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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個小時,他讓南非抓狂

這裡的故事,取材於警探蒙叨在五洲四海的探案經歷。

達恩·德容從昏睡中醒來,腦子暈乎乎的,費了好大勁才睜開雙眼。

啥?!

他驚恐地發覺自己被牢牢綁在一把椅子上。面前一張桌子,從桌角伸出兩條鐵鏈,分別鎖住了他的左右手。

怎麼……會這樣?達恩一時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麼。

他抬頭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被困在了一個空蕩的房間里。僅有的幾件物品,除了椅子和桌子,就是2米開外地上放著的……

一枚炸彈!

達恩突然清醒了,竭盡全力地大聲呼喊起來:「喂!有人嗎?這有炸彈!」

「你醒了?」一個冷酷的聲音從背後的喇叭里傳來,「歡迎參加死亡遊戲。」

3月23日上午9點47分,陳峰一邊啃著麥當勞漢堡,一邊走進了南非開普敦警察局。上班遲到對他來說,不過是家常便飯。

「陳警長,您的快遞。」警局的前台接待遞過來一個紙盒子。

陳峰漫不經心地接下,都沒正眼瞧一瞧對方。

他進了自己的辦公室,把快遞往沙發上一扔,兩大口結束了早餐,便坐在旋轉椅上玩起了手機。

昨天加班搞得太晚,現在還沒緩過來。一想到眼前一大堆公務需要處理,就心情煩躁,先玩會遊戲再說。

10點15分,陳峰玩膩了遊戲,把手機丟到一旁,雙手抱頭靠在椅子上發獃。

哦,還有個快遞沒拆。他走到沙發邊,拆開了紙盒,裡面裝著一部手機。

最近沒買手機呀……不對,這部手機是別人用過的。莫非是有人惡作劇?

他開了機,發現沒有密碼鎖屏,便查看起來。手機里沒什麼特別的東西,但卻安裝了微信,而且還有1條未讀消息。他點了進去,只見微信里僅有的一位聯繫人,於9點09分發來了兩個字——「陳峰」。

陳峰點開對方的頭像,頓時汗毛豎起——頭像竟然是一個被鐵鏈鎖住的男子。

「你是誰?惡作劇嗎?」他發了條微信過去。

「陳警官,你真忙,現在才回。給你看段今天早上拍的視頻。」對方回復。

一段視頻傳了過來,拍的是頭像中的男子被綁住的場景,陳峰立馬反應過來:這是一起正在進行中的綁架案件。等等,那個男人不就是自己的搭檔達恩嗎?!

「想救他的命,必須照我說的做……」

故事發生在南非開普敦

10點35分,在開普敦警察局的大會議室里,局長、幾位副局長以及資深的警探們,表情嚴峻。

陳峰已經向大家簡單描述了當下的情形:一個瘋子自稱「鐵鎚先生」,綁架了警長達恩·德容,以其性命相要挾,要求警局高層參與一場瘋狂的鬧劇。

對方寄過來的手機,裝在三腳架上,對準了圍坐在會議桌旁的警局高層。一個年輕警員,打開了手機上的微信視頻。視頻被投影到會議室的大屏幕上,在視頻里,鐵鎚把攝像頭對準了另一塊屏幕,通過它可以看到達恩被關押的實況。

現場看上去充滿了儀式感:達恩坐在房間的正中央,腿和椅子綁在一起,雙手被鐵鏈銬住,向兩側伸開;在達恩的正後方,是一個倒十字架與逆五芒星組成的圖案;而他的正前方,擺放著一枚炸彈。

