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宿免費村莊我正開心,半夜聽到男子低聲說:又來一個送死的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瀟丫頭 | 禁止轉載
1
「太陽真毒,生怕曬不化我這老鬼。」
我躺在村頭的梨樹的樹冠下,一動不敢動,若被陽光照到,那就是灰飛煙滅的下場。若不是昨夜貪這梨香清甜,上樹來嗅,結果睡過去,一覺醒來,也不至於是現在這般境地。
樹下有小童不斷地將石頭拋上來,想砸幾個梨吃,奈何樹高,他們扔了幾次,都未成功。
「哎呀,你笨死了!」有個小孩踹了拋石頭的小同伴一腳,嘴裡不滿地嚷嚷。
被罵的孩子十分委屈,「樹太高了嘛,而且我感覺樹上……好像有人。」
「什麼?」
「我瞧見一件鴉青色的衫子,眼熟得很,像是那個大夫……」
「別胡說。」他打斷了這小孩的話,「那人早死了。」
我輕笑一聲,有的孩子心思純,確實看得見污濁之物,想是他看見我了。
「你們想吃梨嗎?」
一道突兀的男聲打斷我的思緒,我一瞧,樹下不知何時站著個身量與我一般的俊俏男子,穿著一件灰色的長衫,正彎腰和那群孩童對話。
呵,又來一個送死的。
那男子從地上撿起一根粗壯的木棍,輕輕朝樹榦打了幾下,奇的是,竟真有三四個梨從上面落了下來。他彎腰拾起,遞給那幾個小孩。
「回去吃。」
那些孩子便歡呼著散了。
「先生下來吧,我有傘。」他拿出一把油紙傘打開,抬頭與我直直對視。
這人看得見我?
我愣了片刻,還是跳到了他傘下。
「你是何人?」我問他。
他舉起傘便往村裡走:「一個畫畫的,倒是先生瞧著生前並不像本村人,為何會死在這裡?」
我沒有回答他:「你來討水的吧?這村子人熱情得很,我怕你受不住,還是走吧。」
他看了我一眼,眼底有笑意:「這有何懼?」
我冷笑一聲,不再回答。
2
那畫師果然住下了,村民熱情,特地收拾出一間空房給他住,還會送些吃食。有的村民會經常來找畫師聊天,問他從哪來,做什麼。
畫師便笑著回應:「在外面待久了,竟忘了從哪來的。不過我是出來找顏料的,還有一些顏色沒有找到。」
村裡的孩子也喜歡找他玩,他待孩子親厚得很,得空會畫一些雞鳥魚蟲的畫像送與他們。
雖然他來得神秘,但卻好像就是生在這裡,不出幾日,便與村民們混熟了。
我見他有一次為一個女童畫了一幅人像,惟妙惟肖,無論是衣著細處,還是表情神韻,都傳神得很!只可惜,他的畫只用墨筆勾勒,卻從來沒有顏色。
有一日傍晚,我走進他的院子里,對他說:「你也替我畫一幅吧,我都忘了我長什麼樣子了。」
他鋪開畫紙:「好啊,你站好了。」
畫畫的過程中,他與我搭話:「我還未請教先生名諱?」
我沉思了一下,回答:「你我萍水相逢,知不知道名字不重要,而且,我活著的時候就是個江湖郎中罷了。」
「我很好奇你的死因。」他看向我,手上的動作卻未停。
可我沒有和他傾訴這些的意思:「知道那麼多幹什麼?好奇心害死貓。」
他笑笑,不搭話了,開始專心作畫。
不出半個時辰,他便畫好了,我飄過去一看,畫紙上赫然是一個青年人的樣貌,身形消瘦,眼底清明,嘴角帶著一抹溫和的笑意。
我愣了片刻:「是我,也不是我。」
或者說,這是曾經的我,哪怕沒有鏡子,哪怕瞧不見自己,我也不可能再有畫上人的那派年少恣意。
畫師站立一旁:「都說畫皮畫骨難畫心,我今日只是試試而已,先生本就該是這副模樣,不如放下執念,試著解脫豈不更好?」
我嗤笑一聲:「我知你不是一般人,今日你替我作畫,我便欠你的,所以當下便還你吧。至於其他的……不用你操心。」
他笑:「如何個還法?」
我摸了摸那幅畫:「我可以告訴你,那群村民對你熱情是有原因的,個個都是虎狼之輩。我勸你儘早離開這裡吧,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他表情沒什麼變化,依舊是溫和有禮:「多謝先生忠言,只不過在下還未找到該找的東西,暫且不會離開。」
我聞言盯了他一會兒,便轉身離開了。
「蠢兒。」
3
果然,不出幾天,這群刁民便暴露了本性。
一些遊手好閒之徒與畫師閑聊之餘,會將話題扯到銀錢上,他們會打聽畫師有多少積蓄,手頭是否寬裕。那畫師也不傻,只說手上的銀錢勉強夠果腹而已。
可看他的談吐修養,定不是普通人,我料定那些村民也不會信。
有日清晨,一個大漢敲響畫師的門,說幼子病重,急需銀兩救命,村裡今年收成又不好,希望他能救救孩子。
說得情真意切,涕泗橫流,真是連鬼都能糊弄過去!
