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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男友分手我悲痛出走,卻不料在異鄉開旅店時遇見一生摯愛

每天讀點故事簽約作者:北風三百里 | 禁止轉載

1

昆明的長水機場附近有個小村子。本是個遠離市區的小地方,卻因為這座新建的交通樞紐而發展起來。

服務旅人的酒店與飯館雨後春筍一般冒出來,生生把一座將死的村落救活。

江離花光積蓄買下的店面,便在這裡。

作出決定的時候,人人都當她瘋了。她心裡煩,乾脆拉黑了所有舊友,隻身踏上南下的航班。

從霧靄沉沉的北京起飛,閉眼的功夫便到了西南高原。三千英尺的高空望下去便是赤紅的土地,像一場火把她的往事燒個一乾二淨。

花了些日子把繁瑣的手續辦完,她站在客棧空蕩蕩的大廳里,給自己點了根煙。

這地方以機場酒店為主,算得上個旅人歇腳的地方。

既是住上一晚便要啟程,裝修便難免粗糙。電力不穩,床鋪也是毫無情調的慘白。牆壁用劣質油漆隨意粉刷,細看還能看到刷子的塗痕。

江離要做的卻不是這樣的酒店。

她要淺綠的牆壁,暖黃的窗框。

她買來印著花草的床單被罩,把簡陋的客房裝扮的春意盎然,起早貪黑忙了兩個月,花間客棧總算有了雛形。

隔壁開飯館的阿姨看她幹得熱鬧,給她送了自己燉的排骨過去。

「姑娘,咱們這是機場的酒店,」江離吃得狼吞虎咽,阿姨細聲細氣地和她講,「你這客棧營業的時候,得招個接機的司機。」

「自己打車過來不行嗎?」她一臉茫然。

「傻姑娘,」阿姨笑話她,「計程車主動送的酒店,那都是要收回扣的。你看這裡哪個酒店不提供接機服務?」

這地方的發展不在市政規劃之內,酒店飯店開得熱鬧,卻沒一條公交線。更別說一到晚上漆黑的土路,連個路燈都亮不起來。

江離擦了擦嘴,朝阿姨感激地點了點頭。

三天後,安靖拿著她貼出去的那張「司機招聘」的傳單進了花間客棧的院子。

「幾年駕齡?」

「六年。」

「抽煙喝酒嗎?」

「都不。」

江離抬頭看了看他,挺俏一張臉,眼角微微下垂,局促里透出股溫和,看起來是讀過書的樣子。

不知道怎麼要來做司機這種沒門檻的行當。

安靖過分誠實,他看著江離略帶疑惑的眼神,輕聲說:「我看你上面說包吃住……」

她撲哧一聲笑出來,笑著笑著又有些可惜。

也是個走投無路的人哪。

這世上走投無路的人總是彼此相惺相惜。她歪歪頭,朝安靖伸出手,「身份證給我吧,我登記一下。」

那時客棧離開張還差些日子,江離給他安排了間客房,他便把行李早早搬了進去。

到底是男人,力氣大,對電器傢具也在行,幫著江離做了不少準備工作。他話不多,但對這間客棧也是一副很喜歡的樣子——

「像家。」他有次告訴江離。

「是嗎,」她笑得眉眼彎彎,「那我的目的就達到了。」

江離這個人,笑和不笑兩個模樣。

她衣服極素,連件亮色的裙子都沒有,沒事的時候就點一根煙神色淡漠地坐在落地窗前面,怎麼看怎麼心事重重。

可有時候高興了,就笑地眯起眼,連著客棧都跟著明媚起來。

安靖覺得這女人大概有些往事。

客棧開門前夕,他開車帶她去了趟斗南花市。

那是西南最大的鮮花市場。

早上天沒亮的時候,全國的鮮花供應商都來這裡進貨,外面幾十一朵的玫瑰在這裡鋪了一地,塞滿一車的鮮花也不過花了幾百塊錢。

江離從夜色未盡挑到天光大亮,各色鮮花從後備箱鋪到後排車座,把車裡熏得香氣醉人。

安靖半倚在車座上閉目養神,聽得身旁車門狠狠的撞擊聲,便知道江離回來了。他擰了下鑰匙,車便從賣花的人流間慢慢滑動起來。

香氣里忽地夾了絲煙草味。

他也不是沒見過女人抽煙,只是沒見過江離這樣的人抽煙。

分明是家教良好的模樣,也不喜歡聲色犬馬的環境,偏偏對煙迷得讓他一個男人都有些不耐。

「掐了吧,」他第一次提出抗議,「這麼早,對身體不好。」

江離沒說話,把頭側過去,長發遮住半邊臉。他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看見個賣多肉的攤鋪。

