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遺憾 都只是為了變成自己
閽者
柔軟的國
簡弘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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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在網易看到這首歌得推送，被這個歌名吸引。聽著感慨十分，想為這首歌寫一個故事。
斟酌良久，閽者，守門之賤者也——《禮記·祭統》，什麼是閽者，就是古代守城門的人，是最低等得職位。
有時候，我們在不對等的感情里，又何嘗不是一個閽者。守著內心的門，人來又人往，進進出出，只為等那一個對的人，可是進進出出的茫茫人海中，又怎麼能保證那個對的人會注意到城門佇立著的自己。
我認識一位朋友，他是國企職員，家境還算殷實，人不喜歡讀書，一所重本院校畢業，畢業後就被家裡安排進了單位里。說來也巧，我們相識於一個朋友的宴席上，宴主醉的不省人事，也是我倆架著給送回了家，就這樣我們相識了，我們聊的投機，也漸漸熟絡起來。那晚，我倆聚於城市某街的一個小酒館裡，喝喝小酒，聊聊日常，吹吹牛皮。不知如何，我倆聊到感情，我便問他，你有女友嗎？他想了想 答道，算有吧，也不算有吧，我也不知道。說完便是把杯里的紅酒都喝完了。說到這個點上，我也大概知道他一定是戀過 也傷過。我顧於他的情緒，壓下了自己的好奇，也沒多問。拍了拍他的肩膀，說：給時間時間，都會過去的。
那晚我知道是真的觸碰到了他心裡的那根弦，他一言不發，悶頭喝酒。酒過半巡，他忽然抬起頭對我說，你想不想聽我的故事。「你願意說，我就願意聽」，他說：小時候貪玩，小學認識了一個女孩子，那時候單純簡單，只喜歡欺負她，拿她取樂，她苦不堪言，以至於聞聲心慌的地步。整整兩年直到畢業，都是這樣過來的。那時候不懂什麼是喜歡，後來小學畢業，會因為看不到他的身影而不安，會因為聽不到她的聲音而不靜，後便四處打聽她在哪個初中上學，後便祈求家人托關係轉學並且轉到她的班裡。我還記得，那天，她看到我第一眼，先是遲疑，然後竟紅了眼。我以為那是和我同樣的情緒，那個瞬間，我以為她也是喜歡我的。第一堂課一下課，我便迫不及待地跑到她的身邊。我記得，她沖我喊，崔勵寶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折磨我了！全班都聽到了，都看著我倆，我那瞬間也是懵了，她眼裡噙著淚水。我眼見著她跑出教室，我呆在原地，我仍然還沒有回過神來，我問自己，我做錯什麼了嗎？我想見你想和你一起上學怎麼能是折磨你呢？我想可能是她不喜歡我跟她一起用這種方式方式，那我就不欺負她，不去捉蟲子放在她的筆盒裡，不去找蟬褪下來的殼掛在她的書包上，不去往她水杯里倒一把把的鹽，也不往他杯里倒一把把的糖。我開始每天買她喜歡的QQ糖，買他喜歡的旺仔牛奶，做我能知道的她喜歡做的一切。她很抗拒，把我的心意通通送給了別人，那種感覺就像想了很久寫好的作文，交給老師，再也沒有發下來，沒有在文末批註的評語，哪怕是一句再接再厲。就好像把石頭扔在湖裡，可是泛不起一絲漣漪。我還是不放棄，出於對那個年紀的對愛情的理解的敬重。我日復一日。兩年，她沒有和我說過一句交作業有關以外的話。可是在初三第一學期開學的幾個星期，她給我遞了一個紙條，她說，考上市二高，我就請你吃一頓飯。我那時候心裡很是疑問和高興，卯足了勁的學，可是上課四十分鐘，我花三十分鐘睡覺，十分鐘神遊的我來說，是很難彌補兩年的空缺的。放榜那天，不出意外，我沒有考上，我彷彿失去了主心骨，我倆物理和心理的距離越來越遠，那所重點高中是不接受我這類的差等生的，托關係都不行，我倆見面的次數幾乎於無，好在我加了她的QQ，我發一百條信息 她興許會回復我一條「別煩，我還要學習呢」，我便會消停幾天，便又日日如此的在QQ上問候。那天她給我發了一條信息，她叫我考上一所重本大學，不要整天浪費光陰在那些沒有意義的事情上，我回復：「好，等我」，然後我讓我爸給我報了所有科目的補習班，我要彌補之前的遺憾，好在我堅持下來了，幸不辱命，我考上了，我去找她，她住的地方早已易主，她的QQ一直都是灰色的，連我發的信息也沒有回我，我那時候覺得她一定是手機被偷了或者手機掉了，所以才沒及時給我回復。直到臨近學校註冊登記，她都沒有給我回復，我開始慌了，我去她讀過的高中找她，她班主任說她高二出了車禍，頭被撞的好像挺嚴重，輟了學，父母帶著出了國治療。我聽了心一陣一陣的絞痛，無力和後悔。回到家後，我大哭了一場，我染了煙酒，我根本忘不了，也不想忘。
說到這裡，他看著窗外很久，我沒敢打擾，彷彿時間靜止了一般，外面的車流來往，喇叭鳴笛都彷彿帶著一股悲。台上的駐唱也恰好唱著那首可樂，恰逢其境，我眼裡也有點濕濕的，可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任何安慰都是徒勞的。
待了一會，他繼續說，後來我四處打聽，個人能力有限，我沒有找到她。後來我如她的願，我入讀了那所大學，漸漸的，我也看開了，但我還沒有放下。
命運就是給我開了這樣的玩笑，畢業幾年後，我遇見她了，我不確定，我不願意放棄那一點可能性，我跑上去問她，我忘不了那個眼神，她也認出我來了，我們之間那麼多留白在相遇的時候只能用無言和尷尬去化解，無言是不知道從何說起，我約她去隔壁的咖啡廳，我想知道那幾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她說："那年的確是出了車禍，但也沒有說的那麼嚴重，因為父親工作原因，種種因素便決定了去國外治療，並且定居了，我昏迷醒來也想過回國找你，但是我沒有，因為家裡已經決定在國外定居發展了，已經不可能再讓我回國念書了"。我彷彿了卻了心中的一塊巨石。我不知道再次面對該說什麼，該如何去說。因為現在再也不是幾年前那個少年了。但那份感情從沒變過。抵不住氣氛的尷尬便草草辭別。我知道，我們已經不可能了，也許她沒有回來的每一個日夜都如同每一個十年，我心中的少年也在時間蹉跎中老去，辭別了。
我聽了故事也好像相遇時的那個他一般，心中有的疑問不知如何去開口，比如發生車禍時，你怎麼沒有第一時間去找她。也許是信息被阻隔，也許有許多因素，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命運。
兩個人相遇也許都是註定的，就像是不同的星系，彼此不同的引力最終會把兩個人拉近，然後在既定的的軌道上，永遠的旋轉相視，億萬個世紀。
感情又何嘗不是一個閽者與路人般的關係，路人進退隨意，閽者卻永遠要守護著那道門，既是職責所在，也是命運所需，一切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我們生命中遇到的每一個人，都會給我們留下一些東西，教會我們一些道理，然後讓自己變好，再去相識一個更好的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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