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泉邊映麗影——古代才女李清照
北宋時,在山東濟南距趵突泉東北百多步遠的地方有個著名的「柳絮泉」,在其泉邊住著一戶姓李的人家。主人名叫李格非,字文叔。他博古通今,多才多藝,少年時就很有名氣。李格非不僅善於寫詩填詞,而且研究經學也卓有成效。
公元1077年,李格非考中了進土,先後擔任校書郎、著作佐郎、禮部員外郎和提點京東刑獄等許多重要官職。平時,他除了處理公務外,一直不忘勤奮學習和寫作,一生著述極為豐富。據史書上說,他有《李格非集》54卷、《禮記精義》16卷、《史傳辨志》5卷、《永洛城記》和《洛陽名園記》各1卷,此外還有《濟北集》等。
李清照畫像
元豐年間(公元1078-1085年),當朝宰相王珪(gui),很愛文人學士。他見李格非才華橫溢,英俊文雅,就產生了愛慕之感,對他十分器重。不久,就欣然把自己的女兒許配給格非為妻。
宰相王珪的一家,是宋代的名門望族。宰相王珪的女兒,生在這樣一個文學世家和書香門第的官僚家庭,所接觸的親友,都是學識淵博的大人物。她從小就受了專門的文化教育,才學出眾,知識精深。所謂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無不精通嫻熟。
她同格非結婚後,夫妻恩愛無比。元豐六年(公元1083年)的一天,李格非家中一個嬰兒降生了。雖然生的是個女孩兒,但是夫妻二人都非常高興。剛剛滿月,夫妻倆就急不可待地爭抱這個寶貝女兒。
李清照像
一天午後,夫人懷抱女兒坐在柳絮泉邊的樹蔭下玩賞乘涼。格非湊上前來,張開兩臂,親切地說:「夫人,來,待我抱一抱女兒,您且歇息片刻。」誰知王氏卻回眸作嗔地說:「我兒如今已快滿百日了,竟然還未能給取出個令人滿意的名字,虧你還是齊魯著名才子呢!」
李格非略帶歉意地笑了笑,巧妙地辯解說:「學士之學,才子之才,不足以為女兒取一個恰當的芳名,豈不怪哉?夫人要求太高,奈何奈何?豈不聞陽春白雪,和者必寡;盛名之下,其實難符?」
王氏一聽,忍不住「撲嗤」一笑,立即回嗔作喜地說:「真也難為您這當今才子了!不過,為妻的總覺得那些草頭玉旁的艷麗字眼兒,實在俗不可耐。」李格非一聽這話,對妻子的見解感到由衷地欽佩。他深深地點了點頭,沒作聲,只顧低著頭,背著手在柳絮泉邊踱步思考。突然,他發現妻子懷抱女兒的溫柔體態和俊俏身影,清清楚楚地倒映在水中。那華麗的衣飾,漂亮的臉龐,以及藍天白雲,紅花綠柳,一切美麗的景色全都映照在明鏡般的池水裡。「啊,多麼美妙呀,多麼皎潔呀,多麼明凈呀!」李格非略為沉思了一會,轉身對王氏說:「『清照』二字,你看如何?」
「嗯!也還不錯。」王氏點頭說。
李清照故居圖
「夫人,你看這清澈碧綠的泉水,蔚藍透明的天空,純凈潔白的雲朵,還有咱們的房舍亭園,花草樹木,不都清清白白地映照在明鏡般的池塘之中嗎?我覺得端詳池水中的映照,咱們真是恍惚若夢中,縹緲似神仙呀!」
王氏親切地掃了丈夫一眼,輕輕地點頭道:「不錯,不錯,就取名清照吧。這名字不光沒落俗套,還頗有一些意思呢!……哎,我想,人生天地之間,男女並無兩樣。我就不信天下的才華,完全被男人獨自佔有。我們女流之輩,雖然足跡不出深閨,然而志向卻在千里。縱然文不能入閣拜相,為官做宦,武不能跨馬出征,領兵作戰,然而習文弄墨,養育子女,做好丈夫的內助,也決不可少。望您以後用心培養清照,莫把我兒當作一般女輩視之。」
王氏十分疼愛女兒,李格非也對女兒極其關心。小清照天資聰明,伶俐無比。兩三歲時,父母教她說話、吟歌,她啞啞學語一聽就會,父母都感到有無限的樂趣;四五歲時,父母便教她讀書認字,她過目不忘,念念有詞,父母都感到非常驚奇。
李清照圖
六七歲時,李清照就開始接觸到諸子百家的文章,以及《詩經》、《楚辭》和唐詩等文學作品。十歲左右,李清照已經懂得了詩詞韻律,朗誦起詩詞和文章來,總是抑揚頓挫,鏗鏘有聲。同時還學著作詩、填詞、繪畫和書法等。
父母雖說疼愛女兒,但是卻教女有方,從不溺愛嬌慣。平時,父母對清照要求極其嚴格,只要女兒稍微違犯了「家規」,輕則批評,重則斥責。他們規定,每天黎明即起,早晨朗讀背誦,中午講解詩書,下午作文答對,晚間寫大字,間或作畫、下棋和遊戲等。幾乎每天都是這樣,十幾年如一日,生活得很有規律。
李清照畫像
太陽偏西了,母親才讓清照坐上小船,在柳絮泉邊的池塘或小溪中散心。她並且一再囑咐:太陽落山之前,必須返回,否則就要受到責罰。這時的李清照,活像出籠的小鳥,活潑極了。她在小船上,讓丫環坐在一邊,自己親手奮力地劃著雙槳,就像要展翅飛翔一般。
夕陽西下,晚霞滿天,溪邊的涼亭,城中的樓閣,都被落日的餘輝輕輕地波上了一層薄薄的暮紗。清照被這美麗的景色陶醉了。她坐在小船上一動不動,深深地貪婪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和花草的芳香。高興時,她就信口唱幾曲新詞或舊歌。
直到夜幕就要降臨時,她遊興已盡,才急忙調轉船頭回家。不料,人慌無智,她竟把小船划到了藕花叢里。於是又只好再次調轉船頭,使出平生力氣,奮力划槳。只聽船槳打得水「啪啪」作響,船弦兩旁激起了層層浪花,把躲在水邊的各種水鳥,驚嚇得「撲楞楞」一齊飛上青空。
李清照詞
後來,李清照回憶起這段幸福的往事,揮筆填詞,作了一首《如夢令》:「常記溪亭日暮,沈醉不知歸路。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
李清照從小生長在充滿詩情畫意的環境里,受著良好的家庭教育,度過了幸福的童年。同時,也為她今後的藝術生活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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