倒十字架與逆五芒星

「鐵鎚先生,按照你的要求,我們局長和副局長都在這裡了,有什麼話你說吧。」陳峰面向手機說道。

「警察局的大佬們,能邀請到你們一同玩這場死亡遊戲,我深感榮幸。接下來,我來說說遊戲規則……」

「我勸你別搞這種無聊的把戲,我們遲早會抓住你的。」局長一臉不悅地打斷了對方,「如果你現在醒悟,把人放了,我可以答應你,不追究。」

鐵鎚不以為然:「德容警官面前的炸彈,我隨時都能引爆,你們要是不想玩,說一聲,我這就送他歸西!」

「少來這套!」局長一拍桌子,就想發飆。

「局長,您別生氣……」陳峰趕忙勸住局長,「我們先聽聽他想怎麼樣,然後再做決定不遲。」

局長瞪了他一眼,但想到手下命懸一線,還是忍住了沒發作。

「好,那我開始說遊戲規則,你們都別打岔。

「第一,遊戲時間5個小時,從上午10點到下午3點。這手機本來9點過就送到警局了,可是陳警官比較遲鈍,10點多才發現,怪不得我。定時炸彈已經開始計時了,倘若3點前你們無法達成勝利條件,嘣!

「第二,勝利條件就是有罪的人主動坦白罪行,來爭取自我救贖。每坦白一條罪行,我就會給你們一個線索,需要你們去找答案;當你們找到答案,我便給他坦白下一條罪行的機會。假如他不願坦白,或者你們找不到答案,等到3點,嘣!

「第三,局長和副局長們必須一直待在會議室,允許偶爾去趟廁所,但不能長時間缺席。微信視頻不能中斷,也不許靜音。如果不遵守規則,嘣!

「好了。現在讓我們給德容警官一些時間醞釀一下,他馬上就要坦白自己的第一宗罪了。」

「陳峰!」局長招呼陳峰到他身邊來。

「這手機是誰快遞來的?」

「寄件人寫的是『鐵鎚先生』,電話和地址都是虛構的,查不到。」陳峰用手擋住嘴,小聲說,「我已經安排了人去查快遞員,應該很快就會有進展。」

「達恩昨晚是不是與你一起在局裡加班?」

「是啊,忙手頭上那件毒品走私案,我們一直搞到凌晨1點多才走的……」

「派人去查交通監控視頻,從局裡到他家這一路,看看有沒有拍到他被襲擊的場面。」

「是,是,我立刻去辦。」

陳峰快步走到會議室門口,正準備拉門出去,鐵鎚說話了:「德容警官準備好了,我們一起來聽聽他的第一個故事。」

視頻里那塊直播關押現場的屏幕忽然有了聲音,會議室里的警官們坐直了身子,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

鐵鎚的聲音從屏幕里傳來:「德容警官,你先說說今年2月14日——情人節,你瞞著老婆,向同事謊稱出去查案,到維多利亞大街的十二使徒水療酒店幹什麼去了?」

「我去見她了。」達恩的聲音有氣無力。

「她是誰?」

「她是……」達恩的上牙咬住嘴唇,有些難以啟齒,「她是……我的地下情人。」

「啊哈,地下情人!我們受人尊敬的警長先生也有七情六慾嘛。」鐵鎚得意洋洋地挖苦道。

現場的聲音突然被切斷了,只聽見鐵鎚繼續說:「他坦白了第一宗罪,我也履行我的承諾,給你們第一個線索:十二使徒酒店206房間。」

靠山望海的十二使徒水療酒店

「局長,我有個想法。」黑人警長班德爾·姆貝基,湊到局長跟前,帶著阿諛奉承的神情低聲說,「從現場的布局以及牆上的圖案判斷,罪犯極有可能是一個惡魔崇拜者。他綁架達恩的目的,是為了完成某種惡魔崇拜儀式。」

「惡魔崇拜?那就更麻煩了,這種人不是瘋子就是傻子。他選擇達恩作為對象,可能只是因為跟警察作對,能讓惡魔崇拜儀式更有挑戰、更刺激。而他與達恩不一定有直接聯繫,那潛在的犯罪嫌疑人多了去了,這要怎麼查啊?」

