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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歲弱智兒子從不出家門,偷溜去玩回家露出奇怪眼神感覺:人不對

30歲弱智兒子從不出家門,偷溜去玩回家露出奇怪眼神感覺:人不對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搖光落影深 | 禁止轉載

每當逢年過節,就到了孫智誠最煩悶的時候。因為每當到了這些日子,他都不得不去面對兩個他最不想見到的人。

離中秋節還有半個月,姜穎就又開始例行張羅起給兩家的禮物,不知道是她真的不善於察言觀色,還是故意裝做不知道。孫智誠曾經找過各種理由表示不願意回去,可是姜穎仍舊我行我素,並且各種催他在放假前解決所有工作上的問題,斷絕了他找借口的所有可能。

轉眼就到了中秋那天,照例是中午去姜穎家吃飯,晚上則是去秦芸那裡。

秦芸那兒是老小區,孫智誠的車進不去便臨時停在了馬路邊。他從後備箱里把東西一件一件地拿下來,和姜穎兩人一前一後一起往小區里走去。

姜穎挎著小包踩著小高跟飛快地走在前面,路過一個水果攤時,她停下來走進去看了看對外面喊道:智誠,我們再買個柚子吧,你媽肯定會喜歡的。

不買不買。敢情你把我當牛使喚啊!孫智誠拎著大包小包跟在後面本來就汗涔涔的渾身不舒服,順著姜穎的目光一看到水果攤上那些個一看就嫌重的大塊頭,立馬不耐煩起來。

什麼使不使喚的,不是給你媽買的嘛,又不是給我媽買,有你這麼不情願的嗎?算了算了,不想買就趕緊走吧。

這裡的房子都沒有電梯,孫智誠憋著一口氣搶在前面上了五樓,已經是爬得氣喘吁吁了。他搶先到了門口卻沒有下一步的動作,只是盯著房門發愣,這個自己曾經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有朝一日竟然也讓自己變成了需要按門鈴的陌生人。

見他拎著東西站在門口沒動,從後面趕上來的姜穎伸出手推開他摁響了門鈴。

來了。一陣拖沓的腳步聲從門內傳來。不一會門便打開了,開門的是一位上了歲數的女人,她就是孫智誠的母親。她看上去有六十來歲,一頭花白的短髮不曾好好梳理,眼下掛著深深的眼袋和黑眼圈,臉上也帶著病色。

孫智誠在心裡深深嘆了一口氣,這個女人明明才不過五十齣頭,卻已經被磨得不成人形了。孫智誠一邊放東西換拖鞋,一邊假裝不經意地在客廳里瞄了一圈,果然一如既往地沒有看到弟弟孫智輝的人影。

孫智誠舒了一口氣,往沙發走去。他也不明白到底是為什麼,明明自己什麼都沒有做,可一進了這個門,卻總是好像做了虧心事一般。明明沒心沒肺地使喚母親的人是孫智輝,可是他卻反而過得如此心安理得。

孫智輝從小就表現得異於常人,不聽話又固執,喜歡破壞身邊所有的東西和規則。而秦芸總是寵他,耐心地替他收拾所有殘局。

直到上了小學,秦芸才意識到事情不太對了,她雖然不情願可還是領著7歲的孫智輝去醫院做了一系列的腦部檢查。那時才10歲的自己站在秦芸身邊,聽著醫生喋喋不休地公布著最終診斷,說這是一種發育障礙,叫艾斯伯格綜合症。

簡單的來說,就是他缺乏正常人的感情,無法正常和周圍的人交流。他不懂得表達尷尬、自責、羞愧的情感,也無法理解別人的喜悅,興奮。那天晚上,秦芸給兄弟倆一年難得見到幾次面的爸爸去了電話,邊說邊哭。從那以後,那個男人連僅有的幾次回家也省略了。

從查出來這個病起,本來就寵著弟弟的母親賦予了他更多的時間和包容。她總是陪著弟弟,噓寒問暖、貼身陪伴。有時她也會一手把弟弟摟在懷裡,一手拉著自己,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我們是一家人,要照顧弟弟,要給他更多的愛,要保護他。

一開始,他也信以為真,不但把自己喜歡的玩具和書送給弟弟,包容弟弟轉身就拆得粉碎的惡行。在學校甚至和欺負孫智輝的人打成一團,光榮負傷。可當學校打電話叫秦芸來領人的時候,他眼睜睜地看著母親只把弟弟摟在懷裡,面露關懷和心疼,卻吝嗇給他一句關心。

