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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病故妻子悲痛欲絕,刑警看著我妻子露出輕蔑的笑容

每天讀點故事簽約作者:姜哥 | 禁止轉載

1

M市,凈月區某某小區,清晨,有霧。

前一天晚上剛下過一場雷陣雨,此刻小區里還有些許積水。幾隻流浪貓在垃圾桶邊上,瞪著眼睛看著亂紛紛的人世。

A區別墅區,某棟獨立別墅的門前,人聲嘈雜,早起的人們自發地圍成了一個圈子,一邊掩口私語,一邊看著熱鬧。小區的保安在維持著秩序。

人群內,一個女人哭天搶地,一邊哭一邊不住地喊:「媽呀……媽……」

哭的這個人叫王敏,保養得不錯,實際上已經30多歲,還穿著一身的睡衣。

事情是這樣的:她一大早起床之後,像平常一樣準備早餐,然後叫婆婆吃飯。剛出自己卧室,就發現客廳中的婆婆,坐在自己的輪椅上一動不動,她喊了幾聲也沒反應。等她走過去之後,才「啊」地一聲大叫,她的婆婆兩眼翻白,臉色鐵青,雙手緊緊地扣住輪椅的扶手,身子都快硬了。

王敏第一時間就哭著給丈夫陳鐸打了電話。陳鐸自己有一家建築公司,經營多年,算是挺有成就,只不過在生意場上身不由己,總是忙於應酬。這幾日正在陪著一個項目公司的老總去了隔壁城市去考察建材,已經好幾天沒回家了。

陳鐸畢竟是男人,忍著悲痛安慰王敏,讓她馬上打120,自己也趕緊坐第一班火車趕回來。

在120來之前的這段時間,王敏把門打開,讓外邊的冷空氣進到屋子裡來。當然,她也不敢在家裡待著,睡衣都來不及換,就站到門外。

早起的人們早就把他們家圍了起來——不管到什麼時候,總是少不了看熱鬧的人——王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身子還在瑟瑟發抖,讓人看著不住地心疼。

接著是親戚們也趕來了,王敏一遍遍地訴說著經過:「我早晨起床做飯,就發現媽在這坐著……媽呀……啊啊啊……你走地太突然了……嗚嗚嗚……」

一同趕來的還有市局刑警隊的三個人:刑警隊長莊重,外勤警員沈小芳和刑警劉剛。他們幾個接到的是匿名報案,說這裡發生了一場兇殺。此刻,這三個人正在透過圍觀的群眾在打量著王敏。終於,醫生在進行了例行公事的搶救之後,出了門口宣布了死者的死亡——突發心肌梗塞。

眾人嘩然,王敏一下子崩潰了,一把拉住醫生說:「求求你大夫,救救我媽呀……」

這場景,除了醫生和莊重,誰看了都難受,尤其是沈小芳,她就受不了這個,女孩子,心都軟。

莊重昨夜抓住一個網上在逃犯,連夜突擊審訊,寫材料,忙活完了,已經是凌晨4點。在椅子上睡了不到兩個小時,就接到報案,來到了這裡。此刻他困得哈欠連天,一邊揉眼睛一邊盯著王敏,看了一會兒之後,退了出來,伸了個懶腰,靠著牆頭點上一顆中南海。

沈小芳也退了出來,問道:「隊長,這就是正常的死亡啊,咱們調查啥呀?」

莊重說:「有人報案,咱們就得負責。一會兒你和劉剛去找當事人做個筆錄,我困了,我先睡一會兒啊。」

官大一級壓死人,尤其是沈小芳還是新來的大學生。按道理說,剛畢業的大學生想進刑警隊是很難的,尤其這個沈小芳怎麼看都不像個警察,太時尚,太年輕,閱歷太淺,還壓不住事。要不是她爸爸是莊重的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估計就憑沈小芳的資質,這輩子都別想來刑警隊了。

這是沈小芳到刑警隊以來,接到的第一起殺人案——之前一直被莊重按在警隊做內勤。要不是今天一早她是第一個上班的,其他同事都熬了一夜,在凳子上東倒西歪,莊重也不會把她帶來了。帶了小芳,就得帶劉剛——誰都能看出來,劉剛喜歡小芳。

