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鋸刀鋒,閨閣事

西遊八十一案

「大師,」李夫人咬著嘴唇,顯然有一樁難以決斷的心事,半晌才道,「妾身有句話想奉勸。」

「阿彌陀佛,夫人請講。」

李夫人美眸中閃過一絲凝重,一字一句道:「大師可否即刻離開霍邑,離開河東道?」

玄奘愕然:「夫人這是何意?」

李夫人卻不回答,雙眸似乎籠上了一層霧氣,只是痴痴地望著對面牆上掛著的一幅仕女圖。看那眉眼,跟眼前的李夫人一模一樣。

李夫人看得痴了,似乎忘了玄奘在場,喃喃地念著仕女圖邊上題的詩句:

莫道妝成斷客腸,粉胸綿手白蓮香。煙分頂上三層綠,劍截眸中一寸光。舞勝柳枝腰更軟,歌嫌珠貫曲猶長。雖然不似王孫女,解愛臨邛賣賦郎。錦里芬芳少佩蘭,風流全占似君難。心迷曉夢窗猶暗,粉落香肌汗未乾。兩臉夭桃從鏡發,一眸春水照人寒。自嗟此地非吾土,不得如花歲歲看。

玄奘默默地聽著,他雖然一心參禪,對儒學和詩詞文章卻並不陌生。細細聽來,這首詩雖然淫靡綺艷,遣詞用句卻當真奇絕,如鸞羽鳳尾,華美異常。

既然是配畫詩,看來是寫贈給這位李夫人的,以李夫人的美貌,倒也配得上這首詩。這詩是何人所作?此人的才華,當真超絕。

「不得如花歲歲看……」李夫人凄然一笑,這才醒覺過來,臉上露出赧然的羞紅,「妾身沉溺往事,慢待了大師,莫要見怪。」

玄奘寬厚地一笑:「世事諸果,皆有諸因。連貧僧自己也在這六道紅塵中迷茫,怎麼敢怪夫人。」

李夫人黯然點頭,振了振精神:「天色已晚,本該招待法師用些齋飯,只是我家大人不在,妾身不好相陪。我已經讓馬典吏在驛舍給法師安排好了房間和飯菜,就請馬典吏陪著法師吧!」

玄奘急忙起身:「不敢,貧僧怎麼敢叨擾官府,城外有興唐寺,貧僧去那裡掛單即可。」

李夫人點點頭,目光閃動,又叮嚀一句:「法師切記,即刻離開霍邑。天下之大,以法師的高才,遲早名震大唐,貴不可言,這霍邑……」

她咬咬銀牙,卻沒再說下去。

玄奘合十不語,告辭了出去。李夫人倚門而望,看著玄奘的背影消失在照壁之後,才無力地扶住門框,閉上眸子,喃喃道:「真的好像……」

兩人離開後衙,在暮色里走上了正街。波羅葉方才真是憋壞了,玄奘和李夫人對話,有些他不懂,即使懂了也不敢插嘴,把這個話癆急得抓耳撓腮,所幸食床上的茶點很合他口味,跟著玄奘這個和尚,可沒吃過這麼好的東西。他吃手抓飯慣了,便只顧往嘴裡塞東西,到了飯點也不覺得餓,傾訴欲又上來了。

「法師,法師。」波羅葉一手提著大包,一手拎著玄奘的書箱,追過來興奮地道,「我知道,那位尊貴的夫人,得了啥子,病了。」

「嗯?」玄奘正在沉思,一時沒聽懂。「那……」波羅葉急了,把書箱背到肩上,伸出一隻手比畫,「那,女奴,不是說,夫人身上,紅斑,懷疑是,鬼掐嗎?」

玄奘這才想起,自己原本的使命是給李夫人驅邪,結果卻讓人尷尬,全是這位大丫鬟自作主張,人家夫人根本不領情。他苦笑一聲:「哦,你知道什麼了?」「那夫人,不是病。是……」波羅葉忽然不知道怎麼表達,他漢話的辭彙量有限,吭哧半晌,「是,鋸刀鋒。」「鋸刀鋒?」這個詞蠻新鮮,玄奘笑了,「這是什麼意思?」「鋸刀鋒,鋸子……」波羅葉伸出右手的爪子,朝空氣中划了兩下,急道,「梵語,漢話,的意思,該就是這。鋸子,刀鋒。」玄奘點頭:「鋸子和刀鋒貧僧自然知道,可你這個詞是什麼意思?」

(精彩下期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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