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柯寨故事：談古論今話姚坡
【編者按：假如你前十幾日看過「穆柯寨傳奇」編髮的《穆柯寨的香椿》，那個作者就是王武厚老師，他署名穆柯寨追夢人。他給這篇起的筆名是穆豐，由他起的筆名就可看到王校長對於穆柯寨的款款深情，濃濃厚意。沒辦法，一個數學老師的文學素養，讓語文老師汗顏。他腦子裡有太多關於穆柯寨的傳說，我們必須讓他都寫下來，我們傳下來，才能滋養更多的穆柯周邊的後人，甚或更多對穆柯寨更興趣的人。我們也為家鄉有這樣的歷史和人物的傳說，會心生自豪和敬仰，從而內心豐富和飽滿，還可能會因為成為傳承這樣的故事的人而更加快樂和幸福。】
談古論今話姚坡
五千年，一個漫長的難以想像的時間概念，在華夏大地上，五千年的歷史孕育著中華文明的輝煌。從盤古開天地到今日盛世，有著太多太多曲折動人故事和傳說，像天上的繁星，像地上的花朵，它是中華歷史長河中泛起的朵朵浪花，它的點點滴滴，流進我們的心中，滋潤、激勵著一代又一代華夏兒女。
1
在西安市臨潼區的穆寨街道，因為有個穆柯寨，自然以穆柯寨為主線的故事傳說也就俯拾皆是，今天就說說穆柯寨與姚坡的故事。
出了臨潼城區向東，大約十分鐘時間，你就到了著名的世界第八大奇蹟——秦兵馬俑博物館。兵馬俑東側有一條不大的河溝叫做戲河溝，當你過了戲河溝，穆柯寨自然是最引人注目的地標了。順著穆柯寨的半山腰朝南，有一條水泥路沿著四五十度的大坡，綿延千餘米，曲徑通幽地把你就引到了北嶺頭。北嶺頭是姚坡的北大門。這兒地勢險要，視野開闊，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站在嶺頭，群山環繞得像個寶葫蘆似的窯廠坡盡收眼底。南面連接秦嶺山脈，墨綠色的山與湛藍色的天緊密相連，渾然一體；向東望去，近處是業池灣，遠處是西嶽華山，山巒疊嶂，此起彼伏，朦朦朧朧；西邊是聞名遐邇的巍巍驪山，它恰似一匹駿馬，昂首奮蹄，英俊而秀麗；朝北俯瞰，近處是偉岸厚實的穆柯寨，遠處是一望無盡的馬額川和莽莽壯壯綿延近百里的零口原。再往北便是蜿蜒千里、亘古不變、直奔東去的滔滔渭河，宛如絲帶般纏繞在肥沃的渭河平原上……
我們踏進姚坡，欣賞今日姚坡的青山秀水、民俗文化；品嘗姚坡出產的蔬菜雜果、山珍佳肴；採購些姚坡的山貨特產、奇石古木；也追溯一下姚坡的歷史和傳說……
「十里窯廠十里坡，兔子想過難落腳，一旦過了北嶺頭，如同進了金窩窩。」據當地人講，石頭坡和姚坡村都是穆柯寨當年的兵工廠，只是分工不同罷了。石頭坡加工的是以降龍木為主要材料的木製部分,而姚坡村主要是鐵匠爐，當時叫鐵匠鋪子或鐵匠窯，主要打造以鐵為主的金屬器械。正因為如此，才有了昔日穆柯山寨「東有降龍木，西有鐵匠鋪」的說法。
鐵匠窯在綿延十幾里的山坡上錯落有致的排開，這就是當年的窯廠坡，即現在的穆寨街辦姚坡村。
因為不光這些鐵匠鋪子的大師傅幾乎都姓姚，整個窯廠坡的人們，也以姚姓居多，才行成了現在的名副其實的姚坡村。姚坡的確是一個寶葫蘆，這兒是戲水河的上游，一條溪水恰似一條長藤，姚坡這個寶葫蘆穩穩噹噹地掛在藤蔓上。
2
戲河水孕育著這片神奇的土地，滋潤著萬物，也滋養著一代又一代的姚坡人。使得姚坡人傑地靈，英才輩出……不足千人的村子，先不說遠的，就說這當今，確實出了好多大家公認的能行人。
