綻放在牆角里的生命

探索 04-10

滴答滴答……

聽！外面好像又在下雨！

是的，天水的春季是從來不缺雨的。自從過完年後，總是隔三差五的落一回雨，前幾天還是雪花，近來竟變成水了！然而，我卻從未嘗過這天水春季的雨水是什麼味道。

昨天晚上又下了一夜的雨，這原是我以往所不知道的。究其原因，也是極為簡單，我一般都是一覺睡到天亮，且睡覺很沉，除非是發生什麼意外，否則即便是夜裡打雷，我依舊是能睡得很香甜。不可思議的是，昨天晚上就發生了一個很小的意外。

這是一個很難得的星期六，我的舍友們很「友善」地邀請我一起看鬼片，可謂是盛情難卻啊！我便很「樂意」的、「欣然」的、「激動」的加入了她們的行列，可是那一晚我們都失眠了……所以，我才發現了這個天大的「秘密」——宿舍樓下牆角里的一株紫藤蘿由於有了昨晚那一場雨水的澆灌，第二天便蓬勃地生長起來了。

紫藤蘿的枯藤上長出了綠色的葉子，它的顏色由嫩綠變成了深綠，最後竟有點翡翠色了，由淺入深，這是一個生命的生長過程啊！

我突然間變得很欣喜，我目睹了一個生命的生長過程！

「我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紫藤蘿的呢？」我反覆思考著這個困惑我多時的問題。

時間的齒輪往回倒過去8個年頭。

2007年，我剛上初一，依舊記得宗璞的那篇《紫藤蘿瀑布》，她說「生命的長河是無止境的」，或許，我就是從那個時候愛上了紫藤蘿吧！

紫藤蘿開花的時候是笑著的！她的臉仰望著太陽，沐浴著陽光灑落下來的金色露水。她的花是淡紫色的，從頭到腳都洋溢著高貴的氣質。一開始，我似乎是把藤蘿花和槐樹花給搞混了，她們有著一樣的外表——穗狀，只是其顏色各有所異罷了。藤蘿花有白色，紫色，淡粉色……我所見的最多的就是紫色，紫色的藤蘿花在雨水的洗滌後有種「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清爽，而我所喜歡的就是它所特有的清爽。它清麗的外表像是披著一層薄薄的輕紗，在時間的幫助下，它最終沉澱得淡雅而穩重，這卻是洋槐花所沒有的。槐花有米白色、純白色、淡粉色……至於它有沒有紫色，我是沒有見過的。

以前往往聽聞桂花可以香飄十里，卻不知道槐花也是可以的，槐花雖然可以十里飄香，但卻因為香味太過濃郁，沒有了紫藤蘿的清純，可是我卻也並不討厭槐花，這或許是因為紫藤蘿而愛屋及烏吧！

「我們下一個禮拜去南山看牡丹吧？」我的舍友們商量著。

我並沒有言語，也沒有反對。但這時我卻想去瞧瞧那株卧在牆角里的「孤獨生命」，安慰一下她那顆受傷的心。眾人都知道南山有一個牡丹園，卻看不見眼前的這株紫藤蘿，這是對一個生命赤裸裸的忽視啊！

人們都是對牡丹一見鍾情，我卻對紫藤蘿是情有獨鍾。

我不太喜歡牡丹，牡丹確實是清香怡人，但我卻對它的香味過敏，任她妖嬈多姿，可終究是沒能打動我的心。

是的！

我的紫藤蘿，我最愛的藤蘿花，她沒有朋友，沒有觀眾，她在牆角里和雜草為伍，和毒蛇為群，和鳥獸共享陽光。在那小小的角落裡，雜草圍住了我的紫藤蘿……密不透風，快要掐斷了呼吸；毒蛇無情地擠壓著她，用自己惡毒的牙齒吮吸著她甘甜的汁液，即使已經「瘦骨嶙峋」，也終究不肯罷休。鳥獸笑她沒有光滑細膩的軀幹，嘲笑她沒有觀眾的欣賞……可是，我不介意！

這就是我的紫藤蘿，倍受壓迫卻依然樂觀向上，在沒人注目的角落裡綻放著獨特的別樣年華！

這就是我的紫藤蘿，雖然衣衫襤褸卻依然高貴，在毒蛇鳥獸中間昂首挺胸！

這就是我的紫藤蘿，躺在雜草叢中的紫藤蘿！

我的紫藤蘿，我的親人。

――2015.4.20

於天水

【注】該文獲天水師範師院 2017年「世界讀書日」三等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