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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年前的今天,這個小夥子首次登台,不悅耳的聲音卻征服了全世界……

1961年4月11日,一個小夥子抱著一把吉他,架著一個口風琴,隨隨便便的站在了舞台上,開始演唱自己寫的歌。

在那個時刻,他並不知道,未來的幾十年里,他會拿遍金球獎、奧斯卡金像獎、格萊美獎(一拿就是11個)、還將成為第一個獲得普利策獎的搖滾歌手、甚至他寫的歌詞還讓他獲得了21世紀的諾貝爾文學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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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鮑勃迪倫。

鮑勃迪倫,原名Robert Allen Zimmerman。Zimmerman,並不是常見的英國姓,他出生在一個猶太家庭,Zimmerman是猶太人的傳統姓氏。誰知道後來,他連這個不常見的姓都要改掉了——關於改名,他在自己的回憶錄里提到過:

「You"re born, you know, the wrong names, wrong parents. I mean, that happens. You callyourself what you want to call yourself. This is the land of the free.」

----Leung, Rebecca (June 12,2005). " "Dylan Looks Back". CBS News. Retrieved

(他是在一次偶然的情況下看到了一個名叫DylanThomas的詩人,英文單詞中Dylan作為一個姓氏是Dillon很少見的一種形式,所以他開始考慮自己也改用這個姓氏。對於改名的動機,鮑勃迪倫坦言:「當你知道你生在了一個錯誤的家庭,所以,你就給了自己一個自己想要的名字,這是一片自由的土地」)

1962年8月,鮑勃迪倫正式成為他的名字。這也意味著他開始獲得某種程度的精神自由,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認為,自由的另一面,也許是不自律的生活,甚至會走上犯罪的道路。但顯然,鮑勃迪倫並不是一般的人。

「The thing about rock"n"roll is that for me anyway it wasn"t enough... There were great catch-phrases and driving pulse rhythms... but the songs weren"t seriousor didn"t reflect life in a realistic way I knew that when I got into folkmusic, it was more of a serious type of thing. The songs are filled with moredespair, more sadness, more triumph, more faith in the supernatural, muchdeeper feelings」

--Bob Dylan

(Rock and roll是早期在美國比較流行的音樂,代表人物有貓王。年輕時期的鮑勃迪倫在電台里聽的最多的也是這個類型的音樂。關於自己早期的音樂風格選擇他在自己的回憶錄里寫到:「儘管當時的搖滾具備一些膾炙人口的辭彙以及比較緊湊的節奏,但是搖滾樂不夠嚴肅,它並不能反映出我認識的社會,但當我接觸民謠,我發現這是一個非常深刻的音樂。民謠樂充滿了更深刻的情感色彩。)

早在做音樂前,十幾歲的鮑勃迪倫已經深受Jack Kerouac和Woody Guthrie的影響。可以說鮑勃迪倫是看Kerouac的小說長大的。

Kerouac是美國「垮掉一代」(beat generation)的代表人物。Kerouac的小說《在路上》,後來拍成了電影。這個故事最直觀的感受就是,這些在混亂時代的美國年輕人有非常複雜的內心情感:

迷惘,尋覓,失望,短暫亢奮,長久悲傷

一個從小就看這種具備深刻情感作品的人和我們這些從小聽五月天長大的懵懂人,對事物的認知深度和看待角度自然大相徑庭。

1960年,鮑勃迪倫放棄全世界排名前四十的明尼蘇達大學,輟學後跑到紐約,開啟了自己沒學歷,沒證書,沒車沒房的三無歌唱流浪生涯。剛到紐約,他立刻去見了偶像Woody Guthrie。這時候的Woody Guthrie已經住進精神病院,一種遺傳疾病名為亨廷頓病性痴呆。鮑勃迪倫在自己的回憶錄里是這樣評價自己的偶像的:他的歌曲本身就有無限的人性,他是美國精神的真正聲音,我跟自己說,我要成為Woody Guthrie的最偉大門徒。

其實我挺佩服美國社會裡的這種好心態,自己什麼都沒有,也不焦慮,想幹嘛還是幹嘛。起先鮑勃迪倫在一個小鎮的Club里唱歌,這時的他也認識了很多同時代的民謠歌手。由於自己的歌在酒吧里傳唱,鮑勃迪倫逐漸被一些音樂製作人認識。1961年,鮑勃迪倫第一次在一個鄉村電台節目里暫露頭角。同年九月鮑勃迪倫擔任了歌手Carolyn Hester的第三張專輯錄製的口琴手。這次錄製使得他的才華被當時的一個大製作人John Hammond相中,然後直接簽約開始做唱片。

上世紀六十年代的美國,風雲變幻,兵荒馬亂。越南戰爭、黑人民權運動……我們非常熟悉的馬丁路德金的《I have a dream》這篇演講也是在這一時期發表的。

這樣的大環境下,鮑勃迪倫發表了他的第二張專輯《The Freewheelin" Bob Dylan》。

Blowin" In the Wind

 Biograph

Bob Dylan 

00:00/02:48

這張專輯的第一首歌就是《Blowin" in the Wind》。《Blowin" in the Wind》,被很多明星歌手翻唱過。

那時候的鮑勃迪倫為當時的社會現狀寫了很多歌,有些歌是直接用當時社會發生的事件作為題材。《Only a Pawn in Their Game》——以殺害民權工作者Medgar Evers為主題的歌曲;《The Lonesome Death of Hattie Carroll》——描寫的黑人酒店酒保海蒂·卡羅爾的死;《Ballad of Hollis Brown》和《NorthCountry Blues》——描述農耕和採礦社區崩潰的勞動者的絕望……在大眾心中,他不僅僅是歌曲詞作者,還被貼上了反戰、民權的標籤。

