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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出軌後閨蜜每天安慰我,他搬走時遺落的照片讓我怔住:是閨蜜

每天讀點故事簽約作者:奚無聲 | 禁止轉載

方春蠶凹陷在寬大的布藝沙發里,目光獃滯地盯著對面牆上的老式時鐘。走針不辭勞苦,晝夜周旋。鐘擺搖啊搖,猶如午後花園裡鞦韆架上的少女。到了整點,又是連綿的撞鐘之聲。

每天,端木出門之後,春蠶就在這樣的靜默中度過一整天。

偶爾也會邀請朋友來打一場麻將。

宋詞坐在她對面,綰著髮髻,臉上用了淡淡的胭脂,穿了一件寶相花紋樣的杏色針織外套,摸到好牌會暗自微笑。宋詞出牌時抬眼,察覺到她的失落,揣度著說:「春蠶,手氣背的話就不要打了。何必苦撐。」春蠶摸了新牌,然後放倒,贏了一把大牌。

宋詞見狀,隱約猜出八九,「那就是端木咯。」

春蠶和端木的婚姻危機在這寥寥幾個牌友中是公開的秘密。

春蠶終於忍不住,說了前夜的事。

前天是這一年的穀雨,葛邑白日天氣晴朗,至晚間空氣潮濕溫潤,氣壓微降,但沒有下雨的意思。一直到十一點多,端木都沒有回來。打電話,提示已關機。

春蠶在將近零點的時候披衣起身,出門去找他。端木不酗酒,不賭,也很少在洗浴中心溫泉會所流連。唯一的可能就是在那方面。

春蠶知道他曾經的一位相好,只有沿著破碎的線索去找,最後在城西的一家夜店見到那個叫柳絲的女人。

她頂著一頭蓬鬆絢爛的煙花燙,除了嘴唇上一層濕漉漉的口紅以外,幾乎素顏。這與春蠶預想中的濃妝艷抹相去甚遠。柳絲穿了一件寶藍色的高領七寸袖旗袍,佩戴金托紅寶石的老式戒指。細小撞色,甚為驚艷。

聽侍應生說有人找,她就穿過舞池裡扭動的人群款款而來。她步伐緩慢,姿態靈巧,避免著和別人發生肢體上的碰撞,顯出了一種預料之外的優雅雍容。各色燈光幽微華美地撫摸著她的肌膚。這使得她看起來幾乎透明。

柳絲蹬著十厘米的細枝高跟,春蠶必須採用仰望的視角。

柳絲的目光很有力,落在臉上猶如耳光,「你是女同,還是來找男人回家。」

春蠶一時啞口。

柳絲艱難地笑了一下,說一個獨行的陌生女人來找她,無非就是這兩件事。

春蠶點點頭,「我來找端木。」

柳絲眼帘低垂,語氣冷漠:「我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個端木。」

然後她就轉了個身,裊娜走遠了。

柳絲離開夜店時是凌晨兩點,她換了便裝,上了自己的座駕。春蠶攔了出租緊隨其後。在茫茫夜路上,春蠶想像著端木把自己剝洗乾淨,橫陳在床,等待著柳絲的樣子,一時六神無主。只有不斷催促司機提速。

司機是上了年紀的中年女性,在後視鏡里白了春蠶一眼說:「不去盯男人,倒跑來跟蹤情人。」又說危機要扼殺在搖籃里,只知道放馬後炮就一事無成。春蠶在後廂滿臉通紅,默不作聲。

尾隨柳絲來到她入住的大酒店。柳絲進門後,春蠶在寬闊的走道里局促不安,不知將手腳置於何處。她穿了一件月白的外套,頻繁地在小範圍內來回踱步,在走廊紅毯的映襯下,猶如舌頭上一顆輕輕翻動的米粒。她懷疑監控室的人看到她窘迫慌張的樣子會把她當做某個通緝犯帶走。