「局長英明!」一臉媚笑的班德爾連忙接過話,「所以我建議,我們邀請有害宗教事務調查部的同事共同參與本案的調查工作。或許他們有些辦法,能幫我們查出罪犯的下落。」

南非警方成立的有害宗教事務調查部,前身是超自然犯罪調查部,是全世界唯一一個被政府公開承認的、調查超自然事件的警察機構。

「可是他們遠在茨瓦內(南非的行政首都,中央政府所在地,原名比勒陀利亞)。」

「只要您同意,我立馬聯繫茨瓦內,可以用網路把我們掌握的情報傳過去,我想他們肯定能幫上大忙。」

「好,趕緊去辦。」局長說完,驀地發現陳峰與其他人一同圍在周圍,聽著他們對話,「陳峰,你特么怎麼還在這,快給我帶人去酒店!」

班德爾和陳峰一前一後,小跑著出了會議室。

茨瓦內一角,南非是世界上唯一的一國三都:行政首都茨瓦內、立法首都開普敦、司法首都布隆方舟

陳峰並未依照局長的指示,直接帶人去十二使徒酒店,而是把這個任務交給了他的助手。

他感覺鐵鎚的真正動機未必源自惡魔崇拜,那或許只是一種誤導。

達恩養小三,陳峰是知道的,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都快一年了。不過對於這件事,達恩一直非常謹慎,幾乎無人知曉。鐵鎚能夠發覺這個秘密,應該花了許多心思,說不定很早之前,就開始監視他的行蹤了。

而且這次行動,必定是經過了精心的策劃。既然明說這是一場死亡遊戲,又敢叫板警局高層,估計是做了充分的準備。結合這些因素來看,鐵鎚與以往那些搞惡魔崇拜的瘋子截然不同。

另外,班德爾素來與達恩關係不佳,互相看不順眼,過去這幾個月,更是為了爭奪高級警監的位置,時有摩擦衝突。班德爾如此積極,恐怕也是別有用心,或許就想把案情攪亂,來個借刀殺人。

陳峰雖然有自己的判斷,卻也找不到具體突破口。時間在不停地流逝,他必須得找個厲害的幫手才行。

今年年初,陳峰收到國際刑警組織邀請,加入了一項秘密行動——行動代號「真知球」。基於在未來使用人工智慧警察的設想,國際刑警組織開發了一套用於偵破案件的人工智慧系統。作為被選中的首批用戶之一,他可以利用手機里的真知球程序,讓人工智慧協助案件調查工作。

由於現任國際刑警組織主席來自中國,所以真知球里的人工智慧,採用了一個中國名字——蒙叨。

陳峰迴到辦公室,關上門,拿起手機說了一句:「喚醒真知球。」聲紋驗證通過了,界面上出現了一個之前沒有的隱藏應用——真知球程序。他點開應用,又相繼完成了指紋驗證和面部識別,才終於成功登陸。

「陳峰你好,初次見面,我是蒙叨。」

陳峰半躺在辦公椅上,手指敲擊著桌面,焦急地等待著新消息出現。

他剛才接到手下報告,上午給他送手機的快遞員找到了。然而快遞員並不清楚誰是真正的寄件人,手機是一個小男孩給他的,但顯然那個孩子也只是跑跑腿。

這一條線索基本算是斷了。目前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那家酒店有重要線索,或者眼前的這個人工智慧警察身上了。

基於自己的推測,陳鋒認為達恩成為受害對象,是精心安排的。鐵鎚不會綁架他,也不會綁架班德爾,就是要選達恩,必然出於某種原因。

既然如此,就應該從和達恩有直接聯繫的人查起,比如開普敦警察局裡的同事,以及達恩這幾年辦過的案子所涉及的罪犯、受害人,還有他們的家屬。不過陳峰清楚,這個分析的工作量不小,靠他自己恐怕難以在短時間內有所突破,於是他決定借用人工智慧的力量。

按照蒙叨的指導,陳峰用數據線把手機與電腦相連,並登陸了警局資料庫賬號。這樣蒙叨便能從警方的資料庫里下載相關信息,並進行深度分析。

陳峰看了看手錶,11點26分了,不知道蒙叨還要多久。

手機忽然響了,他抓起來一看,是助手打來報告他們在酒店的發現。

「那邊怎麼樣?」

「我們已經把206房間徹底搜查了一遍,只找到了一幅畫。」

「畫的是什麼?」

「祖魯人——非洲班圖民族的一支——的怪物托科洛希。」

托科洛希是傳說中的怪物,由祖魯黑魔法利用人類的屍體召喚,比人類身材矮小,但擁有神秘的魔力,能隱形和施加詛咒。這種怪物的眼球被巫師挖去,但它依然能感知周圍的事物;它的頭骨上有一個洞,是召喚過程中,給它賦予魔力時留下的。

