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們，五分糖，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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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xiv ID: 58836373 Member: 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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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女性
職場 全四期
上期回顧
戀愛模式(二)
文/莫幺幺
Part
2
林立程旋開飲料瓶的蓋子，喝時，視線自然而然地向便利店外放空，卻沒想看到馬路對面的葛濘與小徐，她倆正走出辦公樓的旋轉門，朝右手邊的常吃的那家餐廳去。
林立程的這一眼過去，馬路對面的小徐也正好看過來，視線偶遇式地對上，小徐拉住了葛濘，葛濘眯眼看過來，朝她招手。
林立程不敢耽擱，收拾東西，出便利店。
外頭有些涼，葛濘與小徐摸著手臂在對面等，林立程一路小跑過去，高跟鞋噔噔噔地響，一到達，被葛濘拉住肩膀：「你真俏皮，坐人邊上了啊。」
然後興緻勃勃地頂了頂小徐的手臂：「看，就他。」
「真的好帥呀。」小徐熱情地向葛濘反饋，看得目不轉睛，「哎濘姐，我就喜歡這樣兒的，前幾天來拍片的男模都沒給我多大感覺，濘姐你給我找個這樣的唄。」
小徐已經通過葛濘交過三任戀愛時長不超半個月的男朋友了。
「不行，這你濘姐的了。」
林立程跟著她們推門進餐廳，找著靠窗的餐位，正好與馬路對面的7-11面對面，林立程說：「濘姐，我吃過啦。」
「你陪著我們坐會兒，反正你的班有人頂了。」
點一點頭，半晌，林立程又提：「濘姐，我覺得他有女朋友了。」
葛濘從菜單間抬眼，又從容不驚地繼續點菜，笑著吐出輕飄飄的四字：「小女朋友。」
「什麼，」小徐收起剛才舔顏時的玩笑態度，拆著餐具說，「濘姐，你認真的？人看著年輕，像大學生，跟咱們差了，諾。」
小徐動用自己十根手指，攤開：「這個數吧。」
「行了啊，年齡這條線你們自個兒圍個柵欄往裡蹲著就成，別把我拉進去。」
說完，招服務員點菜名，結束後合上單子，林立程看見葛濘胸有成竹地往對面7-11看一眼。
「那濘姐，」小徐問，「人家要真有女朋友呢？」
「你大學時候的男朋友現在怎麼樣了？」葛濘反問。
「前年相親結婚了。」
「你的呢？」葛濘問林立程。
「……畢業分手後沒聯繫過，不知道了。」
「我高中畢業那會兒跟我初戀愛得死去活來的，大學他考了外地的學校，走之前山盟海誓，跟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去了外地沒兩周丫就劈腿了，對象是他舍友姐姐，大我五歲，開房她買單。」葛濘說。
「所以……？」
「所以，」葛濘敲桌子，「他有沒有女朋友根本不是事兒，小姑娘嘛，懂什麼，撒嬌作鬧小白兔，她們不知道這年齡的男孩子都喜歡跟大姐姐玩成人小遊戲，她們還好哄得很，最後接手她們的人，往往還就不是年輕時那一個。」
老碧池。
林立程又在心裡把今天剛收回的粗話默默地罵了出來。
服務員上茶，葛濘撩了撩頭髮，視線朝對面飄。
老碧池真好看。
林立程又嘆，很不情願地覺得葛濘能贏。
冷盤上來了。紛紛提筷，準備開動時，葛濘的視線又習慣性地往對面一飄，這回沒有即刻收回來，頓了頓。
小徐也看過去，緊接著拍林立程的手臂：「哎你們看呀，我剛才想跟你們說的，都忘了，今天拍片的模特里有個尤其漂亮的，就她，對面那女孩子，看。」
林立程夾完一筷子涼拌木耳，看到對面的女生。
是個背影。
她剛過完馬路，皮膚白得很，在人群中近乎耀眼的白，清瘦高挑，短袖白襯衫，腰上系著米色針織衫，長發垂在有褶皺的襯衫肩口，沒看見臉，但從側面看到高挺的鼻樑。
林立程有點眼熟：「我好像看過她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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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們高層這季度新簽的模特，總監喜歡死她了。」
