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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市場》「高峰之路」專題之山水篇

「高峰之路——新時代語境下的中國畫傳承與創新」大型系列活動由《藝術市場》雜誌社主辦,《藝術市場》惠風書畫院、《藝術市場》美術館承辦。為了對「新時代語境下的中國畫傳承與創新」這一命題進行系統梳理,並對相關藝術家的成果進行理論探究,我們將進行縱向與橫向的比較與呈現,選擇當代具有代表性的畫家就其作品和此命題進行深度訪談,希望藉此契機讓每位藝術家主動樹立「高峰意識」,探索通往「高峰之路」的思想、方法,主動承擔起複興中華文化的歷史責任,將「新時代語境下的中國畫傳承與創新」提高到新的認識高度。

中國畫要發展,要再現中國畫創作的新高峰,必須做到傳承與創新,這應該是廣大藝術家的共識,但如何傳承、創新,如何面對當今藝術領域「有『高原』缺『高峰』」的難題,本刊推出「高峰之路」專題,由《藝術市場》李回源策劃,特邀山水畫家十二位:崔振寬、朱松發、張復興、郭正英、林容生、管苠棢、吳強、李呈修、盧禹舜、黃越、呂大江、徐衛國,以期引起廣泛的討論和深入的思考。

藝術家名片

管苠棡

1959年生於重慶市雲陽縣。四川省詩書畫院副院長,四川省美術家協會副主席、中國畫藝委會副主任、山水畫會副會長,國家一級美術師,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四川省工筆畫學會副會長,愛爾蘭國立科克大學客座教授。

管苠棡《千峰竟秀》絹本 138x240cm

管苠棡的山水畫之所以獨特動人,在於他創造了不與眾人同的意境:大山大水,雄秀神奇,靈動幽謐,開發了山水畫獨特的雄奇超拔的精神表現領域。自古以來,山水作為先民可望、可游、可居的生存環境而被畫家謳歌,創造了兩種類型的意境:一種在廣大空間的千丘萬壑中馳騁神思,表達超越視界的審美感情;另一種則在某山某水或一丘一壑中寄託有動於衷的深切情感。新時期以來,又出現了表現崇高之感與天人之思的另一種類型。管苠棡創造的意境,則兼而有之,既在囊括萬殊的恢宏境象中充分表現對巴山蜀水雄奇神秀的感動,又在似乎神遊萬仞的思逸神超中透露出對山川運動的驚嘆和敬畏。他不僅畫出了所見所感,而且畫出了所想所思;不僅畫出了語言可以表述的意蘊,還畫出了超出語言文字的直覺感受和心底悸動。

管苠棡《峽江春醒圖》絹本 180×90cm 2017年

傳承有源,探索無界

《藝術市場》:在中西方文化交流日趨平凡的時代背景下,我們如何看待中國傳統藝術的調整、東西方藝術語言的融合,以及時代發展對你藝術創作的影響?

管苠棡:傳統藝術本身就是在不斷地接收新事物的基礎上變革而發展起來的,首先是從對山水原始崇拜和敬畏的心理動因開始,中國傳統山水畫是中國人對山水審美的自覺,從實用性的裝飾圖案受到道家思想的影響和對審美的追求,形成整個中國山水畫最初期的山水文化。

中國山水畫從原始岩畫符號,到商代三星堆的《祭山圖》,這是不自覺的發展階段。《祭山圖》較為完整地表達了古蜀人審美意識和精神追求,山水畫文化和技法從此萌芽。經過漫長的發展期,春秋、戰國、秦漢時期易學、儒學興盛,諸子百家爭鳴為山水畫的進一步發展奠定了豐厚的文化思想基礎。到魏晉時期,社會精神文化背景的改變,歸隱山林的隱逸文化形成,促使人們對山水的審美進一步增強,推進了山水畫的發展,山水畫開始了審美自覺的發展階段。

巴蜀自古道教興盛,顧愷之依據張道陵蒼溪雲台山佈道撰《畫雲台山記》,標誌著中國畫山文化的成熟;同時,西域佛教傳入四川並向全國傳播,開始對本土文化造成衝擊,但佛教壁畫又為中國畫注入了新的生命活力。巴蜀在唐代便佛教寺廟林立、壁畫興盛,吳道子、李思訓、韋偃、孫位等畫家入蜀,中原文化與四川本土的「崇山仙道」文化相融合,中原山水畫與巴蜀自然山水氣象契合,《歷代名畫記》記載吳道子:「又於蜀道寫貌山水。由是山水之變,始於吳、成於二李(李將軍、李中書)。」催生了中國山水畫的第一次變革。