祖魯傳說中的怪物托科洛希

陳峰走進會議室,手裡拿著剛列印出來的托科洛希畫像——就是酒店裡發現的那幅畫。

班德爾正在向局長和副局長們低聲彙報:「有害宗教事務調查部的同事說了,正十字架代表上帝的仁慈,倒十字架則是撒旦的憤怒,表示無法獲得寬恕;而逆五芒星是地獄的象徵,將人的精神引導向下,意味著邪惡。這些都是典型的惡魔崇拜儀式上會出現的符號。

「他們還說,由於近些年南非的經濟形勢十分糟糕,失業率高達27%(官方數據,真實情況可能更糟),大批民眾找不到工作,生活貧困,因此惡魔崇拜特別流行。」

「說來說去,也沒什麼實質性進展?」一位副局長問道。

「呃——也不是沒進展。他們已經答應安排人手,排查近兩年與惡魔崇拜有關的案件,發現新線索的話,會第一時間通知我們……」

「我們有重要發現。」陳峰上前兩步,搶過話頭,「在酒店206房間的床上,有一幅托科洛希的畫像。」

「這是什麼意思?」局長問他。

「我也不明白,但估摸這就是鐵鎚讓我們找的東西,聽聽他怎麼說。」

說完,陳峰把畫像舉到了手機前:「鐵鎚先生,我們找到了。」

「非常好。那麼,他擁有了第二次坦白的機會。

「德容警官,輪到你了。說說吧,每個月10號,你都去土司咖啡館幹啥呢?」

「我是去見『南非力量』的人……」

「聲音太小了,聽不見!」鐵鎚訓斥道。

「開普敦最大的黑幫勢力南非力量,每個月派人與我在土司咖啡館見面,給我一筆『綠燈費』。」

「綠燈費是幹嘛用的?」

「我收了錢之後,偶爾會幫他們擺平一些麻煩;有時候他們的人犯了小事,我會幫忙打個掩護……」

達恩話音未落,聲音就被切掉了。

「噢——不好意思,我切早了。沒想到我們受人敬仰的警長先生,也是愛財如命的。」鐵鎚用調侃的語調說道,「他收黑錢的事,你們要不要調查一下?」

「肯定要查,但不需要你操心。」局長回應。

大屏幕上出現了一張照片,看上去應該是站在著名的桌山頂,往開普敦市區方向拍攝的。

「這便是第二條線索:當你們在桌山頂看到相同的景色,就能在附近找到第二個答案了。」

「班德爾,你馬上帶人去找。多帶點人,給我找快點!」局長下達命令。

「是,我立即去辦!」

鐵鎚給出的照片

「我們找到的那張托科洛希畫像,有什麼用?」陳峰向手機提問。

「自然有用。」鐵鎚慢悠悠地回答,「它會在某個時刻,幫上你的忙。」

此時此刻,陳峰已經明白了這場遊戲的意義——達恩想要活命,就得把自己心裡藏的秘密,全部透露給別人知曉。而且,鐵鎚做了充足的準備,一定會越挖越深,直到把達恩的秘密都扒光。

可如果全部都說出來的話,會毀了他的生活。鐵鎚設計的這個遊戲真夠狠的,要麼死,要麼生不如死。他們之間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

就在陳峰試圖從鐵鎚嘴裡套信息的時候,一名警員走了進來,在局長耳邊低語了幾句。

局長勃然大怒,猛地站起身,大吼:「給我把視頻關了!」

所有人都被局長的怒火怔住了。

有人反應快,上去關掉了微信視頻。陳峰本想阻止,但看到局長的表情,他不敢造次。

局長怒氣沖沖地離開了會議室。

「發生什麼事了?」眾人圍住了剛才進來報信的警員。

「那個鐵鎚在推特上註冊了賬號,用文字、圖片和視頻進行實況直播,這麼一會就有了十幾萬粉絲。很多人留言,站在他的角度說我們警方的壞話。市長剛才打電話過來了,很惱火,要局長立刻給他電話彙報。」