「好美啊。」林立程回應。
「這女孩拍片時候話不多，對我們挺有禮貌的。」
小徐盯著對面說，葛濘的視線久久沒收回來，林立程在想自己該辦一張健身卡，大概練個一年，差不多就能瘦到這女孩那樣，能穿什麼衣服都好看。
不對，這種身材可能跟年輕有關，她現在新陳代謝慢得跟蝸牛一樣，怎麼健身排毒都沒用。
女生進了7-11便利店。
玻璃門開，裡頭的冷氣拂起她脖頸兩邊的髮絲，她撩撥著長發，穿行過食品櫃，林立程看見她一派淡漠的側臉，以及嚼著口香糖時，緩慢動著的下巴，真的長很美，好像天生就自帶一股冷情的氣質，給人印象深得很。
然後，她並不買任何東西，徑直走向餐區，邊走，邊拉掉纏在頭髮間的耳機線。
小徐看著，漸漸不說話，林立程也目不轉睛地盯著，六目睽睽之下，女生走到那個男生坐著的區域，抽椅坐的同時，把男生的頭戴式耳機拉下來，耳機落男生脖頸上，他側頭，女生坐下，懶洋洋地撐下巴。
小徐立刻回頭望葛濘：「她居然是他女朋友！」
葛濘不言語。
小女朋友。
對面，一條馬路之外，玻璃壁之後，那個男生的視線與女生對上時，遙遙十多米之外，林立程都感受到了他眼裡的光。
男生拉開奶咖的環，移到女生那邊，女生拿起喝的時候，坐著的椅子又被他單手拉向自己，兩人的膝蓋碰在一塊兒，交疊，然後手又握在一塊兒，但很快被她抽出，她好像對手機里的內容更感興趣，一邊喝奶咖，一邊翻看。
男生則起身，買回一包芒果乾，女生正轉著椅子，她的手腕細細白白的，戴著一根紅繩手環，從拆開的包裝里拿一片芒果乾，銜進嘴裡。
「美好的小年輕啊。」小徐感嘆。
熱菜上來了。
葛濘提筷子，筷子往桌面一戳，小徐緩和：「哎呀，濘姐，你看人小情侶處得挺好的，您就饒了他們吧，您這一出手那女孩肯定得哭，咱找更成熟點的。」
「別裝了啊，聽得出你倆心裡笑得歡呢。」葛濘說。
那邊，男女生並沒久坐，聊幾句後，兩人就起身朝便利店門口走，都高挑，男生還比女生高一個頭，女生邊走邊穿外衣，他則拿著她喝剩下的奶咖和芒果乾，另一手將她衣領內的長髮提出來。
林立程也想回大學談個戀愛。
他們出了便利店，越過馬路，朝這邊的餐館來。
林立程這時候才反應：「……他們也來這吃飯。」
話落，餐廳的大門隨著叮噹一聲推開，坐在離大門不遠的林立程就這麼近距離看到他們，女生仍走在前頭，但基本不看路，只低頭看手機，直到選座，才撩著長發抬頭，懶洋洋地走往沙發區，在離林立程兩個過道遠的一張餐桌落座。
葛濘別回頭，乾咳一聲。
這桌的熱菜都上齊了，小徐盛著湯，低聲說：「我表弟讀大二，怎麼就像個二愣子。」
「二二的挺好，不用操心。」
「你可別說，操心死了，整天遊戲網戀，」小徐抬著下巴指那邊，「我想要那種弟弟。」
「你容易滿足，而我想哄他進我公寓。」葛濘用餐巾擦拭嘴角，抿著不掉色的口紅，「同年齡的小女孩子有什麼好談的，姐姐有的是社會閱歷關愛他。」
「濘姐，你不有二頭肌了嗎。」小徐提道，「你昨天試了沒？」
原來小徐也知道二頭肌的事。
飯桌話題有了轉移，葛濘開始聊昨晚上的事，林立程聽了一會兒，發現都是自己聽過的內容，就給三人的杯子斟茶，而後又朝兩個過道外看去。
那桌也上完菜了。女生正在看手機，她好像沉在手機里了一樣，不管事兒。
男生正慢悠悠地倒著茶，說著話，女生只點頭聽，良久，上了飯後甜點，她才把手機放下，開始一口兩口地喝茶，撐著臉，提著筷子吃菜，和男生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天，男生的手肘抵在桌面上，偶爾笑。
不像熱戀的膩歪小情侶，像過了多年同居日子的生活伴侶。
林立程這麼想的時候，女生慢條斯理地抬起眼，喝進一勺湯的同時，隨意放空的視線越過兩個過道，與林立程的正正好好對上。
林立程馬上別過頭。
那邊卻有一些動靜，林立程的耳根嗖地一下發燙，裝作專註地參與進小徐與葛濘的二頭肌話題，手指在桌面上輕輕地敲，葛濘瞥向她，緊接著也注意到兩個過道外，向小徐斜眼：「那女孩是不是朝我們看啊？」
小徐抬起頭。
是的，那桌的女生正看著這兒，輕輕抬起手腕，四個手指動了動，一記輕巧而慵懶的「打招呼」，小徐跟著也舉手揮了揮，回應招呼：「她認識我，濘姐，她記得我。」
林立程看見那男生也側了頭。
朝這兒看過來，挺短促的一眼，他之後的視線又在他女朋友身上，聽女朋友留了一句話後，點頭，而後，女生起身朝這裡走。