我一直這麼認為:敢於撕掉標籤的人,才是足夠自信、足夠勇敢的表現。

鮑勃迪倫就是這樣的人

1964年,鮑勃迪倫發了一張專輯《Another Side Of Bob Dylan》,整張專輯的歌都是輕鬆愉悅,其中《It Ain"t Me Babe》表達了自己今後不再為政治發言。(這張專輯其實也是一個很大的轉折點,他也用了《Black Crow Blues》和《I Don"t Believe You》來暗示,Rock andRoll將成為自己的新的音樂風格製作。)

緊接著1965年,鮑勃迪倫開始製作帶電子樂器聲效的音樂和民謠搖滾。在當時的美國,Rock and roll 是一種不入上流的音樂風格,所以有的學校是禁止聽Rock and Roll的。如果決定讓自己的音樂里加入搖滾元素,他就要承擔民謠界前輩和鐵杆觀眾的詆毀。但鮑勃迪倫的天空飄來五個字——這都不是事兒。他在聽了甲殼蟲樂隊的現場後,又馬上被這種新的搖滾音樂形式迷倒,他還立刻動身特去英國遊歷一次,然後回到美國就錄製了自己創作領域劃時代意義的一首歌《Like a Rolling stone》收錄在專輯《Highway 61 Revisited》里。

Like a Rolling Stone

 Biograph

Bob Dylan 

00:00/06:08

鮑勃迪倫開始做搖滾樂後,引來了民謠歌迷的公憤,在1966年的一場晚會演出中,因為鮑勃迪倫表演的背景樂器有電子樂器,現場的一個民謠聽眾直接在場下喊著「Judas」(猶大,背叛耶穌的人),還有一些人叫他「Liar(騙子)」這時的鮑勃迪倫只是轉過頭去對他的樂隊成員說,「Play it F*king Loud(給我把該死的聲音放大點)」。像他這樣給自己取名鮑勃迪倫的人,心裡只是追求好音樂,根本不會在乎別人的說辭。《Like aRolling Stone》這首六分鐘的歌曲發布後,美國音樂排行榜高居第二,英國排在第四。

1966年7月29號,鮑勃迪倫在自己家附近的路上開著自己的Triumph Tiger 100摩托車時,突然從摩托車上飛了出去……這場車禍後,鮑勃迪倫就從大眾的視野里消失了8年。沒有發專輯,沒有巡演,也沒有參加節目。這時候的鮑勃迪倫才剛剛出名三年,是賺錢的好時機。他也在自傳里透露了這次車禍對自己的影響:

" I had been in a motorcycleaccident and I"d been hurt, but I recovered. Truth was that I wanted to get outof the rat race.the crash offered me the chance to escape the pressuresaround"

-------Dylan confirmed thisinterpretation in his autobiography

(我遭受了摩托車事故,受了傷。但當我恢復之後,我意識到我想逃離當時的生活狀態)

由於生活周圍的壓力影響,鮑勃迪倫說自己在這個時候寫不出來歌了,索性就不出現在大眾眼前,他決定回到自己熟悉的生活里。

1967年鮑勃迪倫開始在自己的地下室和The Hawks樂隊一起玩音樂,這時候的他就是在自己的地下室玩音樂,寫好的歌就給那些大明星唱。這一時期創作了很多很好聽的歌曲比如《You Ain"t Goin" Nowhere》等。他也自己錄音樂,做成磁帶,放到二手店裡去賣。後來這些地下室音樂也被TheHawks錄製發布成專輯。

2006年8月,65歲的鮑勃迪倫發布了自己耗時5年的全新創作《摩登時代》,這是一張熱情奔放的專輯,粗粒的刮擦嗓門,熱情洋溢。在歌曲《Thunder on theMountain》中,更是直接表達了自己對Alicia Keys的思戀。他依然保持著年輕時的一個心態,依然追逐著好音樂。《Workingman"s Blues #2》描述的是一個黑人窘迫的生活狀態,但是他是頑強的。

「You can hang back orfight your best on the frontline

Sing a little bit of theseworkingman"s blues」

--------Workingman"s Blues #2

"他意識到了自己可以畏縮不前或是在前線奮鬥,並唱著一小段這首勞動者的布魯斯。"

Workingman"s Blues #2

 Modern Times

Bob Dylan 

00:00/06:07

鮑勃迪倫是寫詞的高手,歌詞,隱晦深邃。這首6分07秒的歌曲,一直在重複一段旋律。但是聽眾並不會覺得膩。這是一首G調的歌,鮑勃迪倫在唱每段結束的那句話時,他並沒有用G音收尾,加上背景樂的節奏一直在變換,就給人聽出這段旋律越聽越新穎的感覺。

記得讀書的時候,學校的老師就從小教育我要做:「一個高尚的人,一個有道德的人,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一個有益於人民的人」。

如果用某種價值觀念去衡量鮑勃迪倫,他就是一個不怎麼高尚,他的道德準則甚至不被我們認可,無非就是一個六親不認,把weed抽到眼睛發紅。更別指望他為人民服務了,「民權」「反戰」這些標籤他自己都不想要,他不希望自己有任何標籤。

他是一個怪人,也是一個執著的人,一直追尋著自己的藝術的人。

怪人不一定都偉大,但鮑勃迪倫,是一個偉大的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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