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底「網路水軍」：3000元刷「10萬＋」 AI水軍已上崗

據經濟之聲《天下財經》報道，歌手尚雯婕近日發布微博，坦誠經紀團隊存在通過購買「網路水軍」來提升流量的行為。經濟之聲調查發現，「網路水軍」地下產業鏈在屢次被曝光後依舊活躍，AI「水軍」甚至已經上崗。

記者在網上搜索「水軍」這一關鍵詞，排名前幾位的搜索結果都是聲稱可以幫刷流量的「水軍公司」，只不過是為了掩飾廬山真面貌，這些公司和「網路水軍」一樣也給自己穿上了馬甲，叫「網路營銷公司」。

資深網路安全工程師李翔告訴記者，「網路水軍」由來已久，在網路空間中幾乎無處不在，隨著這幾年來新的網路社區相繼湧現，「網路水軍」也一路高歌猛進，不斷侵入新的平台，「每個平台都有百萬級的『網路水軍』，加起來可能是在千萬級以上。他們覆蓋了微博、微信公眾號、豆瓣、知乎、百度貼吧、各大論壇、新聞網站、直播平台，還有這幾年比較火的今日頭條、小紅書、快手、抖音等。」

記者以「買水軍」的名義，與一家「網路營銷公司」取得聯繫。公司的謝經理介紹，他們已經「幹了三年多」，目前業務範圍很廣，只要能想到的平台他們都可以「刷」。以微信公眾號刷流量為例，他向記者報價，「微信公眾號刷閱讀量，我們一般按『萬』來算的，現在差不多是300元刷1萬的閱讀量，比如你原來閱讀量是1萬，現在給你刷1萬，變成2萬。」

這就意味著，一篇所謂的「10萬+」爆款文，在「網路水軍」的黑色產業鏈中，用差不多3000元就能搞定。另外，微信公眾號刷評論1元1條。頗有意思的是，當記者詢問微信公眾號刷粉絲數的價格時，謝經理回復：「需要查查，因為這個價格和菜價一樣每天都有波動，人工刷(粉絲)的話現在是5毛錢1個，機器刷的話，價格暫時沒法確定，因為機器刷用的賬號可能會被系統後台屏蔽，所以存在不確定性。但是機器刷總體要比人工刷便宜很多。」

對此，李翔解釋，目前成熟的「網路水軍」可以分為兩種，一種是機器人賬號，一種是真人賬號。機器人賬號一般是在各大網路社區建立初期，由網路黑產從業人員通過郵箱和手機號註冊，一些平台上甚至已經出現了AI「水軍」，這無疑將更加考驗後台的反作弊和風控系統。而另一類真人賬號則大多由一些網路兼職人員在背後進行操作，數量十分龐大。正是依託於這種所謂的人數優勢，謝經理曾向記者強調：「多大的量都可以刷，只有下限，沒有上限。比如微信公眾號刷1萬的真人粉絲，我們一個下午就能完成。」

在中國政法大學傳播法研究中心副主任朱巍看來，「網路水軍」在網路空間中製造的聲響越來越大，已經嚴重擾亂了正常的網路秩序，「現在我們的網路秩序更多時候是靠信用、靠口碑來維護的，但是好多『水軍』把正常用戶的聲音都覆蓋和淹沒掉了，『水軍』的危害不言而喻。」

實際上，「網路水軍」早已不是第一次進入大眾視線，但經過多次曝光後為何依然屢禁不絕？朱巍認為，從整治「網路水軍」的角度來看，國家在法律層面已經面面俱到了，只不過落實的力度還不夠。整治「網路水軍」關鍵在於進一步落實《網路安全法》中提出的網路實名制，「如果網路實名制能夠得到徹底落實，如果某個賬號被確認為『水軍』，就會被封禁，那麼賬號所有者之後也可能無法繼續『水軍』的行為了。」

李翔對此持不同看法，他指出，真人的「水軍」賬號本質是用戶賬號，依然可以通過申訴來進行恢復，「網路水軍」現象之所以無法得到根治，是因為「網路水軍」在一定程度上為平台「貢獻」了流量，平台也需要流量，所以也表現了一定的默許。不過，在目前的環境下，整治「網路水軍」可以從不斷提高反制技術入手，循序漸進做到對「網路水軍」的可感、可知和可控。「第一個層次就是可感，也就是有沒有『水軍』，必須先做一個判斷；第二個層次是可知，需要通過一定的技術或者數據去知道『水軍』的數量有多少，他們平時的行為是怎樣，然後總結出一定的規律；最後是可控，當知道『水軍』一定的行為和規律後，再從技術層面加強管控。」

記者：劉柏煊

來源：央廣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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