這過程里，桌上沒人說話，葛濘也不說話，握著杯子吹著茶。
人很快就到了，看著像找小徐的，駕輕就熟地進入餐區，坐到小徐身邊的同時撩了頭髮，有發香散出來，林立程看見她近距離的五官，她根根翹起的睫毛，唇峰上的護唇膏色，耳垂上的耳洞，戴在手腕上的紅繩手環，肌膚細膩白皙地發光，好看得都怯於直視。
林立程有點恍神，而女生正看著小徐，她的聲線乾淨而淡懶，撐起下巴問上一句：「徐姐，有空嗎？」
她也不忘像被打擾的葛濘和林立程笑一笑，非常清淡，小徐回問怎麼啦，她說：「姐知道附近哪兒有好一點的美甲店嗎？我想做個卸甲。」
「你不是今天才做的指甲嗎？」
「拍片要求做的。」
「留著唄，剛塗就卸，對指甲傷害多大。」
「我不喜歡。」
「哦，仁柏路那家美甲店用的卸甲水挺好的，不傷甲，」葛濘打斷小徐沒完沒了的追問，「去那家做，妹妹。」
林立程覺得葛濘這一聲「妹妹」喚得特別故意。
但是女生好似沒察覺，或者根本不在乎，小徐說：「濘姐經常做指甲，你聽她的吧。」
「你出店門左拐，第一個紅綠燈右轉第二家店面就是。」
「好，」女生答，「謝謝。」
撐著下巴的手鬆開，指頭又輕輕地動了動，一記淡淡的「拜拜」，她起身走了，短短半分鐘都不到的談話，女生回桌時，男生已經起身結了賬，兩人不多時就出了餐廳。
這邊，葛濘開始收拾工牌與包，從包里掏口紅與粉底，一邊補妝，一邊向服務員打響指：「買單！」
林立程問：「濘姐，你就吃這麼點？」
「還吃什麼飯呀，傻呀，做指甲去呀！」
等三人到達仁柏路的美甲店時，首當其衝地就看見了男生。
他正在馬路牙子邊站著，背對店門口，低著頭，右手拿著手機，慢悠悠打著字，左手垂在身側，夾著根煙，煙霧漫在他的臂膀旁，還有一縷則從他的嘴邊漫出，在側臉下巴處緩緩地飄著。
一股夏日黃昏的晚風吹過，林立程和葛濘幾人的裙子邊沿都被吹得折起來，高跟鞋在石板路上踏出響聲，男生額前的頭髮也微凌，順著聲響別頭，林立程被空氣中飄來的煙味嗆著，咳嗽一聲，男生收回視線，把抽到一半的煙摁滅在身旁的垃圾桶上，隨後仍舊低頭，專註地看手機。
葛濘倒吸一口氣，林立程感覺得到，老碧池想睡他的慾望越來越強烈了。
進店後，看見女生已經在卸甲了。
戴著口罩的美甲師正低頭卸她右手的指甲，她空出的左手在手機屏上慢慢地劃著，小徐坐過去，叫她一聲，她才抬頭，並不驚訝，但也不冷漠，輕輕說一句：「你們也來了。」
小徐坐到她左邊，葛濘坐小徐的左邊，再左就坐不下人了，於是林立程一人坐到女生的右邊，女生的頭髮因為做指甲的關係扎了起來，几絲漏下的細發貼著後頸。
男生沒有進店，仍在外頭，透過貼著各種廣告膜的店門，隱約看見他側站著的身板。
「話說我們雜誌社今天真是太對不住你了，」小徐對女生說，「半個小時就能完成的拍攝，讓你等三小時才開拍，你在那兒站位的時候，姐都替你暴躁。」
「沒事。」
「上一個透明的底油。」女生向美甲師淡淡說一句。
「我們這裡甲油三個價格，88,188和288的，」這邊，林立程的美甲師問林立程，「請問您選哪個價位的？」
林立程想問有什麼區別時，葛濘已經選了288的，林立程沒問出口：「288吧。」
比她小區樓下的美甲店貴了一倍。
「我覺得你以後肯定能紅。」小徐選完價格和樣式，對女生說，「真的，姐跟你說，今天過來拍片的模特我就記住了你一個，你以後絕對了不得。」
女生沒應話，專註看著正在塗油的指甲，短淺笑了笑。
這時，門口嘎吱一聲響，玻璃門推開了，男生提著一袋奶茶俯身走進，林立程坐著，更覺得他居高臨下，帥得凌厲，而林立程也沒想到就她們三兒跟他女朋友聊了三五分鐘天的關係，在外頭抽煙的他，就已經順手幫她們幾人都帶了奶茶，葛濘的眼睛都發出光來了，他說：「姐姐們，五分糖，可以嗎？」
聲線還是那麼低，但話怎麼就這麼甜。
林立程跟著小徐一陣道謝，女生仍舊看著自己的指甲，連頭也沒抬一下，男生把奶茶放下，手心落到她後頸，拇指撫她耳後根：「晚上有人約局。」
「嗯。」
他收手，往後頭的沙發上一坐，揉了揉臉，就開始低頭玩手機遊戲，一副專心等女朋友做指甲的模樣，林立程的背後痒痒的，美甲店內也安靜，除卻葛濘和小徐外，還有另外一些做指甲的女孩，林立程覺得她們每一個人的背後都痒痒的。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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