甚至他為之出頭的弟弟,也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徑直跟在秦芸後面離開了教導處。

那一天走出學校的時候,烏雲壓頂,邪風灌頸。自己掛著彩拖著斷了一根包帶的書包灰溜溜地跟在兩人身後,前面是秦芸和孫智輝的連體人,秦芸被風吹起的長髮張牙舞爪地舞動著,像個可怕的妖魔。

就在那一段回家的路上,關於自己是個英雄的幻想一邊走一邊坍塌瓦解,直到跨進房門的那一瞬間,徹底灰飛煙滅。他第一次覺得自己被這份虛偽的親情狠狠地羞辱了。那一天,他就是個灰頭土臉、徹頭徹尾的戰敗者。

他在學校開始刻意迴避孫智輝,下課也不再主動去找他。每每秦芸回家問到學校里孫智輝的情況,他支吾著幾句話帶過,竟然也總是能順利過關。因為孫智輝對秦芸是慣常的不回應,表情冷漠,舉止無理。

無論是受到老師的不平等對待,還是同學的霸凌排擠,他卻都不會表現出一絲受傷害的情緒。秦芸從總是笑容可掬的老師那裡也得不到更有效的信息。只能提心弔膽地度過每一天。孫智輝高興的時候也能乖乖答一部分試卷,可是大部分時間,他總是隨心所欲地在考試課堂上自己摺紙。

孫智輝是真的愛摺紙,他能坐在房間一整天飯都不吃一直坐在那摺紙,他能折出巨型的繡球花球,能折出各種動物、武器頭盔、中外建築……秦芸給他買了數不盡的彩色紙,把他的每一件作品都收集起來陳列在家裡的每一個角落。

可是她顯然低估了孫智輝製作的熱情,不過一年多,房間里就再也放不下那些東西了。秦芸嘗試著問孫智輝可不可以處理掉他的一些早些時候的作品,孫智輝盯著她看了好幾分鐘,像是在思索著什麼,然後把下午才做好的艾菲爾鐵塔和犀牛一股腦掃進了垃圾桶。從那以後,孫智輝就不再摺紙了,他找到了新的打發時間的活兒,就是看書。

秦芸見孫智輝不再摺紙,自然是鬆了一口氣,開始無條件地給他買各種書籍。她總是掛著一副慈愛的表情凝視著孫智輝,不厭其煩地和他說話,和他討論書里的故事。但是在自己看來,他的母親永遠都好像在和一尊雕像說話。

到了高年級,孫智輝的問題暴露得更加明顯,他沒有被母親春風化雨般的溫柔感化,反而是逐漸地發展成已經無法和人正常相處了。他被調到最後一排,因為誇張的肢體動作無法正常參加學校的早操,可是他逐漸拔高的個頭,讓他發展成在被人打罵時也不完全受著了。

四年級的下學期的時候,自己一直記得很清楚,那是個倒春寒的四月的一個周三,學校給秦芸去了電話,直接通知她把人領回家,並告訴她不用再送來學校了。秦芸這才知道孫智輝一直被幾個同學欺負,這次是因為想要看書被干擾得厲害,發出了反擊,把一個同學打得掛了彩。

學校明明有管理責任還一直在推卸,一邊趕孫智輝退學,一邊不許傷者索賠。秦芸很想找他們理論,但看到孫智輝坐在一邊只顧看書,除了問到是不是他乾的時候點了點頭,對其他任何事情都一副漠然不關心的樣子,突然泄了氣。

秦芸把孫智輝接回來之後就這麼獃獃地坐在他身邊看著他,孫智輝則專註地看著書。自己在旁邊喊了幾聲肚子餓了,也沒有人理會。時間彷彿在他們倆人之間靜止了一樣。最後他只好在冰箱里找了昨天的剩飯剩菜隨便對付了一下。

快到十點多,秦芸才從石膏狀態回過神來,她嘆了口氣去廚房煮了碗雞蛋面端給了孫智輝。孫智輝接過麵條,囫圇地就吞了個乾淨。然後還是繼續看他的書。

在孫智輝的概念中,上不上學對於他來說根本沒什麼區別。他待在家裡的時候,大部分時間都在桌子前鼓搗自己的東西,有時喉里發出意味不明的怪音。後來,孫智輝的過動傾向開始有了間斷性暴躁的發泄舉動,每次發作的時候都非常可怖。