她最終敲了門。

柳絲裹著一條浴巾半倚門框,香煙在指縫間氤氳流轉。她用餘光打量著春蠶,「是你男人的話你帶走。不是的話,想走就沒那麼容易了。我這裡不是公廁。」

在春蠶猶豫要不要進去時,裡面的人問:「柳,是誰。」那聲音並非端木。

春蠶落荒而逃。

廚房裡的檀香燒盡了,春蠶去續上。女兒也睡醒了,她去卧室里哄抱一番,重新回到牌桌。宋詞說:「不管他是不是跟柳絲,這種男人不要也罷。二條碰。」

牌友阿莉鏗鏘地打出一張躊躇很久的西風,「柳絲這種女人你不至於和她啰嗦。你要是想計算她在葛邑跟過的男人,恨不得頭髮都能當手指用。」

宋詞不由自主地流露出鄙夷的神色,「太低劣了。」

阿莉說:「我們家那個也不是沒被她勾過。不過就在舞廳跳了一支舞而已,她就把人領到家裡去。進門之後,自己先脫個精光。我男人沒見過大陣仗,回來以後就跟我實話實說了。」

牌友阿媛一臉窺秘獵奇的神色,問道:「真的?以前怎麼沒聽你說過。後來呢。」

阿莉一邊碰牌,一邊諷阿媛:「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你把男人親自送到她床上去不是知道得更清楚?」

宋詞笑出了聲。

阿莉輕描淡寫,「我後來也沒說什麼,就在飯桌上跟他講——你要是想跟她混,我們就離。你要是還想跟我過,就再不要跟她多啰嗦一句。他本來也老實,自此以後再沒有過。」

春蠶將信將疑,「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

深夜,熒屏里播放著沉悶的夜場電視劇。台灣的豪門倫理戲,拖沓冗長,一句單薄的台詞可以擴展成為整整一集。廚房裡燒著熱水,水壺蓋子噗噗地顛動著。春蠶開了一盞落地燈,披著線衫倚在沙發上打毛衣。女兒在身邊熟睡,在毛毯的包裹下猶如枝頭帶葉的玉米。

她打著打著,眼淚就掉下來了——女兒出生才三個月,她母親上個禮拜才回老家去,他就舊疾複發,迫不及待地眠花宿柳。婚姻怎麼繼續?是否要接受宋詞的建議,趁早散場?

至十一點端木仍然未歸,無法聯繫,故伎重演。

春蠶撥通宋詞的電話,「他還沒回來,我現在一籌莫展。真的要按著阿莉的辦法直接跟他攤牌?」

宋詞細語呢喃,嗓子里含著未化的蜜糖一樣。彷彿晚間喝了酒,半醉半醒。她說:「欲揚先抑。要想通過一兩句冷靜的話來威懾他,先要轟轟烈烈地大鬧一場。」

端木到家時,春蠶已經熄了所有的燈。

他進門換鞋的瞬間,靜坐在暗處的春蠶操起遙控器就向他砸過來。端木剛要吼,但是怕夜闌人靜,鬧醒街坊四鄰不好收場,只有壓低了聲音,「瘋啦?」

春蠶沒有心思理會他,只要是能砸的東西通通砸過來。靠背,拖鞋,指甲剪。端木走過來卡住她的喉嚨:「方春蠶,三更半夜,你最好給我收手。」

春蠶「啪」地給了他一耳光。

端木愣住了。春蠶掙開她,跑到房裡哄慰受驚的女兒。

端木沒有回房間,他獨自呆在客廳。後來春蠶聽到他在外面打電話。她躡手躡腳地下了床,貼著房門偷聽。憑藉端木這頭斷續的詞句,她肯定他是打給了那個女人。

「這個吊女人簡直瘋了……

「不是孩子的話,我早離了。受今天這份氣……

「你少勸我……」

春蠶「嘩」地拉開房門衝出去,奪過端木的電話大嚷:「喂喂,喂,婊子,爛貨,你說話。」

但是那頭沒有任何聲音,只有呼吸時的氣流一波一波勻速鎮靜地撞擊著聽筒:「你說話,這時候裝聾作啞了啊。」

春蠶在那端長久的沉默中按了掛機鍵。她隱約瞧見已撥電話里顯示了對方的名字——唐多令。

大紅袍在茶盞中沉落迴旋,午後的慵懶日光透過蕾絲窗帘在地板上投射出淺淺的陰翳。宋詞帶來的玫瑰在瓶中開放,一朵一朵,猶如美人盛妝的臉盤:「如果是這樣的話,是時候和他好好談一談。」

春蠶剝下一片玫瑰花瓣在手裡把玩,「說我多在乎這個男人,談不上。」她只是有太強的挫敗感。憑什麼有些女人就有五指山,可以給男人一個寬鬆的牢籠,年年歲歲舉案齊眉,輕輕鬆鬆地做一品夫人。她不過跟他才這麼點時間,就分崩離析,一盤散沙。「宋詞,這是命?」