畫師沒有懷疑,也未有片刻遲疑,直接轉身進屋拿出一些錢給了他。大漢走後,我沒忍住出現在他面前。
「沒用的,他們都是無底洞。」
他依舊笑得雲淡風輕:「你是大夫,剛剛若換作你,救是不救?」
我怔愣片刻,冷笑道:「也就只有你會做這爛好人,我巴不得他們死了乾淨。」
「我倒是不明白,先生究竟是口是心非,還是……」他的目光銳利,「與他們有什麼深仇大恨?」
我張口欲言,想起從前,卻又硬生生地壓了下去,反唇相譏道:「你既不聽勸,那我在這地府,恭候先生大駕了。」
他沒惱,轉身去做自己的事了。
不出我所料,來找畫師「幫忙」的村民越來越多,他們會找各種借口,來求畫師施捨銀兩。一開始還會找些借口,到後來乾脆直接討要了。
我奇怪的是,那畫師也不蠢,怎麼對於這群刁民,就有求必應呢?他是傻的吧!
終於,不知道哪一日,畫師的錢終於被「借」光了。
不過那群村民顯然沒打算放過他。
「先生,您幫幫忙吧,我們雖然窮,可卻也未曾虧待您的吃住,現下我們有難,您不能見死不救啊!」
畫師看著跪倒在他面前的一大片村民,面露難色。
「我是真的沒有盤纏了,你們有手有腳,怎麼不親自出去尋份糊口的差事呢?」
我有些恍惚,這話,我曾經也對這裡的每個人一字不差地說過,可是結果呢?呵……
果然立馬便有人嚷嚷:「外面多險惡啊,賺的又少,還不如在家守著老婆孩子!」
「就是,在外面十天半月回不了家,老婆和人跑了怎麼辦?」
立馬便有無數的聲音開始吵嚷應和,眼看畫師接不上話,我冷笑著在他耳邊說:「自作自受。」
畫師神情有些無奈,他想過離開,可每次都會被一些村民哭爹喊娘地攔住,這一鬧出動靜,其餘的人也紛紛趕出來阻攔。
沒有一個人,是站在畫師這邊的。
村民們漸漸愈發不講理,畫師若拿不出銀錢,他們便不給他吃食,不讓他出門,堵在門口,讓他寸步難行。
這是變相的軟禁。
畫師無法,只得日日在屋內畫畫,然後將那些畫給那些村民拿出去賣,也換得幾兩銀錢。
我於一日黃昏飄進去找他:「見識了吧!」
他苦笑不語,彷彿對於現下的處境也無所謂。
4
燈下,畫師當著我的面,展開一幅畫細細端詳,我看了一眼,不由驚嘆一番:上面有飛鳥走獸,奇花異草,傾城美人。都是惟妙惟肖,精緻不已……但美則美矣,卻只上了幾味顏色,到底缺些韻味。
「你畫的?」我問他。
他陷入了回憶的神情,然後搖搖頭:「不是,我只是個上色的。」
看來這畫是有故事了,不過都是大老爺們,對於這些八卦,我也沒興趣打聽。
「那你收好了,別被那些村民搶去了,否則你這輩子也見不到它了。」
他點頭微笑:「那是自然。」
話音未落,外面的門被敲得驚天動地,有人扯著嗓子喊:「先生,下一幅畫畫好了沒?我家沒米了!」
畫師正準備將那幅畫收起,門便被一腳踹開了。一兩個遊手好閒的青年大步走進來,看見了那幅畫。
「呦,先生這都畫好了,真漂亮,這個月的米有著落了,謝謝先生了!」他伸手便要奪畫。
畫師阻攔:「這幅不行,我再重畫一幅。」
「怎麼就不行了?婆婆媽媽的,起開,換了米,也少不了你一口!」