他會毫無緣由地,瘋狂地砸著房間里觸手能及的一切東西,然後很快地又若無其事地恢復原狀。那一次,他發作得很厲害,持續了將近一個小時,秦芸的和聲細語,溫柔擁抱也全然失去了作用。

自己一直躲在房間里沒有出面。最後在混亂中孫智輝打破了秦芸的頭。秦芸抱不住他,癱坐在地上披頭散髮地哭罵著,要是沒生下你該多好!你為什麼不跟著你那個死鬼老爸一起滾!孫智輝突然安靜了下來。他坐回了桌前,把亂七八糟的桌面稍微收拾了一下,空出一個小小的空間,開始拆卸他剛才沒拆完的零件。

一瞬間,自己突然明白了什麼,看向孫智輝的眼光充滿了怨恨和惡毒。

可是第二天秦芸從醫院回來,頭上裹著紗布,依舊默默地給孫智輝洗衣服、做飯、整理房間、清理血跡,依舊還是一副慈祥的模樣溫柔地問他晚上要不要吃老母雞湯。就好像在昨天那場混亂中,孫智輝才是那個受傷的人。那時自己躲在房間的門背後,看著這一切,只覺得腦子裡嗡嗡作響,炸得生疼。

彷彿一夜之間自己就變成了另一個人,不但變得成熟懂事,學會了察言觀色,為人處事世故圓滑完全不像個初中生。他用一言一行演繹著一個完美孩子的模樣。

秦芸花費了太多時間在孫智輝身上,在他眼裡,她永遠都是一副身心俱疲卻仍硬撐著的皮囊,所謂的行屍走肉便是這樣。

自己的表現在這個家裡反而不怎麼重要了,母親應該也看出了他的改變,卻沒有過多的評價。寥寥可數的幾次誇獎也顯得漫不經心。並不是他做得不夠好,而是母親的眼裡已經再也容不下除了弟弟的其他任何人了。

高中有一段時間,他學會了抽煙,學會了逃課,學會了撒謊,學會了跟著在外面認的大哥混。每當他頭破血流,光榮負傷回來,秦芸即使懶懶地抬起眼皮,卻仍是關懷欠奉,只是遞過來一碗不知是幾天前煮的米飯,就轉身去房間里照看弟弟去了。

味同嚼蠟這個詞可以真切地形容自己當時的感覺,他機械地往嘴裡塞著那碗米飯,整個人就像兜頭被潑了一盆涼水。以後對那些東西也覺得興趣缺缺,把那些壞癮都戒了。從大哥那兒抽身的時候,還飽受了一頓毒打。

大學填志願,他刻意填寫了離家很遠的大學。當得償所願獨自北上的時候,只留給了秦芸兩句話,我好討厭他!我也好討厭你!秦芸看著自己離去的背影,沒有說一句話。

四年來,除了過年幾天,他基本都混跡於大學所在的城市,自己打工養活自己。畢業之後卻機緣巧合,被家裡最有名的一家企業在這裡的分公司錄用了。上了社會,自己多年來養成的性子佔了大便宜,他上捧下親,上司滿意,同事服氣,不到一年就升了項目主管。

兩年之後,因為表現突出,又被升調到總公司。待遇優渥,只因這一條理由,就讓他暫時忘記一切,打包好行李踏上了歸途。

雖說回到了家鄉,公司也不過離家半個小時的車程,他卻依舊住在公司宿舍里不願意回家。在他心中,這半個小時的路程就好像當初幾千公里的距離一樣,是一個讓自己忘記過去一切的屏障。

他是在一個潔凈能源的項目中認識的姜穎。他親疏有致,禮數周全又不失幽默浪漫的魅力,很快就抓住了姜穎的心。對方主動示好並推著他確定了戀愛關係。

他本以為姜穎這樣主動開朗的女孩只是和自己交往看看,不會和自己最終走到一起。可誰知在他坦白了家裡的情況之後,姜穎反而不知道為什麼更加死心塌地地跟著他了。

婚禮自然都是女方家操辦的,他去見姜穎父母的時候,雖然竭力保持鎮定,但是鬼知道他當時緊張到快要窒息。可是意外的是,不知是姜穎提前打過招呼,還是人家真的不在乎什麼家產,對方的兩位老人對於自己也是和顏悅色,圓得自己體面又有志氣。