這地方早上是鮮花的主場,多肉鋪子綠油油的一片,被旁邊成噸的康乃馨擠得快沒了地盤。

「你看那盆蘆薈,」江離輕聲說,「長得挺好。」

「想買?」安靖問。

她笑了一聲,是那種短促又嘲諷的笑容。

「不了,走吧。」

他慢慢踩了油門。江離把窗戶搖下來,晨風微涼,吹散了車裡的煙霧。

他也就假裝沒注意到江離垂下的肩膀在微微顫抖。

2

庭院裝修的頗為簡陋,可是一擺上鮮花,卻立刻鮮活生動起來。

江離摘了些藤蔓,細細繞到了花間客棧的門牌上。

客棧正式開張。

現代人出行,多是靠著網路預訂酒店。他們是新店,定價偏低,吸引的多是那些凌晨坐廉航旅行的年輕人。

安靖常在半夜出門,一遍又一遍走著那條崎嶇的土路,把南來北往的陌生人接到花間客棧之中。

他們就像是發現了座世外桃源,對客棧精緻的布局和巧思大加讚賞。

他雖是個司機,卻與有榮焉。

他這一生,多在漂泊,這還是第一次對一個地方產生了歸屬感。

花間客棧的口碑漸漸好起來,他們像是在共同撫養一個孩子,見證著他的成長。

有一次回來得太晚,江離蓋件衣服便在大廳的沙發上睡著了,他輕手輕腳地給客人辦了入住手續,便給江離拿了條厚毯子蓋上。

睡著了的江離那副冷淡的神色總算被剝離開。

他也是這個時候才想到,她也還是個小姑娘,只是行事做派太過老成,便讓人忘記了她的年齡。

他怕半夜有需要接機的客人,便把她的手機調了震動,然後握著坐到了她身邊。

入夜的昆明還是高原氣候,室內溫度低得嚇人,江離不自覺地把手揣進了他的口袋裡,皺著眉沉沉睡去。

江離第二天醒的時候,安靖已經又去機場接了一對情侶回來。

女孩子拉著男朋友的手,格外驚喜地指點著門外的鮮花,「這客棧好漂亮呀,你真會訂。」

等他倆上了樓,江離低著頭想了一會,然後輕聲說:「再招一個司機吧,安靖。」

他一愣。

「不用吧,」他推脫,「我忙得過來——」

「太累了,」她帶著歉意望著他青黑的眼圈,「找個人跟你倒班。」

誰知新來的司機沒過幾天便出了岔子。

安靖向來話不多,難得和人有了爭執,對方從他手裡把那一沓旅行社的名片搶回來,一臉驕橫。

「你背著老闆給客人塞這種無良廣告,真以為我們不知道?」

「和你有什麼關係?」那人揚起下巴挑釁地看著他,「當司機能掙幾個錢,我不撈點外快怎麼快活?」

「你摸著良心說,」安靖也有了怒意,「花間給司機的工資不低,你這樣做會壞了客棧的名聲!」

那人也沒想到安靖凶起來這麼嚇人,便胡亂從兜里掏了些錢塞給他,「行了安靖,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花間這老闆也不是什麼好貨。」

