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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康熙四年七月十五日,端坐寫下論學文字數百,擲筆後就死去了

梁以樟,字公狄,清苑人,與兄以、弟以掛一起知名於世,被當時人稱作「三梁」。以樟身負奇異之才,八歲時在私中讀書,正好遇上牆壁開裂,他作了一首《壁裂歌》說:「壁猛裂,龍驚出在場的人都驚奇他的才氣,十六歲補弟子員,當時的左光斗已知其名崇禎己卯年參加鄉試,得第一,第二年中進士、當即要他試試騎馬射箭的功夫,因為那時的進士都是一介書生。

素來不學騎射之事唯獨梁以棒能躍馬彎弓,射三箭,箭箭皆中目標,觀看的人都驚嘆他是奇才,於是授予河南太康知縣。中原地區寇橫行了十多年,所到之處生靈塗炭,督撫毫無辦法,只好提出安撫的決議,只能暫且不出事,匪也時從時叛亂,反覆無常。並且河南地區連年鬧旱災、蝗災,出現了人食人的可怖現象,使許多人也紛紛成了盜匪。

有人為梁以樟赴太康住所會出現危險,僉都御史史可法認為他具有經世的謀略,獨勸他赴任。梁以樟抵達任所,探知縣境內共有三十六個匪窟。於是,他操練鄉勇,修繕城池,嚴格實行保甲制度,招募死士,深入匪巢,窺視匪寇的出入狀況。曾半夜中在風雪裡馳驅,率領士卒健兒搗毀匪窟,眾盜匪紛紛驚恐逃跑,活捉了匪首,焚毀了匪巢而歸,經過半年,境內盜匪平定。後調任商丘,當時李自成進攻開封,久攻不破,就轉而向東攻歸德。

梁以樟率領全城軍民血戰三天三夜,最終還是陷落,妻子張氏帶領著一家三十口人自焚而死。這件事在《明史》中有記載。梁以樟在戰鬥中受了重傷,倒卧亂屍中,過了很久才蘇醒,商丘縣的老百姓把他救了出來,他又迅速急奔淮上,被逮住,繫於獄中。闖王軍隊進入潼關,後又一次渡過黃河東進,京城為之震動。梁以樟在獄中上書:「請命皇太子在南京督撫軍隊,同時以重臣作為輔佐,藉機會從事,收籠人心。倡議號召天下豪傑、忠義的軍旅,一齊出動保護京城和皇上。

再選擇皇室中的賢才,分別在要地建立據點,充分尊重督撫的權力,可以仿照古代方鎮的制度,合力抗拒匪兵。」疏文呈上,當權者又攔截了。及至出獄,京城失守。福王在金陵建立小朝廷,梁以樟從德州臨清南下,與各郡縣具有民族氣節的文武官吏以及豪俊歃血結盟人人都為他的精神所感憤,流淚不止,並且整裝待命,服從他的指揮。以樟渡過淮河拜見史可法,進一步提出建議:「山東、河北是江南的屏障,若沒有山東、河北,就沒有中原、江北,沒有中原、江北一個小小的江南哪能自守呢?

現應馬上在河南北部、山東設立三個大鎮,按照唐代節度使、宋代經制招討使的辦法,以大臣中文武兼備的人擔任統帥,放寬文法,使他們獨立掌握攻戰守備之權,而兵部上下應大力治理整頓軍隊,在中央統率他們。」又說:「北方失地人心嚮往我朝,應及時安撫為我們所用,否則,忠義之士也不能堅持長久,狡黠之徒就更容易倒戈相向了。」他前前後後共上了一百幾十篇奏記。而當時是馬士英專權,買賣官爵,大發橫財,又重用奸逆阮大鋮為兵部尚書,他們只是競相營造私府,排斥忠義之士,君臣日夜飲酒作樂。

左良玉、高傑、劉澤清等人各自擁兵飛揚跋扈,沒有誰能控制得了他們。梁以樟知道大局難以挽回,憤郁得病,要求辭官而去。史可法仍薦他為兵部職方司主事,治理開、歸兩地。不久,揚州被清兵攻破,史可法戰死,金陵城相繼失陷。以樟就與兄長以南去寶應的葭湖隱居下來,買了幾十畝田地,親自耕種以自給。清初,朝廷下詔徵用明代遺臣,以樟年紀才三十七歲,朝貴給他寫信勸他應徵,他不答應。自己又修築了忍冬軒,每日與張斑孫爾靜在軒中講論學問,天下四方之士,象閻爾梅、王猷定、劉純學、崔干城、和尚松隱及他的老鄉王世德父子,時時來拜訪以樟並一起痛飲,每每慷慨激昂,接下來一個個都淚流滿面。晚年,以樟與喬出塵、陳鈺、朱克生、劉中柱一起組織文字社。清康熙四年七月十五日,端坐寫下論學文字數百,擲筆後就死去了,享年五十八歲。王世德之子潔、源,收集他的理學、經濟諸書以及詩歌、古文合成編在一起,取名《梁鷦林先生全書》,現在傳於世的,只有《邛否詩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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