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應該向精神病患者學什麼？
文 | suiee
天才多少有點瘋，每個人都這麼相信。
或許這得感激《雨人》、《美麗心靈》等一眾天才影片的洗腦，讓大家認為一個智商爆表的天才，沒點什麼瘋狂的事兒，簡直不合理。
《美麗心靈》中的納什大概是最天才的「瘋子」了
《生活大爆炸》中，觀眾對謝爾頓的乖僻和不通情理見怪不怪，反而還覺得有那麼幾分可愛。《社交網路》中，扎克伯格侮辱女友，抄襲他人創意，Facebook 成功後更是一腳踢掉後腿合伙人，觀眾們卻也習以為常。天才嘛。
謝爾頓真出現在身邊，估計瘋的是你
幾年前看過《天才在左，瘋子在右》，講一群高智商、冷靜且邏輯完美自洽的精神病者。許多人質疑這本書，認為哪兒有這麼多完美的精神病者來給你講故事。而且他們說的量子物理、生物進化等知識也被專業人士瞧不上，有這功夫，還不如去讀讀《七堂極簡物理課》和《萬物起源》呢。
但剛讀完那會兒，我確實還挺困惑的，當然不是被震碎三觀的那種，而是不解他們講故事時的態度和感染力。他們哪兒來的那麼強大的冷靜和自信？為什麼他們的故事會令身邊的人困惑甚至也相信呢？
比如，一個 17 歲少年認為人類其實都是很長很長的蟲子，每天從床上延伸到街上到學校或者公司，讓作者和書中被搬來當救兵的量子力學教授都聽得傻眼，不知如何反駁；一位少女說靈魂是有尾巴的，那些能看到奇怪東西的人，是因為他們的靈魂進入軀殼的時候，沒有把尾巴全部塞進去，結果洗腦了她的一票同學……
電視劇《天才在左，瘋子在右》劇照
印象最深刻，是全書最後的那個把世界看作果凍的女生。她坐在椅子上，盤著腿，抱著一隻叫小白的黑貓，第一句話就是「你也要變成我的追隨者嗎？」
我想，作者的迷惑，一方面是因為，這些精神病者的邏輯的確比一般人強大，另一方面就是因為他們像邪教教主般自戀、自信和冷漠。幾近邪性的蠱惑力，使他們有著大批的追隨者。比如果凍女生就有物理學家的學生，還有兩個精神病醫師本來是來治療她的，結果也成了她的追隨者，可以說是相當「邪」了。
日本著名的邪教奧姆真理教教主麻原彰晃
最近讀到一本《異類的天賦》，總算是把這問題弄明白了。不知道有沒有人也有和我有過一樣的疑問，我就結合自己讀的來分析下。
首先來看這樣一個書中的問題，你面前有一輛失控的電車，鐵軌上有五個被綁住的人，你站在鐵軌上方的人行天橋上，身邊有一個陌生的胖子，要讓列車停住，你就得把這個胖子推下鐵軌。你是推，還是不推？
你可能會糾結了，因為這時候你面對的是道德和生死的兩難拷問，但是對於精神病態者而言，他們會「毫不猶豫、泰然自若、連眼睛也不眨」地把胖子推下去。不要以為他們只是假裝冷靜，哪怕把他們送進最精密的檢測儀器，你也無法在他們的大腦成像中期待一絲波瀾，只有一片可怕的黑暗。
《這個殺手不太冷》中的殺手大叔到底是冷還是不冷？
這就是精神病態者，道德意識缺乏，情緒穩定到「不是人」，而且往往極其自戀。對於他們，這就是一個5＞1的簡單數學判斷。他們和正常人最本質的區別在於，毫不在乎周圍的人甚至整個社會是怎樣看待他們的。
這就是為什麼，那些高智商精神病態者，在和精神醫師交談時，不僅邏輯完美自洽，還能冷靜敏銳地捕捉和化解聽者的疑惑，憑藉自身無解的高智商和佛繫到「誒，這麼無聊我就隨便給你講個世界的終極秘密吧」的超人自信，讓他們看上去瘋狂的世界，合理得理所當然。不僅動搖精神醫師，也動搖所有聽他們故事的人。
《死亡筆記》中的月是高智商反社會人格的典型
但是這本書的作者不滿足於只是去解釋和分析精神病態者，而是有著更瘋狂的想法（不得不懷疑作者是不是真的如他序言中說的那樣正常……），那就是試圖說明，我們能從那些精神病態者身上學習什麼？甚至，發現我們身上已有的某些「精神病態人格」，讓它們幫助我們成功。
作者提出了一個特別有意思的觀點，叫做「人格混音台」。你想像自己就是一台收音機，我們調節情緒按鈕，就能切換不同的人格。極端的精神病態者會把自己人格混音台的各個按鈕都調到最高，這可能使他們極具毀滅性的同時也極其自信，極富魅力。
《貓鼠遊戲》中的小李子一定把「魅力」調到了最大
我們都知道在月球上邁出「人類一大步」的宇航員阿姆斯特朗，他是人類的英雄。但是很少人知道，他和同伴奧爾德林當時距離釀成太空史上一次重大的災難，只有10秒。
1969 年 7 月 20 日，阿波羅 11 號準備在月球著陸。宇航員們遇到的最大的難題是月球表面岩石和大塊巨石密布，地表狀況複雜，要找到安全區域著陸幾乎不可能，而且燃料即將耗盡，他們隨時可能因為失重而死。但是阿姆斯特朗極其冷漠沉著，讓奧爾德林將剩餘燃料可支撐的時間以秒倒計時給他聽：「70……60……50……」奧爾德林一邊喊，阿姆斯特朗一邊仔細勘探月球堅硬複雜的地表。「40……30……20……」終於在只剩 10 秒的時候，發現一片銀色的空地，他的注意力迅速集中，熟練地操縱著宇宙飛船，像獵手接近獵物一樣駛近目標區——唯一一塊方圓幾英里的空地。終於，他圓滿地完成了著陸任務。
阿姆斯特朗的登月照
同樣是情緒穩定到「不是人」，但在這樣的場景下，阿姆斯特朗的「無情」卻反而成為人類登月計劃成功的關鍵。無情、魅力、專註、堅毅、無畏、正念、行動……這是作者總結出的精神病態者終極致勝的精神法寶。在作者看來，合理利用這些點，不僅能夠把我們從受害者變成人生贏家，我們還不用擔心自己會變成殘酷的惡棍。
在實際應用上，結合具體的場合，我們可以調節我們的「人格混音台」，對於某些特質要求更高，就可以把對應的音量調大一點。比如工作上面對需要快速決斷的場合，「無情+堅毅+行動」的組合，會讓你贏得同事的尊重。而「魅力+專註+行動」的組合，則會為你的愛情加分不少。
我們一般人當然不需要那麼大的魅力去毀滅或者拯救世界，但仍然可以試著對自己進行「微調」，讓自己有一點「精神病」氣質。學著對周圍的世界遲鈍一點，不那麼在乎別人的看法；在找不到自己方向的時候，不如專註於眼前的事情……也許在這個壓力山大的複雜現實世界，反而能生存得更舒服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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