興奮的沈小芳沒想到的是,這根本就不是殺人案。醫生都給下了定論了,是正常死亡。沈小芳有點沮喪,噘著嘴,想抱怨幾句。莊重已經轉進了車裡,不到十秒鐘,呼嚕就響起來。

小芳無奈,只好和劉剛去找王敏詢問情況,然後順理成章地碰了一鼻子灰。王敏說:「我們家老人走了,發生這麼大的事,還有人在背後看我一個娘們家的笑話,你們這些警察就不能認真地調查么?!」

王敏說得聲淚俱下,哭到動情之處,都快嘔吐了。

沈小芳和劉剛只好回到車上。莊重睡得正香。

於是沈小芳就更加失落了,一路上都噘著嘴,連劉剛遞過來的奶茶都沒喝。

2

陳鐸到家時候已經接近中午,靈堂已經在他家客廳搭起來了。母親的遺體被放在暗紅色棺槨里,四周布滿黃白色的菊花,招魂幡、火盆、花圈、花籃,一應俱全。幾天之前,母親還好好的,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張遺像。人世間的悲歡離合,有時候就是這麼叫人猝不及防。

陳鐸「撲通」一聲跪下,頭磕得咣咣響。

白天還好,一到晚上,蠟燭點起來之後,氣氛就更加凝重,也更加瘮人。其實這一天前來弔唁的人絡繹不絕,陳鐸做了這麼多年的生意,交際圈子著實不窄,紅白事都是大事,但凡平時有點交情的,能到的都到了。到不了的也打來了電話。白天忙忙活活,晚上才漸漸安靜下來。

陳鐸的父親幾年前就去世了,這些年他的生意越做越大,自己掙錢買了這個兩百多平的別墅,把老媽從農村老家接來,原打算是讓老媽好好地享享福,給老媽買衣服、買房子,還給母親買了一個巨額的保險。

前幾年生意不忙的時候,他還經常帶著老媽去旅遊,一家人整整齊齊,遊山玩水,想一想,似乎就在昨天一樣。

陳鐸在靈堂里坐著,他多麼希望這是一場噩夢,但現實卻是和親人猝不及防地告別。

王敏也忙活了一整天。有不少從外地趕過來奔喪的朋友,在這跟著忙了一天。到了晚上,王敏陪著這些朋友找了個飯館子隨便吃了點東西,又把這些人安排進了賓館。自己吃完飯之後,就回了娘家。當地的風俗是,女人不可以在家守靈的,陰氣重,容易沖著死者。

陳鐸把剩下那幾個跟著幫忙的人都攆到樓上房間里去休息了。他們家是躍層,樓上樓下,四室兩廳,住個十多個人是沒問題的。

他想找個時間跟母親好好地單獨待一會兒。

但是莊重的到來,讓陳鐸的願望泡了湯。

莊重是自己開車來的。一進屋,先給死者磕了三個頭,陳鐸還禮之後,兩個男人握了握手。莊重自我介紹說:「您好陳總,我是莊重,市局刑警隊的。」

陳鐸點點頭說:「您好,我知道您,咱們見過。」

莊重「嗯」了一聲,「見過?」

陳鐸說:「兩個月前歐洲杯,在經開區,你帶人抓賭球的,去端一個網路賭球的窩點。」

莊重說:「你參與賭球了?」

陳鐸說:「那倒沒有,當時窩點裡跑了一個人,剛好那天我在經開區辦事兒,迎面碰上那個逃跑的人,你在後面追。當時我也沒多想,抽冷子給了那個逃犯一腳,截住了他。不過咱倆還差點動手——你當時還以為我是那個傢伙的同夥呢。」

莊重拍拍腦袋說:「哎呀,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有點印象,咱倆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陳總,節哀啊,節哀。」

兩個人互相遞了一顆煙,東拉西扯地聊了一會兒天。一邊聊,莊重一邊打量四周的裝修。

其實,雖然陳鐸家是個獨棟別墅,但是裝修並不俗,走的是歐式的典雅風格。莊重走到牆邊那個巨大的書架跟前說:「看不出來,陳總還是個文化人,家裡的藏書真不少。」

陳鐸說:「都是一些閑書,我是個出苦力的生意人,文化人可不敢當,沒什麼愛好,就是喜歡看點書。小時候家裡窮,買不起書,後來我有錢了,就把這些書都買回來。可現在卻看不進去了。其實,這些書也就是裝裝樣子,我大多數都沒看過的。」

