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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味道已經深深融入了每個兵的血脈……

藍藍的天

下面小小的我

用心大聲的唱

你最愛的歌

——《爸爸》

買瓶香水寄給爸爸

「這裡面是啥玩意兒?味道怪怪的。」

「誰寄給王班長的?」戰士們把修理所的維修車間圍得「水泄不通」,主角竟是一個巴掌大小的包裹,大家瞅來瞅去也猜不透這包裹里到底藏著啥「玄機」。

都幹啥呢,嘰嘰喳喳的?讓開!讓開!」一個嗓音高昂著,嘈雜的現場頓時安靜下來。四級軍士長王保虎一把將包裹奪過來,定睛一看,是從河北老家寄來的,雖然寄件人的姓名模糊不清,可他的心已激動得加快了跳動。王保虎一個猛勁兒,「咔嚓」一聲,包裹的外包裝被一分為二,裡面竟是一瓶香水。戰士們愣了,沒等大伙兒緩過神兒來,又飄出一張紙條,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爸爸,平時多噴噴香水,別把叔叔們嗆著了。」原來是女兒寫的,戰士們看後,忍不住笑出聲來,王保虎的臉瞬間紅到了脖子根兒。

話說王保虎可是北部戰區陸軍某邊防團出了名的「修理大咖」,別看他個頭不高,可修理技能了得,人稱「保虎、保虎,保障猛虎」:兩獲個人三等功,三奪內蒙古軍區裝備崗位技能比武桂冠,十幾年來,全團沒有一台裝備車輛返廠維修……

他圍著各種車輛和發動機轉了14年,光憑聲響,就能估摸出車輛的「工齡」和「脾氣」,任何故障在他這兒都不叫事兒。唯一稱得上事兒的就是王保虎身上那股滲著汗腥的油污味兒,那叫一個「酸爽」。

這天,得知妻子黃金岩帶著3歲的女兒王歆藝來部隊探親,王保虎一大早就飛奔到澡堂。淋浴噴頭「嘩」地噴吐出一道雪白的水柱,王保虎用了半瓶沐浴露,周身漫延著灰黑色的泡沫,彷彿一尊尚未完工的雕塑。王保虎又抓起一塊香皂,在身上抹來抹去,清水又帶走了一批白里透黑的泡沫。洗完澡,王保虎見周遭無人,小心翼翼地拿出香水,往身上噴了一圈。霎時,一股淡淡的清香飄入他的鼻腔,這是女兒最喜歡的味道。王保虎嘿嘿一笑,哼著小曲徑直朝宿舍走去。

「叮鈴鈴……」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響起。「王班長,拉水車底盤下沉,你快來瞅瞅!」

一邊是久未重逢的妻兒,另一邊是亟待搶修的拉水車,王保虎來不及「糾結」,撂下電話「嗖」地朝修理車間跑去。他心裡明白,要是拉水車修不好,邊防一線的官兵就沒水喝。

剛到修理車間,王保虎就如泥鰍一般鑽入車底。他調動所有感官搜集著汽車底盤的「信息」,左手「撫摸」著每一塊凹凸不平的零部件,右手拿著扳手「叮叮咚咚」地敲擊。他的臉幾乎貼在了底盤上,整個身體在車底平行移動。這時,一個凸起的部件在他臉上划出一道黑痕,王保虎一激靈,轉過頭把耳朵貼在底盤上,右手順勢用扳手敲了幾下,「叮叮叮」傳來一陣脆響。現場靜得出奇,空氣凝固了,彷彿劃根火柴就能點著,戰士們都屏住了呼吸。

「減震彈簧老化!更換!」王保虎一聲令下,戰士們丁零噹啷地忙活起來。1小時後,拉水車底盤終於恢復了原樣。待王保虎從車底鑽出來,妻子和女兒早已在門口等候。「快,叫爸爸!叫爸爸!」王保虎撲過去,一把將女兒抱起,舉了又舉,高興得合不攏嘴。

要在平時,女兒看到穿軍裝的人就追著喊「爸爸」,現在爸爸就在眼前,卻怎麼也不願叫。王保虎的心裡就像打翻了醋瓶子,很不是滋味兒。他湊近一看,女兒臉上印出一道淺淺的黑痕,他下意識地用手一抹,兩道長長的黑痕交錯疊壓,女兒隨即面無喜色,嘴角的小酒窩迴旋著收回臉頰,鼻尖微微抽動著,所有的嗅覺細胞都被調動起來。突然,她雙眉一緊,用手捏住了鼻子,臉頓時憋得通紅。一股刺鼻的氣息撩撥著王歆藝的每一根神經。她越想呼吸,越不知如何呼吸,索性「哇哇」地哭了起來。

「不要——臭爸爸!」半晌,王歆藝總算蹦出一句話來,戰士們愣住了,突然又明白了什麼,哈哈大笑起來。笑歸笑,王保虎心裡酸溜溜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次日,晨光微露,王保虎還沒來得及噴點香水,便接到團作戰值班室的電話:03號巡邏車執勤途中在某邊境地段拋錨,命令王保虎帶維修小組立即趕赴邊境一線進行搶修。臨行前,戰士們進行著最後的準備。這時,迎風飄來一股滲著汗腥的油污味兒。

前來送行的女兒敏感的鼻尖又抽動起來,她循著「味道」對正在清點攜行裝備器材的戰士們大喊:「爸爸!爸爸!」王保虎先是一怔,驕傲地揚起嘴角,他明白,這味道已經深深融入了每個兵的血脈……

軍人的血液里流淌著忠誠和擔當,軍娃繼承了軍人的精神,感悟著軍人的責任與擔當。一種特別的味道——軍味,沁人心脾,久久回味。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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