「有這事?!在推特上搞直播?」大家都沒想到,鐵鎚還會玩這手。

陳峰拿過鐵鎚的手機,發微信質問道:「你怎麼搞到推特上去了?」

「我愛發就發,有本事你讓推特封了我的號!有本事你們別玩了!」鐵鎚很囂張,「你們關了視頻,已經破壞了遊戲規則。假若你15分鐘內讓局長乖乖坐回會議室,我也不追究,否則就算是你們警方認輸,等著給他收屍!」

陳峰心裡狠狠地咒罵著,嘴上卻不能說什麼,只怕激怒了鐵鎚,就完了。

「他牽著我們的鼻子走來走去,還大張旗鼓地在網上直播,顯得我們警方太窩囊。」一位副局長說道,「能不能找人把他的推特賬號刪了?」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無計可施。

12點43分,距離鐵鎚給出的期限還有6分鐘。不能就這麼乾等,陳峰決定硬著頭皮去勸勸局長。

就在此時,局長推門而入,雖然臉上仍寫滿不高興,但語氣已經平緩下來:「市長發話了,要求我們務必妥善解決。既要保住達恩的性命,又不能失了面子,最終還得將罪犯繩之以法。那麼,你們誰有辦法搞定推特?」

會議室里一片寂靜,沒人接話。

「一幫草包!」局長罵了一句,問道,「陳峰,你查的事情進展如何?」

「快遞那條線索斷了,查不出東西。交通監控視頻他們正在看,暫時還沒進展,一旦有新消息,會第一時間彙報。」

「誰給班德爾打個電話,問問他找到什麼了。」

有人撥通了班德爾的手機。

「喂?」

「班德爾,局長問你在桌山頂找到了什麼?」

「我們還沒有定位到那張照片的拍攝地點,稍等,預計不用太久了。」

這麼久都沒搞定,到底是班德爾辦事不靠譜,還是他出工不出力?

然而最讓陳峰著急的,是對方給出的期限就要到了:「局長,剛才鐵鎚說,如果到了12點49分,我們還不恢復視頻,他就要……」

「知道了,你把視頻打開。」

負責排查交通監控視頻的團隊,也沒能帶來好消息——達恩被襲擊的場面,並未被交通攝像頭拍到。

目前除了按鐵鎚的思路繼續玩這場遊戲,其他方向都走不通,這讓陳峰一籌莫展。

不對,還剩一個方向有希望,說不定人工智慧的調查工作會有所突破。

他趕忙走回辦公室,問蒙叨:「有什麼發現?」

「與達恩有聯繫的人之中,有惡魔崇拜傾向的居然多達十幾位,比如多個與他有交集的黑幫成員,還有若干涉案人的親友。而其中最引起我關注的,是去年10月13日的一場緝毒行動中,被當場擊斃的少年毒販,他的父親——萊塔博·姆巴魯。

「雖然不是惡魔崇拜者,但萊塔博曾於2004年至2006年期間,就職於超自然犯罪調查部。這個部門曾經遭到眾多宗教擁護者和政界人士抵制,認為其行為侵犯了信仰自由。2006年,調查部被迫解散,萊塔博也被調離了警察崗位。

「他很像那個能導演死亡遊戲的人,行事果斷且思維縝密,對警方和超自然事物都十分熟悉,也有非常出色的偵察及反偵察能力,而且有很強的作案動機。」

「但貌似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萊塔博就是鐵鎚,對嗎?」

「暫時還沒有。」

「那先把他排除,等有證據了再說。」陳峰似乎對那個萊塔博,並不感興趣。

「好吧。待會你們和犯罪嫌疑人溝通的時候,能否讓我旁聽?」

「沒問題,要怎麼做?」

「你只要把手機帶在身邊,並保持真知球程序處於運行狀態即可。」

陳峰迴到了大會議室,剛一推開門,便聽見鐵鎚在講話:「不錯,你們找到了第二個答案,接下來是他的第三次坦白機會。」

「怎麼回事?」陳峰問身旁的警官。

「剛才班德爾來電,說他們在現場發現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三個數字,分別是:9、2、7。這三個數字,以及托科洛希畫像,究竟是什麼意思,真令人費解……」

「德容警官,你的第三次坦白機會,聽好了。去年10月13日發生了什麼?」

陳峰心頭一驚,莫非真的與那場行動有關?