莊重讚歎道:「不錯,不錯!我就不行,你讓我裝我也裝不出來。我小時候不太喜歡讀書,不管什麼書,只要一翻開我就犯困,所以我長大了只能當個小警察。可是現在我依舊是不喜歡看書,即使是現在,我一看書還頭疼呢。」

莊重隨手從書架上抽出一本醫學護理方面的書,翻了翻,在其中幾頁特意看了一眼之後說:「陳總還看醫療方面的書呢?」

陳鐸說:「這不是我媽有個心臟不好的毛病嘛,那時候我就買了幾本這方面的書,沒想到……唉……」

陳鐸眼圈泛紅,莊重把書放回書架說:「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陳鐸點點頭。

莊重在客廳里又來回地看了看,然後他的目光就被牆上的幾幅油畫所吸引。

第一幅畫是模仿莫奈的《日出》,畫法精湛,色彩明艷,看著有些年頭。

第二幅畫是模仿席勒的《四棵樹》,同樣是畫在布上,惟妙惟肖,技法純熟,看得出來,模仿者對席勒很有研究。

第三幅畫是模仿希施金的《林中雨滴》,畫者很好地模仿了原作中那林中的微雨、水中倒影、空氣中蒙蒙的綠色,仿若雲深不知處。

但是莊重不懂這些。他認為,凡是自己看不懂的藝術品,一般來說,都是名家名作。現在他只是被那些油畫上的意境和風景所吸引而看得有點入了神。尤其是最後那幅畫,他看得格外認真。

「庄隊長,您對油畫也有研究?」陳鐸問。

莊重搖搖頭說:「一竅不通。我只是覺得這些畫挺好看的。陳總喜歡這些畫?」

陳鐸也搖搖頭說:「其實我也不懂。這些都是我愛人弄的。」

莊重「哦」了一聲說:「您愛人真是個風雅的人。」

他走近那幅畫,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似乎發現了什麼,回頭看看陳鐸正在站在棺槨前的供桌前面,給酒杯里重新倒上一杯酒,若有所思。

莊重便住了嘴。

3

第二天一早晨莊重就開車出去了,去哪了誰也沒告訴。臨走之前,讓沈小芳去調查一下陳鐸和王敏的通話記錄,然後告訴劉剛,悄悄地去陳鐸家附近去調查一下,他們家有沒有得罪什麼人,鄰里關係如何,最後順便去一趟交警隊。

莊重臨近中午才回來。他拎著一大包東西,放進自己的辦公室,然後來到辦公區。

剛一進辦公區,沈小芳就跟他報告了情況。陳鐸的母親的確是有心臟病史,而且之前也曾經突發過,住過院,他倆的通話記錄卻看不出什麼特別之處。最後她說:「庄隊,這不就是一個挺平常的死亡么?還用得著咱們刑警隊來調查呀?」

莊重喝了一口水說:「這個匿名的案子已經破了。下一步準備抓人。」

沈小芳說:「破了?庄隊你太厲害啦!你說得對,抓那個匿名報案的,我估計肯定是鄰居,這不是妨礙公務嘛。」

莊重說:「就你話多,快去幹活。不出意外的話,最多兩天,就能抓人了。」

沈小芳點點頭。

過兩天就是陳鐸母親下葬的日子。莊重帶著四五個人老早就在陳鐸家的祖墳那等著。不過他們並沒有參加葬禮,而是一直等著陳鐸一家人把老太太下葬,立碑之後,才帶著人直奔下葬歸來的隊伍。

陳鐸和王敏顯然沒料到莊重他們的出現,顯得有點驚訝。

莊重笑嘻嘻地說:「又見面了。真是不好意思,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王敏說:「你們要幹什麼?你們警察也不能隨便抓人吶……」

陳鐸則顯得冷靜得多,他說:「庄隊長,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莊重說:「誤會不誤會的,一會兒就知道了。現在,還請配合我們工作。」

四五個警察把陳鐸和王敏圍了起來,夫妻二人面面相覷,沒有要跟著走的意思。

莊重臉一沉說:「小芳,帶人。」

小芳一把抓住王敏,跟另一個同事一起,把王敏帶上了警車。陳鐸想攔,伸了伸手,被莊重攔住說:「陳總,也麻煩你一下。你這朋友親戚這麼多,我就不動手了,免得不好看,跟我走吧。」