「這錢你拿著,就當什麼也沒——」

話還沒說完,他便覺得眼前一黑。

本就是個社會混子,偷雞摸狗的事做慣了,卻沒想到這次碰上的人這般不識趣。

安靖一拳跟著一拳,硬是把他堵到了牆角。對方狗急跳牆,抄起身後的板磚便朝他臉上招呼過去。

血一下污了半張臉。

旁邊站了些看熱鬧的路人,急忙攔著那新司機不讓他再動手。

安靖壓著怒氣站起身,便看到他青黑著眼圈叫罵。

「你當我看不出來?江離那種女人能看上你?安靖,你別痴心妄想了,你和我一樣,都是這社會底層的螞蟻。錢撈點是點,別盡想那沒譜的事!」

他忍了許久,終是沒再衝上去。

那人打了人自知理虧,連當月的工資都沒結就收拾行李溜了。

安靖青著一張臉回了客棧,被江離拉住了手臂。

她伸手碰了碰他額頭的淤青,什麼也沒說,轉身拿了裝葯的匣子過來。

正是淡季,客棧里沒什麼人往來。安靖等了許久沒等來問話,反倒先沉不住氣。

「你不問我怎麼回事?」

「有什麼好問的,」她用棉簽蘸了酒精,一點一點把血抹乾凈,「他那點勾當我又不是不知道,辭了就好,你和他動什麼手。」

棉球浸了血,堆在垃圾桶里,看得讓人眼睛疼。

「現在的人就是這樣的,」她輕聲細語,說的話卻叫人心裡發冷,「有了錢,什麼道義都拋在腦後了。看得多了,就懶得管了。」

「不是,」酒精碰到了傷口,安靖有點疼,皺著眉抬頭看她,「我故鄉的人就不是這樣的。」

他側過臉,目光游移在院子里盛開的花叢間。

「我們那裡的人都信教,不做虧心的事。上輩人受過苦,所以不求大富大貴,子孫過得開心就好。

「我出來前,沒被騙過,所以來了這裡這麼多年,還是過得不好。」

他的瞳孔在太陽底下透明發亮,像是山裡的小動物。江離忽然意識到,他們在一個屋檐底下生活了這麼久,她從來沒有關心過安靖從哪裡來,做過什麼,想要什麼。

於是她輕聲問:「那……你從哪裡來?」

「你知道蒼山洱海嗎,」他在提起自己故鄉的時候,臉上有種很柔軟的笑,「我從大理來,從蒼山底下的一座小村子來。」

她看著他的笑,忽的就愣住了。

江離高中的時候,地理老師和她說起過大理。

「那是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呀,遠得像在天涯海角一樣。」

她那個時候才十七歲,對什麼都好奇,哪都想去,偏偏被課業壓得喘不過氣。她纏著黎辰一個勁撒嬌,「我想去嘛想去嘛。」

男生從半米高的課本里抬起頭,胡亂摸了摸她的頭髮,「畢業,畢業帶你去。」

可是畢業他沒帶她去,大學也沒帶她去,工作以後也沒有帶她去。他像是有忙不完的事,做不完的項目,休息片刻便會把人生都毀掉一樣。

她沒想到的是,很久很久以後,他和黎辰分手半年後,有個男人眼睛亮亮的和她說:「江離,有時間我帶你去大理玩吧。」

她覺得好笑,原來最終帶她去天涯海角的那個人,不是她愛的人。

3

昆明的雨季到了。

這地方的雨季和別處不同。老天爺像是攢著勁,一陰就是半周,然後在某個時刻把所有陰霾都通過一場暴雨發泄下來。

那段時間,整片村子的電路都出了問題,斷電成了家常便飯。

江離沒辦法,買了半箱蠟燭,斷電的時候就挨門送上去道歉。

有次電停得久了,有坐不住的客人下來催促。江離連聲道歉,在大廳點了排蠟燭照明。

燭火影影綽綽,把人的面目都映得溫柔起來。

來人沒那麼焦躁了,他在大廳的沙發上坐下,笑著說:「屋裡黑,不想回去,我就在這等一會吧。」

不一會,樓上的幾戶客人便陸陸續續地下來了。

這個時節出來的都是年輕人。出差的年輕白領,旅行的背包客,還有幾個逃學出來玩的學生。

誰都不想回到黑漆漆的屋子裡,一群人乾脆圍著燭火聚在了大廳。

有個大鬍子的背包客盤腿坐在沙發上笑道:「老闆娘,你們這有飯沒有,我過來的時候旁邊飯館都關門了。」

江離有點愁,「我這不開火,我自己都是去隔壁吃的。」

「得,」他長嘆,「現在的女人,個個跟大爺似的,賢惠成了男人的事了。」