20世紀初,五四新文化運動給中國山水畫注入了新的文化元素,增添了新的生命力,山水畫走出書齋,走近自然。黃賓虹、傅抱石、陸儼少等一大批畫家入蜀,拉開了山水畫第二次變革的序幕。1954年至 1956期間,以李可染為代表的江南寫生、巴蜀寫生,開闢了近現代現實主義山水畫的道路。

當前中西文化的交流並不可怕,只要我們堅持中國畫的立場,傳承有源,借鑒有度,探索無界,一定會讓中國畫煥發新的氣象。在創作中,我一直堅持傳承宋畫精神,借鑒西畫用光,並竭力探索表現巴蜀山水宏大雄秀、神奇幽邃的技法和精神的新境界。

管苠棡《仙人指路》黃山圖稿 紙本 138×68cm 2015年

《藝術市場》:中國當代的藝術語境處在一種多元文化的交匯中,寫實、寫意,具象、抽象,書寫性、繪畫性,表現性、再現性等多樣面貌的藝術語言共存,再加上當下社會信息的發達、圖像化的轉向,您認為中國繪畫在新時代會有哪些可能性?

管苠棡:寫實、抽象、具象是西方審美觀,中國的審美觀是書寫性、表現性、意象性,這是中國畫審美和精神表現的底線,只有堅守這個底線,中國畫才不會被西方繪畫所同化。實際上,我們現在整個繪畫界出現的作品圖案化、語言表面化、意境缺失、精神和文化內涵蒼白等現象,是對筆墨精神的放棄又過度地強調製作性造成的。

我認為,個人的藝術語言要建立在民族性、地域性、時代性的基礎上才有真正的個人風格,任何形式的「同質化」對整個人類藝術發展都是有害的。中國畫經過歷代變革,仍然保持了民族藝術特色、當代的各種可能性,在「85美術思潮」「市場化」和「當代藝術」的浪潮中已經充分體現,「貼近文脈,正本清源」,傳承有向、借鑒有度、探索無界,中國氣派、民族品格、中華精神,是當代中國畫未來發展的方向。

管苠棡 《春潮》 絹本 221×138cm 2007年

《藝術市場》:當代語境中,如何表現巴蜀山水獨特的自然生態和山水畫蘊含的深厚歷史傳統、全方位展示本土山水畫藝術宏大的中國氣派?

管苠棡:傅抱石在《壬午重慶畫展自序》里講道:「蜀道山水使中國山水畫發達,歷代畫家以此為藍本。」歷史告訴現在,巴蜀山水宏大壯闊、雄秀神奇,幽謐深邃、野逸閑適的山水氣象,具備了山水畫創造新境界所有的必要條件,其千峰競秀、萬壑爭流的山水境界,最能體現當今中國百業振興和實現民族偉大復興的時代精神。當今,中國畫需要體現道家的「天人合一」、儒家的仁德情愫、佛家的參禪定力、時代的審美意識、民族的精神品質、世界的開闊眼界,只有這樣才能創造出既有世界眼光,又有民族胸懷,還有時代風貌和個人審美追求的具有中國氣派的山水畫新境界。

管苠棡《一石一世界》221×180cm 2014年

巴蜀山水的當代性審美

《藝術市場》:為實現巴蜀山水畫創作的當代性審美指向,展現當代山水畫藝術獨特宏大的中國氣派,你在藝術創作過程中,是從哪些方面展開探索的?

管苠棡:在我的藝術創作道路上,幾十年如一日探索巴蜀自然人文在山水畫中的表現。一是依據巴蜀自然風物探索筆墨語言,比如說我的皴法來源於三峽礁石和對巴蜀獨特氣候的體驗,被評論家稱為「浪花皴」;二是依據巴蜀的山川形態開發新山水圖式;三是依據巴蜀山水氣象開拓新的山水境象;四是依據當代審美意識體現時代審美追求;五是依據巴蜀人文特質表現巴蜀山水精神境界。

管苠棡 《二郎山外瀘水長》 絹本 218×137cm 2004年

《藝術市場》:從藝術語言上來看,你的創作手法可以說融合了東西方繪畫的精髓,既不是大筆頭的寫意方式,也不同於裝飾意味稍多的青綠方式,而是高度重視用筆的水墨淡彩,略有青綠輔助,由此成功地發展了「筆中用墨」的技巧以及對光的運用。能談談你對藝術語言和時代精神之間關係的理解嗎?