一幫親戚朋友在他們身後面面相覷,一個上了年紀的人說:「你們為什麼抓人呀……你們不能這樣啊,警察也得講證據,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陳鐸回過頭笑道:「要不,您也跟著來一趟刑警隊?」

那個人癟癟嘴,不說話了。

六個人,兩輛車,打著警燈和警笛,一路風馳電掣地回了刑警隊。把這兩個人分別送進兩間審訊室之後,沈小芳才偷偷問莊重:「庄隊,咱們為什麼抓他們?」

莊重說:「當然是因為殺人咯。」

小芳問:「誰?」

莊重指了指審訊室裡面的王敏說:「她。」

小芳「嗯」了一聲,表示疑問。

莊重說:「你去把我辦公室地上那一大包東西拿來。」

小芳回頭看看,剛好劉剛在喝水,就跟劉剛說:「劉剛,你去庄隊辦公室把地上的那一大包東西拿來。」

劉剛說:「我剛才可聽見了啊,庄隊讓你去,可不是我。」

小芳說:「我讓你去,你去不去?」

劉剛嘆了一口氣說:「唉,我去。咱們刑警隊里,你說話比庄隊好使。」

莊重並沒有聽見他倆的對話,他早就進了關押王敏的審訊室。往凳子上一座,想抽顆煙,抽出來,又放到了桌子上。

王敏被銬在凳子上,激動地說:「你們憑什麼抓我?」

莊重說:「別著急,慢慢來。我們憑什麼抓你,我想你心裡比我清楚。王敏,在我沒把證據拿出來之前,你還是自己先交代了吧。」

王敏說:「我交代什麼?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莊重說:「需要我提醒你么?王敏,我勸你別抱有幻想,我要是沒有十足的把握,也不能把你帶過來。」

劉剛推開門,把那一大包東西放在了審訊室,然後退了出去。莊重站起來,把包袱打開,露出裡面的東西,王敏的臉色一下子便鐵青,汗珠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額頭上冒出來。

包袱裡面,是整整齊齊的三十幅油畫。

莊重看著王敏說:「眼熟么?王敏,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王敏故作冷靜地說:「我……我不知道……我說什麼……我不知道……」

莊重拿出一張名片說:「這個人,你應該認識吧?你就說一說,你是如何用這些畫殺掉你的婆婆的。你現在說出來,還能爭取個寬大處理,要是等我說出來,性質可就變了。」

王敏看著那張名片,不再說話,雙手緊緊地扣在一起,汗珠順著臉滴桌子上。她猛地抬起頭說:「能給我一顆煙么?」

4

王敏跟陳鐸是二婚。

陳鐸之前的婚姻其實也沒出什麼危機,兩口子一起創業,同甘共苦,但是一直沒有小孩兒。

陳鐸的母親是個比較傳統的人,把傳宗接代看得比什麼都重,於是老太太就一直拿生不出孩子這個事情數落陳鐸的前妻。

夫妻生活就是這樣,那時候他們窮,貧賤夫妻,再加上一個著急抱孫子的老人,這個婚姻終於走到了盡頭。

也許是命運開了個玩笑,陳鐸離婚之後,就一門心思撲在了事業上,生意漸漸做得大了,後來還開了自己的建築公司。這時候,王敏就盯上了陳鐸。

王敏原來是陳鐸公司的一個秘書,在陳鐸沒離婚之前,就一直暗示陳鐸。只不過陳鐸總是以種種借口推辭。

後來陳鐸離了婚,王敏便沒事就往陳鐸家跑,又是洗衣服做飯又是陪老太太聊天說話,話里話外還假裝不小心地透露出自己已經是陳鐸的人了。其實那時候陳鐸對王敏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老太太本來對前一個兒媳不太滿意,這個王敏年輕、漂亮,上得廳堂入得廚房,又不像外面那些小姑娘似的總惦記陳鐸的錢,老太太覺得這位姑娘才應該是自己的兒媳婦。

後來有一次陳鐸陪一個老闆吃飯,為了拿回工程款,陳鐸白酒一杯接一杯,最後終於喝多了,剛一出包房就不省人事。

王敏開著車把陳鐸送回了家,並且一直伺候了一晚上,又是熬醒酒湯,又是給陳鐸擦臉擦手,很是辛苦。

陳鐸的母親也都看在了眼裡,第二天就跟陳鐸表示了自己想讓王敏當兒媳婦的想法。其實那時候陳鐸心裡挺難受的,剛離婚的時候,他還想著復婚,哪知道前妻後來居然跟別人結了婚。更離譜的是,那天陳鐸聽說前妻剛生了個七斤半的大胖小子。