好長一陣沉默之後,達恩才開口:「想起來了,那天我帶隊去穀穀樂圖區緝拿了幾個毒品犯罪嫌疑人。」

「說下去。」

「他們藏身於一棟廢棄的民宅當中,我們發動了突襲。他們四散而逃,有人襲擊了警察,我們給予還擊。當時場面很混亂……而我開槍射殺了一名黑人少年……」達恩語氣凝重,彷彿在回憶一場他永遠不願提起的悲劇。

「把真相說完整!」鐵鎚情緒激動,一改之前的冷酷狀態。

又是十幾秒鐘的沉默。

「行動結束後我們才發現情報有誤,這夥人根本不是毒販。而那天我也犯了錯誤,在執行任務之前,吸食了大麻……後來為了逃避瀆職追究,我利用職權之便,改寫了案情記錄,把被打死的少年說成是毒販……」

「這該死的警察,是不是要下地獄?」鐵鎚向會議室發問。

異常安靜,無人說話。

「你們難道不覺得,他犯了不可饒恕的罪行嗎?」

「這件事,我們會徹底調查。」局長說話了。

「剛才的視頻,我會發到網上,全南非人民都看見了,不信你們還敢包庇!

「現在告訴你們第三條線索:斯迪比克大街109號那棟廢棄的房子——達恩殺害無辜的地方。」

穀穀樂圖聚集了大量貧民區

蒙叨發來了一條消息:「陳峰,資料庫里的信息顯示,萊塔博持有南非標準銀行的信用卡。你有沒有辦法查到他過去一年的銀行流水?」

陳峰迴復:「我有一個朋友是那家銀行的高級經理,可以托他幫忙。查這個有什麼用?」

「找證據。」

「哪方面的證據?」

「等查到了,再告訴你。」

「好。資料庫里有沒有萊塔博的家庭住址?

「有,在貝爾維爾區。」

陳峰的手錶已經來到了1點54分,時間不多了。不能一味地跟隨鐵鎚的節奏,這個時候必須主動出擊。

他把鐵鎚的真實身份很可能是萊塔博的推理,寫在一張紙上呈報給局長,並請求局長批准他立馬帶人去逮捕萊塔博。

局長大筆一揮:同意,並派遣特警部隊支援。

呼嘯的警車,飛馳在1號公路上。

最前面兩輛車是陳峰的手下們,中間是特警部隊的武裝 SUV,最後是陳峰獨自駕駛的汽車。

陳峰的電話響了,是留在會議室里的另一位警長。

「有新情況?」

「班德爾在斯迪比克大街找到了一張類似的紙條,上面也是三個數字:4、1、8。剛才鐵鎚提出了最後一個要求,說只要完成了,就告訴我們達恩被關押的具體地點。然而沒料到,他的最後一招,仿若在會議室現場引爆了炸彈。」

「他說了什麼?難道達恩還有更惡劣的罪狀?」

「不是達恩,是局長!」對方壓低了聲音,「鐵鎚要求局長坦白他的罪行,說是局長收受賄賂、操縱警官提拔過程。這種事情,又明知會被發到網上,局長怎麼可能承認?現在雙方僵持不下,隨時可能談崩,你得抓緊啊!」

鐵鎚竟然連局長都算計進去了!