人們哄然笑起來,氣氛一下變得格外融洽,雨夜,燭火,一群孤身在外的旅人。這景象太浪漫,讓江離一下回憶起自己對大理的嚮往——

風花雪月,對酒當歌。

她於是說:「飯沒有,你們——喝不喝酒?」

安靖陪著江離把那兩箱大理啤酒搬出來的時候,自己都還沒反應過來。

江離看他面露難色,忍不住逗他:「怎麼?你一個大理人,喝不了大理的酒?」

「喝倒是沒問題——」他抓抓頭髮,「我是說你,成天抽煙喝酒,哪有點女人的樣子。」

「女人什麼樣子?」卻沒想到她揚聲問道,抬手便把啤酒一個個扔到在座的遊人手中,「我們想什麼樣子什麼樣子!」

人們哄堂大笑,起勁地鼓掌。

有人問:「老闆娘很洒脫嘛!年輕漂亮,怎麼來這麼個破地方開客棧呢?」

她開了啤酒,喝了一嘴的泡沫,也不說話,光看著人們傻笑。

「能為什麼啊,」那大鬍子背包客向她舉杯致意,「叫人解甲歸田的,不過男女間那些破事。」

江離笑出了眼淚,她朝大鬍子舉杯,「去他的男女間的破事!」

「去他們的,」大鬍子哈哈大笑,仰頭便把啤酒喝得見底,「來,喝酒!這世界大得很,何必為了個男人傷神。」

江離記不清自己那晚喝了多少酒,也記不清自己流了多少淚。

他和一群素不相識的客人在花間酒店的大廳里,在搖曳的燭火之中,像江湖兒女一般,舉杯痛飲,不醉不歸。

安靖卻滴酒未沾。

天亮的時候來了電,放縱一晚的人們這才紛紛回到了自己的客房。

安靖費了好大的勁才把江離拖回房間,然後給她燒了壺熱水。

江離喝得最多。

大理啤酒濃度不高,可是人想醉的時候,一丁點酒精也能麻痹神經。她伏在床上哭個不停,抓著安靖的衣襟不撒手。

「江離,」他像哄小孩一樣哄她,「睡一會吧,睡一會就好了。」

「不好,」她睜大眼睛,也不知道是清醒還是不清醒,「你說好要帶我去大理的,你不陪我去。」

安靖無奈,他甚至不知道江離口中那個「你」是不是他自己。

沉吟片刻,他輕輕握住江離的手,把她整個人塞進被子里,「我帶你去,過年就去。」

她心滿意足地笑起來。

「拉鉤,蓋——蓋章。」

女孩的小拇指尚還彎著,話說到一半就沉沉入睡。他摸了摸她的臉,然後把手指輕輕與她拉上。

「一言為定。」

4

他們的生意忽的就好起來。

來的人說,有個在網上很出名的驢友寫了篇雲南旅行的攻略,特意提到了這間機場旁邊的花間客棧。

他說自己走過很多地方,見過太多矯揉造作的民宿,卻在這間偏僻的客棧里看到了江湖。

客房預訂排到了兩個月後,人人都想來見一眼那個給客人送酒的年輕老闆娘。

他們新招了兩個司機和一個小姑娘做入住登記,這才勉強撐過了旺季。

雲南的四季向來是不太分明的,明明白天還有大太陽照得人出汗,日子卻已到了年根。

江離給員工放了假,關了網上的預訂,給自己買了包速凍水餃就當過年。

安靖看不下去。

「你不回家么?」他追在江離身後問。

「不回,」她神色懶散,「我父母知道我不回。」

「哪有過年一個人的?」他鍥而不捨,「過年就是要團聚啊,哪怕只有一個親人,也要團聚啊。」

「你怎麼現在這麼啰嗦,」江離回頭瞪他,「我剛招你的時候就是看你話少才要的。」

兩個人對視了半晌,安靖軟下了語氣。

「那你……」他猶豫了一下,「要不和我回大理?」

江離坐上火車的時候,還有種恍恍惚惚的感覺。春運的列車,午夜出發,穿越了雲南十年難遇的一場雪。

她伏在車窗邊,看著雪色里破敗的站台和整齊排列的路燈,好像被帶進了一場冗長的夢境。

就這樣,去大理了。

安靖睡在她的對鋪。他睡覺安靜得很,鼻息沉穩,叫人聽著心裡有種很踏實的感覺。

江離在這種輕緩的呼吸聲里逐漸變得就困倦起來,她縮回被子,感受著火車與鐵軌撞擊所產生的震顫,緩緩睡去。

醒來的時候,天光微亮。

她還不曾來過這樣的地方。

安靖沒騙她。村子眼前是無邊無際的洱海,身後是雲霧繚繞的蒼山。

村子裡多是白族,老人穿戴著傳統的白族服飾,坐在院子邊慈祥地看著一身疲憊的他們。