有文革前大學畢業、長期從事司法、郵電工作的業務骨幹、部門領導；有敢為人先，闖蕩市場，把生意做得風生水起，成為遠近有名的電信器材老闆或經銷商，在他們掙得盆滿缽滿的同時，還帶領多少姚坡人，走出大山，成為小富；有的腰間別著泥瓦刀，掮著蛇皮袋，憑著忠厚踏實、持之以恆的精神，成長為建築行業的老闆，硬是把個西安省或者臨潼縣的地買上一片又一片，還帶領一幫又一幫姚坡人外出打拚，走上富裕之路；有的是大專院校的著名學者、專家、教授或領導，他們或主導重大科研項目，或成為某人才濟濟的大專院校的領導；有以力作《中華魂，黃河情》為代表，德藝雙馨的書畫大家；有長期紮根山區，獻身家鄉教育，獲得人們稱讚的義務教育學校校長；有作為政府公職人員，不忘初心，執政為民，贏得了群眾的良好口碑的姚坡後人；有頭腦活泛，立足本村，或以養殖業，或作務花椒、葡萄等把日子過得滋滋潤潤的老百姓……這些好人、名人、能人，在他們成功的同時，時刻關注著家鄉，一如既往想方設法地為姚坡的發展獻計獻策，出錢出力。
3
幾十年來，由於工作的原因，我是常去姚坡的。走進姚坡，忠厚樸實的村民們和你一見面，就會「他叔，你來了，屋裡坐」的大聲招呼著你。立馬放下手裡的活計，男主人兩手拍打一下拽拽衣服，女主人撩起圍裙擦擦手，再把你左攙右扶，在孩子們熱情的笑聲中，前呼後擁地往屋裡讓，往炕上請。
記得有一次，我和幾個同志到姚坡去家訪。我們每到一處，姚坡人火一樣的熱情，讓我們受寵若驚。在你還沒坐穩當的功夫，炕桌上棗、柿餅、核桃……就會擺個滿滿當當，當然也少不了旱煙匣子。不大功夫，女主人就端上熱騰騰的、用細面烙的、四摺子一疊的燙麵油饃，再給你美美的來一老碗灰錢菜拌乾麵。當然還有潑得油汪汪的紅辣子，用柿子醋激得嫩油油的香椿，剝得白光白光的大蒜，炒得黃朗朗的土雞蛋和一聞就「上樓」而讓你淚如雨下的芥末……主人一邊招呼你「吃，甭客氣！」一邊喋喋不休地說著：「山裡也沒有啥，離馬額、代王街又遠，這些都是咱自家地里產的，比城裡買的那些吃起來味長，好吃著哩，得是的噢……」你只有發自內心地一邊點頭、一邊應答著「好、好，就是好」。
吃罷飯，純樸豪放的姚坡人是不會讓你走的。會招呼你一人一個馬扎，圍著一個木方桌，往自家窯門前一坐，桌上當然少不了擺些柿子、核桃、棗等。這時候隔壁連牆的人們也都來了，三七呀二八呀地諞起了閑傳。大家從姚坡的歷史，講到目前當下，從山裡講到山外……去的次數多了，也就積攢了一些姚坡的故事傳說。
說起姚坡的過去，人們肯定會先說當年作為穆柯寨的兵工廠那時是多麼神氣，名氣是多麼大。有多少窯爐，場面多麼氣派，出了多少有名氣的鐵匠把式……肯定還會說到，大破天門陣，固然離不了降龍木，同樣也離不了我們這兒出的斧頭。他們還會驕傲地說，抗倭安邦，也有姚坡人的一功哩……怕你不信，還會振振有辭地說四喜老漢犁地犁出了兩個斧頭。另一個說，不是兩個，是三個，不信到四喜他老三屋裡看走，現在還在哩，他們自己也免不了互相爭執。還要說給秀文老漢打墓的時候，挖出了好一些老早鐵匠鋪子里的東西，有鉗子、蓋火、馬掌、叉、馬刀……還說如今的南平組是當年的靶場。為了證明他說的真實性，就有鼻子有眼地說，誰誰家娃們子耍著藏毛老虎，在那塄底下一個洞洞里，拾了幾把把子銹得讓人幾乎認不出來的箭……還會說，我們這兒的姚醫生如何如何有名，他的祖上曾給穆天王弟兄三個看過病、是穆柯寨的軍醫哩……
姚坡的人們無不自豪地向客人們炫耀著，我們這兒的人世世代代重人情，講義氣，合群，多少土匪輕易不敢來姚坡騷擾。
按照他們的說法，土匪之所以不敢來，主要原因是姚坡人在方圓百里口碑好。山下一有動靜，就有人給他們通風報信。他們姚坡人就會知己知彼，審時度勢，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走。這會兒他們就會手舞足蹈、繪聲繪色地給你講起故事來。
說有一次，得知溝東一幫子土匪要來姚坡搶劫，姚坡人如何演空城計，硬是把土匪在姚坡這個葫蘆里拖得精疲力盡，然後又在土匪回去的路上，打了一個漂亮的伏擊戰，從此聲名大振，以至於方圓百里的土匪毛賊，輕易都不敢到姚坡騷擾。