剛掛了這個電話,另一個電話又打了進來,是陳峰在南非標準銀行的朋友。

「你讓我查的那個萊塔博·姆巴魯,確實有我們銀行的卡。他過去一年的交易記錄,我已經發到你手機上了。這件事情千萬不可說給別人聽啊!」

「放心了。過兩天忙完,請你吃牛排。」

車裡沒有別人,陳峰便打開了真知球程序的語言通話功能。

「蒙叨,銀行流水你看到了吧?找到你說的證據了嗎?」

「剛才聽達恩說話的時候,我捕捉到了輕微的背景音。經過分析,我斷定那些聲音來自港口。也就是說達恩被關押的地方,在港口附近。而從你朋友傳過來的、萊塔博的銀行流水上,我發現在今年2月1日,他有一筆錢付給了國際集裝箱租賃公司。」

陳峰恍然大悟:「我懂了!達恩被關押的地方,不是普通民宅,而是在碼頭的一個集裝箱里。萊塔博用厚厚的隔音板,阻斷了外部的聲音,同時也偽裝成普通民宅的樣子,誤導我們。幸虧有你,才捕捉到這個細節!」

陳峰一面命令手下按計划行動,帶著特警去萊塔博家中抓人;一面調轉自己的方向,驅車開往開普敦碼頭區。

達恩就被關在開普敦港的某個集裝箱里

但是數不清的集裝箱,哪個才是關押達恩的?

對了,托科洛希!托科洛希就是標誌,畫了它的集裝箱就是了。

一條信息傳來:「局長下令,一到嫌疑人住址,特警部隊立即展開強攻。」

此刻,時間已經是2點33分。

「鐵鎚!」達恩大聲呼叫。

「怎麼了?」

「沒用的,局長不可能向你認罪!」

「還有27分鐘,如果他拒絕坦白,那就是你們輸了,你別怪我無情。」

此刻,達恩已經不抱希望了。他的家庭毀了,他的事業也毀了,即便活著出去,恐怕也難逃牢獄之災。

如果不是鐵鎚以他妻兒的性命相威脅,剛才那些話,打死他也不會說的。

「我已經全部坦白了,我求求你,不要傷害我的家人!」

「受人愛戴的警官先生,我要問問你,作為10月13日的行動指揮官,你那天吸食了多少大麻?你當時還有思考能力嗎?」

「線人的情報來得太突然,那場行動也是臨時安排,我本來……」

「你敢不敢對天發誓,吸了大麻的你沒有搞錯情報?」

達恩無言以對。

「我改變主意了!我要把你的位置告訴他們,他們從警局趕過去很近的。我要讓你活著,讓你去面對你老婆,面對調查員,面對法官!」

嘣!砰!砰!砰!

喇叭里傳來巨大的響動,一陣爆炸聲和槍聲。

片刻之後,恢復了平靜。

「德容警長,是你嗎?我是特警部隊第3中隊隊長哈維·華萊士。罪犯剛才持槍拒捕,已被擊斃。你知道自己被關押的位置嗎?」

2點51分,陳峰找到了那個有托科洛希畫像的集裝箱,箱門被上了密碼鎖,不知道密碼很難打開。

陳峰拿出手機,關閉了真知球程序。

他萬萬沒想到,達恩會把10月13日的事情說出來。

那天,屋裡的人四散逃竄,警察分頭抓人。陳峰制服了一個黑人少年,把對方按倒在地上。忽然間,後腦勺猛然挨了一棍,差點將他打暈過去。

趴在地上的少年跳了起來,撿起陳峰被打掉的手槍,奪路而逃。

達恩本想追上去,誰知他腳步不穩,被東西絆倒了,狠狠摔了一跤。

陳峰爬起來,抓過達恩的手槍,對準那個少年,砰砰兩槍,當場擊斃!

事後,陳峰才知道,情報沒有錯,是他們走錯了地方。但或許是受大麻的影響,達恩出現了嚴重的記憶錯亂,打死人的是他的槍,再加上沒有目擊者,他竟然以為是自己開的槍。

被打死的少年,就是萊塔博的兒子。

其實,那天吸食大麻的人不只達恩,陳峰也吸了。

「這件事情絕不能被翻案調查!對不住了,兄弟!」陳峰在心中默念。

他把手機塞回口袋,轉身離去。

嘣!

將故事的背景知識一網打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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