宋詞在一旁喝茶,不說話。玫瑰花瓣被春蠶的指甲掐出艷麗花汁,留下一小段一小段的暗紫色淤痕。

春蠶說:「不過是想有個好歸宿,相夫教子,細水長流。這不算妄想吧。」

宋詞站起身來,眺望遠處守城的鐘樓,「哪個女人不是這樣想的呢。」

那天黃昏,宋詞走後,春蠶蜷縮在沙發里睡著了。連日的疲勞和憂心讓她不堪重負。

她夢到與端木的初會。他們被介紹人安排在茶樓見面。端木文質彬彬,春蠶隨便提起一個話頭,他就可以接下去興趣盎然地說很久。他在城西經營一家裝飾公司,可以稱之為業內的青年才俊。春蠶已經算大齡剩女,家中催促不斷,壓力頗大。那天晚上回去之後,她輾轉反側,夜不能寐,仿已待嫁。

不負所望,繡球得中,這終於成為她的最後一次相親。

春蠶在漸漸降落的夜幕中醒來,兩眼潮濕模糊。

居然是端木叫醒她的。他今天提早回來,還做了晚飯。他們分坐在餐桌兩側,默默地吃著。這貌似斗轉星移的事態讓春蠶暗自揣度,是不是端木浪子回頭,洗心革面。如果當真時局扭轉,主動權在握,那麼此時發言,必然穩操勝券。

她叫他:「端木。」

「嗯?」

「你要是想和我過,我們一如既往,你就不要再聯繫她。你要是想找她,我不攔你,我們離婚。」

春蠶錯了。她以為他倦鳥歸巢,良心發現,最終負荊請罪。但他不過出於禮教,遵循好聚好散的原則,為她做了最後的晚餐。

端木說:「那就離吧。」

離婚協議搬上了日程。

阿莉、阿媛倚在沙發里看孩子滿月時他們一家三口的全家福,不禁感慨時移世易,難得有情,等閑變卻故人心。宋詞把她摟在懷裡,耐心寬慰開解。

宋詞的髮絲在風裡飄飄招招。春蠶靠在她懷裡,瞳孔變作相機,在窗外的遠景和宋詞的髮絲間來回聚焦,不斷地拉遠收近。

她想,如臨大敵,城門失守。「宋詞,我完了。」

宋詞幾根纖長的手指在春蠶的手臂上錯落輕擊,彷彿在演奏鋼琴。房間里靜極了。

宋詞說:「協議書寫好了?拿給我看看。到這個時候,只能理智分析,不能吃一點虧啊。」

春蠶搖搖頭,說自己水平有限,只有讓端木先草擬一份。

宋詞的目光本來落在遠處,陡然一收,盯著春蠶說:「一定要把孩子爭取過來。女孩子,讓她跟著父親是怎麼也不方便的。」

女兒最後判給了春蠶。不動產,公司的流動資金以及所有銀行賬戶全部划到端木名下。春蠶只要了房子作為安身之所。

她說:「我一個女人,又帶著孩子,入夏的天氣還這麼熱,找著房子也不一定合適。」端木同意了。而且良心未泯,在城西又買了一套房,為女兒置業,交由春蠶打理。

端木在房間里收拾行李。冬衣太厚,整理出三大紙箱還有餘。春蠶坐在客廳沙發上,看著他在卧室里忙裡忙外,良久勸他,說要是帶不走的話,留幾件在這裡也無妨。意思以後回來看女兒,還可以小住。

端木猶豫片刻,說:「沒事,這一趟擠一擠應該能全部帶走。」

春蠶不作聲。

端木帶著最後一箱東西進電梯時,春蠶追了出去攔住即將關閉的電梯門,問他那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能讓他拋妻棄子,不管不顧。「你告訴我啊。」

端木遲鈍了片刻,欲開口時,電梯門卻緩緩地關上了。

春蠶呆在原地,聽著這場婚姻最後那一點凄迷的餘響在垂直的黑暗甬道里漸漸沉落。

春蠶打掃衛生時,在端木書桌下面掃出一枚照片底片。用放大鏡隱隱約約可以看到是兩個人的合影。在照相館,攝影師說:「我洗洗看,見光太久,又落了灰有劃痕,不一定成功。」後來,攝影師把照片遞到春蠶手上,說他已經盡全力了。但照片上那位小姐的臉部實在沒法修復清楚。

這張照片應該攝於某個山崖風景區,前面是繁盛的花叢,後面是浩瀚洶湧的雲海。她站在端木旁邊,挽著他的手臂。她綰著髮髻,穿了一件寶相花紋樣的杏色針織外套。身材頎長,嫵媚幽艷。在接過照片的那一刻,春蠶內心並不慌張落魄。她只是帶著點自嘲的口氣叫出了她的名字——宋詞?

