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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秀珍:「我的內心始終脆弱與堅強並存」

原標題:尹秀珍:「我的內心始終脆弱與堅強並存」


背後插滿排氣管的倒地天使似乎開啟了一次特殊的感官旅行,經過安置於玻璃展櫃中、凝固冰凍的陶瓷衣物,在一片蕭瑟的雜草中感受到荒涼,無序茫然的蟻群和斑駁的「宇宙」將這股荒意升溫,最後在俯身抱膝的大型裝置面前感受到最大的不安與焦慮……尹秀珍的最新個展「以終為始」為觀者帶來含混、緊張、危機四伏的意象,藝術家細膩的直覺暗合著時代的內核,拉伸出一股強韌的張力。


> 《消息沒送到》,2017


在佩斯北京舉行的「以終為始」是尹秀珍時隔四年回歸北京的又一次全新亮相,此次個展較為集中地展現了她近年的作品,許多作品均為首次公開展出,既延續了她二十多年來創作的藝術核心,又表現了藝術家近期的情緒轉變,展覽試圖對尹秀珍近年創作背後的精神線索進行梳理。



> 展覽現場

出生於1963年的尹秀珍是中國當代藝術領域一位出色的藝術家,她從1994年開始運用大量裝置進行創作,偶有結合行為、影像、攝影等手段的作品,一直活躍在國內外當代藝壇。尹秀珍的創作有著一種連續性,獨特的表現手法和經驗式的主題創作始終貫穿其脈絡,縱觀其多年來的藝術創作,可以感受到細膩而敏感的藝術創作者眼中,自身的、個人的經歷和記憶與時代的關係。


個人、社會與情緒


巫鴻先生曾經將尹秀珍夫婦比之於李清照夫婦,同樣樂於收集「過往的痕迹」,正是這「過往的痕迹」讓尹秀珍從個人私密情感表達慢慢走向社會公共話語表達,在「痕迹」的搜集中,漸漸發散出情緒語言的能量。從《衣箱》到《泥鞋》,表現了她對個體存在和自身文化身份的追問,作品帶有濃重的私密化語言和情感體驗的痕迹;從《廢都》《不平安大街》《北京》《行李箱》等作品開始,尹秀珍的創作與社會、集體、現實發生了更多的關係,面對社會轉型和高速發展,她對個人的生存狀態、社會現實與公關話語有了批判性的思考,而表達也越來越具有張力。而這些裡面,搜集而來的、代表過往的物品,承載著各種語境和情感,無論是創作於1995年、把具有個人回憶和情感的衣服疊好放進衣箱並用水泥封存的作品《衣箱》,還是創作於1996年、搜集帶有社會意味的物品碎片以紀念式的方式擺放的作品《廢都》,充滿儀式感的表現手段對觀者的觸動無疑是強烈的,尹秀珍的作品總是能傳達出她從對個體到對社會的種種感觸和滿溢的情緒。



> 《小宇宙》,2016

個人與集體、歷史、變遷的關注與思考逐漸放大,尹秀珍的語境更是走出了更為廣域的生存狀態中:《可攜帶的城市》將藝術家對城市的觸感融進象徵個人概念的衣箱之中,在全球化的語境下帶出她對人和城市的存在方式探討;《時尚恐怖主義》刻意營造的不安反映出她對當下社會中唯利是圖現象的批判和反省;乃至今天在佩斯北京展現的各個作品,無一不展現出尹秀珍的藝術語言力度,這種力度,有著韌性的張力,是對抗語言中強烈情感的表達。



> 《木馬》,2016-2017


尹秀珍近年的創作作品中似乎有意顯露出一種粗糲的質感,在表現語言上有股「破壞性的能量」,相較之前稍微柔軟的溫性手法,更顯冷峻與堅硬。在本次展覽中,作品《消息沒送到》呈現出一尊倒地的鐵灰色的天使塑像,天使背上插著冰冷的不鏽鋼管、尾喉,無情而堅硬;在1997年時,尹秀珍就已經在美國的一個展覽中使用混凝土種草,當時她把10塊和窗戶對應的草地,將上面的土壤換成了混凝土,而這次在佩斯北京的《種植》中,「種植」了一大片的荒草,枯黃的雜草和堅硬冰冷的混凝土環境沒有顯現出一絲生命的活力,冷酷的狀態呈現出一種頹敗與無力;《木馬》雖然還是使用柔軟的布料作為表現語言,但色調壓抑而灰暗,造型讓人不安且焦慮,視覺上便先使人產生了距離感。但在尹秀珍眼中,「軟」和「硬」的分別並不存在,或者說,都一直共存。「軟性材料並不代表表現的不硬,其實我覺得我的作品內在的感覺應該一直是這樣的。」她在1997年荷蘭的展覽「另一次長征」中展出的作品便是用混凝土把難民的床被褥封起來,然後引爆裹在裡面的炸藥,爆破後在床上留下洞口以及燒焦的被褥;而同年在柏林展出的創作《餐桌》用混凝土將新鮮的水果封在餐桌上,最開始的燦爛和新鮮被水泥禁錮住,但隨著時間的推進,水果慢慢腐爛,瓦解著水泥,變成一個個的洞,這與柏林歷史遺留下來的炮彈痕迹互相呼應,尤顯殘酷。在「軟」和「硬」的含混與並存中,尹秀珍始終強調著情感的力量。