陳鐸心情不好,正好趕上這個酒局,於是他就喝多了。也多虧了王敏,要不然陳鐸都回不了家。

再後來,陳鐸和王敏就順理成章地結了婚。

結婚後的王敏不再上班,而是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雙手不沾陽春水,沒事還總出去旅遊,花錢如流水一樣,真把自己當成了闊太太。

不過,她並不開心,因為直到結婚之後才發現家裡的不動產和大部分財產都在婆婆的名下。

婆媳關係慢慢變得不再和諧。兩個人結婚一年多了,依舊沒生出孩子來,婆婆便又像對待陳鐸前妻那樣,整日里冷嘲熱諷。

但王敏可與陳鐸的前妻不一樣,她高興了就跟老太太對付幾句,不高興了就摔盤子摔碗的,兩個女人的關係如同針尖對麥芒,你看我不順眼,我罵你老不死……

當然這些都是陳鐸不在家時候的事情。

老太太被王敏氣病過好幾次,最嚴重的一回,老太太竟然要離家出走,沒走到小區就摔倒了,還是幾個鄰居給送到的醫院。

從醫院出來之後,老太太就坐上了輪椅。這下連行動都成了問題,更別提離家出走了。老太太這個後悔啊,腸子都悔青了,沒事就跟死去的老伴念叨,說自己瞎了眼,怎麼讓兒子娶了這麼個掃把星兒媳婦,這個女人一定是貪圖自家的家產,之前怎麼就沒發現呢?

於是,老太太做出了一個讓王敏心如死灰的舉動:立遺囑。老太太決定把自己名下的不動產和存款在自己死後都交給律師,等到兒子和兒媳離婚之後,兒子才可以正式地繼承遺產。

王敏整日里在這樣的環境里,同樣心煩意亂,沒有一天是開心的。她恨不得老太太馬上升天,自己在這個家裡才能有出頭之日。

直到陳鐸的爸爸忌日那天,她和陳鐸去給陳鐸的父親上墳,回來之後,她便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那時陳鐸在隔壁城市剛接了一個活兒,一個月倒是有20來天不在家。王敏找到了一個名叫劉林的美院畢業的大學生,讓他給自己畫三十幅畫。

劉林一聽王敏要畫的畫,不住地搖頭說畫不了。

王敏說:「一幅畫500。三十幅畫15000,你不畫,也有別人畫。」

劉林還是不幹。王敏說:「翻一倍。三十幅畫,30000。」

劉林心思動搖了,但還是沒答應,只是不住地打量王敏。

那天王敏穿了一件露著大腿的雪紡裙子,畫著淡妝,捲髮飄擺,風姿那叫一個綽約。她是什麼人吶,一看劉林的眼神就明白了這傢伙的心思,冷笑一聲,隨手關上門,拉上窗帘之後,就坐到了劉林的腿上……

事實上,王敏也是女人,在陳鐸的身上得不到滿足的地方,在劉林這裡都找了回來。王敏就像一個有著毒癮的癮君子,而這時候她的解藥就是年輕力壯的劉林。後來她甚至還讓劉林給自己畫了一幅裸體的畫像。

王敏要劉林畫的,正是那仿照的《林中雨滴》,其實那些畫並不是真正地模仿《林中雨滴》,儘管樹林、細雨、薄霧,這些都有,但若仔細看就會發現其中的區別。原作中清晨的陽光,劉林改成了傍晚的夕陽,不僅如此,他還在畫上加上了一個墳墓。尤其是那片樹林,也被劉林換掉了。