他們按住畫師,將畫強制奪走,然後離開了。我看了看畫師的神情,倒沒什麼變化,只是他眸子里,多了幾分冷意。
「你怎麼不生氣?」我問他。
他笑:「不至於,這畫遲早會回來,誰也拿不走。」
天晚後,我見畫師在收拾行囊。
「你要逃?」
他點點頭。
「你跑不了的。」我悲哀地看著他。
他看向我,眼神不再像從前那般溫和:「那就要看,有人肯不肯放我走。」
我避開他的目光:「那你試試運氣吧,祝你好運。」
外面沒什麼人守著,畫師混在夜色里直奔村口,我一直跟在他身後,看著他從容不迫的背影,有些驚奇他究竟是何身份,怎的什麼都不怕的模樣。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一到村口,便看見那群孩子在梨樹下玩。他們看見畫師,開始大叫吵鬧,然後圍成一個圈,將他圈在裡面嬉笑吵鬧。
村裡有火光浮動,片刻便有腳步聲直奔村口。
「壞了。」我看向畫師,「他們發現了。」
畫師沒什麼表情,只是看著我:「是啊,被發現了。」
那神情語氣,好像被抓的,不是他一樣。
5
畫師被村民們綁在柴木堆上,眾人在下面開始商量該怎麼處置他。
「不能放他走,要是讓他跑了,出去報官,我們都活不了。」
「是啊是啊,我們不能放過他,要不幹脆燒死他算了,也乾淨,省得他又跑了。」
我心頭一震,畫師也開口了:「你知道你們在幹嗎嗎?你們是在殺人。」
下面的人安靜了幾秒,隨後有人喊:「那又怎麼樣?我們這裡窮鄉僻壤,天高皇帝遠,死一個人,誰會知道?」
「就是,我們也是不得已,要不是你不聽話,我們也不至於這麼干。」
「我們給你吃給你住,只不過收你幾個錢,你倒好,拋下我們轉身就要跑,白眼狼。萬一你出去在官差那裡顛倒黑白,告我們綁架你,我們有幾顆頭夠砍的?」
說話的,正是那個最先找畫師「借」錢的大漢。
也不知道是誰先將火把率先扔上去的,柴木燃燒起來,便陸陸續續有幾個火把也丟了上去。
下面是女人的唾罵聲,男人的怒吼聲,孩子的玩鬧聲……這一切好像不是在準備燒死一個人,而是在舉行一場祭祀盛會。
畫師透過火光注視著我:「他們要燒死我。」
我居然聽得到他的聲音,四肢百骸都痛得不像話,彷彿此刻被架起來灼燒的,不是他,而是我。我說:「對啊,他們質樸,但他們沒有教養,生活在落後窮苦的小村莊,根本不知道殺人償命的概念。」
喧囂聲彷彿突然消失了,只有他突然問我的那句:「痛嗎?」
這一刻我突然清明起來,看向畫師,發現我們竟然調換了位置,此刻被綁在柴山上被烈火灼燒的是我,而悲憫地看著這一切的,是他。(原題:《鴉青》,作者:瀟丫頭。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公號: dudiangushi>,看更多精彩)


※總裁娶我3年卻從不碰我,深夜在家中看見陌生女人我才知原因
※外出時母親給我玉鐲,說玉鐲破碎定要回家,我不聽真招來大禍
TAG:每天讀點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