> 展覽現場


整個展覽現場瀰漫著揮之不去的荒涼與不安,氣氛清冷並波動著觀者內心深處的焦慮,引起觀者情感上對於我們共同經歷著的這個時代語境下尋求精神慰藉的共鳴。現場氛圍也許便在有意無意間流露出尹秀珍此刻情緒。雖然她並沒有刻意營造出某種氛圍,她希望觀者能通過多角度的解讀引發不同的思索,但展現的作品猶如日記般傳達出她的所思所想和情緒。有了情緒的貫穿,作品便多了一層解讀,而有了情緒的貫穿,作品與作品之間也便有了聯繫。「以終為始」是個莫比烏斯環,「終」與「始」的二元對立被打破,人生的每個點都具有意義,既是終點,也是出發點,焦慮與不安是體驗的結果,同時也是開始的機遇。


內在的韌度


> 《酥油-1》,2017


在尹秀珍看來,藝術家做完作品,作品並不獨立於藝術家而存在,她更傾向於的解讀是建立在上下文關係下的再認識:「我們無法真正告別過去,我的內心始終脆弱與堅強並存。」《木馬》是尹秀珍以女兒做模特創作的作品,大型的裝置表現的是經常在飛機上看到的教育飛機失事前要做的動作,空曠的展廳提升了作品的壓抑感和緊張感,無言中傳達出強烈的不安情緒。尹秀珍表示人們都知道如果飛機真的失事,這個姿勢其實並不能保護自己,而這個情緒也是現今高速發展時代下的共同情緒。《木馬》與特洛伊木馬有著反向的隱喻,後者是安全表象下的危機,而尹秀珍的「木馬」則是焦慮壓抑的表象之下內在恐懼消除——飛機遇到險情時低頭抱膝自我保護的動作以及柔軟布料的垂墜是外在緊張氣氛和不安情緒的表現,可是當人走進裝置裡面,堅實的金屬骨架與結構卻反向給予觀者一種安全感,這是尹秀珍脆弱與堅強的並存,也是她在對抗中表現出來的強韌張力。



> 《融器-鏡子6》,2017


尹秀珍作品中強韌的張力既來自她內心深層次的情緒牽動,也來自於她細膩的表現手法。從物品碎片的搜集到材料語言的選擇與使用,都顯現出她獨特的把控力。混凝土是最佳的例子,這是貫穿她創作的形式語言。在《廢都》中,她曾不顧一切地將柔軟、細膩的混凝土粉末堆鋪起來,讓混凝土的特性在時間的推移中逐漸發生變化,從脆弱的粉末滿滿變得堅實起來,「我喜歡看著這些混凝土粉末改變自己的樣子,它會自己吸收空氣中的濕氣,然後滿滿地在自己表面形成一個硬殼。」尹秀珍的這段描述正好體現出她作品中的韌度,極具表現力語言的韌度。


回到本次展覽,《酥油》是尹秀珍另一種脆弱與堅強並存的表現,柔軟的酥油嵌入堅硬的混凝土中,兩者互相作用,尹秀珍用鏡頭將之瞬間定格,這組攝影作品與《21克》形成對比,取自舊衣物的袖口布片與瓷土結合,在窯爐中的燒煉之下,一方燃燒殆盡留下紋理痕迹,一方從柔軟的材質煉就成堅硬的材質,而「21克」作為一個據說是人的靈魂的重量,又讓這組作品將個人與生命、脆弱與堅強產生了具有韌度的連接,也許這就是為何尹秀珍說:「陶瓷是一個『煉』的狀態,人生也需要歷煉。」



> 《21克-7》(局部),2015-2017


這次展覽的作品,多了陶瓷這種材質,這是尹秀珍近三年來的新嘗試。她抽出很多時間與精力去嘗試做陶瓷,在這種材料的運用中,又著迷於不同材料之間的對抗以及由於對抗所產生的結果。在《融器》系列中,她把不同的、代表意象的材料與陶瓷相融,鐘錶、鏡子、尺子……嵌進陶瓷中,有著相融作用下的輪廓和裂既「融」又「抗」,作品重新對意象背後的概念進行外延拓展和再認識,關於時間、關於自省……「融」是她「對抗」的手法,是內省和詰問,同時,也是並存。


有人說在尹秀珍的作品中看到了「韌度」,這是她的力量,正如她的「脆弱與堅強共存」。藝術家的內在必須擁有強大的韌性才能將這兩者互相牽引、互相作用並紐結在一起,表現出充滿情感的強烈張力。毋庸置疑的是,尹秀珍的情感張力和內在韌度成功地將所有矛盾、悖論一一統一起來,也許,亦或者這就是她口中常說的「對抗」、並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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