春蠶在一個雨後的黃昏相約宋詞在沿河路的咖啡館見面,「親愛的,我難受,快來陪我喝杯茶。」

宋詞懶懶地打了個哈欠,「痛苦就叫我和你共同承擔,快樂怎麼不知道一起分享。」

春蠶用細長的銅質調羹緩緩攪拌著白瓷杯中渾厚綿密的黑咖啡,語帶雙關:「你睜著眼睛說瞎話。」

這樣一個夏日的黃昏,之前下了一場雨,至晚晴時分,空氣里流轉著茉莉與梔子的香氣。咖啡館客流量的低谷時段,侍應生背著領班躲在吧台里用店裡的電話和戀人聊天。聲音細密黏濕。冷氣開著,可以聽到出風口呼呼的風聲。

過了一會,宋詞推門而入。髮髻低垂,胭脂軟軟地浮在顴骨上。

宋詞說:「怎麼懨懨的。昨天阿莉不是還拖你去相親么。有沒有中意的。」

春蠶搖搖頭。忽又陡然換了一副神采飛揚的樣子說:「不過有一個,我覺得倒是挺配你的。」

宋詞立刻制止了這個話題的延展,嬉笑著說:「泥菩薩,我不用你操心。」

春蠶還是自顧自地把他們的照片拿了出來。她的食指和無名指捺著照片在桌上,托在照片頁邊後面的大拇指陡然一松,一個反作用力,照片啪地一聲摔到桌面上,聲響如同一巴掌。

宋詞的笑容消失了,彷彿晴轉多雲。她盯著照片看了一會,反問春蠶:「這又怎樣呢。」

透過落地窗,春蠶可以看到飛鳥在高樓分割出來的小塊天空里迅疾飛過:「你是不是要說,愛情友情猶如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啊。」

宋詞不說話。

春蠶說:「柳絲低劣。你又高尚在哪裡呢。」

「我是說她手段低劣。」宋詞微微地啜了一口咖啡,「男人不是明搶的。要暗暗地,慢慢地爭取。比較不會出差錯。」

「就像你這樣。」

「對啊,術語叫蠶食。春蠶的蠶。」

春蠶冷靜地看著她。她不知道她是如何與端木走到一起的。也許是某一天傍晚,她來家中小聚,在樓道里遇上端木,眼波一轉,搭上了線。也許是某個機緣巧合,他們曾經在一次派對上相見,三杯下肚,酒後亂性,繼而高唐相會。

一切都是可能的。只不過在這樣淋漓盡致的結果面前,所有經過都可以忽略。

宋詞說:「要你一個人帶著孩子過活,實在是罪過。但是沒有辦法,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未雨綢繆嗎?」

宋詞無辜地聳聳肩。

春蠶此時很想哭,她一直不是堅強的女人。但是這一刻,她竭盡全力地忍住了,並緩緩地站起來整理著裝,禮貌地埋了單,揚長而去。

宋詞還是坐在那裡,低頭喝著咖啡,忽然又遠遠地說了一句話,輕,但是直直地砸到春蠶心裡:「唐多令是一個宋詞詞牌。」

夏天雖然過去了,可秋老虎反覆肆虐,後來冷空氣又來得早,所以秋天只作了短暫過渡。接著幾場雪一下,又是新的一年。

母親提前退休來到葛邑幫春蠶帶孩子。春蠶找了新的工作,在小區附近的幼兒園做老師。有時,在課間,她會伏在辦公室的窗邊,看孩子們在操場上玩耍。她也會想,等到女兒有他們這麼大,那時的生活又將是怎樣。

三代同堂,深水無波。光陰緩緩,就這樣安穩度日。

春蠶在暮春遲遲的花市裡遇見柳絲是意外的事。(原題:《春蠶》,作者:奚無聲。來自:每天讀點故事【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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