的空虛和無力感,以及整個人的虛弱。

這時我才知道,既然過去幾十年的黑暗塑造了現在的我,那麼,想要斬斷自己的過去,從此變得積極正向又陽光,這是不可能的——也就是說,沒有人願意心甘情願的否定自己的過去。

好了,讓我們來著重看看這句話——「沒有人願意心甘情願的否定自己的過去。」

這是真理嗎?

如果這是真理,為何我們還是看到有那麼多的人,抱著讓自己和自己的過去切斷的惡果,去毅然決然的否定自己呢?

心理學當然有各種的解釋,甚至在身心靈領域看來,我的那種空虛無力的狀態是對的,這正是「排毒」、「直面內心空洞」的過程。

但是,就存在主義哲學而言,答案卻是相反的——人之所以願意去否定自己的過去,那是因為他對自己不夠誠實。

也就是說,那些願意否定自己的過去或某一部分的人,其實都是在渴望著一個標準答案,一個自己之前「錯了」,而後要開始「正確」的答案——而這個答案,他們潛意識的認為,是來自於自身之外的(因為倘若是發自內心的答案,是不可能通過否定自己來得到的)。

而這,就是一種根本上的不誠實——在存在主義者看來,倘若我們只有這一生,倘若我們過去那些獨一無二的閱歷便是構成「我」的全部,那麼,人又怎麼能否定自己,去尋求一個身外的答案呢?

也就是說,你的一切境遇和選擇塑造了現在的這個你,而你所擁有的一切也都在這裡,僅僅的都在這裡——於是,你又怎麼能否定這其中的任何一部分,去尋求一個身外的答案呢?

似乎是抽象了點兒,說回我——我意識到,是那幾十年的黑暗餵養了我,讓我長成了如今的樣子。不管是出於主動還是被動,那些東西已然塑造了我,所以我除了接受之外別無他法。這當然不代表我就要永遠沉溺於此,我擔任可以改變,但這種改變必須是基於我對過去的全盤接受,是基於我個人獨一無二的獨特經驗,而慢慢生長出的東西。

是的,我不能否定自己的過去,哪怕一丁點兒也不行,因為我除了自己的過去之外一無所有,任何對其的否定本身都是對自己的背叛——當上帝已死,當我們自己就是這世間萬物的唯一尺度之時,這種背叛就顯得更加愚蠢。

於是,我再次感受到了力量。

而這,也就是存在主義的一個核心觀點——不存在任何高於自身的權威、神或上帝,人是一切的尺度,在不斷的選擇中,人形成自己獨一無二的閱歷,不斷的創造著自己,創造著自己的意義。

於是,在存在主義者看來,所謂「人生意義」這個問題的答案不是理論的,而是建構的——也就是說,人生意義不是一個目標,比如「我要成為喬布斯」,然後不斷的追求,直到成為的那一刻,意義就實現了——絕不是如此。意義是一個靠自己不斷建構的過程——如果你賣了一年的煎餅果子,那麼你就是一年的小商販;如果你念了十年的佛,你就是一個十年的求道者——「你是誰」這個問題的答案就取決於你日常的每個生活選擇之中。

是的,就像毛姆在「人性的枷鎖」中那個經典的波斯地毯比喻——人在不斷選擇中編織著自己的閱歷、自己的波斯地毯,但只有在死前的那一刻,這個工作才算完成,他才能最終看到那副地毯的全貌,確認自己此生的意義。

於是,正如薩特的名言,人沒有預先決定的本質,人是存在先於本質的,你的不斷選擇塑造了你的一切,僅此而已。

插一句,這當然不意味著人可以不受限制、隨心所欲的選擇——恰恰相反,自由和選擇永遠在有限制的前提下才能成立,每個人的具體生命情境都是他的背書,但他又總是可以先自己的情境一步,一邊前行,一邊構建自己。

於是,前文的三個困境便迎刃而解——體制內又嚮往自由?感情沒了又捨不得放手?歲月被蹉跎了要如何改變?

在存在主義者看來,答案其實很簡單,這都是選擇問題——比如說第一個,如果你選擇體制內,那麼你就會被體制塑造;如果你選擇自由,你就會被自由塑造,當你死的時候,這些過往的經驗綜合起來就是你,僅此而已,再無其他。所以你需要確知的也僅僅是一點——那就是,沒有人能代替你來選擇,你必須自己做選擇,然後承擔選擇的責任。

於是,焦慮和恐懼便出現了——我自己選擇?我選擇的不對怎麼辦?會不會有更好的選擇?我要不要再等一等,看一看?

你當然可以再等等看,但就像《東京物語》里那列不停飛馳向前的火車一樣,生命在流逝。而不管你如何選擇,焦慮都會永遠存在,因為你不是神,你只是人,所以你永遠無法確定自己的選擇是不是最好的。

於是,存在主義者說,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既然我們是人,就必須承擔下選擇所帶來的全部焦慮和責任,這就是選擇(自由)的重負,也是成為一個真正的人的重負——但我們必須要承擔下來,然後不斷的創造自己。

是的,在古典哲學中,人是幸福的,他生活在神明的襁褓之中,即便苦苦追尋,也依舊有所指引——但現代性卻把這個迷夢徹底打碎,作為現代的人,就必須要承擔下作為人的全部彷徨、焦慮和責任,然後去選擇,去不斷的塑造自己,建構自己的生命意義。

而這等氣魄,便是「存在的勇氣」。其帶給我的力量感與對生命本身的確信,便是對本文題目「哲學還有用么」的最好回答。

OK,感謝閱讀,這期的磊叔聊哲學就先到這裡,希望能給你以借鑒。

全文完,下面是磊叔的個人號,收費佔星,有興趣的小夥伴歡迎長按添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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