秦芸象徵性地拿了三十萬,還是自己提前準備好的。婚房是以他和姜穎的名義一起貸款買的一個小兩房,雖然姜穎自己名下也有家裡給她準備的房子。但是為了照顧自己的面子,姜穎主動提議買了這套房。

自己除了沉默沒有多說任何話,姜穎以為他是不好意思。其實他心裡明白自己的沉默是什麼意思,他其實一點也不介意住在姜穎家裡。

婚後,小兩口過得也算是和睦,唯一的問題就在於他的心病上。他越是不願提起母親和弟弟,姜穎卻不知為何總說要回去看看。

自己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家裡的兩個人。可是每次上門,秦芸卻對姜穎都很客氣。這種表面虛偽的客套讓他膈應得吃不下飯。

秦芸買了好多菜,在他們來之前已經在廚房裡忙活得差不多了,姜穎一放下包就鑽進了廚房裡幫忙。

孫智誠從過往的記憶中抽離,他獨自坐在沙發上百無聊賴,卻更是坐立難安。他不停地調著電視遙控器,可什麼也沒看進去,只顧著吞咽口水。從今天早上一起來他就覺得渾身難受,嗓子疼得冒煙。

中午在姜穎家吃過飯,他賴著和老丈人聊天不肯走,姜穎在旁邊催著他好幾次,直到帶著火埋怨起來,他這才勉強動身。

好不容易熬到了吃飯,姜穎把燉好的雞湯端上了桌,招呼他上桌吃飯。秦芸則去敲孫智輝的門。

孫智誠在衛生間洗著手,嘩嘩的流水聲蓋住了秦芸一半的說話聲,只是斷斷續續地傳來「出來……聽話……哥哥……媽媽愛你」的字句。孫智誠猛地關上了水龍頭,房間那邊秦芸的聲音也恰好戛然而止。

房門打開了,孫智誠分明看見剛才還低聲下氣說話的秦芸臉上瞬間露出了欣喜若狂的表情。他看著秦芸伸出手從房裡拉過孫智輝蒼白瘦弱的手腕,恨恨地轉身走向了客廳。

突然,房間里傳來哐當一聲,隨即是接二連三地擲物在地上的乒乒乓乓的動靜,孫智誠知道孫智輝肯定是又發病了。

他很想不管不顧掉頭就走,但是姜穎已經從餐廳趕來正緊張地盯著孫智輝的房門,手緊緊地抓著他,不知道是把自己往前推還是往後拉。

孫智誠這才反應過來,姜穎應該還從沒親眼見過孫智輝發病。孫智誠深吸了一口氣跨進了房間,此時孫智輝已經安靜了下來,秦芸在熟練地收拾地上的狼藉。

小穎啊,我們先吃吧,小輝身體不太舒服。你們走了我再熱給他吃。

一頓飯自然吃得沉默尷尬,吃完飯,孫智誠拉著姜穎匆匆離去。

過了幾天,姜穎因為那天走得急覺得有點不禮貌,讓孫智誠來送點從她爸爸那拿的黑枸杞。孫智誠不情願去,拖了兩天卻被姜穎盯得太煩決定還是去一趟。中午他提早一個小時下班,開車去到了秦芸那,準備放下東西就走。可是剛到那裡,秦芸就急匆匆地要走。我去買點菜,今天還是吃你最愛的牛柳好嗎?

孫智誠剛想做出嫌棄的表情,秦芸已經關上了大門離開了。

秦芸這是什麼意思?自己從小就最討厭吃牛柳了,因為是弟弟喜歡吃的東西。孫智誠放下禮盒準備離開,突然,他生起了一個念頭想去偷偷看一眼孫智輝。

他來到孫智輝的門口,試著扭動門把手,門開了。

原來門沒鎖,那為什麼秦芸每次還站在門口求弟弟開門?

孫智輝在打電腦,最近他迷上了一款迷宮遊戲,沒日沒夜地闖關。已經過了一百四十多關了。

小輝,我很討厭你。孫智誠坐在床邊低聲說道,像是在給孫智輝說,又像只是在自言自語。

哦。

媽媽也很討厭你。

嗯。

孫智輝玩遊戲的手指沒有停下。

以前周圍的人都覺得你和媽媽很可憐,可是我從沒這麼覺得,我覺得真正可憐的人是我。孫智誠停了幾秒,突然說:你什麼時候能死啊?

