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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正面硬剛深夜的硬仗里敗下陣來

我排在六號窗口取葯。今天難得的病人不多,可能是清明假期後第一天,很多返鄉的人還沒有回來。我也有假,但我沒有回家。我很少想家,一來是家太近了,坐大巴兩個多小時,並沒有背井離鄉的感覺;二來回家我也沒有可以說道的東西,我從來不跟父母講我的壞情緒,講了也不會得到任何的解決,還會連累他們操心,我也沒有值得讓他們拿來炫耀的成績。不回家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擔心路上太堵,一到假期,就讓人感覺所有的車都擠到高速上,散步得特別有興緻。

我拿著就診卡和精方單,安安靜靜地等待隊伍向前移動。名字,年齡,藥名,用法,上面只填了這麼幾個必要的信息。年齡那一欄填的是25歲,讓我很滿意。按虛歲來算,其實我已經27了。虛歲和實歲真是智慧的產物,年輕的時候想做大人,就報虛歲;做了大人又想裝年輕,就報實歲;父母催你結婚,就拿虛歲壓你,說你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弔兒郎當一個人;你想自作主張規劃人生,父母就拿實歲壓你,說你還年輕,他們老江湖應該聽他們的。在各種需要用到年齡的場合,虛歲和實歲都有一席之地,一虛一實,哪個有利用哪個。可能是因為我長得太老了,不管有不有利我總愛報實歲,這樣比較平衡,或者還會有點反差萌(完全沒有這回事)。

排到我了,我把就診卡和精方單遞給女醫生。女醫生看了一眼精方單,又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我這個年紀的失眠患者很少見嗎?我特別欽佩那種一遇到枕頭就能睡著的人,我作品能夠覺得我和他們不屬於同一個物種。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我住的宿舍里,我會是孤零零的另一物種。我以前以為失眠應該很常見的,但是問了一圈下來,周圍的好多同齡人都表示睡不夠,甚至鬧鐘都鬧不醒。難道他們睡覺的時候不會不由自主地想事情嗎?我經常身子很累,但一躺到床上,大腦就開始極度興奮,彷彿是在用64倍速播放電影,從一部片子跳到另一部片子,70年代的,80年代的,90年代的,各種年代的,無數片子無序快進播放,一放就放到凌晨三四點鐘,根本停不下來。我果然比同齡人老得多。失眠不可怕,可怕的是失眠還要上班,所以我想配點思諾思。女醫生給了我一個塑料袋,檢點籃子里的藥品後把藥品擺在櫃檯上。我收起藥品,回去上班。其實也就開了一板共十粒。不過這種葯畢竟有危險性,醫生也不會給病人開很多,萬一好心開多了病人想不開以此尋死,開藥的醫生還要受連累,可見當醫生並不能太好心。

回到宿舍已經很晚了,因為我又加了會班。我以前沒這麼喜歡加班的,我會早點回來,然後跟Q煲電話粥,或者給她念念詩。Q離開我後,我特別不喜歡晚上很早回來但幹什麼都提不起勁滿腦子都是Q的狀態,還不如在科室里乾乾活,至少會想她想得少一點以及還能多學點知識賺點錢。我出門跑了會步,回來洗澡刷牙,就十一點了。很奇怪的是,明明每天過得都很緩慢,Q離開我才一個月,我覺得都有三十年那麼漫長了,可是每天的18點到24點過得又這麼快,明明每天的閱讀還沒有做,新番還沒有看,字也沒時間練,就不得不醞釀睡意迎接令我厭惡的深夜了。

我從塑料袋裡拿出思諾思,十粒白色的藥丸分兩排踏實得躺在鋁屋裡。我看著它們,突然就有點悲傷,一種「我從正面硬剛深夜的硬仗里敗下陣來」的悲傷,我再也不能吹「我失眠十年卻從來沒有依靠藥物」的牛了。

我躺在床上,想到抽屜里的思諾思,內心就異常地平和。思諾思果然神奇,就和Q以前的晚安一樣富有魔力。我愉快地回憶起Q的早安,午安,晚安,甜食,微笑,明眸,竟然只花了半個多小時就睡著了。

早上起床,我打開抽屜,看著還是十粒的一板思諾思,內心充滿感激。也許我並不需要服下,它就能發揮安定心神讓我入夢的作用了。也許「我失眠十年卻從來沒有依靠藥物」的牛,我還能再吹下去。

很愉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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