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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沉默至死,所以《暴裂無聲》

文|涼亭 編輯|朴芳

北方某礦業小鎮上一個凜冽的冬天。牧羊少年張磊,帶著自家的羊群在山裡行走,路過淺灘後,在山林間消失,兩天後,礦工張保民得知自己的孩子失蹤。

忻鈺坤的第二部作品,在北方特有的寂寥和冷冽中開始了。

2004年,是故事發生的時間,煤炭市場正陷入瘋狂中,工業蓬勃,經濟高速進步,繁榮的表象下是社會階層更深刻的分化與割裂,那時候階層固化這樣的表述還不普遍,但是鴻溝面前的那種無力感,已然盡顯。

這是忻鈺坤熟悉的家鄉的意象,從城市到農村,從礦山到集市,從荒野到叢林,在空間交錯中,頂層富人昌萬年、中產律師徐文傑、底層礦工張保民,三種階級交叉展開故事,中國社會的當代現實躍然紙上。

社會底層就是張保民的無聲,電影中的無聲更耐人尋味,那好像是一種明明能說卻選擇不說的自我閹割。

他們頭頂陰雲密布,撥開雲霧的機會少的可憐,身後無退路,大部分人的人生是「就這麼湊合活著」。

可湊合也不行。

越是凄苦的人,想躲避災禍,越難。權力和金錢終究會把這些本分的人捲入到深淵裡,無辜、被牽連、背鍋,底層的生活就在被動中淪陷。無法跨越的鴻溝,帶來的是更多的傷痛和失落。

《暴裂無聲》最終呈現的是一個人隨意就能被獵殺,而毫無反抗之力的故事。

張保民覺得生活可以靠打來解決,他從小打到大,舌頭斷掉,依舊不改作風。可孩子失蹤以後,他卻不知道該找誰去打,所有的行動都來自於別人的隻言片語,可他的孩子最終沒有找回來。

前十年

《心迷宮》《暴裂無聲》導演忻鈺坤

忻鈺坤的第一部電影同樣是犯罪題材的類型片,2015年,170 萬投資,24 天拍攝,他拍出了讓觀眾驚喜的《心迷宮》,這部電影最終收回了1067.4萬的票房,這讓忻鈺坤有了拍第二部更大電影的機會。

2001年,正讀高二的忻鈺坤綴學,自費報考了西安電影培訓學院,不久後退學。

2003年開始,兩度與北京電影學院失之交臂,直到2008年終於考上了北京電影學院攝影系進修班,為期1年。求學路斷斷續續,但對電影的追求一直延續。

與北影錯過的那幾年,他在西安從零開始,錄音舉桿,場務茶水,為當地電視台創作欄目劇,截止到2008年,已經做出了幾十部的欄目劇。

畢業以後,忻鈺坤做了廣告導演,「其實也拿不到什麼大單子,就拍拍企業宣傳片,沒有什麼技術含量。我想如果我真的進入廣告主流,也可能不會輕易轉到電影這行,因為那個很掙錢。」

時間到了2012年,電影圈的「外圍」忻鈺坤和另一個外圍——幼師專業的製片人任江洲從各個朋友那裡10萬、20萬的籌來了170萬元,在河南農村花了二十多天拍出了《心迷宮》。

這是一個發生在農村的暗黑系犯罪寫實故事。一具燒焦的屍體、一口流動的棺材,一個村子裡複雜的人物故事,電影成為了豆瓣電影TOP250里最年輕的華語電影。

電影獲得了第51 屆金馬獎最佳新導演和最佳原創劇本兩項提名,第71 屆威尼斯國際電影節影評人單元影評人最佳新銳導演獎。2014年導演協會表彰大會為表彰該片導演忻鈺坤,特意為他增設「最佳處女作」獎項。

文藝片的宿命

4月4日《暴裂無聲》上映,首日票房803.8萬,豆瓣8.3分,貓眼評分8.1,這是少有的豆瓣分數高於貓眼評分的情況。

一部備受影迷稱讚的文藝劇情片當然不會融入商業市場的浪潮中,這好像是小眾電影與大眾市場之間的那道無形的牆。忻鈺坤的第一部電影《心迷宮》的豆瓣評分同樣高於貓眼,8.6與8.2。

有媒體開始對《暴裂無聲》的票房嗤之以鼻,將印度偏商業的劇情片《起跑線》與之相比較,甚至提出「和《起跑線》差距過大」這樣的問題。

將兩種不同類型的片子放到一起比較,這既是對創作者的不尊重,也是對影片本身的誤解。

其實作為一部嚴肅題材的文藝片,《暴裂無聲》的市場表現已是強勁,犀牛娛樂預測,該片的最終票房會達到5000萬。

與市場表現形成反差的是影迷們對該片讚揚不斷,豆瓣的評分從7.5飆升至8.2。

影迷們對電影的敘事、隱喻、符號,以及遮掩中深刻的想像空間有獨到的見解,對電影的配樂、鏡頭語言都有極為細緻的觀察,他們與忻鈺坤在同一個維度認識這部電影。

雖然於更多普通觀眾來說,看這部電影累了,甚至看不懂,但即使有「什麼意思,看不懂啊!」這樣的疑問,也不應該成為規勸導演向市場妥協的理由。

那些潛藏在鏡頭語言背後的社會思考充滿了批判性。三個人都在的場景,徐文傑與昌萬年進行著彼此之間心知肚明的對話,而事件的受害者,同樣在場的張保民卻被完全隔絕,他的孩子丟了,可是他卻成為了局外人。

導演對隱喻的運用恰到好處,光是這一項就涉及結構主義、符號學、語義學、語言哲學等諸多學科,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剋制讓這部電影有了更多延伸的價值。

不想娛樂至死

今天的中國電影,爛片和無太大意義的商業片扎堆,可我們終究不能娛樂至死。

社會從來都是需要嚴肅的東西,雖然看起來燒腦,晦澀,但那是對人性與社會的思考。一味的向資本、市場妥協,換來的只能是對現實更不負責任的消解。

電影最後,一聲爆炸聲帶走了所有的疑惑、傷痛、慾望以及說不盡的不甘,荒涼的山間,張保民無聲,可暴裂有聲。苦難一直在發生。

忻鈺坤說:「看到那些底層人,或者說在鄉村生活條件很差的人的那種困境,讓我有了想為他們發聲的慾望。但其實他們自己並不知道自己的處境。他們可能還是覺得自己是這件事的獲利者,因為他們從礦產、礦山得到了很多的利益。」

專業意義上的好電影常常獲得並不喜人的票房,我們時常為這樣的落差感到痛心,但是這類片的價值本就不能用票房衡量,商業的歸商業,文藝的歸文藝,它們承載著不同的社會屬性。

忻鈺坤也從未懷疑過自己的堅持。2017年的西寧FIRST青年影展上,《暴裂無聲》作為閉幕影片與觀眾見面。他在接受採訪時說,對自己的認知是還沒有到拍很標準的商業片的階段。

令人欣喜,這樣一位有才華的年輕導演保持著自己對創作的初心,而且越來越多的人認可他,鼓勵他。

國內知名的大廠曾向忻鈺坤拋出拍攝商業片的橄欖枝,他沒有接。

「我覺得他們對商業片的概念和理解多多少少有點偏差,他們覺得商業片一定全部要奔著市場走的。當我覺得這個東西,沒有辦法達成一個共識,那我就再退一步。」

在這個時代,幸運的是,總有那麼一些看似渺小的人在堅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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