孫智輝突然抬頭遞過來一個眼神,那是孫智誠最討厭的眼神,真的好討厭。孫智誠被他看得皮膚都在灼熱般的疼痛。

長久的沉默伴隨著鍵盤噼里啪啦的聲音,房間里的空氣扼住了孫智誠的喉管。

小輝,哥哥帶你出去玩?孫智誠為了緩解氣氛換了個話題,可說完就自嘲地笑了笑。除了小時候,孫智輝從沒有和自己單獨出來過,他總是當自己是空氣。

可是誰知道裡面那個人竟然答應了。

孫智誠不知道把孫智輝帶去哪裡,他根本沒料到孫智輝會願意出門。他懵懵地下了樓,不知往哪裡走。

孫智輝抬腳走在前面,許是太久沒有出門,他一直東張西望著,時而踢踢腳下的石子,時而看看路邊的花草。彷彿不記得身後還有個人的存在。

如果孫智輝不存在了,再也沒有誰會霸佔著媽媽了。這一刻,惡向膽邊生,孫智誠突然把這個想法放大了百倍。

孫智誠攥緊了拳頭,突然孫智輝回頭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彷彿掃描儀一樣,把他的想法盡數呈現在表面。孫智誠嚇得心底的惡意突然萎縮了下去。

他實在無可奈何,只好掏出手機,撥了姜穎的號碼想找根救命稻草。

小穎,我帶小輝出來吃飯,對,就去你們樓下經常去的那家牛肉麵館。好,好……我們先去,你下班趕緊過來,好,一會見。

在姜穎公司對面的停車場停好車,孫智誠在人行道前隨手按了延時按鈕,等著信號燈變綠。過了馬路,卻發現孫智輝沒有跟過來,留在對面在研究信號燈上面的按鈕。這時信號燈又變紅了。

孫智誠這才反應過來,弟弟許久沒有出來,可能沒有見過延時的紅綠燈。他不知從哪裡來的衝動,用蠱惑的語氣喊著,快按那個啊,按了你就可以過來了。到哥哥這裡來,哥哥保護你。

到哥哥這裡來,哥哥保護你。孫智誠突然想起自己那次替孫智輝打跑欺負他的人的時候,也說過這句話,也就這麼兩三秒的恍惚,孫智輝竟然已經走到了路中間。

砰!一個人影被疾馳而來的汽車撞飛了出去。

啊!對面剛剛趕來的姜穎大聲尖叫起來。撞人的司機魂不守舍下來查看,路人也漸漸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說些什麼。孫智誠獃獃地站在原地,聽不到現場的任何聲音,腦海里循環放映著過去二十五年來所有自己和孫智輝的一切。

葬禮從簡,忙了兩天。

孫智誠站在家門口,不知道怎樣去面對秦芸。他積攢起所有的勇氣剛準備抬手敲門,門卻恰好開了。孫智誠毫無遮攔地和秦芸打了個照面。孫智誠的手一直舉著,卻說不出話。

而秦芸佝僂著背站在對面打量了孫智誠許久,突然開口道:小輝,小輝啊。你回來啦。

孫智誠愣住了,秦芸叫的是他,卻又不是他。他迎著秦芸的目光,那灰敗的眸子里渾濁不堪,彷彿沒有焦點。

小輝啊,怎麼這兩天都不見你啊?

我去……找……工作了。孫智誠拚命回想孫智輝的語氣,竭力模仿著。

你不要出去啦,媽媽可以照顧你的。外面不安全。

我不怕,我要賺錢照顧媽媽。

小輝……小輝……我的小輝……秦芸絮絮叨叨了一陣,突然抱住孫智誠嚎啕大哭了起來。哭著哭著累了就要睡覺,孫智誠忙把她扶到床上躺好蓋上了被子。服侍完秦芸,他收拾出了一套被子鋪在沙發上,準備留宿在這裡。可他沒有勇氣踏進孫智輝的房間一步了。

晚上,孫智誠給姜穎打了個電話。小穎,這幾天我想在我媽這裡住。她精神不太好。

嗯,好。

在秦芸這裡住了幾天,孫智誠整理了心情,他做了一個決定。

小穎,我想和你好好談談。孫智誠在姜穎的公司門口攔到了準備下班的她。周圍看到的同事都笑著從他們倆身邊路過。

姜穎還是第一次看到孫智誠露出這樣一臉凝重嚴肅的表情,她有點被嚇到了。這幾天她都盡量避免不去觸孫智誠的霉頭,可是今天被叫住卻讓她生出了不祥的預感。(原題:《弟弟》,作者:搖光落影深。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公號: dudiangushi>,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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