管苠棡:藝術語言的創新,如果在書齋里以「泛筆墨」「泛理論」或者從西方藝術觀念中去尋找是沒有出路的。《歷代名畫記》論「顧、陸、張、吳」的用筆時說:「若知畫有疏密二體,方可議乎畫。」西方油畫以塊面密集聚合造型與山水密體畫法有相通之處。巴蜀地區自然的山川形態以及物象十分豐富,適合小筆觸密體畫法。

我是追求自然的大境象、內心的大胸懷與作品的大境界相融合,力圖用小筆觸的寫意性畫出大境界,用理性的手法表現非理性的境界。比如說,我現在的皴法來源於 1986年三峽寫生,三峽入口瞿塘峽航標站下有一段礁石被水沖刷以後形成一種縱向的凹槽,一面受光、一面不受光,這種感覺使我聯想到巴蜀變幻莫測、光影明滅的山水氣象,聯想到傳統筆墨的「層漏痕」「刮鐵皴」,還想到了花鳥畫的筆筆見濃淡,給我啟發很大,由此形成我現在的皴法。是著名美術史論家薛永年先生在清代笪重光《畫筌》中找到了「筆中用墨」的理論依據,同時命名為「浪花皴」。只有將傳統藝術精神,文化品格,地域獨特的風貌,時代審美意識和個人的審美追求相結合,才能創造出全新的當代藝術語言和新境界。

管苠棡 《巴蜀攬勝》 紙本 383×194cm 2015年

《藝術市場》:美術史上許多名家或居於蜀,或生於蜀,或成就於蜀,如古代的盧楞迦、黃荃、石恪,近現代的張大千等,但現當代巴蜀地區的中國畫處於式微狀態,巴蜀畫派相較於海派、嶺南畫派等被人耳熟能詳的畫派而言略顯暗淡。你認為在新時代下怎樣打造推廣巴蜀畫派,構建新巴蜀畫派的重點有哪些?

管苠棡:經過幾十年的積累,十幾年的蘊釀和 5年的寫作,我完成了《巴蜀山水畫敘論——巴蜀山水審美與山水畫傳承創新研究》課題專著。該研究中證明,中國山水畫文化和技法的根系源頭在巴蜀,山水畫的兩次大變革在巴蜀,巴蜀地理人文所蘊含的天道哲理成就了歷代無數大畫家,為中國山水畫的起源和發展做出了巨大貢獻。

歷史上,唐宋巴蜀畫派不但存在,而且引導全國繪畫的時代風尚。唐宋時入蜀寓居的吳道子、韋偃、孫位、刁光胤、張璪、張詢、王詵等,本土畫家王宰、李升、金帝、文同、黃荃父子、蘇東坡、貫休、蘇過等;近現代入巴蜀的畫家黃賓虹、傅抱石、張大千、石魯、李可染、周掄園、吳一峰、岑學恭等,巴蜀本土的馮建吳、陳子庄、李瓊久、李文信、黃純堯,都在巴蜀地區找到了個人的藝術語言,站在了全國或本土藝術創造的前列,同時他們創立了唐宋和近現代巴蜀山水畫派,為中國畫的發展做出了巨大貢獻。

誠然,巴蜀畫派不是打造出來的,而是畫家們傳承優秀的傳統文化,吸納新的藝術思想,深入生活、開拓創新,自然而然地形成巴蜀畫派。但是,歷史的經驗告訴我們,國家的倡導、政府的支持、社會的關注,是這一時期藝術繁榮發達的重要社會背景和條件,只有將政府對文化的熱情與藝術家創造的智慧有機地結合起來,中國畫才會再現輝煌,發揚優秀傳統文化精髓、融合時代精神,亦是對巴蜀自然人文的深入研究和開發,開拓眼界,勤於探索,勇於創新,巴蜀山水畫將會創造出這個時代新的山水畫境界。

刊於《藝術市場》2018年3月號,轉載務請註明來源

| 微信編輯:龐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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