劉林按照王敏的要求,畫了三十幅幾乎一模一樣的畫。

唯一不同的是,每一幅畫里的墳墓。

第一幅,傍晚,林中細雨,靜謐無人。

第二幅,天色更暗了一些,遠遠的,那墳墓裂開了一個縫隙。

第三幅,雨越下越大,畫面已經變得陰沉,那墳墓里,似乎伸出了一隻手。

……

王敏把這些畫偷偷地帶回家來,她把那些畫都編上號碼,1號就是最開始的那一幅,然後把畫掛在牆上。晚上吃完飯,她假意推著婆婆的輪椅,說讓她欣賞自己高價買來的油畫。

老太太坐在輪椅上,看著那幅畫,就覺著那幅畫有著說不出的嚇人之處。她看著那幅畫,心臟怦怦地跳,似乎要跳出胸腔來。王敏站在身後,不住地得意。

王敏趁著老太太不注意,把2號畫作換上。然後又推著老太太來看畫。

2號就是墳墓裂開一個縫隙的那幅畫。老太太看著有些心驚肉跳,她回過頭問王敏:「小敏……你看那個……那個墳……是不是裂開了……」

王敏裝糊塗地說:「媽,您眼花啦?這不是好好的嘛。」

老太太心臟跳得更厲害了。她揉揉眼睛,確信自己眼睛沒花。她身後的王敏憋不住地得意。

這一夜,老太太失眠了。

第二天一早,王敏偷偷地又把2號摘下來,把1號換上。老太太起床之後,總惦記著那幅畫,自己推著輪椅來到那幅畫前面,卻發現那個墳墓根本就沒有變化。她想問問王敏是怎麼回事,王敏卻在廚房叮叮噹噹地做著早餐。

就這樣,老太太每天晚上都能看見那幅畫的變化。這些畫看起來更像一個連續劇,墳墓慢慢裂開,雨越下越大,墳墓里慢慢地伸出一隻手,接著是一個人的頭,接著是一個人慢慢從裡面爬出來,雨一直下,斷斷續續。那個人慢慢地從墳墓里爬出來,一步步地向著畫面的另一側的小房子走去……

當然,每天一早,王敏都會偷偷地把畫換成1號。但是一到晚上,畫就變了樣子。

老太太起初是被王敏推著來看這些畫,後來越來越害怕,卻也越來越抵擋不住畫作的誘惑,代價是她已經將近一個月都沒睡好覺了,似乎這一個月以來老得特別快,白頭髮越來越多,就算是白天睡著了也會做噩夢。

她跟兒子說:「最近總是能看見一些特別奇怪的東西,咱們家好像是鬧鬼了,兒子你看那幅畫像不像你爸爸的墳?兒子咱們搬家吧……我覺得不舒服……」

陳鐸和王敏帶著老太太去檢查,醫生說:「老人家沒什麼大毛病,但是應該多注意休息,老年人上了年紀總會胡思亂想,家人要多理解,多陪伴……」

一轉眼,一個月過去了。馬上就是換上最後一幅畫的時候了。

最後一幅畫,畫上的那個人,已經走到了房子跟前。

這天晚上,王敏推著老太太來到這幅畫前面,老太太已經特別清晰地看清楚了畫上的那個人,那似乎是一個來自另一個世界的鬼魂,青灰色的臉,眼珠在眼眶外面吊著,身上爬滿了蛆蟲,此刻,他正在伸手敲畫面上那棟房子的門……

老太太口乾舌燥,渾身止不住地哆嗦。

這一天剛好下雷陣雨,外面一陣陣電閃雷鳴似的。王敏無聲地冷笑一聲,偷偷地把客廳的大燈關上。

老太太一哆嗦,她緊緊盯著那幅畫,眼睛再也挪不開。畫上的傢伙,已經伸出一根全是白骨的手爪子,敲了門。

砰!砰!砰!

王敏家的門響了。

老太太身子一下子挺得筆直,張口結舌,喉嚨里發出「咔咔」的聲音。她使出最後一點力氣,指了指門,王敏遠遠地站著不說話,她心裡在忍不住地高興。

門外,敲門聲還在繼續:砰!砰!砰!

最後,門竟然「嘎吱吱」自己開了一條縫。

老天天雙眼翻白,嘴裡吐出了白沫,周身上下不住地哆嗦。5分鐘過後,終於一動不動了。

王敏等了一會兒,小聲地喊了兩聲「媽」,見老太太沒有任何反應之後,才小心翼翼地走過去,用手去探老太太的鼻息。

老太太早就沒有了呼吸。

王敏打開燈,她的手裡拽著一根繩子,繩子的另一頭在門外,上面拴著一個小木槌,敲門聲就是這麼來的。

她把繩子和小木槌一點點地收好,跑過去,想要把門關上。這時,遠處的黑暗處,似乎有個黑影一閃,把王敏嚇了一跳。她壯著膽子問:「誰?」(原題:《天殺一對》,作者:姜哥。來自:每天讀點故事【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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