「漂亮吶,這朵金花。」

老人捂著嘴笑,江離卻是一臉茫然。

安靖看她手足無措的樣子,笑著拉起她的手。

「我們白族人,管女孩子就叫金花。」

她的手有點涼,被安靖握著逐漸暖和起來。

他家住得不遠,院子里架了藤蔓,滿院子種著花草,有個老奶奶迎出來,眉眼和安靖三分相似。

「這就是你說要帶回來的小金花?」她笑,「長得就招人疼呢。快進來吧,過年了,就該回家了。」

江離忽的就鼻子一酸。

對啊,過年了,就該回家了。

他家外面看起來還是白族的傳統民居,裡面卻裝修的很是便利。

老人一邊給江離看她的屋子一邊講,講安靖是怎麼在外面掙錢的,安靖是怎麼讓她住得舒服些的,安靖說他的新老闆人可好,長得也漂亮,有機會總要帶回來給他見見。

老人總是話多,安靖把自己奶奶哄出了門,給江離重新收拾了一下房間。

「你……」她不知道該不該問出口。

「嗯,」他卻提前知道了她的疑惑,「我沒父母,家裡就奶奶。」

屋子裡有空調,他知道江離北方人,受不了南方冬天的陰冷,給她把溫度也調試好。

「我爸爸走得早,我媽改嫁了。奶奶把我帶大,結果我高中還沒畢業,她就得了病。」他輕聲細語,像在說別人的事。

「我輟了學,掙錢給她把病治好,一直沒什麼機會學些有用的東西,好在會開車。」

「不過病一直沒好全,她歲數也大了,」他抬頭朝她笑笑,「你也看見了,她腦子不太清楚,說話顛三倒四的。」

暖風把江離身上的寒意吹散,留下一身的茫然失措。她喉嚨有點干,開口的時候嗓音難免嘶啞,「你怎麼沒和我提過?」

「各有各的難處,」他輕聲說,「你的往事,不也沒和我提過?」

她忽的就無地自容起來。

她以為自己遇上的是一頂一的難處了,卻沒想到這世間百態,比她更艱難的人生數不勝數。

安靖給她打掃好房間就出去了,留下她一個人裹著被子站在窗戶前,望著蒼山上的皚皚白雪。

她或許應該早些來的。

她陪著安靖奶奶看完了一整集的春節晚會,老套的台詞在屏幕上重複上演,她卻耐下性子一句一句地給老人解釋那些網路用語。

她忽的想起安靖說:「哪怕只有一個親人,也要團聚啊。」

她初一那天起得很早。

開客棧時起早貪黑的日子早把她的生物鐘徹底顛覆,當初那個嗜睡的小姑娘變得覺又少又淺。

安靖家地角不錯,出門幾步便是洱海一處廢棄的碼頭。她披了件毛毯坐在碼頭上,把手指伸進洱海冰涼刺骨的水裡。

冷是種神經麻痹的過程,那種酥麻感順著她指尖流進心臟,把她半條胳膊都凍得沒了知覺。

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安靖把她的手從水裡拔了出來,然後焐進了自己溫熱的手心裡。

「你現在,天天多管閑事。」她懶洋洋地說。

「我不管你,你早死了,去哪找這麼好的司機。」

江離翻了個白眼,右手習慣性地摸索衣兜,安靖卻早她一步把打火機沒收。

「新年了,江離,」他把弄著打火機,然後把它收進自己衣服里,「戒煙吧。」

天還沒亮透,蒼山之上尚可以看出月亮的輪廓,她一言不發地望著那裡,輕聲問道:「安靖,什麼時候天亮啊?」

男人輕輕笑了一聲。

「很快了。」

5

他們初五回了昆明。

年假結束,南來北往的客人便又要途徑機場了。

江離和安靖行李多,便在火車站打了個出租。司機不願意走泥路,他們半路下車,遠遠就看到有個人蹲在花間客棧的門前。

「這還沒開門,這人幹什麼呢?」江離有些意外。

天色還早,昆明又是典型的高原氣候,冷氣逼得江離瑟瑟發抖,那等著的人明顯也不好過。

兩人的腳步聲驚動了他,那男人猛然抬起頭。

江離忽的心裡一沉。(原題:《花間有酒》,作者:北風三百里。來自:每天讀點故事【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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