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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的渴望,流徙的魂靈

簡單的渴望,流徙的魂靈

——透視簡·愛獨特的成長曆程和精神境域

毋庸置疑,《簡·愛》是一部不朽的經典名著,其作者是19世紀著名的英國女作家夏洛蒂·勃朗特。作品講述了主人公簡·愛自小成為孤兒後在所有磨難與困境的存在中頑強的成長了起來,並且成為了一個有著自尊自愛、善良真誠、勇於反抗、堅持自我的獨立人格的女性。

一、早期情緒生活的情感特殊化:童年——「破碎的夢」

瑞士兒童心理學家皮亞傑認為,童年經驗作為人在最初生活中的某種深刻而持久的心理感受和印象,尤其是不愉快的、缺失性的童年經驗,將會以一種內部衝擊體驗的機制長久的伴隨著一個人的一生,甚至影響著其成年後的諸多心理模式、行為方式等。

縱觀《簡·愛》全書,作者用了將近四分之一的章節敘述了童年時期的簡·愛在蓋茨海德府十年所受到的歧視、虐待以及在洛伍德寄宿學校八年的寄宿生活的所見所聞所感。可見童年時期的經歷對簡的人生歷程影響之巨大,而簡性格中自我懷疑、自我否定、自卑等也正是源於早期在蓋茨海德府的特殊經歷。

在整個蓋茨海德府眾多人的眼中,簡是一個久居人下、體弱多病、不可愛也不受歡迎的「另類」,她被看成是一個鬱鬱寡歡、格格不入、一無是處的「外來人」,甚至地位不如保姆,因為連保姆們都可以隨意斥責她,且動不動把她當做「替罪羊」,這一切給一個幼小的孩子帶來的無疑只會是自卑和無助。

作為舅媽的里德太太認為簡像個陌生人一樣妨礙著自己的生活,卻又不得不受諾言的束縛,因此不僅不讓簡·愛享受與自己孩子同樣的上等待遇的權利,而且還經常在言語上嘲弄和諷刺她,不許她有質疑的權利,就連年紀僅僅比簡·愛大四歲的兒子約翰都明裡暗裡的欺負和毆打簡·愛,僕人們怕得罪主人無人問津,而里德太太更是百般縱容,當著面打她充耳不聞,背後打的就不計其數了。天長日久的打罵讓簡·愛似乎被「馴服」了,她習慣了這無法避免的一切。她讀懂了里德太太「用凌厲的目光道出的內心的厭惡」。

這段經歷的終結是由於簡躲在窗帘後面偷看書架上的書而被約翰斥責和毆打,恐懼達到了頂點之後簡終於明白一味的害怕和順從是無濟於事的,低聲下氣、委曲求全也毫無作用,約翰接下來的暴行使得簡做了有生以來第一次應有的絕望的反抗,而最後的結果是受到主人和僕人的鄙夷和奇特的懲罰,即被關到舅舅去世時的紅房子里,面對簡痛哭流涕的哀求,里德夫人無動於衷,甚至認為簡是在用心良苦的「演戲」,而這場鬧劇最終以簡被裡德太太撞昏結束了,最後簡也被「趕」出了這裡。正如作者所言:「這件事雖沒有給簡留下長期的疾病,卻一直令她心有餘悸。」可見童年心靈遭受的摧殘會伴隨和影響著一個人的一生。

在整個童年時期,簡作為一個孤苦無依的幼女從未被人愛過,在她僅有的「親人們」中間,她似乎只是一個寄人籬下的「拖油瓶」,生活在所謂的親人身邊,她承受著反覆的、嚴厲的批評,苛刻的挑剔,刻意的貶低和羞辱,時刻處於一種難以呼吸、沒有自由、擔驚受怕、唯恐受到譴責的困境之中,對於一個幼小的心靈來說,她從身體到心靈飽受著成長漫長的苦痛。

所有她童年遭受過的情緒忽視和身體虐待都是她每一時期壓抑、苦悶的心靈隱痛的深刻根源,這一切以整合的方式在她心靈的最深處形成了最初的卻又最深刻的童年創傷性體驗,甚至伴隨著她的一生。

二、兒童社會化視野下「自我」的內化

弗洛伊德曾說,兒童和少年時期是人格形成的重要因素,甚至是決定因素。皮亞傑也認為,對兒童發展的任何解釋,都必須考慮兩個方面:一是個體發生的方面,二是社會的方面,且兒童心理的發生和發展是內因和外因相互作用的結果,在整個過程中,兒童通過不斷地接收外部環境等相關信息,進而逐步地內化自身心理結構,從而主動地對現狀加以分析和思考最終形成自己的認知結構。

一個兒童或早或晚是要進入社會的,兒童要依據社會存在的變化、發展等在成長過程中逐漸去適應自己的某一社會角色,而在融入社會這一角色的過程中,兒童需達到與社會的需要、要求、意識形態、道德規範等相一致的行為,在這一過程中,兒童也就形成了個體從一個生物人到一個有個性的社會人的轉變。而由於認知、情感等方面各人所受教育不同,這種發展必然導致巨大的個體差異,最會就會有各自不同的宿命。

