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隼》-一本寫給大自然的情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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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版 ▏ 恍惚 &Miki

如果你被人生而桎梏，你會不會跳出這樣的圈子，即使逆風飛行，以鷹的速度，隼的兇狠，自由地翱翔天際？

01

約翰

約翰·亞歷克·貝克，英國作家，憑藉這部《游隼》獲得1967年的達夫·庫珀獎。他是土生土長的埃塞克斯郡人，一生都生活在一個鄉下小鎮。他所受的正式教育於1943年結束，其時他年僅16歲。他寫過兩本書，全都圍繞著埃塞克斯的鄉村。他在完成《游隼》一書後患上了重病，最終於1987年不幸去世。

一個男人，站在高高的海堤上，群鳥紛飛，在他臉上投下瀑布般的倒影。北海遼闊無邊際。那個人走在曠野，那個人等在河谷，那個人躲避著農場上充滿敵意的眼睛，緩慢，安靜，沒什麼表情，忽然就過去了十年。

02

源望

03

等

一對遷徙至英格蘭東南沿海過冬的游隼，寫自己日復一日的追逐和毫無節制的沉迷，寫每一場驚心動魄，每一次稍縱即逝，寫他目光所及所有的恐懼難耐與滿懷柔情，寫他桎梏人生無法排遣的羨慕與哀愁。這些文本充滿了一種巴洛克式的繁複與精緻，但他的敘述始終是寂靜的，彷彿因害羞而欲言又止，彷彿擔心自己這不堪的人類的思緒會攪擾鷹的自由。像岩漿潛涌在地底，他將心事都克制在萬物的細節里。你要足夠寂靜，才能發現：這不是一本關於鳥的書，而是一本關於成為鳥的書。關於一個人，渴望成為人以外的存在，懷著對整個自然世界的悲憫與渴求，以及對整個人類世界的厭棄和疏離。

04

飄

想要做一片雲

隨著風兒飄來飄去

不用負擔什麼

累了就散落

歇夠了，天晴了

我還是天空中的一抹純白

飄啊，飄啊

去到遙遠的地方

去到陌生的地方

累了，再歇歇

直到地老天荒

我還是天空中的一抹純白

也不是沒有過昏天黑地的頹然

也有過撕心裂肺的哭喊

只是從不在乎

因為我總會變成天空中的白雲

伴隨著陽光

繼續飄啊，飄

像很多小鎮青年一樣，貝克一輩子都想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但是一輩子都沒能離開。他的家鄉切姆斯福德距倫敦只有50公里，雖為埃塞克斯郡首府，卻仍然是個鄉下小鎮，只有十幾萬常住人口。他在這裡讀完中學，先是在鎮上的汽車協會辦公室工作了一段時間，後來在飲料廠當倉庫經理，瑣碎平淡的工作始終困擾著一顆驛動的心——「我一直渴望成為外在世界的一部分，到最外面去，站到所有事物的邊緣，讓我這人類的污穢在虛空與寂靜中被洗去……讓我以一個異鄉人的身份回到這小鎮。遊盪賜予我的奔涌的光芒，隨著抵達消逝。」

05

律動

《游隼》是寫給大自然的情書，非常熱烈，有點憂傷。這種感受的直接由來，首先有賴於出色的中文翻譯。作為一部通篇都在描寫景物、抒發感想的自然文學作品，假如譯者的文學水準稍遜，丟失了一些語感，大概會很容易淪落成為浮誇的、言不及義的「散文」。

它也是一部觀察日記，貝克對自己絕口不提，筆墨集中於「他」和「她」——那對游隼。以及其他鳥兒夥伴和他們身處的周遭風景。那一年，冬天，埃塞克斯。他和她，不知何處而來，停留在此地。他們吸引了這個英國鄉村年輕人——貝克，全部的注意力。日復一日，田地、荒野、山林，貝克追逐他們的身影，凝視天空飛瞬掠過的黑點。

紀錄片中的隼是自然演化打造的頂級獵手，而《游隼》卻帶來了不一樣的感覺。

沒有影像，只靠文字，作者描繪出種種細節卻不比那些史詩級的鏡頭遜色多少。「游隼及其注重個人衛生，每天早晨都要沐浴梳毛，澡堂的選擇格外講究，溪水深淺要合適，最好還要鋪滿棕色小石子；捕食的時候冷靜優雅，每隻隼吃飯的習慣不盡然相同，有的必須先拔毛；野鴨林鴿松雞和鷸，哪種是隼最中意的美味……」這些細膩生動的刻畫所需的大量耐心觀察可以想像。而在五十年前，作者沒有高科技的裝備，甚至不會開車，只能靠騎自行車尋訪隼出沒的原野、海邊，靠著近乎偏執的「排除法」來找尋隼的蹤影：「游隼棕色的羽毛可以讓它們輕易與秋日枯木融為一體，你能做的只有記住每一棵樹，每一根樹枝的形狀，那樣多出來的那部分就是隼。」

雖然天空中孤獨飛行的隼毫無疑問是本書的主角，但無時無刻不在的，還有天空下觀鳥者執著的影子。作者和隼之間的這種聯繫，即便只是前者的一廂情願，是《游隼》比紀錄片中那些史詩級的鏡頭更能打動人心的地方。有時候，貝克像是在跟你抱怨一個他最心愛的球員，說他今天狀態明明很好，那樣高難度的動作都輕鬆完成，但最後一刻卻失手了，一定是漫不經心沒認真表現。但更多是，作者筆下的隼已經成為了他生命一部分。貝克患有嚴重的關節炎，後來不幸罹患癌症，他看著在人類活動的影響下游隼數目一天比一天少，同時自己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差，他覺得自己和他最心愛的物種悲慘的命運連成一體，逐漸走向消亡。從《游隼》的字裡行間都可以感受到其中的壓抑和痛苦。

好了，本期書籍推送就到這裡，下周同一時間，我們不見不散。

END

戲說影書樂

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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