還有一次，塬底的一個大土匪來了，我們姚坡的鐵漢老漢，大門口一坐，口裡叼著個三尺長的旱煙袋，挽起褲子，露出光腿，伸手從火盆里捏了一疙瘩子紅紅的火疙瘩，往腿上一放，吱吱地冒著煙，流著油……老漢還慢條斯理地和土匪頭子說著話，在腿上點著煙。那氣勢，那臟腑，那場面，嚇得土匪頭子心驚肉跳，急忙點頭哈腰，倉皇而逃……
場面最熱烈最令人難忘的是，他們說到興奮時，便會扯開嗓子吼起秦腔。比如《轅門斬子》、《三滴血》、《梁秋燕》，那可真是大人小孩都能來上幾句。桌子、板凳、筷子、碗，都成了樂器，桄桄亂彈，眉戶曲子。你看他們的投入勁，聲音是那麼激越，讓你蕩氣迴腸；參與是那麼廣泛，讓你熱血奔涌……秦人粗曠堅毅、激情豪邁的性格被表現得淋漓盡致，人們的吼聲和著四周的回聲，在山凹里久久回蕩……
4
關於姚坡的故事、傳說，姚坡人會說「多得壓摞摞哩。」的確，我也相信他們說的。我曾多次去過姚坡，和姚坡人近距離接觸，不斷有未曾聽到的故事或傳說。這些故事與傳說形成了姚坡燦爛文化重要的一部分。在人們對這些或美麗，或激昂，或凄慘，或悲憫的故事提煉，完善與傳頌中，一代又一代姚坡人的脈管里無不奔涌著先祖那優質的血緣。
說到這，姚坡之所以人傑地靈、人才輩出，也就好想了。
如今，那些紅的、綠的、粉的小洋房一幢幢鑲嵌在半山腰，除了發揮它自身的基本功能外，把姚坡這個寶葫蘆點綴得別有一番情調。綿延曲折的水泥路恰似山間的一條玉帶，把五彩珍珠似的家家戶戶連在一起。大路兩旁石榴樹、核桃樹、葡萄樹、桃樹、杏樹……密密麻麻布滿山坡。地邊的花椒發散出撲鼻的串香味。山頂和小溪的兩旁，便是刺槐和側柏的天地。寶葫蘆的里里外外被綠色的帳幔蓋了個嚴嚴實實。上有藍天白雲，下有潺潺流水，是誰都會流連往返的。
5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這幾年，你到了姚坡，四季分明、巧奪天工的美景讓你美不勝收。熱情好客的姚坡人，讓你有一種遊子歸家的感覺，款待則有著鮮明的季節特色。我們「莫將閑事掛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來到姚坡，體驗享受這歷史、人文和自然的獨特風格。
每逢草長鶯飛的春天，這兒千百種形態各異、五顏六色的花兒一簇簇、一片片競相開放。面對美不勝收的自然風光，你會埋怨相機電池和容量太小不夠用，pose會擺得你腰酸腿疼……盡情留下美人美景好心情，你就等著拿攝影大獎吧。嫩香椿、洋槐花、薺薺菜、苜蓿、蔓芊葉……儘是些野生的、綠色的，隨你吃，隨你拿，大家都會滿載而歸。
到了落日熔金的夏季，「明月別枝驚鵲，清風半夜鳴蟬。」這兒遠離喧囂的城市，鳥語花香、空氣清新，是難得的天然氧吧，是納涼消夏的好去處。「懶搖白羽扇，裸體青林中。」你不妨忙裡偷閒，帶上親朋好友，到這兒小住幾天。姚坡人一定會叮嚀你睡覺記著要蓋好被子，不然會凍醒的，弄不好就要著涼感冒的。你完全可以好好品嘗一下久違的野果、野菜、野味的田園生活。
「晴空一鶴排雲上，便引詩情到雲霄。」秋天的姚坡，路旁時不時有成熟的核桃、棗、栗子、拐棗等，數不勝數的各種野果隨時都會掉到你的腳下。滿山遍野的柿子樹掛滿火紅的小燈籠，別有一番景緻，饞得你涎水欲滴。
走進冬季的姚坡，滿目銀裝素裹，分外妖嬈。姚坡人熱情地把你攙扶到四季如春的土窯洞里，你可以坐在爐子炕上，一壺釅茶，一盤雜果，一壺燒酒，一碗熱騰騰的然面……樣樣天然、綠色、純正、綿長，怎能不叫人身心舒服、食慾大增、樂而忘歸呢？
……
鍾靈毓秀的姚坡是穆寨的一個縮影。得益於先人們積下的好源脈，得益於黨的好政策，姚坡人在奔向小康的道路上，堅實地向前邁著每一步。
長按以下二維碼關注
TAG:石榴花文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