在《簡·愛》這部著作中,經常容易被人們忽視的一個問題是一個兒童的成長過程,即兒童時期的經歷在一個人的一生中所佔有的重要地位,以及對一個少年兒童在不斷社會化過程中的啟發、警示的作用。

正是通過後天的學習、自我約束和自身的努力,簡逐漸步入了屬於自己的充滿希望的未來之路,她有著健全的人格、高尚的品質、寬容的個性以及深刻的思想和廣博的學識,這一切都是建立在童年苦難的遭際和少年貧乏的生存環境背景下的,她衝破了一切難以逾越的藩籬,在內部自我調節機制的作用下,走向了更為廣闊的生存布景。

而相反地,在里德太太的溺愛下的三個孩子,正如人本主義心理學者馬斯洛的需求層次理論所言,似乎一直處在「生存的焦慮」——低級需求的層次中,個人更高級層次的需求在養尊處優的現實環境與無意義的生活經歷中被弱化,得不到提升:成年後的約翰吸毒、賭博、鬼混,最後自殺身亡;喬治亞娜和伊莉莎自私自利,一個想要好好的守護自己那一份財產,一個整天想著被上流社會的人所愛慕、追求、奉承,無社交則空虛乏味,不知所措。她們既不為哥哥的死去感到傷心,也不為過即將去世的母親的病情而擔憂,甚至都不願意照看病重的母親一眼,最後喬治亞娜嫁給了上流社會一個富翁老頭;伊莉莎做了修女。從兒時對母親及所有人的不尊重,到成人後對社會的不良認知,無不體現著受到母親過多保護和寵愛下的兒童期心理的固著,她們成人後的毫無主見,貪圖享受,以自我為中心,無辨別是非的能力,容易幻想,缺乏責任感,極度的自私以及較差的心理承受能力和強烈的依附感,所有這些導致的人生觀、價值觀的顛覆,正是兒童期過於驕縱的成長模式造成的最終人格與宿命差異的體現。

三、客觀現實逼仄下的超越動機——消解童年的缺失

根據弗洛伊德的「人格三重結構說」,當自我的發展完全可以取代環境和其它控制時,代表人格中理想部分的超我就會無意識的通過個體成長中對社會、文化環境、道德規範等價值觀念的內化而得到充分的發展,且要求自我在滿足原我的無意識的基礎上潛移默化的進行相應的社會可接受的行為方式。而阿德勒認為,創傷性情境會使人產生一種自卑感 ,而自卑感的產生能引發三種結果,即自卑情結,喪失生活目標,和激發出成長動機。我認為在童年創傷性情境的影響下,自卑感的發展方向是多樣的,複雜化的,而不是單一的只存在於上述的某一種結果中。在正常的人的成長過程中,獨特的經歷形成的自卑感應該是既已一種暗流的方式時刻潛伏在一個人的心裡,又以一種動力的鼓舞其突破現狀。「自卑情結」的抑鬱質總是伴隨著一個人的生活,它不時以回憶以及感知的方式提醒著人們它的存在,進而又喚醒人們激發生命的潛能,向美好的目標努力,進而消解因曾經的缺失性經驗帶來的不足感。

面對童年諸多不公平的待遇,幼小的簡是混亂的,她不明白,自己只是想要安靜的、平淡的、與世無爭的過好自己現在的生活,為什麼卻連屬於自己的一個小小的空間都沒有,自己的百般討好、小心翼翼為何換來的總是別人的厭惡和白眼,而舅媽的孩子們即使任性無禮、刻薄蠻橫、胡作非為、挑三揀四卻依然受到所有的尊重甚至是縱容,她不解,委曲求全、任人宰割的過去並沒有讓自己獲得任何人的憐愛和幫助,自己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反抗,而卻依然受到眾人的責難。蓋茨海德府給簡帶來的雖然更多的是殘酷、難過、恐懼,和不堪的回憶,然而在與這個社會逐漸接觸的過程中,簡逐漸從中受到了人生的啟示,要想獲得公平的待遇、獨立的人格、受人尊重的身份和地位,要想獲得愛,溫暖,和應有的作為人的獨立個體的一切權利,就必須自己付出努力去化解過去的不幸所給自身帶來的傷痕,重建一個屬於自己的世界,進而避免曾經痛苦經歷的再現。因此,在後來的成長過程中,逆境中的簡總是努力探尋著自己人生的出口。

在簡的成長曆程中,她一直是處於漂泊的狀態中的,從離開蓋茨海德府這個排斥、疏離自己的起點開始,簡擺脫了那個被忽視、藐視,也不能溶入、不被接納的沒有安全感、歸屬感的永遠都不屬於自己圈子,她之後人生中的每一個階段、每一個地點也都是作為一個短暫的棲息地的,在整個歷程中,她嘗試著一點一點的揭開兒童時期心靈深處覆蓋著的陰影,進而能夠合理的調整內心深處最敏感的神經從而走向更好的未來,她想要超越自己從而獲得最具生命內能的真實——生存的智慧,因此她在尋尋覓覓中不停地找尋一個身份能夠被認同,並且得到自己的人生之愛的歸屬地,這就是我們最終看到的那個內心柔軟、脆弱卻溫暖而充滿生命潛能的簡﹒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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